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余虚影同被寒冰碎成块。 她的真身耗尽全力冲破寒冰束缚,没让自己成为冰雕。但内里重伤,已经没有办法再和白朔他们比拼。 美女蛇妖仰倒在地,做最后的求饶,“白朔,我再怎么说,曾来自仙界,也曾为你和你哥哥天帝你嫂嫂天后送过制过不少灵药,多少有些交情,你确定要手刃我吗?” 白朔眉目凛凛,话语间,毫无斡旋的余地,“你若是安分当你的司药女仙,自是什么事都没有。可你偏偏心术不正,走了歪门邪道。我自当守护仙界秩序,将你这种背信道义的堕仙诛杀。” “刚正不阿,匡扶道义,冰清玉洁,以守护仙界为己任,好一个大义凛然的仙界战神。” 美女蛇妖仰天大笑了一阵,紧盯着他,喃喃念道:“白朔,我就是很好奇,你要是沾染上邪气会是什么样子?” 白朔怒目道:“你以为我是你吗?” 美女蛇妖看着白朔和辛苑情意绵绵的表现,怒气上涌,又心知自己将死,继续诱导: “别急着拒绝啊,我跟你说,镇守荒墟的神早在几百年前就陨落了。荒墟无人镇守,青龙一族比我可有天分多了。若是去荒墟走一遭,多受邪气浸润,你会有惊喜的。” “住口。”白朔感觉被冒犯到,一鼓作气,一剑结果了美女蛇妖。 “白朔,我死了,你也别想继续当你光风霁月的战神。”美女蛇妖临死前,指尖蘸血,在地上画下诅咒阵,“我以初代云埠王,前仙界司药殿女仙,被仙界战神追踪数年的蛇仙名义诅咒你,有朝一日,坠下荒墟,堕入邪道,手刃同族,夫妻离心,父子相弃,子承父咒……” 美女蛇妖的诅咒声回荡在新房内,久久不能散去。 “一派胡言。”白朔听得不太舒服,但他也没有将美女蛇妖的话放在心上。 白朔施了术法,抹去地上的血咒,再朝白泽和清清走去。 他看到清清的蛇尾,颇为感慨道:“先前,不识两位身份,还以为是无名之辈。今日,才得知,两位果然非碌碌无名之辈。” 清清今天受到的震惊过多。 她最开始为自己的身份震惊。而后,为白朔和辛苑天生契合灵体的事震惊。 然后,她又为两人许下终生的事震惊。最后,她再为美女蛇妖这位大预言家的诅咒震惊。 她还处在震惊四连中,又听到白朔这个问题,一下有点慌了。 白朔难道知道,她和白泽不是这个时代的人了吗? 清清先低头含糊应道:“还好。” 白朔纳闷地问白泽:“你们为何不告诉我们?” “你也没问人家啊。”辛苑走过来,用手肘撞了一下白朔,接着他的话说下去,“听闻这一任神女不久前结识了一位游侠,两人男才女貌。今日得见,果然如此。两位应该是不希望太引人注目,才没说出真实身份。” 剩下一句,她没好意思说。没想到,所谓的男才女貌竟然是强取豪夺路线。这白泽公子本事可真大,连神女都可以强娶过来。 清清心知他们认错了人,心弦暂松,回得模糊,“我和夫君确实是不想太引人注目。” 她指了指自己身上的白雾,问道:“那这锁神雾该如何解?” 白朔说:“神女不必担心,锁神雾只能维持半个时辰。半个时辰后,你就不会再受影响了。” 清清点点头,又看了看地上那堆五颜六色的灵药,心有余悸。 白朔看出她的顾虑,施力将灵药销毁,安抚她:“这蛇妖虽然研制了一堆吞食神魄的灵药,但她自己也没有试验过。这些药对你可能起不了什么实际的伤害作用。” 清清会意,谢过白朔。 白朔和辛苑还要去收拾蛇妖的其他部下。 清清正准备跟白泽离开,转眼间,看到云亭靠在床榻边,发际处爬满细密的汗珠。 “云亭师兄他怎么了?” 白朔看了眼被打翻在地的香炉,皱了眉:“他或许中了蛇妖的媚毒。” 清清问:“他会怎么样?” 白朔道:“他会被媚毒控制心智和身体。” “可有办法解?”清清想了想,云亭也是被她选来当蛇妖的新郎,她总不能就扔下他不管。 白朔为难地说:“这是蛇妖留给她洞房花烛用的,当然是该用合欢之术来纾解。” 云亭双手已然紧握成拳。他撑着最后一丝理智,涨红了脸,对清清喊道:“清清师妹,请你们都先出去。” 清清蹙眉问:“还有其它办法吗?” 辛苑再拍打白朔的肩,提醒道:“清清姑娘已经嫁人了,你总不能真让她还未和离,就先背弃她夫君。” 白朔思考片刻,斟酌道:“我可以试试用灵力强行将他体内的媚毒逼出。” 辛苑道:“我来跟你一起。” 白朔和辛苑当即来到云亭的身后,打算合力为云亭逼出媚毒。 谁料,云亭竟然脱离了两人,跌跌撞撞地朝清清跑来。 云亭一把攥住清清的手,嗓音低哑地唤着:“清清师妹,我是特意来寻你的,你跟我回去吧。” 他的眼里沾染了欲色,话说得很克制,但话语里都是缠绵旖旎的味道。 一袭喜袍映着他绯色失控的面色,与昔日温和儒雅的形象截然不同。 要是云亭醒来得知他现在的模样,估计要气死。 清清甩了两下,没办法将云亭的手甩开,只好又问白朔:“他这又是什么情况?” 白朔眼中的忧色深了几许,“他应该是受媚毒刺激,再见到心仪之人,产生了一些幻觉。” 至于什么样的幻觉,白朔不好明说。但是看云亭开始解衣的动作,不难猜出是什么。 辛苑都替清清犯难,一个昔日恋人,一个现任夫君,都不知道该同情谁。 清清没想通她和云亭的心仪之人有什么关系。她不禁怀疑,再这样下去,云亭要是扑过来,可太尴尬了。 尤其是白泽还在现场。 白泽神色不羁,轻飘飘地拿掉云亭的手,眸底却逐渐翻涌起两簇火焰,“夫人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他本来就该是你的神侍。” 清清若是和云亭亲近,他不介意在两人接近前,先杀了云亭。至于清清,等日后解绑了,他再动手解决她。 “他是神侍,我就该和他亲近吗?”清清气呼呼地看着白泽,怼道:“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 白泽敛眸,怔忡片刻。 清清倒抽凉气,转头询问白朔:“我该怎么做?” 白朔给出建议:“你可以给他一些刺激,这样,他或许可以从幻觉里走出来。” 清清当即对云亭大喊道:“云亭师兄,你清醒一点。我已经和夫君成亲了。” 云亭的汗水滚落,执着地摇头,“不,你们的婚约做不得数,你应该是我的未婚妻。” “那你就看个清楚好了。”清清踮起脚尖,双手勾上白泽的脖颈,亲上了白泽的脸颊,啵了几下。 白泽只是平静地看了她一眼。 清清凑到他的唇边,朝他眨眨眼,“夫君,你配合一下。” 白泽将她分开一点,低下头,眸色幽寂,“遇到这种情况,是谁都可以吗?” 清清的眸子清润,如同被雨水洗涤过,“不,只有你可以。” “夫人要记住你说过的话。”白泽轻勾唇角,扣住清清的腰肢,将她抵在墙上。 他的唇覆上清清的唇,舌滑了进去。
第40章 白泽的一只手穿入清清的发丝中, 持续着这个细密绵长的吻。 婚房的烛光中,清清纤细的身影完全被高大颀长的身躯笼罩,红色相间的曲裾与白袍交叠到一处, 被投映到地砖上,如暗夜里两团相互交缠至死不分的海藻。 “看清楚了吗?”不知过了多久,白泽才将清清放开。 清清似乎被吻晕过去, 身子软成一摊泥, 无力可支,只能依偎在白泽身上。 白泽挑起眉梢,对云亭挑衅道:“她已经是我夫人了,全身心都属于我的夫人。” 云亭绯色的脸上镀上一层盛怒, 冷汗点点滴滴往下坠, 逐渐洇湿他的喜服。 “这不可能, 她只是被迫嫁予你,她喜欢的人是我,曾日日都想与你解籍离契。” “那又如何, 我不管她喜欢的是谁, 只要她从今往后都只属于我就行了。”白泽将清清横抱起来, 大步往门外而去。 云亭踉踉跄跄,扶住门框, 试图拦住他的去路, 痛心道:“不可能的, 她是神女, 她从与我结下姻缘线开始,就注定只能和我成婚。” 云亭拉起一截衣袖, 本无杂物的手腕显出一圈红绳, 红绳上泛着淡淡的金光。 与此同时, 清清的皓腕上也显出一圈同样的红绳。 这是先神夫妇当年给两人定下婚约时,特意牵的红绳。 白泽看到那圈红绳,眼神阴鸷森凉,寒意骤增。 他施力将清清手腕上的红线隐去,“不管她是谁,也不管她的过往如何,她都是我的夫人。” 云亭的眸中现出几缕沉痛,脚步虚浮地靠在门槛边。 白泽旁若无人地从他身边走过,凉凉地添了一句:“倘若有人挡道,杀了也无妨。” 白泽路过倒地的蛇妖部下身边,叫醒装晕的清清,“该醒了。” 清清捂脸,不知道她在哪里,继续装死。 白泽吻得很温柔,引她与他的唇齿嬉戏。她沉溺在他的吻里,竟然真和他忘情地接吻,忘了旁边还有白朔和辛苑。 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她都想为自己掘条地缝。 白泽意犹未尽地说:“那我现在就再来一次。” 清清睁开眼,小声抱怨道:“你干嘛演得那么投入啊。” 白泽掐紧她的腰身,眉梢凉意深深,“你现在反悔了?” “不是。”清清将脸埋在他怀里,指腹抚过他衣襟处的暗纹,声音轻如蚊蚋,“你大可以等没人的时候那样。” 白泽微诧,目光落在她鬓上的海棠发钗处。 俏丽动人的海棠花衬着她的姝色。 他忽然觉得,她若是一直没有忆起过往,一心一意将他当成真正的夫君,似乎也不错。 …… 白朔和辛苑将云亭拉回去,继续为他运力逼出蛇妖的媚毒。 两人在旁苦口良心地劝道:“云亭公子,虽然你和清清姑娘曾有一段过往,但她现在既然已经嫁给他人,也主动证明给你看了,你就不要去介入别人家道侣的生活了。” “云亭公子,天涯何处无芳草。六界之中的好姑娘那么多,你大可以换一个姑娘喜欢,不必一棵树上吊死。” 云亭渐渐恢复理智,想起他方才的冲动行为,心中懊恼。 他怎么可以对清清师妹存有那样不堪的想法? 他自认他对清清,有的只是身为神侍的责任,不断说服自己,那不过都是蛇妖下三滥媚毒带给他的幻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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