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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同于柳眀音的不安，舒月不但很镇定，而且还表现出了略有些天真的疑惑。 “孙女愚钝，不明白皇祖母您的意思。孙女去学堂是为了识文断字的，不是去观察别人的，更何况这只是个内侍，孙女可没法从他身上学习到什么。” 在这个节骨眼的贬低柳眀音的确是个有用的回应，但柳眀音心里默默记仇。 太后平淡的嗯了一声：“你看着是比之前安稳多了，只是我听说你在学堂里还是会时不时和你皇姐发生矛盾，而且还和这个内侍有关？” 虽然这几个问题个个都凶险，但舒月仍回答的不卑不亢。 “舒韵皇姐一直对我有所误会，轻信了宫里的传言，因此时常会说孙女和这内侍之间有什么。孙女解释了她就觉得我心虚，不解释就被认为是承认，孙女也没办法。” 太后沉吟片刻：“既然如此，不如就把这内侍派的远远的，这样一来也能少人误会。” 远远的？你该不会是又想送我上天吧？柳眀音无言，但并没有很害怕，因为她并不觉得这是个认真的询问。 舒月笑笑：“祖母疼爱孙女，为孙女的名誉考虑，孙女很是感激。只不过孙女以为此事稍稍欠妥。如果真的远离了，只会让人觉得孙女心虚，并不会相信孙女的清白。” “既然孙女没做什么不该做的，那就该堂堂正正，无需躲避什么，有心之人的话中伤不到我，聪明的人也不会听信那样的谬论。” 这番话说完后，殿内安静了好一会儿。柳眀音在心里感慨，这孩子还真是比以前成熟太多了，这套回答真是滴水不漏。 “很不错，你果然和之前相比稳妥了许多，既然这样，那我也能放心的让你见外人了。” 进殿这么久，这还是太后头次露出笑容。闻喜内侍也是笑着上前扶起了舒月，连声恭喜。 只是柳眀音就比较惨了，还在地上跪着，也没个人管。 见舒月脸上流露出疑惑的表情，太后也说明了原委。 “我没记错的话，还有半个来月就是你的十四岁生辰了，这时间也是巧，早一年晚一年都不合适，这也说明是天意了。” “你舒韵皇姐的生日宴已经办过了，我想着你的时间也快了，又担心你还是刚从冷宫里出来的样子，上不得台面，所以才考验了你一番。如今你既然应付自如，我也就放心了。” “听说这明音在你们学堂侍候的不错，你的宴会上的吃食也就安排给他操办吧。” 太后想要说的话似乎也就这些，将这安排吩咐下去之后，便有了一些送客的意思，只说自己乏了，要去休息了。 听见自己能够离开这的消息，柳明音自然是求之不得，连忙跟在舒月的身后站了起来，一路小碎步的跑走了。 她本打算在离开殿内后，便和舒月各走各的。可对方的表情实在是过于凝重，这让她不由得停下了脚步。 “你的表情很不好看啊，发生什么了？不是说要给你庆祝生辰吗？你怎么还不开心了？” 柳眀音自作聪明的猜测道：“难道你在生气我不知道你生辰的事吗？那真是抱歉，虽然认识有段时候了，但为了避嫌，你的事情我都没怎么关注，所以……” “不是的，这跟你没关系。”舒月的语气有点急躁，完全不复在太后面前的冷静，但这样的他，倒是更像柳眀音最初认识的他了。 “只是那个生日宴……哼，说的倒是很好听，可实际上就是交易的序幕罢了……” 舒月的话只点到为止，他环顾了四周，皱起的眉头完全没有舒展。 “你先跟我离开这里，去我母妃那……毕竟太后把你安排给我做宴会准备，来我的宫里打听喜好是正常的行为，走吧。” 他看起来确实很不高兴，已经不叫皇祖母，而是直呼太后了。 柳眀音心里嘀咕，随后乖乖的跟在舒月的身后，前往丽妃宫里去了。 两人抵达后，发现丽妃似乎已经等待多时了，对于柳眀音的到来，她也丝毫没有惊讶的意思，只是叫他们快些进屋再谈。 “刚才太后娘娘有派人过来知会我，说是要准备操办你的生日宴了。她……她还说让你准备些才艺……不要丢了皇家的脸面……” 丽妃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舒月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柳眀音的内心越来越茫然。 “我大概明白了……这个所谓的生日宴，应该就是向大家宣布有公主即将成年，很快就可以嫁人了，如果有大臣中意，可以通过在朝堂上努力表现来求娶……这也算联姻？” 系统的语气里难得的带了丝嘲讽，而柳眀音也总算明白了舒月他们对比感到不快的原因。 “生辰本该是个值得庆祝的事，可太后这番操作，搞的就好像公主们是养大的牲畜，如今可以卖掉了一样，无论谁都不会高兴吧……我莫名感觉理解舒韵了。” 毕竟舒韵公主的生日宴刚过，在皇后膝下长大的她应该更加明白那是什么意思，原本就任性的人因此变得更加任性，倒也是事出有因。 “不过抛开个人情绪，只谈官场状况，这行为的确是一个统治者会做出的事情。毕竟最为紧密的联系就是血脉姻亲……不过他过去是这样的人吗？” ----
第七十章 ：不要对内侍耍流氓 系统发出的疑问并非是柳眀音可以回答的，而丽妃和舒月的讨论也到了下一个阶段。 “……这件事情得尽快处理好才行，母妃会努力让你父皇关注到你我，等那个时候，你也好好表现，总能有办法避开的，让你堂堂正正的用皇子身份活下去。”丽妃关切说道。 对于自己母妃的关怀，舒月只有摇头以对。 “这事想想也不可能，不管母妃你当年是出于怎样的想法，欺骗皇上的事情都是板上钉钉的，那个人不会在意你是为了我好，他只会在意自己受骗的事。” 丽妃听儿子拒绝了自己的提议，似乎也有些委屈。 “可不管怎样，我的目的都是为了保护你，虽然这个主意荒谬，但好歹这些年也都很顺利，当年我身边见多识广的嬷嬷也同样觉得……” “这种时候就没必要提别人了，还是想办法把如今的事情处理了吧。时间越来越紧迫，我们得在足够的时间里把我的真实身份就放出来了，万一那个宴会真的照常举行……我就不说我会不会才艺表演，只说万一真有人看上了我，而那个男人有同意了……” 这个假设有些可怕，舒月仅仅是刚刚说完，身体就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柳明音想象了一下那个场景，也觉得事态不妙。 不过比起未来还没发生的事情，柳明音更想询问一下关于过去的那件事。 “我一直都以为这个主意是你一个人想的，居然还有个嬷嬷吗？那也就是说明那个嬷嬷是知道这件事的？这个嬷嬷在哪？居然能保守这么久的秘密？”柳眀音有些惊讶。 毕竟宫墙里很少有永恒不变的关系，就算自己和舒月他们已经达成了盟友关系，大家想要抵达的也是最高的位置，但她也仍旧认为那些人会背叛自己。 有看起来十分稳妥的利益作为保障，背叛也仍旧可能发生，这是宫里的新人都明白的道理，柳眀音可不觉得一个经验丰富的嬷嬷会忠心一个废妃，为她保守秘密。 虽说落井下石是没必要，可宫里的人们好的不就是这一口吗。 “……关于那个嬷嬷的事情，你就不需要关心了，她死了，所以会保守秘密。当年的事情也都已经过去了，我们还是应该放眼于未来，谈谈那所谓的宴会……” 舒月明显是不准备歌柳眀音继续讨论关于那个嬷嬷的问题，而且迅速的转移了话题，可他这样的行为只让柳眀音感到不寒而栗， 那个嬷嬷死了？她为什么会死？而且这件事情为什么会被舒月知道？一个一直在冷宫生活的人，对外界的消息怎么会这么灵通？ 难道那个嬷嬷也被打入冷宫了？可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她就更应该去背叛舒月他们以求自保，但她也没有……这事不是蹊跷无解的问题，甚至有一个最大的可能性，只是那个可能性过于残忍。 那就是舒月亲手杀了那个嬷嬷，虽然不知道是在什么时候，但他为了保密动了手…… 会是之前的那个晚上吗？他迟迟没有入睡，是去在深夜里取走了一个老人的性命？可那似乎又太晚了……更早的时候的话，舒月也没多大啊…… “你在想什么呢？难道你是在思考我的生辰宴会上应该做些什么吃吗？你应该知道的，现在的我需要的可不是这些。” 舒月的语气一如既往，似乎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他刚刚说了什么可怕的可能性。而柳眀音看了看神色没什么变化的丽妃和舒月，没有任何的追问，只是下意识的撒了个谎。 “我只是在想，虽然我们三个人讨论的内容是需要保密的，但是房间里一个人都不留是不是显得有些太不明显了，万一被人察觉到的话，那我们岂不是会遭人……” 她的话没有说完，因为她被眼前这两人的变化表情给惊到了。她们的脸部肌肉在这个时候发生了奇怪的冲动，就仿佛是见鬼了一样。 而此时他们两人的视线齐齐看向柳明音的身后，就好像她的身后有什么奇怪的东西…… 柳眀音十分懂事的闭了嘴，再不确定身后是什么东西之前，她不打算继续说下去，而她身后的那个存在，却在这个时候悠悠开口。 “原来你们也会觉得奇怪呀，这还真巧，我刚才来的时候就发觉你们这里好像在搞秘密聚会，是在说什么不想被外人听见的话吗？你们这样做会造成什么呢？倒是把话说完啊。” 柳眀音咽了口口水，可即便这样的举动，也无法缓解她的紧张情绪。 因为此时出现在这里的人是皇帝，他没有让任何人通传，而是就这么大大咧咧仿佛回家一样的进来了。 不过说他这是回家也没什么问题，毕竟他是皇帝，整个后宫都可以是他的家。 “陛……陛下，想不到您居然在这个时候过来了，怎么没叫内侍来通传一声，妾身现在都没有好好地梳妆打扮，妾身实在是惭愧。” 丽妃在这种时候反应的速度倒是挺快的，迅速的拉着舒月跪了下去，柳眀音有后知后觉的准备屈膝行礼，却被皇帝一把抓住。 “她们跪她们的，你跪什么？我可是有话要问你，你就这么跪了，难道是准备逃避我的问题吗？这种事我可不允许发生。” 皇帝根本没去理睬仍旧跪在地上的丽妃和舒月，反倒是饶有兴趣的问着柳眀音。 虽然皇帝这种离奇的表现已经不是柳眀音第一次见到了，但她还是忍不住汗毛立起，只想躲开对方远远的。 这会儿系统姐姐也不出来帮帮忙……不过她似乎也确实帮不了什么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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