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长老分外惊愕,“那魔族毒美人不是已经被堵在南阁了吗?你们这么多人,怎么还给他留下来了逃窜的机会?” 侍童停顿了几秒,犹犹豫豫地回答道:“因为那毒美人直接将月、月事带缠在了胳膊上,我们一时间拿不准他究竟在做何把戏。瞧那月事带的模样,可能还是从我青云宗的摊子上拿的。” “月、月事带?”执法堂的主长老是男性,他忍不住掏了掏耳朵,怀疑自己听错了。 本来在底下酝酿着说辞的姜白此时也一卡,一脸问号地抬起了脑袋,发上的发簪也跟着一起摇曳。一点明媚的鼻梁痣此时却显得她有点呆。 月、月事带? 魔族毒美人,她上一回听到这个称呼,还是在那毒美人斩杀催花魔君的时候。姜白依稀记得这好像是个断袖并且格外恶趣味的恶人。 怎么现在这个恶人手里还有月事带?因为有着前世的经历,所以知识储备极佳的姜白几乎一瞬间就想到了……他该不会是因为玩太花了,所以有痔疮吧? 噫。 魔族果然是反派。 “是这样子的,那毒美人身上的气场实在是太诡异了,短时间内,我们都不敢轻举妄动,这才给了他可乘之机。”侍童一边说着,一边缓缓低下来了脑袋。 “长老,那这青云宗姜朗顶替案与舞弊案一事?”姜白仰起头,抓紧时机问着。 宋雾握着自己的衣袖,仓惶地转头看向一旁的执法堂长老。 执法堂的执法长老原先急着去抓捕阮逢年,但现在这阮逢年都回到自家地盘了,他还抓什么抓?最好的抓捕时机都已经溜走了。 “此案现在便开审吧,我青云宗今年入宗考核,究竟是何人在负责?大比的旗子又是何人参与了布局?”执法堂长老压抑着怒气道,“现在即刻彻查涉案人员。” 震声的话音落下,宋雾的脸色陡然一白。完了,都完了,宋家在青云宗多年以来埋下的根基都完了,她要被家里人斥责死了。 这个时候她又开始怨恨起来了魔族的獨,獨明明收了他们宋氏医馆这么多的钱财,怎么可以不替他们宋家扫尾,怎么能让这阮逢年这么快地跳出青云宗回魔族? 她并不清楚,在如今这种情况,必须得求人的是宋家,至于獨,是被求的那一方。他只是答应替他们向青云宗放出消息,至于结果如何,又关他獨什么事?有本事宋家就别来求他獨,自己去寻法子啊? 姜朗则是隐隐感觉到,自己现在完了,彻底完了。他不仅没有赌赢这场大比,还连累了宋氏医馆,以后的处境还不知知道会是怎样的艰难。 姐姐为什么舍得这样对他…… 果然啊,她到底还是看错姜白了,她一个和他没有血缘关系的养姐,又怎么会真心把他当作是自家人。 姜朗的心中升起怨恨。 果然,他是陇郡姜家的人,而非元山姜家的人。族长夫人所言极是,姜白就是想要趁他父母双亡,借机掌控他、笼络他。她刻意斩断他与陇郡姜家的联系,就是想要将他彻底地捏在手心里,好让他感恩戴德。 弄不好还对他怀着旁的心思。 姜白却是弯起那双灵动的眼眸,眉眼间笑意烂漫,鼻梁痣扰得她愈发妩媚动人。 宋雾这么急切的想拖住她,在某种程度上,也给她暗自传递了一个信息:宋家是畏惧执法堂的,并且他们在青云宗留下的尾巴并没有来得及处理干净。 姜朗的舞弊是当众进行的,是被水幕全程转播的,他无论再怎么狡辩,也无法给别人说清楚,他究竟是如何知道分数旗子位置的。 而执法堂这一彻查,就会成为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压得他的青云宗梦梦碎,压得他永世不得翻身,让一切归于原位。 果不其然,执法堂彻查没过多长时间,侍童就匆匆地传来了消息:“长老,木叶峰减卿尹引丹自爆,畏罪自杀。我们在现场找到了未曾销毁完全的账目账本。已经可以初步确认,减卿尹收受姜朗贿赂,故意损毁今年青云宗入宗比试的留影石影像,调换姜白与姜朗的身份牌,以便姜朗成功顶替姜白的入宗名额。除此之外,他还将大比第二轮比试的布局交给了姜朗,利用职务之便给姜朗提供便利,事先布下幻境算计云舒卷与苏宁然,达到了令两人相杀的目的。” 一锤定音。 围观的弟子们都目光灼灼地转向了姜朗。嘿,这小子是胆子真大啊,而且还真是怪恶心人的。 “姜朗。”他们眼见姜白这个时候,当众走到了姜朗跟前。 而姜朗抬眸盯着她,一双生得好看的眼眸现在满是赤红的血丝,根本没有最开始那样,一丝一毫的纤尘不染。 “夺了的物件自然是夺了。有些物件,不是你们能将印记抹去更换,就能顺其自然、装疯卖傻,认作是自己的东西。偷来的东西终究是偷来的东西。” 在不同的时间里,姜白对着不同的人,说出着同样的话语。 真是可笑,从前她姜白说这句话,是为了护着当初年岁尚小的姜朗。现在她姜白说这句话,是为了与姜朗割席。 恍惚间,姜白好像又看见了小时候的姜朗。只是这一切现在已经影响不了她了。 “从今日开始,我与姜朗桥归桥,路归路,我姜白自此与姜家毫不相干!与姜朗恩断义绝!” 年幼的姜白好像与现在的姜白重合在了一起。姜朗忽而想起来,从前的姜白好像和现在是相似的。 在他姜朗还小的时候,姜白就可以在陇郡姜家七进七出,把一圈比自己年纪大的修士们骂得个狗血淋头。只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好像忽而沉寂了下去,再也没有这样张扬的时刻了呢? 姜朗感觉自己说不太上来。随着时间的推移,姜白变化了,他好像也变化了。他只是依稀记得,自己很小很小的时候,好像是特别喜欢依赖这个阿姐的。 “恩断义绝”这四个字掷地有声,掷得姜朗的心跟着猛然一颤,感觉自己好像失去了什么很重要的东西,心上仿佛也跟着空了一块。 姜白放完话了,却也没有打住奚落姜朗的打算。看着落水狗似的姜朗,姜白还不忘出声轻轻柔柔道:“姜朗道友,您这也别气馁。再过一段时间便是外门弟子入内门的选拔赛,你现在买外门弟子的名额正好,刚好能在明年入到青云宗内门来,弄不好还能多个逆袭黑马的名声,倒也不算多耽搁。” 宋雾听了这段熟悉的话,心中的闷气出也出不得。姜朗也听出来了姜白这话中的阴阳怪气,憋闷得不知言语。 旁边围观的众人可不知道他的心理变化,见得这一场大戏尘埃落定,他们不由得鼓起掌,跟着叫起好来。 仇束月姗姗来迟,远远地看着那眉眼凌然的姜白,心中的惜才之心愈发泛滥。 “可是这场比试如果姜朗确实舞弊,那岂不是要去……重赛?”其中有在赌局中压下了全部身家的弟子,忍不住开口问道。 执法堂的几位长老商议了一番,到底是点了点头道:“重赛吧。” 姜白也对着几位长老拱手施上一礼。这一战,她将宋家安插在青云宗的人给剔除了,也算是解决掉了悬在自己脑袋上的一把刀。除此之外,她还拿回来了自己的名额,拿回来了本该属于自己的荣耀。 至于她背后投资操盘的赌局……姜白从最开始就没有想通过赌局赚钱。经过了前世义务教育的她,到底还是不喜欢这些修士们压上所有的身家去博弈。 赌局的存在,只是为了调动起他们三起三落的情绪,集中他们对这场大比以及她与姜朗恩怨情仇的好奇,来实现流量变现。 更何况,宋雾背后的宋氏医馆经历此事之后定然是恨极了她,要是知道了她投资了赌坊,搞不好还会在背后继续做文章。再者,就是姜白个人认为,青云宗这一大宗,也不会放任大额宗内弟子参与大额押注。 所以,此轮比试作废,她不仅不会昧着良心拿下赌局里所有的钱,还会将灵石退还……然后转头给瓜田中的弟子们推送「养弟顶替我青云宗名额,养弟弟媳嘲讽我舔狗,微我五十听我复仇计划」一系列文学作品。 所谓“君子爱财,取之有道”。 听着通讯水镜里一片“叮叮咚咚”的灵石到账声,姜白微微垂下来了眼眸。 这一战,她赢了。 姜白的灵力欢快地拨开自己的通讯水镜:「阮阮小可爱,姐姐暂时忙完啦。确实只有主动出击,发挥自己的主观能动性,才能够将有计划地达成自己的目标。」 「对了,阮阮,姐姐给你送过去的小礼物你用上了吗?」 …… 另一边的阮逢年回到了魔族,并且还站在獨的座椅跟前,居高临下地俯视着眼前的獨。 獨被他盯得整个人不由得向后一缩。无他,阮逢年当时针对催花魔君的直接斩杀,实在是太深入人心了。虽然他獨在仙魔两界之中发挥着极其重要的作用,但谁又能保证,阮逢年这小毒物会不会不管不顾,将他当场斩杀。 阮逢年的实力好像又厉害了几分。獨开始有些心梗了。天赋这种东西真是求也求不得,他獨提升个修为累死累活,阮逢年提升个修为就和吃饭喝水那样简单。 瞧瞧他现在,这才多久没见,他的实力又强劲了几分,甚至于是那天下第一宗青云宗的无数精英弟子出手,都没有留下他。 獨的心里其实也有些奇怪。按照他原先的想法,青云宗就算是留不下来阮逢年,怎么说也应该会让他吃点苦头。可是看看他这回魔族的速度,这一看便知道,青云宗的人根本就没有对他下死手。 这中间究竟是出了什么岔子,阮逢年这小毒物究竟是用了什么法子,居然能够镇住在场那么多青云宗各峰主手下的嫡系弟子? “獨伯。”阮逢年脸上一直洋溢着愉悦至极的笑容,他什么别的话也不说,就双手撑着獨两边扶手的座椅,视线紧盯着獨。 獨瑟瑟一缩,分明自己已经一大把年纪了,却忽而感受到了一种小姑娘被圈在怀中的娇羞。 他与这小子一起呆了这么多年,终究还是摸不准他的套路。阮逢年笑得越开心,獨就感觉到越煎熬。那感觉简直像是被一个愉悦通缉犯盯上。 阮逢年这是在干什么,是发现了他泄露了消息,所以特意来他府邸上来警告他吗?獨的指甲刺进了自己的手心里。 而他眼中那个正在警告他的魔尊,此时忽而抬起右手指了指自己的左胳膊。 獨顺着看过去,这才看到那个向外渗着血的月事带。 “好看吧?”阮逢年红唇翕动着,眼眸里也捎带着逼问的气势。 “好……好看好看。”獨伯咽了咽口水。 “漂亮吧?”阮逢年那双眼眸弯起的弧度更大了,眼尾也都流曳着令人心惊肉跳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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