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多古代影视剧都演过了,什么克死父亲克死丈夫又克死儿子,男的生命力真的好脆弱,啥事都能赖女的身上,简直离谱】 【孩子克母这一点我倒是相信,而且还有个科学角度,胎儿就像是寄生虫,母体怀胎的时候,母体有个器官是会排异的】 …… 像是被人戳穿了隐藏多年的秘密,还以一种广而告之的方式,任谁都会不爽。 田兰脸色黑下来,面无表情地看着冯地遥,嘴角向下,法令纹更深了,彷佛是暴风雨前的平静,表情之下蕴含着怒气,即将要爆发。 也许还没走出社会,不谙世事的小年轻会被田兰的眼神唬到,可冯地遥足月就随着曾祖母闯荡大江南北,生来就不怕被人看。 一生中在她生命里出现的人,比有些人走过的路都要多。 加上冯地遥出道即大爆,手握作品走遍红毯,最有标志性的就是这双眼睛。 风头无两的那一年,几乎全身上下都有高端代言,那时粉丝和路人发图做混剪,标题几乎都是:《全网无代餐的神明女明星》,《撒旦都得纹你的头像》,《直视我,崽种》,《这就是压迫感》,《作为反派最丢脸的事——洗白》…… 抑或是拉郎拉娘类混剪:《会有从神明眼中全身而退的人吗》,《我好喜欢她用看垃圾一样的眼神看我》,《神明和她那没用的男人》…… 气场这东西,倘若不靠面无表情,不靠身形,只靠一双眼睛,一双眼神,那么大部分人都需要将双眼睁大瞪大,或是半眯着才能气场全开。 冯地遥却不,她的气场,更多的源自于她眼皮子要抬不抬的眼神,每当她眼睑微垂,犹如泥瞬息被花吸干了养份,却仍甘愿做这花下泥。 【救命,这是什么看无机生物的眼神】 【我终于明白为什么你粉丝的抖M属性那么高,这脸,这眼神,谁看了能毫无反应啊?——妈妈问我为什么跪着看直播】 【真·跪着看直播(看不懂,捂脸走了)】 【这位大婶是被戳中了心思恼羞成怒?】 【把我看乐了阿姨,知道你面前这位女演员是怎么红起来的吗?主要是靠眼神】 【我遥从没在对视这上面输过一次】 【我怎么感觉主播完全没有你们说的那个意思,她完全不care的样子】 【何止不care,她躲到镜头外偷吃偷喝了】 口渴了偷喝一口酒都能被捉包,冯地遥面不改色坐回来,纸巾慢条斯理地擦擦嘴巴。 却也不理会弹幕,只说:“阿姨,我说得对吗?” 一如她平静如水的眼神,冯地遥的声音不透情绪,使得田兰忽然卸了劲儿。 “你说对了,佩服,大师。”田兰脸色稍霁,叹了口气,“被父母赶出家门,对我来说是一种耻辱,这么多年来,我都是对外宣称,我是自己出来打拼的,说得多了,连我自己都信了。对不起啊,大师,刚才失礼了,直播间的各位,对不住了,见笑了。” 【没事没事,玩得起就行】 【主播不介意就行】 【就当是节目效果了】 “小姑娘,你真的有点东西。”田兰彻底服气了,“我能建立在这件事上提一个问题吗?” “你问。”冯地遥手心向上摆,做了个请的动作。 将埋藏在心底多年的秘密倒出来,田兰反而变得豁达了,却也对此有一点困惑,这个困惑如同这个秘密,追随了她多年。 “所以大师,我真的是命里克父吗?”田兰说。 【听上去感觉好扯啊,子女克父母,父母克子女,这话听上去不觉得很离谱吗】 【那你问问为什么有父母家暴或性.侵子女的情况】 【再问问那些被遗弃的孩子】 【有些人还不配当人呢,父母克子女是什么稀奇事吗?】 【这一卦才赚五块二吗?我替我女落泪了,这买一碗甜品都不够】 田兰提出的问题在冯地遥的意料之中,她早知道田兰会这么问,只是迟早而已。 冯地遥说:“年柱逢空,年支与时支相冲克,注定你与你父亲缘分较薄。” “您父亲还建在,加上他的八字没大问题,那么在你离开后,他应该就逐渐好起来了。” 另一个当事人不在,冯地遥也没法得知具体情况,只能凭着给出的字以拆开,再如实告知。 【我呸!自己倒霉病重,这也能怪到儿女身上?那我爸现在躺医院里也是我克的呗】 【温馨提示:杠精退散!】 【有些人为啥这么喜欢代入?这世上是只能有一种人生可以‘过审’吗】 【那就要看阿姨的父亲在阿姨走了之后有没有好起来了,如果好起来,那这就很邪门了吧】 【《不太擅长八字》】 “我离开的第二年,他就好起来喽。”田兰自嘲道。 “没去医院看过是怎么回事吗?”冯地遥问出了弹幕想知道的问题。 “哪有钱,”田兰摇头道,“那时候穷得叮当响,开不了饭,我的兄弟姐妹,七个,学都没得上,会走路就要下地干活,我十五岁被赶出门的时候,一米五多的个子,不到七十斤,瘦得皮包骨。” “那还敢生那么多?”冯地遥继续当弹幕的复读机。 “哎哟,你这孩子问的,”田兰不知道她是在读弹幕,笑起来,彷佛是在笑她天真,“在老家乡下,子女都是劳动力,不多生几个,怎么忙得过来?” 冯地遥当然知道,耸了耸肩。 这回弹幕却友好地讨论起来,并感谢了一波英雄伟人,没有他们,就没有我们。 田兰继续说:“我父亲,虽然在我走后,身体好起来了,但身体素质还是大不如前。我富起来之后,本想着父女一场,想着把他们带到城市里生活。” “结果呢,来了没看红绿灯,出了车祸。还害了别人。” 田兰越说越是惆怅,面容疲惫,摸了一把脸,继续道:“你说是我克的吧,我倒觉得未必,是他自己作的,可他在农村啊,这么多大马路,附近有个海,发展了一条度假村,节假日也是车来车去的,没有红绿灯也都这么多年过来了,怎么就偏偏来我这儿就出事了呢?” 【邪门,有点邪门】 小透明发了一条付费留言(¥30):【但不是有句话说,富贵命都是克父母的?】 【还有这种说法?难怪好多富一代跟父母的关系普遍都不太好】 【我靠,我得走了,再待下去,我唯物主义的信仰都要破灭了,就算是主播的脸也留不下我!再见!】 【竟然真在阿姨走后好起来了??】 【闯红灯??那你们有没有反思过,乡下没有红绿灯所以随便过是因(几十年种下的因),来了城市被撞这是果?(几十年后种出来的恶果)】 【这是个伪命题啊,老家就是没有红绿灯,没形成这种意识,这能咋办?】 “这我就不太清楚了。”冯地遥没什么情绪地歪了下脑袋。 还是那句话,另一个当事人不在。 冯地遥虽然可以凭一个人的面相得出的八字,模拟出这个人的亲朋戚友与之相关信息,她知道田兰父亲的出生年月,健康状态,与田兰相处的过程,如今还健在——但也没厉害到可以从田兰的八字给出的信息里,模拟出一个不在现场的人的八字。 这件事恐怕只有判官带着生死簿来了才能办到。 “你也无需把错都揽身上,按你说的,你父亲闯红绿灯,这问题就很大。”冯地遥说。 “那如果真是我的问题呢?有没有办法破解吗?”田兰惆怅问,“我父亲在我出世后就多灾多难。在那个算命佬出现之前,我父亲对我,对我们兄妹几个都还蛮好的。” “重男轻女的现象是有,农村嘛,都默认了女儿是泼出去的水,儿子才是家里头的顶梁柱,但在我们家里,我是说我们家还有点钱的时候,我哥我弟有的,我和我妹我姐都有。” “就算后来穷了,在算命佬来之前,也是一起啃馒头的,没有说私底下给谁开小灶……”田兰说着,低下头,摸了下眼角,“我就看不得啊,老头这么辛苦,也没几年了,难道我还要跟他老死不相往来吗?我身为人女,想孝顺也没几年了,这难道也不允许吗?” 【看到这里,我只能说一句,童年真的很重要,阿姨后面被父母扫地出门,也就只恨了那么几年,富了之后还想接俩老进城养老,就因为童年过得幸福】 【用一生去治愈童年,这句话不是说说而已】 【……所以你儿子娶媳妇冲喜,是你们催婚的吗?为你爸冲喜(别怪我思想阴暗,突然想到的)】 【好难过,我哭了,有种明明就在眼前,我却不能触摸的感觉】 【阿姨让我想起我上个月去世的老爸呜呜呜,本爸宝女现在哭得天崩地裂了】 …… 亲情就是如此的奇妙,就连没怎么用体会过父母之情的,也能联想起将自己抚养成人的曾祖母,与曾祖母一起生活的点点滴滴。 被学校里的小男孩小女孩嘲笑,没有父母、是石头蹦出来的,没有父母要的小孩,夜里躲在被子里埋枕头掉眼泪,是曾祖母给了她极大的自信,让她明白,她不是孤单一人,她未来路上的灯,永远有一盏为她亮着。 在地方小学被小女孩嫉妒当众扯裤子,打架,把对方打到入院缝了十几针,在医院被家长骂,在学校被老师骂,她都没哭,觉得自己压根就没错,如果不是那小女孩犯贱,又怎么会被打? 可等到年迈的曾祖母来接她,她顿时眼睛红了,觉得自己犯了天下最大的错。 然而全天下都说她错了,曾祖母却一口咬定她没错,错的就是先动手的人,各打五十大板是昏官断案的事,那小女孩不先动手,就什么事情都没有。 所以,不是每个小孩都那么幸运,可以拥有父母,但也不是每个小孩都能那么幸运,有一个那么好的曾祖母。 ……想抽烟了。 冯地遥回过神,身上透着一股平淡沉默的气息,眼眸中没了悲伤,逐渐地趋于平静。 “原局并不是无法破解,”冯地遥说,“但我刚才说的,阿姨,你可能不太明白,这样的命理代表着父缘不深,也就是说无论你有多么孝顺,你的父亲也是不太能感受到你的孝顺之心的。” 【万万没想到……这也太惨了吧】 【我怀疑我跟我爸妈也是这种八字,就无论我对他们有多好,他们都觉得是理所应当的,什么都想着我那白眼狼的哥】 【惨是惨了点,但是相当普遍啊,身边不是很多这样的家庭吗?而且有些父母知道你孝顺,但是比起你,还是会更偏爱‘男宝’】 【大家还记得最开始是要算什么吗?】 “不过,”冯地遥说,“如果只是希望老人健康的,不再因你而受伤,也不求反馈,那么你可以另辟蹊径,找新的方法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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