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整间屋子里都充斥着别样的安静。 仙族第一宗的女修士,如今正随意地倚靠在座椅上,白皙耳垂上的流苏耳坠前后摇摇晃晃的,动作闲适得看起来就像是到了自己家一样。 而那个在外污名满身的魔族魔尊,则是站在她的跟前,那张俊俏的面容虽是生得唇红齿白,却像是陷落进无边的黑暗之中一样,捎带着随时随地想把面前的白色染成黑色的侵略性。 “叮咚。”还是姜白腰间的通讯水镜此时一响,把两个人的记忆力都一概吸引了去。 “叮咚叮咚叮咚。”水镜的亮光不停。 姜白划开自己的通讯水镜,原是不少修士都在给她发消息。连盼盼的、师父仇束月的、话本子局里几个小弟子们的…… 这一大片的消息看得姜白脑中一愣,她将这些再仔细整合了整合,才对阮逢年道:“我们不知道是被谁拍到了,现在有人在仙族那边刻意放出消息推动舆论说,我姜白与魔族勾结。” 姜白大抵能够猜到,能做出这档子事的,不是姜朗就是白淑茗了。思考的时候,她的手指敲击着桌案。 随着她的手起手落,衣袖也逐渐下滑了一些,露出她白皙的胳膊来。无形的视线侵入着她的肌肤,分明未曾接触,却带着难以言说的炙热。 姜白不太自在地拢了拢袖口。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确实算是勾结。”面前的少年魔尊突然开了口。 姜白的视线这时正落在阮逢年脚下的靴子上。她早便注意到了,这个毒美人的靴子与他本人那又野又俏的昳丽长相并不相符。那是一双毛绒绒的褐色靴子,靴子的上边装饰性地搭配着一对可爱的鹿角。单看这双靴子,完全是不符合魔族魔尊这个身份的可爱。 “噗通。” 视野中的少年魔尊却是膝盖一弯,整个人脱力一般双膝跪倒在了地上。白皙的额前,漆黑的碎发杂乱散乱,苍白的肌肤流露着瑟人的凉意。 姜白惊了一跳,本来放松下的手臂骤然一紧绷,脚下的登云履也下意识收着躲了躲眼前的阮逢年。 他像极了一个失去了牵制他的丝线的傀儡。可是下一刻,他的身体好像被重新接入了灵活游弋的丝线,牵拉得他骤然一抬头。 被视线陡然锁定的姜白心颤颤一跳。 只见这阮逢年面色瑰丽靡丽,双臂搭在了座椅扶手之上,仰视着姜白的眼眸里,压抑着暗潮汹涌:“姐姐,对不起,我骗你了,这里面根本就没有什么会后空翻的魔梅。” 然后他粲然一笑,语调天真地说着不那么正能量的话:“我只是太喜欢姐姐了,要是姐姐能和我永远在一起就好了。” 这样的话语一落下,这间屋子里的光线也相当应景地暗了下来。 “刚刚姐姐水镜里的消息是在污蔑姐姐与我勾搭,对吗?”阮逢年鲜红的嘴唇勾起相当灿烂的笑容,“没事的姐姐,我会向外替你澄清的,就说:姜白姐姐根本就没有主动与我勾结,而是我阮逢年主动勾搭姐姐,威逼利诱强迫姐姐,把姐姐金屋藏娇了。” “嗯,这样听起来不错,保准不会影响姐姐的名声。”少年魔尊乖乖点了点头,那清晰的下颌线都几乎要亲昵地蹭到了姜白的膝间裙摆。 卧……槽? 阮阮他是不是对名声的影响有什么误解。 眼前的阮逢年就像是一只黏人的狸奴,身上的占有欲满到几乎要溢出来了。 眼见着自己曾经的“小猊糖小甜甜”突然这么A了上来,并且变了一副病娇面容,姜白心中却诡异地有种尘埃落地的踏实感。 以前的阮逢年明明什么都不逾矩,但总给人一种随时随地暴起变脸变态的气质。现在好了,阮逢年真变态了,姜白反倒是安下心来了。 但她仍旧觉得哪里不对:“所以,我们现在是个什么关系?” 她和阮逢年现在这样算不算是母女情变质了,并且变质到了某种奇奇怪怪的方向。姜白看着这个自己曾经的“软软女鹅”,满脑子都是“过来,给你二妈请个早安。①”的配音音频。 姜白纤细的手指缠绕在了膝间华美的裙摆之上,将下裳上绣着的几簇花纹样式都纠缠了一起。看起来倒有一种欲语还休的滋味。 阮逢年的视线依旧是那么炙热而直勾勾的,欲念的伪装外壳给剥得是干干净净。姜白脑海里的配音又跑到了“二妈,父亲他已年老……” 停,打住,她真是被阮逢年这样满是魔气的眼眸视线给盯糊涂了。 现在的阮逢年属实被自己体内翻腾着的魔气给折腾得不轻。不知道为什么,他忽然好想好想把姐姐搂在怀里,甚至于有种想要将她狠狠□□的欲念。他是不是生病了? 没有体会过动情的阮逢年这样想着。 “姐姐,我们什么关系?”笑声和他说话的声音夹杂在了一起,“姐姐是我最爱的人,而阮阮是姐姐的小猊糖,嗯,不就是这样的关系吗?” 阮逢年这样笑起来的时候乖得有些傻兮兮的,但是体内的魔气正在不住地翻腾,紫色的魔蝶控制不住地向外扑棱四散。 他到底是个体态健壮的魔,所以即使是以低位的姿态出现在姜白跟前,那流长的眼尾也始终流曳着狩猎者蛰伏者的野性。 在他那繁复的盘扣与箭袖的压制束缚之下,姜白能够隐隐触碰到那起伏紧绷着的肌肉线条,她能从指腹传递来的冰凉之中,察觉到隐藏其中的跳动。像是蜿蜒的广阔的山脉土地之下蛰伏着的翻涌,充斥蓄积着即将爆发的蓬勃力量。 哦,等等,她是不是不该伸手去摸这些肌肉。姜白盯着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摸上阮逢年胳膊上的手。看起来她母爱的保质期已经过了。罪过。罪过。 “姐姐,我好难受。”阮逢年这个时候,突然又手指纠缠在了自己前襟的盘扣之上。 “怎么了?”姜白也不知道自己想要做什么,她可能是魂给勾了吧,“阮阮哪里难受。” “就是……”阮逢年偏了偏头,认真乖巧地思考了一番,眼眸里也不知何时染上了绯红,“我想要姐姐摸摸我,或者我摸摸姐姐也可以。” 他不知道如何倾诉自己血脉中翻腾的欲念,魔尊血脉之中那属于疯魔的因子正在发作。 “等等,不行。”阮逢年手指搭在了姜白的手腕上,倒是自己摇了摇头,“姐姐之前说过了,阮阮要保护好自己的身体。那同理可以知道,姐姐也要保护好自己的身体。” 姜白低头看着阮逢年搭在自己手腕上的手来。他的指腹已然不同从前冰凉,反而增添些许滚烫炙热。 其实,她现在不保护自己的身体好像也不是不行。罪恶感侵袭上来了姜白的心头。 阮逢年这个时候蓦地抽回了手,手在一旁的桌案上随意摸索了几番,然后随意拿了个什么物件,将之勾搭在了姜白白皙的手腕上。 “这样就不算接触到姐姐啦。”阮逢年压抑着自己身体里翻涌着的欲念,对姜白笑得可爱。 只是。 姜白的视线顺着毒美人这骨节分明的手,看着他那带着薄茧的指腹,再看了看他手里卷起来还未展开的粗糙的鞭子,再顺着这鞭子,看着自己手腕上,被微微压出来的红色印子。 压出来的红色痕迹在柔嫩白皙的肌肤上显得是那样的瑰丽,像是在雪中绽开了朵朵姣丽的红梅。 阮逢年跪在姜白跟前,无论是手还是身体,确实是没有接触到姜白分毫,两人之间唯一的接触点,只有那个他从桌案上摸来的……鞭子。 作者有话说: 姜白:6 ①好像是一部老电影里的,不确定 感谢在2023-05-31 19:57:52~2023-06-01 21:11:0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歆婵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2章 鞭子 ◎姜白感觉到后脖颈微微刺痛◎ “倒也不必如此。”姜白抬手, 握住这卷起的鞭子。 一时间,两个人通过这卷鞭子对望。 其实姜白从前挺怕鞭子的。准确的来讲,不单单是鞭子,只要是容易伤人的物件, 她都有些害怕。 前世姜白的父母根本不耐养她, 若是她一不小心打碎了什么东西, 迎来的就是劈头盖脸的责骂与殴打。这让她有好长一段时间最见不得冲突与高声。所以时至今日,当别人忽然举剑抬手, 或者说是拿起什么利器的时候, 姜白常常会心底下意识一哆嗦,或者有潜意识的躲避动作。 不过现在还是第一回 , 这鞭子都已经搭在她身上了,她心里竟是毫无恐慌与不安……居然还有点想笑。 “这卷鞭子粗糙,姐姐仔细着手。”阮逢年后知后觉地回了神,示意姜白松手, “倒是我考虑不周了, 姐姐皮肤细腻,我该换些温润更多的物件。” 停,这话怎么听着更不对味了呢? 她该如何告诉他, 有些时候不直接肢体接触,反而用不同的物件接触,会有不一样的结果的呢? 听了这句,姜白松开了手, 手遮掩在了嘴边, 掩饰性地咳嗽了几声:“虽说姐姐教导你说要保护好身体, 但如果只是手腕, 倒也不必用这些物件作为媒介。” 姜白这下是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阮逢年了。她该怎么教会他哪里能碰哪里不能碰?又该如何教会他哪里只有妻子可以触碰? 或者干脆告诉他, 他身上的上上下下只有她能碰?坐在座椅上的姜白两手搭回在了一旁的扶手之上,她居高临下地看着少年郎仰着的微红的面容,眸底忍不住地翻涌起想欺负欺负阮逢年的心思。 真是的,黄毛竟是她自己。 姜白的指甲掐了掐自己的手心。她真该死啊,她先前对阮阮有多么汹涌的慈母心怀,现在心底就有多罪恶。恍惚间,她觉得自己现在在玩弄欺骗自己如珠似玉对待着的乖乖女儿。 不行,不能这么做,要是这么做的话,她真不是人啊。 于是乎姜白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心态,她就像是对待比自己差上几辈的乖徒儿一般,不带其他荡漾心绪地摸了摸阮逢年的脑袋:“待会拿纸笔来,我马上给你简略绘画一下男女差异。在这些方面,阮阮兴许可以查阅一些典籍资料,自行学习学习……在这方面,阮阮到底还是太欠缺了。” 明着讲是不可能的,但是她可以委婉着教导。 被摸了摸脑袋,阮逢年就着手蹭了蹭,指腹也顺势搭在了姜白的手腕上,撩起眼眸顺着看向姜白,瑰丽的唇角勾了勾。 他只那么一眼。分明姿态乖顺,却捎带着镇压不下的反骨,戾气和魔气重得几乎要凝成一团,颈间的喉结也跟着上下一动。 要不是超级相信自己的理智判断,在刚刚那么一瞬间,姜白是真的想拔腿跑了。她差点以为自己未来会是被恶狼白眼狼反咬一口的东郭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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