“呵。”女鬼不为所动,还是一副开水烫死猪的模样, “要动手就快些, 还是说你们只会嘴皮子动动,不敢动手?” 于淼拎住它前襟,冷笑道:“你以为你不说, 我就拿你没办法吗?” 她站起身看向金毛, 冷脸道:“算我欠你一个人情, 帮我搜它的魂。” 当即女鬼睁开眼, 脸上从容与淡定消失, 它奋力挣扎道:“你不能这样对我!” 金毛抓了把头发,无奈道:“你可使唤起人来真是不客气。” 但他边说手中也在掐诀,六块镜面出现在女鬼四周,透明的牢笼再次出现,把女鬼锁在其中。 女鬼的记忆被投放到镜面上,于淼几人站在旁边,看镜面上的投影。 女鬼拿着刚考的满分试卷回到家中,想要以此给父母惊喜,顺便想以此祈求他们在它十八岁这天,给它买几条漂亮的发绳。 谁知刚回到家中,它发现父母和弟弟都坐在家里等它回去。 看到家中气氛凝重,它脸上的笑容收了些:“爸,妈,我回来了。” “你过来坐。”母亲指了指凳子,要它坐过去。 父亲坐在桌边“吧嗒吧嗒”抽旱烟,良久后说道:“有件事我和你妈要和你商量。” “您说。”女鬼心中无比忐忑,藏在桌下的手无意识地握紧布包。 父亲放下烟杆,心情也不是很好:“明天你就满十八了,这学期念完就不念了吧。” “什么?!”女鬼惊愕站起来,不明白他们为什么突然这样说。 它急急忙忙从包里摸出刚发下来的试卷,焦急地看着他们:“爸、妈,这是我刚考下来的满分试卷,为什么不让我继续念,明年就参加高考,我能……” “孩子,是妈对不起你。”不等她说完,母亲捂面痛哭。 低低的啜泣声在房间里回荡,父亲叹口气,缓缓道:“家里的经济条件你也知道,我们供不起你上大学,倒不如不去参加考试,免得留下念想。” “我可以自己出去打工!”它红着眼睛看着他们,哭着祈求,“寒假我就可以去镇上做零工,我自己攒钱去上大学行吗?” 边说它边给他们跪下:“我不要家里给我钱,我自己想办法,你们就让我继续念吧,好不好?” “那你弟弟怎么办?” 母亲的话一出来,女鬼脸上血色全无。 它讶异地看了一眼父母,又看了眼刚上小学的弟弟,露出凄凉的笑:“他才刚上一年级,等我上完四年大学,我再赚钱供他不行吗?” “这个问题不要再说了,读完这学期你就出去打工,给你弟弟攒钱上大学娶媳妇。” 父亲说完抓着烟杆离开,不愿再回头多看它一眼,母亲欲言又止,也跟着离去。 唯有刚上小学的弟弟蹲到它面前,替它拭去眼泪:“姐姐你别哭,也不要难过。” 看着懵懵懂懂的弟弟,女鬼忍不住心里怨恨,却又知道他什么都不懂,一切都是父母的主意。 到了下一学期,果然父母不再给它学费,它只能眼巴巴地看着其他同学去学校上学,而它则背着行李背井离乡去外面闯荡。 初来乍到,大城市的繁华迷花它的眼,但是更让它难受的是大多数招工都要专科以上学历,不要高中毕业证都没有的人。 就当它处处碰壁,兜里仅剩一点回家的路费时,一个自称是星探的人找到它,声称愿意给它提供工作。 女鬼欣喜抓住最后一根稻草,想也不想跟着对方走。 它被带进一栋写字楼,刚进到办公室里,门就被人关上,屋内几个大汉虎视眈眈看着它,像看误入虎口的羔羊。 坐在办公桌后那个人手里夹着香烟,淫/邪的目光将它从头看到脚,满意地点点头:“这回弄回来的货不错,送去教习那边,让他们好好教。” 不明所以的女鬼被他们送进一间红屋子里,里面有个穿短旗袍的女人夹着香烟坐在那,过来绕着它转了一圈,笑道:“好货,剩下的就交给我吧。” 当门被关上,女鬼莫名感觉到一阵后怕,还不等她细问,旗袍女人突然从后面抱住它的腰,纤细的手钻进衣摆里,贴上它细腻的肌肤。 “你干什么!”女鬼惊叫,连忙去拽她的手。 旗袍女人却吹了吹它耳后,张/嘴/咬/住它的耳垂:“你该庆幸,那些大人物不喜欢玩物被其他男人碰过,否则就不是像我这么温柔的人来教你,而是其他不解风情的臭男人。” “别看了。”一双手捂住于淼的眼睛,不让她继续看下去。 旁边小辫子看见竹夜的动作,也学着他去捂住于淼的耳朵。 他别开眼不看镜子中的投影,余光却看到女鬼躺在那不住流血泪。 屈辱与不甘不断在女鬼脸上交织,但它却无力组织记忆继续播下去。 小辫子转头看向金毛,急声道:“你的搜魂术都升级到能投影了,你就没给技能多升级些功能,比如快进和暂停,用起来啊!” 让一个女性再次当众回忆受过的侮辱,那是多么残忍、多么丧心病狂的事! 哪怕躺在这里的只是个鬼,但它曾经也是人,回忆的内容也是它活着的时候受过的侮辱! 其实金毛脸色也没好看到哪里去,他敲了敲镜子,快速跳过女鬼这一段不堪的过去。 终于,女鬼被教得可以出师,它的一举一动都充满风情,只不过是扶腰坐下,就能勾得人心神不定。 旗袍女人满意地看着自己的杰作,送它走前,在它耳边低语:“用我教你的那些方法,去好好征服那些大人物。只要你能利用他们,你就能逃离这个魔窟。” 说完她装作什么都发生过的样子,夹着烟重新坐回小屋里,等待下一个被送来的无辜人。 然而女鬼却没能被送去见大人物,它被带到一个漆黑的房间里,什么都看不见。 它在里面被饿了整整三天,连口水都没得喝。 终于天花板上的灯亮了,它才发现这个房间的地板上画了一个纹路极其复杂的阵法。 随着灯亮,阵法周围的地板凹陷,一排点燃的蜡烛从下面升起来,围绕阵法一整圈。 红色的蜡油低落到地上,阵法开始隐隐发出红光,那些红光变作绳索,捆住女鬼的四肢,将它架到半空中。 不断有红光化作刀刃割到它身上,鲜红色的血坠落到阵法上,鲜血顺着阵法的痕迹向外延伸,引出更多的光刃劈上去,要将它凌迟处死。 “它是被人为炼化出来的艳鬼……” 小辫子不敢相信自己看见的内容,颤抖着唇说道。 人为炼化! 将一个人逼成艳(女支),再活活将其凌迟,就是封建社会也少见这等丧尽天良的事! 他不由生出同情,蹲下身看毫无求生意志的艳鬼:“所以从你发现我们是玄门中人后,就在不停地激怒我们,你在寻死。” “呵。”女鬼惨笑,“你在胡说些什么?我早就死了,我能怎么寻死?” “三水……”小辫子松开捂住于淼的耳朵,“我想帮它。” 于淼面无表情:“怎么帮?你是要冲去害死它的凶手那边,把他们碎尸万段,还是你觉得它十分可怜,想要让它去投胎?” 她拉了拉手套,一拳垂碎光牢,摸出纸人摔到女鬼脸上:“你别忘了,假如不是我们赶到及时,我哥就会被它杀害。” 她垂头地看着女鬼被纸人吸食,神情不变:“害死你的人、指使你的人都会受到惩罚,但是你也害过那么多无辜的人,你也要接受你该受到的惩罚。” 消失之前,女鬼如释重负地笑道:“你说得没错,我被炼化成鬼之后,也受他们的指使害过很多人,我也要为我的过错受罚。” 等女鬼被纸人吸食干净,小辫子忙摇手:“不行,我接受不了这个结果。” 他背过身,双拳紧握:“我知道三水你这是公私分明的处理方式,可它明明是被逼着去做坏事,为什么它……” 竹夜抬手按住他肩膀,把他拖到窗户边,小声说:“你以为于淼心里就好受?” “你什么意思?”小辫子抬起眼。 竹夜看了看那边已经坐到朱良轩旁边的于淼,继续压着声音说:“都一起经历了那么多事,于淼是什么性格你还看不出来?” “你仔细想想,从我们认识到现在,我们遇到过的那些穷凶极恶的厉鬼,但凡它们有主动伤人的意愿,哪一个不是被她当场打得魂飞魄散,三魂七魄各自堕入炼狱中去受酷刑。你见过她对哪只鬼手下留情,只是把鬼吸纳进纸人后,回去祭拜她信奉的祖师爷吗?” “这……” 小辫子侧头看于淼,根本无法从她冷若冰霜的脸上看出来竹夜说的这些小心思。 竹夜再次拍拍他的肩膀,轻声说:“她虽然没说,但是不代表她的心就是石头做的。” 这边,于淼坐在朱良轩身边,仔细问他:“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朱良轩摇摇头:“没有。” 他看着刚刚女鬼睡过的地方,喉头滚动:“清樾跟我说过,你对这方面还有见底,没想到他说的还是太委婉,没能将你的本事说清楚。” “你不害怕?”于淼歪头。 “怕什么?”朱良轩笑了笑,抬手揉她的头,“你现在喜欢抓鬼那你就去抓,明日你要不喜欢了,那就不抓了。抓鬼什么的哥哥不懂,但哥哥知道,只要你过得开心就好。” 于淼垂下头,朱良轩带给她的感觉和朱清樾完全不一样。 虽然她今天初见他,但她却能切实地感觉到,这是她的家人,会无条件包容她的家人。 心脏被一股暖流包裹,她的态度也变得软和下来:“刚刚那个女鬼是别人派来害你的,你心里有没有底,知不知道会是谁派鬼来害你。” 朱良轩收回手,眼中闪过狠厉:“想害我的人可不少,我也不知道是哪一个。” 于淼:“???” 什么叫想害他的人不少?她哥是这么可恶的人吗?许许多多的人都那么恨他。 不止于淼这样想,刚走过来的小辫子也是同样的想法。 Z班三人组都惊愕地看着朱良轩,朱良轩感觉自己被看得头皮发麻。 “噗。”金毛捂嘴笑,见三人看过来,他对他们三个摆手,“抱歉,没忍住。” 他环抱双臂站在那,像看有趣的玩具那样看着朱清樾:“现任朱氏集团的总裁朱良轩,刚从不少人手里抢走一块风水极佳的地。我听说朱氏准备用那块地做楼盘,无数买家已经等着,就等朱氏开盘。我想朱总所说无数人恨你,应该是这一批人吧?” “吓我一跳。”小辫子拍拍胸脯,自言自语,“我还以为三水的哥哥是坏人,纠结死我了。” 他靠着竹夜对朱良轩露出大白牙:“不过仔细想想,三水的哥哥也是了了的哥哥,了了的亲人怎么可能是坏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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