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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苗老师和古教授走了之后，于淼才问他：“你怎么那么确定学校会同意你跟着我们一起去？” 赵子宥拍拍她的头, 看着已经没有人的讲台，露出意味深长的眼神：“古老头可不是普通教授, 他原本是副校长，退休之后被返聘回来，坐镇道学院。他说话在学校中很有分量，所以我才跟他掰扯。” “？？？”小辫子摸过来，挑了个离于淼较远的位置, 跨坐在椅子上抱住椅背, 崇拜地看着赵子宥, “老师你知道得好多！” 于淼瞥了他一眼：“你哥走了？” “嗯嗯”小辫子点头, 捂着心口吐槽，“也不知道我哥怎么回事, 这次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吓我一跳。” 边说他心脏不送控制地连跳, 他连忙求饶：“哥哥哥，我没说你坏话, 你别折腾我心脏, 要是心脏爆了你跟我都得玩儿完。” 于淼同情地看了他一眼，又继续问赵子宥：“你说上面到底是什么用意？而节目组背后的投资人会允许我们这样干吗？我总觉得背后的投资人不是什么好鸟，还有什么大招在后面等着我们。” “管那么多干什么？”赵子宥弹她额头, 听到她吃痛的声音, 心情都好了不少, “天塌下来师兄给你顶着, 这节目你照常录, 别怕。” 他之所以要跟着去，不过是因为这一波上面的动作太让他始料未及。 在此之前，《灵媒带你去探秘》节目组不过是小打小闹的一档直播真人秀，没有剧本，播出的内容也极其无聊，根本吸引不了多少观众，所以他也不在意于淼上这档节目。 反正注定不会惹来太多人的视线，对她今后的人生也不会有太大的改变。 但是这一次上面出手，那这档节目势必会被推到人前，他必须上节目去看着于淼。 常年游走在镜头的艺人尚且会因为一句话没说对，而被大众挑错谴责，像于淼这种素人上节目，面对的质疑会更广。 这些顾虑他都不想告诉于淼，她是他一手带大的孩子，她只需要活得肆意、活得开心，其他的事情他会为她一一铲平。 当天晚上，如同虚设的《灵媒带你去探秘》节目组的官方微博终于发了一条微博。 灵媒带你去探秘V：小秘也没想到竟然会受到这么多观众喜欢[欣喜][欣喜][欣喜]，接下来的节目录制将会出现重大转变，请期待的观众拭目以待！往后的内容只会越来越精彩，还请大家多多关注哦！[比心] ——嘶，这节目还能播？我还以为可能要凉了。 ——万万没想到这你都活下来，是该夸你有后台吗？ ——楼上的，我大声告诉你，这破节目本来就有后台！当初第二期节目开播的时候，直播记录下跳楼的场景，这节目的直播间都没停播，就连举报都没把它叫停。 ——震惊，我以为只是个破穷惨的节目组，万万没想到竟然是个隐藏的大佬？ ——笑死，有后台又怎么样，都直播了这么久，也没掀起什么水花。 ——啧啧啧，楼上哪里来的酸鸡？节目组是火是凉关你屁事，管好你自己。 ——别光说后面节目有变化，有什么变化呀！[尖叫扭曲][阴暗的爬行]，不会把灵异相关的环境都给删了吧？不要啊！ ——卧槽，楼上你住脑，一定不会，这破节目有后台，肯定能不删档也顺顺利利播出，你快跟我一起呸呸呸。 ——我是刚看了录播垂直入坑的新人，我直说了，我就想看那个帅气的小姐姐抓鬼。 ——焦急，下一期节目什么时候开播，我想看！放我看！我不怕鬼！ …… 任凭网友们在官博下面刷爆留言，再次刷出一条火爆的tag，《灵媒带你去探秘》节目组就像死了似的，没再发半点消息。 方导再一次坐到于家沙发上，这回对面不但有朱清樾，还有气势很强的朱良轩。 兄弟二人似尊佛，一左一右地坐在于淼旁边，同款环抱双臂，虎视眈眈地盯着方导。 朱清樾说：“你怎么好意思又上我家来找水水？你看看你手上这档破节目，哪一次不是危机重重，让她处于危险之中？” 说起这个他就来气，最近几期节目都看得他提心吊胆，生怕于淼在节目中出意外。 现在好不容易她回来，暂时可以远离那些危机重重，这导演简直没分寸，又找上门来。 朱良轩倒是不像朱清樾那样情绪外放，他四平八稳地坐在那，只是淡淡地说：“投资人给你们投了多少，我出双倍，我要拿到你们这档节目的所有主动权。” 方导默默擦了擦脑门上的冷汗，不停吞咽口水，战战兢兢地说：“那、那个，可能我们这档节目和之前发生比较大的变化。现、现在最大的投资人，已经变、变成了官方……” “嗯？” 兄弟二人同时坐正身体，犀利的目光落到方导身上，催促他继续往下说。 “方导，我们出去说。” 于淼在这个时候站起来，朱家两兄弟同时看向她：“水水，在屋子里坐得好好的，干嘛出去说？” 朱清樾想去拉她坐下，却在即将触碰到她的时候，突然想起她好像不喜欢别人碰她，又把手缩回去。 他不自然地咳嗽了几声，帮腔道：“就是，你快坐下，哥哥们帮你盘问这个导演，免得他继续坑你。” 于淼站出去，面无表情：“我觉得你们才应该好好想想，我本就是玄门中人，我的日常就是和鬼打交道，在你们眼里那些事情可能很危险，但是对我来说只不过是家常便饭，我希望你们不要妨碍我。” 说完她领着方导往外走，不给朱家两兄弟说话的余地。 其实她也不想像今天这样很不留情面地和朱家兄弟把话摊开讲，可是自从上次方导来家里之后，朱清樾阻止她继续继续录节目的次数越来越频繁。 《灵媒带你去探秘》节目她录不录其实无所谓，对她而言，这只是抓捕厉鬼换取功德的一个途径而已。 但是她今后的人生注定要和厉鬼打交道，将来她不是在抓厉鬼，就是在去抓鬼的路上，直到师父的天人五衰痊愈，可能她才会停下脚步。 这一次他们能阻止她去录节目，那往后呢？往后是不是也要阻止她去抓那些厉鬼？ 她不可能次次都听他们的话，躲在由他们构建的安全茧房之中。 她是青城观的传人，是在祖师爷像前立下誓言要匡扶正义的人。 客厅里，朱清樾和朱良轩在沙发上静坐。 过了好半天，朱清樾突然问：“哥，我们是不是做错了？” 朱良轩望着门口，摇摇头：“我不知道。” 朱清樾垂下头，心情很低落：“我只是不想水水随时都身处危险，我很担心她。” 朱良轩拍拍他肩膀，叹了口气：“或许我们真的应该好好反思，水水她在外面那么多年，早就不是被我们捧在掌心里的那个小哭包，我们不应该用对待寻常女孩的态度对待她。” 于淼把方导带到入户花园里散步，似闲聊般问他：“您今天来找我究竟有什么事？现在没有旁人妨碍，您可以放心大胆的说出来。” 方导一直紧绷着的那条弦终于可以放松，他揉了揉僵硬的腰背，虚弱道：“小于大师，你那两个哥哥是在太厉害，一般人真受不住被他们用那种眼神看着。” 呼吸外面新鲜的空气，方导觉得自己好像终于活过来。 他负手在背后，如同老友闲谈般和于淼说：“其实我是来和你商量今后的节目应该怎么录制下去。” “和我商量？”于淼顿住脚步，露出不可思议的目光，“我没听错吧？” “没有。”方导笑了笑，“我今天确实是来找你商量今后的节目该如何录制下去。” 他做了个请的手势，邀请于淼继续走：“想必首都道学院那边已经告诉你们，节目后期录制出现大变动。” 于淼点点头，继续聆听。 方导说：“这件事对我来说也很突然，那天你们从游家离开之后，我家突然出现一只厉鬼要索我的命，幸好上面派来的人及时赶到，把那只厉鬼诛杀，我今天才能活着站在这里和你闲话家常。” 回想起那天晚上，方导又出了一身冷汗。 那天节目录制完后，他交代完节目的日常工作，驱车回到家中，刚打开门，一只下半身长了八条腿的厉鬼倒挂在玄关上，伸出双手掐住他的脖子，并汲取他的生气。 他奋力挣扎，吚吚呜呜地叫喊，但招不来任何人救他。 他只能眼睁睁看着那厉鬼张开血盆大口，腥臭的口水扑向他，要把他的脖子咬断。 “噌——” 刀出剑鞘的声音在静谧的走道响起，方导大口大口喘息的时候才发现，刚刚贴着他要咬死他的厉鬼，头被人整齐地隔断，落到地上滚了几圈。 黑红色的血喷洒在洁白的地板砖上，那鬼的头撞到鞋柜后，停止滚动，那双没有眼白的眼睛左右转动。 它的视线越过方导，落到后面那个人身上，它刚裂开血盆大口，准备朝伤它的人飞过去时，它头颅下的地板突然变成了一面镜子，镜面如水波动，水下有一只手拽住它的头发，把它拉进镜子里。 失去头颅的厉鬼彻底没了主心骨，它松开方导，像只无头苍蝇满世界找它的头颅。 金毛从方导身边擦肩而过，他站到玄关内拍拍掌，厉鬼身体周围浮现镜子，也把它拉入镜中世界。 处理好了厉鬼之后，金毛才回头对方导说：“还好赶上了，没叫幕后之人要了你命。” 方导靠着墙滑坐下去，此刻他双腿发软，根本站不起来。 他白着脸，嘴唇发抖：“是、是谁想要我的命？” 金毛怜悯地看着他，淡淡道：“你觉得呢？” 当即方导的脸色白得发青，他颤着声道：“是、是投资人……” “你是说那天晚上投资人派了厉鬼去暗杀你，但是尤新鸿及时赶到把你救下？”于淼问道。 “嗯。”方导点头。 于淼不解：“杀了你对投资人来说有什么好处？” 方导苦笑：“我也很想知道，但是我要是想得明白，可能我也不会如此被动了。” 经历过那天晚上，他彻底看明白，他无法摆脱投资人的钳制，即便节目按照投资人的想法完美落下帷幕，等待他的最终只有死路一条，这也是他为什么愿意积极配合上面的原因。 想着那晚发生的事，他又感慨道，“我虽然知道尤新鸿大师是上面插到节目组的人，但是没想到他竟然这么厉害，不费吹灰之力就把那个厉鬼解决。” 说完他瞥了身边的于淼一眼，急忙找补道：“当然，我没有说小于大师你不厉害的意思。” 于淼淡笑：“您别急，我不在意这些事。我玄门中能人越多，代表我们的力量越强，能残害苍生的厉鬼将受到致命打击，这是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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