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环形的蜂巢建筑包围着整个广场，广场中间有个巨大的近似球形的多边体，也是由六边形拼叠而成。 整个建筑上面覆盖着银灰色的外壳，折射着绯色的月光，然后反射到天际，而地面上则亮起了浅白色的指示灯。虽然天还没亮，但已陆陆续续有人从外围的蜂巢建筑里走到中间。 折返时，不少人手里正捧着东西，热气腾腾，看样子是吃的。 没想到这么快就能找到吃的地方，林琮美也来了精神，落了地，拉着白起就直接朝着她猜想的地方走去。 近看之下，这些六边形建筑的面积也不小，比她以前在人间逛的那些街头店面还要大上一些，容纳两辆公共汽车都绰绰有余。只是里面的卫生环境更像路边摊，犄角旮旯里总是显得脏兮兮的，满是油垢污渍。 林琮美倒是不怎么介意，毕竟她生前也是经常去这样的苍蝇小馆吃东西，有的地方做出来的美食，比大酒店还要美味。 唯一让她在意的——是这里面的人总有种精气神都被抽走的感觉，不管是老板，还是少数坐在里面就餐的食客，看上去都有些没精打采。 而这种没精打采，看上去也不是通宵熬夜或是起得太早的原因，更像是一种对生活没有了追求和信心的绝望和麻木。 林琮美脚步略有些迟疑，但很快，她还是挑了个稍微干净但有客人的店面进去。 随意点了两样，林琮美正打算跟站在柜台里的老板搭话，他就已经坐回到凳子上，拢着手闭上眼靠在墙边，也不知是闭目养神，还是不想再搭理人。 林琮美只能坐回到座位上。 好在她刚喝了口白起倒给她的水，就听身后那桌的人开始唉声叹气聊了起来。 “唉，听说又要征兵了。” “不会吧，三年前不是已经征过了吗？又没有仗可以打，征这么多兵干什么？” “谁知道，我家要是再去个人，估计下次家庭审查就只能进九区了。” “唉，也是，你家也只有你这么个壮劳力了。”那人吃了点东西，似是想到了什么，也不等全部咽下便口齿不清地建议道：“……要不，给你女儿找个对象，赶紧结婚？！” “要真有合适的对象，也轮不到我们家啊！” 征兵，然后是层层筛选淘汰，还不是为了打仗——那这些军部高层是为了什么？！ 林琮美心不在焉地喝了口水，却在接下来两人的对话中，差点喷了出去。 “今天这顿饭又涨价了，再这么下去，就算不征兵，我这工钱也够不上饭钱了！” “谁说不是啊~唉！” 完球！ 林琮美这才想起来，他俩都没有这里的钱。 她凑到白起身边小声问道：“我们没钱结账，怎么办？” 白起一愣，似乎也没有想到这一点，但他很快就镇定下来，安慰地拍了拍她的头顶，“别慌。” 然后起身走到柜台前。 一股奇异的空气波动一闪而逝，也不知道他跟老板说了些什么，很快又折返回来，手里还拿着两张薄薄的纸片。 “这是什么？” 好奇接过白起递过来的纸片，林琮美打开一看，上面有个点和线组成的图案。 还没开口，白起已经回道：“是餐券。” “老板免费送的？这么好？！”林琮美有些不敢置信。 白起摇头，“不是免费，要去帮他打个擂台。” 这……明白了。 不过这种地方也有擂台？！ 林琮美立刻想到自己曾在天堂打过的一次擂台……唉，实在是一言难尽，不提也罢！ 不对，当时白起好像还顶着那个怀特的样子在现场出现过—— 林琮美捂脸。 好在白起似乎并没有想到这个，他只是点了点菜单，偏头问道：“还要再加点吗？” 要！怎么不要，反正也是凭自己劳动所得！ 哦，准确来说，应该是凭白起的劳动所得，不过—— 林琮美还是心安理得地加了菜。 也不知老板是急着让他们去打擂还是怎么地，上菜特别快。就是这些菜嘛，中规中矩，只能说不难看，不难闻，不难吃。 好在确实能饱腹。 秉着不浪费的原则，林琮美吃得干干净净。 老板似乎一直盯着他们这边，见状，直接走了过来，一改之前的散漫，眼神里有了些光彩。 “两位，现在能去吗？正好赶个早场。” 他搓了搓手，有点像个掮客。 林琮美看了白起一眼，见他点头，擦了擦嘴，应道：“麻烦老板带路。” “好咧~” 几人坐着电梯从底楼向上，电梯速度很快，眨眼功夫就停了下来，看上面亮灯的显示，林琮美判断这一层应该是在顶楼。 门开后，果不其然，是个圆形开阔的空间。 头顶是如穹顶般深蓝色的天花板，上面点缀着星星点点的灯光，中间的擂台也是圆形，周围全是观众席。 老板给白起报了名，接着就从服务生手里接过一个像手表一样的腕带。 “这位小姐，是和我一起观看，还是……” 他的目光落在林琮美背在身后的长刀上，似是在判断什么，感觉到身边男人突然释放出来的威压，脸色一白，连忙噤声。 作者有话要说： 林琮美：差点吃白食。 白起：养老婆第一步——赚钱。
第66章 打擂台 白起收回目光，拉着林琮美，状似亲密地用手指顺着她的发丝拂过，旁人无法察觉的魂力已然悄悄覆在她的身上。 随后，他俯身在她耳边提醒一句，“把你身上那件鬼器启动一下，坐在那边等我出来。” “好。” 林琮美虽然不知道他已经用魂力护在了她的周围，却还是乖巧地点了点头，然后启动了防护服，并目送白起跟着服务生进入了后台。 擂台上，已经开始了战斗。 是两个身体强健的男子，裸露着上身，肌肉虬结有力，虎头肌贲起，显得极为强劲威猛，身上似乎抹过油脂，在头顶聚光灯的照耀下，那八块腹部块垒分明，十分地打眼。 只是两人体型差不多，一交手便是搭在对方的肩膀上，似乎想要靠角力取胜，但一时之间对对方都无可奈何。 周围的呐喊声不断。 “干翻他！” “51号，老子全压你身上了，你给老子争点气！不然老子削死你！” “137号，你早上吃的是shi吗？快给我插他的XX，爆他的XX！” 粗俗低级的话语不断从周围传来，那些人眼底青灰，形容憔悴，可眼神却格外亢奋，不少人正抬着手腕，在腕表上不停操作着，似乎是在下注。 林琮美只瞥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这样纷乱嘈杂的环境让她有些不适，皱着眉，她将自己的注意力尽量放在擂台上。 擂台正中间的空顶上悬挂着一块计时器，当倒计时归零时，周围那些人操作腕表的动作都停了下来，而擂台上刚刚还只是非常平和地你来我往的动作开始变得猛烈起来。 带着要将对方置之死地的架势。 一拳拳凶狠地砸向对方，甚至还夹杂着一些击向面部或是下档的犯规动作。 可这样的举动不仅没有人制止，反而引起台下观众更加猛烈的呼声。 \"就是这样，51号，把137号那小子的XX捏碎！\" “戳爆他的眼睛，快，137号，快上啊！” 当鲜血喷涌出来时，那些呼声达到了一个顶峰。 台上那两个壮汉已经开始用牙齿咬，用额头撞，不断地攻击着对方的薄弱处，简直可以说是无所不用其极，若不是两人手上没有利器，只怕擂台上的打斗会更加血腥。 “砰！” 随着其中一人的倒地，不少喊着137号的人开始愤怒地叫嚷起来。 “狗X的137号，你给老子站起来继续啊，不然等会儿下台，老子杀了你！” 诸如此类威胁的话在场内回荡。那名被称作51号的壮汉已经扑到了137号身上，跨坐在他的肩膀上，用力捶打着他的面部。 137号就像条濒死的鱼在地上不断地挣扎、回击。可惜并没有奇迹出现。很快，地面上淌出了一道道蜿蜒的血迹，特意被放大的擂台声音中夹杂着一声“咔嗒”的脆响，51号带着得意的神情从137号身上站了起来，高举着双臂朝周围咆哮高呼。 “我赢了！” 投了51号的人欢呼雀跃，而投了137号的人，则如丧考妣。 林琮美也听到了那一声脆响，当看到51号站起来时，她心中的猜测已经得到了证实。 说不害怕是假的。 毕竟作为一个普通人，或者说在和平年代长大的女孩，哪怕林琮美已经经历过许多恐怖和危险的事情，但亲眼看到如此血腥的场面，她还是没办法控制好自己的情绪。 她仿佛已经闻到了充斥在鼻间的刺鼻血腥味，只觉得心跳如鼓，耳膜也嗡嗡作响，明明已经开启了防护服，维持着最佳体温，可她仍觉得浑身冰凉。 那个躺在血泊中的男人如同一条死狗被抬了下去，擂台上一个机器人正在清扫着现场，很快，那些血渍就被清理得干干净净，如果不是亲眼见证，林琮美都以为那是场幻觉。 中场休息时间，她终于冷静下来。 蓦地，观众席中爆出了非常热烈的呼声。与此同时，从中间的升降台上走出来一个高瘦的男子。 他头发略长，半遮着眉眼，整个眼圈青黑得就像许多天未曾睡过一觉似的，颧骨明显突出，脸颊瘦削，穿着一件类似风衣的黑色外套，整个人透出一股阴郁的气息。 见他上场，周围的人整齐划一地高喊起来。 “杰克！杰克！” 当他的手从外套里伸出来时，一道金属的反光折进林琮美眼睛里，令人战栗的感觉从尾椎骨一直往上延伸。 刚才只是肉搏就已经如此血腥了，何况这人还带着利器。 林琮美抿了抿唇，不太想继续看下去。 正在这时，第二个人被传送了上来。 只一眼，林琮美紧绷的情绪就松驰了下来——是白起！ 她目光专注地看着站在擂台上的男人。他站在原地，似乎并没有打算急着从升降台上下来，只是随意地环顾了下四周，似是在熟悉环境。 当扫到擂台上那块刚被清理过的地方时，他的目光似乎停顿了一下，随即抿了下薄唇。 聚光灯下，男人如墨般的浓眉明显皱起，显得有些凌厉，一双瑞凤眼微垂，却透出了丝丝缕缕的杀气。 他没有穿那套颜色浅淡的工装，而是换了一身墨蓝色如飞鱼服般的修身劲装，深色如丝般光滑的面料上绣着银色的纹样，看起来和他那把镇魂刀上的刀纹相似。 很快，白起似有所感地朝着林琮美的方向看了一眼，冷意稍退，微不可察地朝她点了下头，才跨步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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