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白和临术:“……”有道理哦。 眼前的少年魔尊依旧是身强力壮,身上的魔气也是一如既往的雄厚。姜白看了看他,又用余光暼了暼这屋子白墙一角贴着的一整张魔族舆图。 纤细的手指指腹抚摸在了那舆图之上,惹得白皙小臂上堆叠着的金钑花钏碰撞在了一起。 “我想,我兴许有一个浑水摸鱼的法子能解决眼下的危机。”姜白的手一手,藏在了那宽大的袖子里。 …… 魔族魔尊嚣张跋扈,掳走了那仙族小姑娘,终究是惹得了仙族众怒,扯了旗子意图讨伐阮逢年。 与魔族獨有利益关联的魔也因而学着仙族搞起来了“魔要知恩图报”这一套,一些魔君还尚且在观望,另一些胆子大的,居然趁这个时候斩杀了魔使拒绝进贡,隐隐有叛离的迹象。 一时间,阮逢年好像真就是那个魔族仙族上上下下魔魔仙仙都厌恶但惧怕的暴君,声名再一次狼藉到了一个夸张至极的程度。 身在故事中的姜白情绪相当的微妙。她行为做事谨慎,故而已然在前去魔族时将自己名下的产业安排得井井有条,让许多对她产业垂涎已久的世家根本无处下手,也让得姜白有时间将心思放在魔族这边。 阮逢年被污蔑得太惨了。 姜白心软了。 如果眼前遭此污蔑的是她家的软软女鹅,她定然是会气得炸毛,然后跟她那不要脸的伯父、吸血的魔君以及趁火打劫的敌族杀他个七进七出。但是眼前是阮逢年。她和他的母女感情好像并不算清白。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姜白承认自己对弟弟就是有偏见,就是有在意他身上浓郁的魔气,就是害怕这个弟弟和姜朗一样,就是害怕重蹈覆辙。 可是那是阮阮啊。 就算不是香香软软的女鹅,但他也是会对着她甜甜地撒娇并且很在意她的软软啊。 她真的要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吗? 姜白拢了拢轿辇窗中的薄纱,偏头看了看外边魔族地界的情形。 她现在正坐在轿辇之中,而那个被众仙众魔唾骂着的阮逢年,则是坐在她的身边。明明什么都没有做,身上却始终散发着恐怖的威压。 本来雀头色色调有些华丽的轿辇,愣是被他身上这种奇怪的气场氤氲成了“阴暗地爬行”。本来是魔尊和仙族小姑娘美美出游的爱情甜剧,愣是变成了男魔和女鬼的百鬼夜游。 “没事,当魔尊的哪有不发疯的。”姜白拍了拍阮逢年的肩膀,“既然阮阮注定要发疯,那我们不如借着发疯的时候实力提升,把阮阮身上的这血脉天赋发挥到极致。” “仙族现在尚且人心浮动,打得也不是真的要进攻魔族的主意。所以我们先来解决这些属地上的魔君,好让他们知道,谁才是这个地界上唯一的主人。”在这个时候,还可以顺利成章地替阮逢年寻药。 姜白理智地说着。 阮逢年在一旁专注地点头:“一切都听姐姐的。” 他轻笑了一声,刻意露出来了自己尖锐的虎牙。嫣红的唇色配合着凉薄的气息,让这毒美人看起来像极了这仙族美人身旁的一只恶犬:“我会尽力凶一点的。” 那仙族姑娘抬手拍了拍他的脑袋,漆黑的碎发与白皙的手相互映衬着。而他那碎裂的瞳孔,视线始终克制得与这只手黏连着。 作者有话说: 应该即将完结。
第56章 装凶 ◎“他们真是母女情深”◎ 獨的失踪并不影响魔族的动荡。天下熙熙皆为利来, 天下攘攘皆为利往①。胥丧魔君就是其中正在观望的一株墙头草,就在等着看究竟是东风压倒西风,还是西风压倒东风。 “我和獨接触过一段时日,此人心思缜密又把持着魔族上上下下多年, 虽说尊上魔气强劲, 但我总觉得他的行事太没有章法了, 恐怕当不起这魔尊之位。”崇楷魔君这般和他说着。 “我和你的想法差不多。”胥丧魔君说道,“獨之前暗示过我, 告诉我说我们那尊上不过是一个中看不中用的纸老虎。我也曾听闻, 我们的尊上杀伐无度,不仅好男色还喜好他人的妻子。依我看, 这一次獨的失踪恐怕可信度并不高,他大概只是在用这样的方法,来成为压垮魔心的最后一根稻草。” 几个魔君聚在一起,互相之间悄然交换着神情神色, 然后不住地点着头。 他们此次相聚就在魔梅那片林子的不远处, 这使得獨不仅可以将这几大魔君尽收眼底,还可以把他们谈话里的每一句都听得一清二楚: “獨果真是为己计之所谋甚远!” “他现在应当是正稳坐幕后,静待魔族混乱, 魔尊大失方寸吧。” “……” 被百般赞扬的獨一口老血喷洒在了地上。 他仍旧是被阮逢年留下来的障眼法遮掩着,所以这些魔君们谁也看不到他的身上正在往下滴血,嘴唇也是苍白得不像话。他整个人瘫软在这块小小的束缚里面,像极了一条死狗。 挣扎了半晌才勉强吐出一句:“@#$%咕噜咕噜……” 然后就是身体遭不住的大喘气。 几个魔君越聊越上头, 到后面已经是推杯换盏了来。而在这时, 突然一个小魔“噗”地就创了进来:“报——” “魔尊、魔尊大人他疯了, 他现在正在辞昭发疯, 辞昭的魔们要遭不住了。” 听闻此话, 崇楷魔君坐不住了。辞昭可是他的快乐老家,魔尊怎么第一个就抓了他来薅! “你这个嘴巴不利索的东西,还不快给我仔细讲讲,魔尊都在辞昭做了些什么?” 那个魔口中的话一梗,理了理思绪,这才一一讲述了起来。 七大魔君叛乱,辞昭属地最为典型,底下的魔们跟着他们的魔君有样学样,一个比一个把自己的属地当自个儿家。 而在这个时候,辞昭本来晴朗的天空陡然被黑压压的阴云所覆盖,浓郁到发黑的魔气也从着同一个方向来。 原是一个百鬼夜游似的轿辇出现了辞昭城外的一角,这个轿辇周边尽是衣着整齐的魔兵,而轿辇之中则是大敞开着,显露出里面的魔尊阮逢年来。 阮逢年本身的相貌就是凶恶俊俏的类型,他那双眼眸黑的部分黑得令人发慌,白的部分白得令人发凉。显然强劲有力的长腿就这么搭在轿辇上,那本身毛绒绒的可爱小鹿靴子,都使得他像极了是脚下踩着一个血淋淋的鹿头。 辞昭的探子被他这副模样惊吓得不知如何言语,连大气都不敢喘上那么一喘。 轿辇上轿门的帘子被撩带在了一边,故而无论是谁来打探消息,都只能隐隐窥见这毒美人身旁那一双显然是属于仙族姑娘的登云履。那一角露出来的仙气在庞大的魔气之中显得是那样的娇小脆弱,让人单这么一看便凭空起了怜惜。 那毒美人却在此时一撩眼皮,视线直直地朝探子看去,瞳孔之中的裂纹清晰明显:“我道是什么东西,原来不过是被派来当前锋的蝼蚁。” 各路探子们吓得是两股战战。 阮逢年这时又道:“滚回去和你们的魔君说,既然他们不需要魔尊的庇护,那么他们如若是遇到了什么危险,便自己好生受着。” 他这话里一点儿故意的威压也没有掺杂,听起来就像是哄小孩儿睡觉那般轻柔。 但那些探子们可不觉得他可能会这样好心,跑路的看家本领一概都使了出来。 眼见着这毒美人看着他们这些探子的跑路,笑声笑得是格外清朗癫狂,他甚至于是笑弯了腰,漆黑的碎发也因而变得格外散乱。完全是一副暴君的做派。 “进攻辞昭。”笑完之后,他对一旁的下属们这般说着。 一时间,轿辇所过之处阴雨密布,甚至于那天上扑棱着翅膀的鸟儿也都径直栽了下来,湖边也响起“噗噗”的声响,只见得大批大批的魔鱼翻着白肚。 那轿辇中唯一一角的仙气也是那样的瑟瑟发抖,那双登云履的主人似乎也被惊吓得浑身轻轻战栗着。 各路探子们见到魔族毒美人这般可怕,一个个都往死里夸大警示阮逢年的到来。他们都在哭诉着这阮逢年的可怕,不是说他“回眸一笑‘沉鱼落雁’”,就是说他“所过之处尽是毒气黑土”。同时还怜惜着那姜白的可怜,身为仙族一身傲气却不得不折戟于魔族。 可是他们并不知道,在那个轿辇之中,被怜惜的姜白正在一刻也不停歇地指挥着。 在阮逢年抬眼时:“对对对,就是这个时候,抬头看看这些探子们一眼,给予他们温柔的注视和鼓励,嗯嗯,效果不错,再温柔一点。” 在阮逢年笑时:“没错没错,会笑的男孩子运气不会太差,姐姐就是最喜欢你笑起来的样子。真棒,不愧是姐姐最喜欢的小猊糖。” 同时她还不忘转头吩咐藏起来的临术:“快,就是这个时候,把天上那只鸟射下来。没错,用魔气把这池子里的鱼儿搅晕。” 熟悉的姐姐回来了。 阮逢年并不是毫无察觉姜白态度的细微转变。在水镜上的时候,他能够感觉到姜白对他全身心的疼爱,而自他和姐姐见面以来,就再也不曾感受到过那样的爱意,他也能隐隐感觉到,姐姐是误会他了,姐姐是在躲着他的,并且是避讳他的感情的。可是现在,自他生了这个血脉病之后,姐姐好像开始怜惜他了,也开始逐渐愿意和他说甜言蜜语了。姐姐果然还是最关心他的。 “姐姐先前不是想让我装得更凶一点吗?怎么忽然间改主意了?”阮逢年问道。 那自然是因为后面发现阮阮你自以为温柔的时候看起来好像更恐怖一点。姜白心中暗自想着,然后对阮逢年道:“当然因为我们家阮阮实在是温柔阳光的好孩子,很难装出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再逼着阮阮装的话,姐姐要心疼了。” 听了这话的阮逢年红了耳朵,仓促地避开了姜白的视线。 “现在怎么样啦,阮阮识海中的黑团有没有稍微消停一些?”姜白追问。 “有的,姐姐真厉害,居然能找到压制这黑团的法子。”阮逢年两眼放光。 姜白则是在心中思考着。她预料得果真不错,这黑团简直像极了魔尊一脉望子成龙的长辈,就喜欢看到别人看见阮逢年之后吓得闻风丧胆。她知道了这些,也好方便下一步计划的进行。 姜白盯着眼前这毒美人。他确实是生得像极了魔族暴君,每每被这双眼眸盯着的时候,她都觉得自己像是暴君身旁那可怜的小兔子宠妃。 她在想什么呢。 情感史空白的姜白忽而就想起了自己的前世。她也不是没有过什么上学期间的校园暗恋,可是因着她家境的缘故,她上的不是什么好学校,所以她那所谓的暗恋对象也不是什么好人。他为了自己不被好事者调侃,便直接谩骂污蔑起来了小姜白,好像以此就可以撇清与她之间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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