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别的可能吗?焚月他同阿爹一样将三界之法融汇其身,他又是如何办到的?” 铅抚将下巴轻点在手背上,思忖良久,百思不得其解。 “妖王?怎么会呢?” “凭我们现在的实力根本抵抗不了拥有三界之力的焚月。他对我已然是仁至义尽,不然我不可能逃出妖界。若是我也有三界之力便好了,这样兴许可以阻止他。” 听完我的话,铅抚激动地握住我的手,激动地连连点头:“对,你也可以。你是仙魔之子,在你身上一切都是未知。妖魔之法本就是同源之力,要想习得根本不难,虽然你的仙力已经不存在但是还有一个方法可以让你重获仙力,还能让你的修为变得更加深厚。” 眸光一亮,瞬间出现了一丝希望。若是能够阻止焚月滥杀无辜也算是大功一件,我这人虽不喜欢当英雄,但是有需要我的地方定然不会退缩。 “双修,同沅圻双修。” 铅抚的话令我咂舌,我不知该接什么,扭捏道:“可不可以换一个?” “双修就是达到性命同源、心灵相通的境界。这样沅圻的仙力可以融进你的身体助你练成三界之法,对方也会精进修为,何乐而不为?此法大补,短时间可提升实力且不会伤气。” 我的神色有些闪躲,铅抚似是看透我的窘迫,抿紧了唇。 双修我也是了解一二的。月老星君的话本里也会描述上一部分,不过就是简短些罢了。 最后,铅抚还在劝我试试这法子,我含糊着搪塞过去,她戏谑激道:“平时看你胆挺肥,没想到就个双修竟然束缚了你的手脚?” 说得轻巧,这又不是我一个人说的算……若是沅圻那傻崽在场想必比我如今的脸色还要难堪个几分。 “但凡用你指点魔界的威风,天帝能不败在你身下?” 谗言在我耳边愈发增多,我内心是有些波澜起伏不定的。说白点,就是馋了。宏槊殿里黑崽一层烟墨寝衣坐在书房翻阅着前方紫冉送来的战况,双眉若峰,目光深沉,直盯着里面的内容。披下的墨发随意搭在后肩,腰背挺立,孑然独立间散发出冷清的气息。 察觉到我的脚步声,绷紧的脸色有所缓和,眉头泛起柔柔的涟漪,将战书放下,站起身迎向我。 我端着亲手做的菜盒,噙着笑目光柔和地朝他对视,如今的他身边不再是孤身一人了。 “尝尝,多年不做不知道生疏了多少。” 我等待着他的点评,待他刚咽下就追问,我一路上总是担心火候不够或者是味道轻重便没有自己尝试。 “味道浓郁,就是姜块,有些大。” 他停顿了一下,拿着手中的脆黄的菜盒,欣慰地颔首道。 我心底蓦然漏掉一拍,果然还是他。 他抬眸,抬手将我鼻尖的面粉擦去,温声道:“怎么想着给我做吃的?” 怎么能说是自己想入非非专门以做菜盒的名义不怀好意地故意接近,反正我是说不出口。 “我看你还在书房便想着来看看你。对了,我进来的时候你在看什么?” “喆弋送来的战书,有些棘手,所以我要亲上战场。” “放心,一切都如计划所料。只要我出现,焚月不会坐视不管,定然会出现。” 我陷入沉默。 半晌,我艰难开口:“几分把握?” 黑崽放下手中的菜盒,捉摸不透地眼神我瞬间领会他的想法。 “也不至于毫无胜算,紫冉喆弋会协助我。” “你是想用你全部修为同他硬拼吗?就为打个平手的结果吗?若是他卷土重来你又当如何应对?我知晓你同殷弨的计划,你们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引出焚月然后合力夹击。可是黑崽,你有没有想过,他的实力已经远远超过了六界恒定。我不知道他是从何处习得的三界法,也不知晓未来的战局。但,我知道你。你心系六界,决然不会眼睁睁看着焚月为非作歹。冥王铅抚已经告诉我打破这一僵局之法,你不用将最坏的打算提上日程。” “阿爹是习得三界之法的第一人,我拥有阿爹全部的功法。只要我也学得三界之法,焚月由我来收拾即可。” 沅圻眸中闪烁不定的微光躲避着我炙热的希冀。 “沧笙,为之牺牲的人太多了,若是不及时制止恐怕事情不会如我预料的那样发展。虽然这只是一出引蛇出洞的计划,但是计划稍有不慎就会露出马脚,焚月迟早会发现那些魔兵其实都是妖兵幻化而成的。” “只有我的亲临才能引起他的注意,他将所有的目光都注意到我的身上自然会放松警惕。所以,不能等了。” 殷弨齐衎将鼠王修岐带着的二十万妖兵悉数催眠,让他们幻化成魔兵的模样,实际上是仙魔与妖的战役。 焚月将杀阜弁陌回的脏水泼在沅圻身上,欲引仙魔之战,殷弨在阜弁的留影石上亲眼看到沅圻杀阜弁的影像,心中怒火直燃,欲攻天界……陌回这之后也离奇暴毙,死前一口咬定是沅圻所为。于天界对峙之时,沅圻仅三招便制服了他与齐衎,光明磊落赢了他们两个。殷弨便意识到不对劲,影像之中,沅圻虽是正面与阜弁打斗实际上阜弁身上致命的一招圆滑而恶毒,阜弁的魔身也未能留下。倒下消失前惦记的还是殷弨说得还是那句未说完的话。 “下的好大的一盘棋啊!所以就凭你们能杀本王吗?”焚月嚣张地瞥向对面的殷弨齐衎,蔑视一笑。 “你们杀了本王最忠心的下属,待会应该如何惩罚你们呢?” 金盏衣袍下的人桀骜张狂,仰首伸眉,嘴角扬起一抹诡异的弧度。 殷弨丝毫无惧,手背上太阳穴的青筋清晰可见,眼神布满恨意。齐衎肃然拿起玉笛,防备起焚月,焚月抿抿唇,略带思量后满意地点头道:“对,还少人呢!天帝陛下可是同你们商量好的,怎么不见他来见本王?” 焚月早就料到他们的手段,从修岐迟迟未归便知晓了。 “你们大张旗鼓地让本王的妖兵替你们魔界打仗,还真当本王一点风声都没有收到吗?” 焚月面色一改,神色一冷,阴邪的眼神直盯对面两人,提前出现将他们部署好的一切全部打乱这样一切便还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妖王,魔界与你无冤无仇,你连杀我魔界两位长老还将罪名诬陷到天帝的头上,修岐之死是他自作自受,只怪他跟错了主子。最根本的原因还是因为你自己狂妄的野心,若不是你挑起大战又怎么会有妖兵替我魔界上战场呢?” 齐衎拉住即将要爆发的殷弨,摇头,殷弨继续道:“妖王,今日本座就算烟消云散也要将你带走!” “本王拭目以待。” 挑衅完毕,焚月看着咫尺之距的殷弨,嘴角上扬:“无知。” 一掌直接拍散殷弨所有的防守,直攻其心口,齐衎眼疾手快将殷弨拉开,用玉笛挡住焚月的攻击,玉笛被焚月的妖力击碎,好在两人无事。 脆亮的玉笛被击碎成碎渣掉落到界河之中,沉入界水。齐衎心生可惜,他随身携带多年称手武器就这般打了水漂。 几个回合下来,齐衎有些吃不消,殷弨想要插手却被焚月阻止。显而易见,他并不想让殷弨插手,目的就是为了逐个击破。先杀了齐衎再对付殷弨,以妖力筑起一道结界,只给殷弨看着的机会。 “你这么爱帮忙,本王就满足你。允许你与本王单挑,就让结界里面的殷弨多活些时辰。” 下一瞬,焚月的发丝变成褐色,周身的力量之强大齐衎无法估量。 “你修行的是上古禁术,怪不得能掌握三界之法!” 上古禁术是六界的禁忌,齐衎早年苦心钻研术法,想要让修为更进一步,便生出了盗取淬冥沄秘籍的想法,没想到被魔君识破。粹冥沄是魔君独创之功,能熔炼所有功法,可达超脱境界。当年魔君念在他多年忠心的份上没有追究,粹冥沄便随着魔君石沉大海再未出现。如今焚月身上有粹冥沄的痕迹,若是将粹冥沄练到十成便无人可阻。 当年他之过错竟然延续至此,煎熬与无措皆显露在他的脸上,为自己感到羞愤,更对焚月恨之入骨。 “你竟然去了魔君的陵墓!” 魔君邶浔的陵墓位于魔域之都泉林,齐衎亲手将粹冥沄放置封印于那处,将此绝密藏于心里。焚月眉峰一挑,不觉丝毫诧异,挑衅道:“呵,魔君既然有此绝世之功,本王自当不能让此神功消失于众人之眼。此功法的每招每式本王都了然于胸,得悟其中之真髓,九州若不倾覆,六界若不大乱,尔等又如何见证神功之高妙?” “若不是齐长老,本王也不会得到此法,所以还得多谢您!不,应该是早些年狂放不羁的齐长老。本王早些年就已经学到了仙法,所以学习粹冥沄更是轻易。如今,你们都不是本王的对手。” 言罢,将碍事的齐衎一掌击倒,不再与之废话。 齐衎衣衫上血迹满满,脸庞上满是血渍,一尘不染的他竟然也落到如此地步,在落地之前,眼里没有任何的惧色,只有呆滞。玉冠落地,泼墨般的青丝转眼为落雪。他深谙算计,没想到自己结局竟然如此潦草。 耳边出现强烈地呼喊,会是谁? 抬头瞥见的是殷弨的模样。 “我自己的罪孽果然还得自己受着。”自嘲一笑,原来没有修为的他声音粗哑到如此境地,怪吓人的。齐衎眉头一拧,乞求般的姿态看向殷弨,续道:“殷弨,以后魔界留你一个可得好生辅佐魔主,她身上有君上的影子,不过有一点是君上所没有的,便是慈悲悯人。我们四人从少年便跟随君上南征北战,我累了,先走一步,你替我们活下去,好生活下……” 大限将至,最后陪在自己身边的竟然是殷弨,殷弨将他搂进怀里,说到再也无法张嘴后苦涩一笑,撒手人寰。 “齐衎,齐衎——” 焚月看着奔溃到极致的殷弨,露出得意的模样,似乎结局早就注定,这一局必须是他赢才是。 下一秒,一道刺眼的白光席卷于殷弨周身焚月丝毫看不到殷弨的身影,殷弨愣了半天才知晓这是齐衎最后的守护。他以自己魔身形成的最后的屏障牵制焚月的视野,只为让自己安全逃脱。 他有与焚月同归于尽的冲动可是齐衎化身的白光阻止他上前,“快走……快!”萦绕于耳边,挥之不散。 逃亡之路极尽狼狈,他从未这般无助过,但从从今日起,他也领悟到了世间孑然独身寂寥之感,那是种无法言语的苦涩。
第40章 同心 我与殷弨会和,是在此事发生的五日后。 我不晓得他是如何挺过去的,只记得那双深邃空洞的眼睛盈满血丝与无力。 “阜弁呢?他不是一直囔囔着要跟在你身后当跟屁虫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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