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急我急呀大哥! 多曼不想在缅甸耽搁太久,家里人等着她回去是一宗。她更着急回去揪出暗算她的人。 “等德莱把我的护照拿过来我们就回去吧,请太多假公司那边不好交待。” 阿伽好笑道:“说你爱岗敬业吧,你经常请假干私活。说你不务正业吧,霸王假你还不敢请。就你那一个月三千都不出头的工资,去给人家喊一回魂就赚到了。你却还兢兢业业守着那个岗位,诚惶诚恐地生怕公司开除你。” 多曼伸出食指冲他摇了摇,一脸严肃道:“你别瞎说啊!谁的工资三千不出头?我加上五险一金五千只差一点点。德莱跟你那么长时间你都没给他买过五险一金呢!云南有句话你听过没,不孝有三,无编为大。我没考上编制已经很不孝了,再把这份正经工作给作丢了,我阿妈会拉着我去我阿婆坟前骂街。” 阿伽忽然想到一个问题,他还没见过家长呢! 有些别扭又有些希冀地问多曼:“这次回去我要不要买些礼物去你家里看看?” 多曼差点被饭噎到,一脸你疯了吧的表情:“去什么去?你要喊我阿妈什么?阿姨么?你喊得出口么?你的年纪除以我四个妈都富裕。” 多曼的灵魂三连问噎得阿伽饭都吃不下去了。 他有些生气道:“你不要总提我的年纪。” 一直戳人家的痛处的确很不地道,多曼连忙转移话题:“那你跟我讲讲我家那位祖奶奶丹琳吧!” 阿伽疑惑道:“你们家这位祖奶奶在江湖上有很多传说,你没听说过?” “我当然听说过,我们家口口相传当睡前故事讲给孩子听的。这不是传了那么多代,我怕有偏差么。谁讲故事不是按对自己有利的方向讲。我阿婆讲我这位祖奶奶,有情有义、英明神武。多善讲她是个好妹妹。我想听听你的版本。你不用顾及我,按照你的所见所闻给我讲。就算你有所偏颇?言语过激我也不会翻脸的。” 阿伽才不信她的邪,她怕是忘记自己在山洞里举着刀威胁他,敢对丹琳不敬就抽他的。 搜肠刮肚的酝酿了好一会才道:“论起身份,你的地位可比我高贵得多。丹琳亲身母亲虽然是个女奴,但她的确是领主的亲生女儿。她的丈夫是东吁国的王子,王子的母亲是蒲甘王朝最后一位君主那罗梯柯波蒂的后裔。罗梯柯波蒂拒绝了忽必烈的招降,元军灭了南宋后腾出手来收拾他,西部的阿拉干国也趁机造反。他们一家子被攆下了王位,死的死逃的逃。后代虽然落没了,但却是实打实的皇室后裔。” 多曼本不想打断他,但他这么长篇大论的科普下去,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讲到重点。 “现在新社会了,不讲究这个。皇室不皇室的我也不在意。你不用把我祖宗十代都翻出来鞭尸一遍,你讲丹琳就行。她是个什么样的人!真的是作恶多端,恶贯满盈么?” 阿伽抚着嘴唇陷入沉思,好一会才道:“从礼教上说,她的确十恶不赦。弑父、用巫蛊帮着多善弄权。但在战场上她是一个很好的伙伴,一手驱兽操控术让黑瓦军闻风散胆。我一度以为我和她是肝胆相照的同袍,是无话不谈的朋友。可她却暗中给我下了涅槃蛊。” 多曼神色莫名:“你怎么能确定是她下的?你亲眼看到?” 阿伽盯着多曼的眼睛,意有所指道:“谁能制涅槃子蛊你不是最清楚么?不然你怎么敢说你救不了塔德娜,但要超度她轻而易举。” 多曼的额角抽了抽,倾身压低声音满含深意道:“那为什么我救不了塔德娜,多善却能救呢?” 阿伽眨眨眼:“接下来我们是不是要大吵一架,继而大打出手?” 多曼缩回脑袋,给他比了个你继续的手势:“我不插嘴了,你接着讲。” 阿伽长叹一声道:“你让我这个苦主讲丹琳的好话我是讲不出来的。咱们换个话题好不好?” 多曼听得正上瘾呢,哪里肯罢休,退而求其次道:“那你跟我讲讲她长什么样子吧?漂亮不漂亮?我祖爷爷长得帅不帅。我和我祖奶奶长得像不像?” 阿伽仔细看着多曼的眉眼,想在她身上找到一丝丹琳的影子。努力半天最终无果。 “过了这么多年,我其实已经想不起丹琳长什么模样了。只记得她不爱穿傣装,总是一身拉祜族的五彩线衣。你祖爷爷一直出家,直到和丹琳成亲才还俗。谈吐风雅,待人儒雅从容。” 多曼从窗外看着不远处的塔群。它们历尽岁月的沧桑,却依然屹立不倒。默默地立立在这座平原上,看尽世间的悲欢、变迁。 她语带向往道:“他们一定很恩爱,不然祖奶奶肯定不会放弃允坎荣华富贵跟着祖爷爷来这里。她不是惧怕你的追杀,她只是厌烦了家族的自相残杀、勾心斗角。想和心爱的人隐遁尘世,相守一生。” 她看着阿伽一脸狡黠道:“其实我也骗了你,我之所以愿意跟你来蒲甘不仅仅只是为了能最快的联系陶央哥。还因为,我知道我们家祖上住在这里过。我想看看他们生活过的地方是什么样的。看到他们能在这样一个美丽的地方长眠我替他们高兴。我还想告诉他们,我爱上了你,你对我也很好。多家和碗托缇莱玛伽的恩怨,在我这里结束了!” 阿伽闭了闭眼,再次睁开时眼睛里飘荡着一层若有若无的雾气。手掌越过桌面将多曼的手包住。缓缓道:“在阿南达佛塔上哭是因为这个么?” 多曼嘟着嘴嗔怪道:“都说是想我阿婆了。” 她没有告诉她,在橙光遍布的塔林中,她仿佛看到一个头巾上垂着长长五彩线的女子,靛青绣花长袍缀满了银泡。她对面站着一个身着无领对襟长袖衫的男子,丝绸的隆基系在腰间,头上的岗包缀着宝石。女子灵秀俏丽,男子温柔俊朗。俩个人执手沐浴在日出后暖黄色的余味中,相视而笑。
第99章 吃过午饭,两人手牵着手漫无目的地乱逛。附近的村庄都会做些有本地特色的手工艺品拿去市场贩卖,很有看头。 路过一个做陶器的村庄,茅草屋伸出的屋檐下有村民在制陶。揉着泥胚的村民见惯了游客,很热情地笑着和他们打招呼。 “明格拉巴。” 多曼朝他们挥手:“明格拉巴。” 阿伽意外地看着她:“你会说缅甸话呀!怎么还看不懂菜单?不识字光会说?” 多曼摸摸鼻子不好意思道:“我就说两句,一个明格拉巴打招呼,一个不老累问价钱。还是来帮阿南哥家砍甘蔗的老缅教我的。” 阿伽笑着感慨道:“我真是越来越对阿南哥家刮目相看了,有民宿,有咖啡地,有茶山,还请得起外籍劳工砍甘蔗。” “不止。”多曼神秘地冲他摇手指;“他家还有二十亩辣椒地。前段时间辣椒价格好,拉着我和叶敏去帮他抢收摘辣椒。摘完了我忘记洗手就去揉眼睛,差点瞎了。” 好吧!阿南哥是翁丁寨隐形富豪这件事实锤了。 “你和阿南哥家相处得倒是好,什么事都去帮忙,炒咖啡、采茶、摘辣椒。该不会他家杀年猪的时候你还去帮他拉猪尾巴吧?” “怎么可能?”多曼否认,她多曼怎么可能干拉猪尾巴这么没有技术含量的事。她骄傲的挺起胸膛:“我是负责下刀的。我杀的猪猪血最好接。” 阿伽脑子里马上有画面了。多曼穿着雨鞋系着围裙,嘴上叼着一根烟漫不经心地卷着袖子走到被捆得结结实实的胖猪面前。无视猪的惊恐,拿起刀试了试刀锋,唇边升起的烟雾遮住了她冰冷的眼神。忽然她眼中寒光一闪,刀尖稳准狠刺向猪的脖颈。惨叫响起、鲜血迸出。周围地嘈杂仿佛与她无关,多曼冷漠地脱下围裙,转身走向夕阳,深藏功与名。 阿伽被自己的想象乐得腰都直不起来。捂着肚子笑得前俯后仰。 多曼莫名其妙地看着忽然很开心的阿伽,心中不解地暗咐,杀猪这么血腥的事有什么可乐的? 阿伽笑声渐歇,手指抹掉眼角笑出来的眼泪。忽然迎上多曼不解的眼神,“噗嗤。”忍不住又捂着肚子狂笑。 知道他笑的是自己多曼也不生气,只是挽着他的胳膊央求道:“你到底在笑什么?什么事这么好笑?说出来分我笑一点嘛!” 阿伽哪里敢说,深呼吸几口平缓了情绪,企图用美食转移多曼的注意力:“饿了么,要不要喝下午茶。我带你去吃香蕉煎饼?” 多曼点头如捣蒜:“要要要,再给我买杯咖啡。” 吃香蕉煎饼的时候阿伽再次试图蛊惑多曼:“真的不在缅甸多呆几天?不想去莱茵湖还可以去曼德勒,那里购物更方便。老皇宫附近的bistro82餐厅味道很不错,我还想带你去尝尝。还有乌本桥,缅甸本地人都叫它爱情桥,曼德勒的小情侣定情都要去桥上走一走,祈求爱情美满。你不想去?你们小姑娘不都信这个么?” 多曼嚼着香蕉饼口齿不清道:“不要试图向一个导游营销这种噱头。我正经受过培训的,怎么可能上这种当?你以为我没看过旅游丛书和东南亚史么?缅甸皇室犯了错误要被处死,都是套了麻袋扔进东塔曼湖里。乌本桥只有水鬼哪来的情人?还情人桥,坟场还差不多。” 阿伽悻悻地端起咖啡喝了一口,这女人的确对浪漫过敏! 见阿伽貌似有点生气了,看来要得哄一下,多曼眼珠一转,放下刀叉起身做到他身边,搂着他的腰道:“哎呀,下次来咱们再去嘛!又不是永远都不来缅甸了是吧?这次出了这么大的事,岩罗和糯扎肯定也很担心我。早点回去他们也早点放心。说起糯扎,我跟你讲一个他的笑话。有次我们去蹦迪,他去舞池撩妹,也不知道他耍什么贱招惹着人家女孩了,一口唾沫飞他脸上。我和岩罗都要下去揍人了,结果他没事人一样自己擦了。还跟岩罗我们两个说,看见没,这世上又多了一个对我流口水的女人。” 这个笑话烂透了! 阿伽觉得还是他脑补多曼杀猪的名场面比较好笑。 但看到多曼讲完后笑得直拍自己的大腿,阿伽也忍不住跟着一起笑。把她搂紧怀里狠狠地揉了一通她的头发,妥协道:“知道了,等德莱回来我们就回去,行了吧?” 行,当然行。 多曼倾身拉过盘子将最后一口香蕉煎饼叉起来,喂到他嘴边:“最后一口留给你吃。” 喝完下午茶两人驱车回家。多曼体谅阿伽累了一天,举着从餐厅打包回来的香蕉煎饼说晚饭她就不吃了,饿了啃煎饼就行。 阿伽说不行,三餐必须得按时吃,要是现在不饿,就去花园找点活干。运动一下就想吃了。 阿伽在蒲甘的房子是一座典型的殖民建筑,白墙廊柱。光是花园收拾起来就很费劲。 多曼逛了一天,小腿酸得不行。搂着他的腰撒娇:“明天行不,我保证明天把花园的杂草全给你拔了。今天就放过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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