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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骨前方的地面，堆积着新鲜的树叶，各色的花朵，以及奇奇怪怪的石头， 这是什么？ 姜离心中疑惑着。 小界第一时间做出解释。 【这就是阿大修建的神庙。】 【这头野猪骨头就是我们了。】 姜离有点不可思议，“野猪？” 神是头野猪？ 很好，阿大。 姜离记住这个游人部落首领了。 小界似乎没有察觉到姜离的情绪。 它很开心。 【对啊，野猪。】 【他不知道我们的名字，用“投掷野猪的神明”来指代我们。】 姜离：“……” 虽然神没被当成野猪，可是“投掷野猪的神明”这个代称真的不好听。 像离山山神，巫神，古神，都比这个“投掷野猪的神明”好听太多。 姜离如实道：“不太好听。” 小界倒是特别开明。 【名称这种不要在意嘛，他们的信仰可多了。】 【你在茅山镇压那魔头毫不费力就有他们的功劳。】 姜离：“……” 所以她早就被喊做“投掷野猪的神明”了吗？ 姜离陷入了沉默。 她的沉默令小界马上安静下来。 过了一小会，小界小心翼翼地提议。 【那个，游人联盟要搞祭祀了，要不我们出现显露一下神迹，赐下你的神名？】 姜离想了想，问：“小界，游人联盟究竟是什么情况？它们是怎么建立的。” 【我们救了阿大后，阿大带着一帮游人杀了一处平原地区所有的异兽，随后他们在平原定居，成立了游人联盟，阿大威望高，被推选为游人联盟的领袖。】 姜离点点头。 她听明白了。 游人联盟从头到尾，只有扔野猪那件事能和她挨点边。 是阿大他们凭借着自己的力量从异兽手下抢下一片天地。 他们靠着自己拼搏出了一片天地，姜离并不想出现去冒领这份功劳。 姜离道：“不用了，小界，治疗神魂的药在哪个神庙？” 【守观城的神庙。】 守观城。 姜离回想了一下，这是叶间池当城主的城池。 因为艾薇的事情，姜离对叶间池这个人并没有什么好印象。 叶间池这个人的优点和缺点十分明显，他目标明确，信念坚定，很有手段，但坏就坏在这几点上，他会为了达到自己的目标，不择手段。 姜离道：“我进守观城看看吧。” 守观城，神庙。 姜离站在神庙大门前，看着不远处几个衣不遮体的人扛着重重的石料，在一个拿着鞭子的人不停地甩鞭殴打下，艰难地朝着她这边移动。 【那些是奴隶。】 小界介绍。 【城里的人会去抓外面的游人充当奴隶。】 奴隶们艰难地移动着，他们经过了姜离身边，但无论是奴隶还是拿着鞭子的人，都没有看到姜离，仿佛姜离并不存在。 姜离看着这一幕，心中了然，奴隶制出现了。 再往后，这里将会是王国。
第49章 【修】 姜离看向奴隶们的目的地。 那里是一座修建中的宫殿。 宫殿的地基已经建下，宫殿的八根支撑柱子立了起来，让人可以想象到它真正建成时的气派。 成百上千的奴隶们汗流浃背，他们吃力地扛着石料背上一层又一层的石阶，将石料运往正在修建中的宫殿。 “小界，这宫殿是做什么用的？”姜离询问。 小界很开心，它回答。 【是你的新神庙。】 姜离：“？” 她看着骨瘦如柴的奴隶，又看了看自己身后这座原本的神庙。 原本的神庙是木头建成的。 神庙中间是一座铁铸的人像。 在人像的脚边，像玉灵子、雨滴子那样的圣药堆成了一座小小的山峰。 姜离所需要的修补神魂的疗伤药也在里面。 姜离打量了一下神像的面容。 制作模具的工人应该是制作了他想象中的神明神像。因此，这座神像垂眼看着脚下的信徒，眼神慈悲且怜悯。 若不是小界说这是她的神像，姜离根本认不出这是自己。 它应该是守观城民众幻想中的神。 不过，姜离刚刚见过游人联盟的阿大把野猪白骨当成神明，如今的这座金属神像，姜离看着还比较顺眼。 虽然不像她，但好歹是个人。 姜离询问小界，“这两座神庙都是叶间池提议修建的？” 【对。】 【我本来看他不顺眼的，这回看他顺眼多了。】 因为这两个神庙，小界对叶间池的观感直线上升。 姜离无奈。 小界的喜欢和厌恶很简单。 对姜离有利的祂喜欢。 姜离不喜欢的祂也不喜欢。 只是，姜离看向远处的宫殿。 看守奴隶的监工看到奴隶们的步伐变慢，当即一鞭子挥上去，奴隶们本来就伤痕累累的身体上又添上了新的伤痕。 这不是姜离希望看到的景象。 她希望看到的是人一致对外，将异兽驱逐出人类的活动范围。 而非是现在这样，人压迫人，逼得最底层的人生不如死。 尽管奴隶的出现是随着时间，自然演变出来的一种社会形态。 姜离还是更愿意看到人人平等的一幕。 “神像前的供品是谁放的？”姜离问。 【叶间池。】 这个名字没有让姜离太过意外。 圣药很难得到。 以前艾薇祭祀她的时候，也就一次奉上了六件。 目前有能力出供奉的，貌似也就叶间池这个城主了。 【他得到的所有药品都放在神庙了。】 【没人敢来偷，那些奴隶也不敢。】 【叶间池说发现偷药的人，都能获得奖励。如果发现者是奴隶，那他就能成为城中的合法居民。如果是居民是发现者，那他就能进城主的护卫队。】 小界主动讲述叶间池为神庙做的事情。 【他还派了护卫队暗中巡查抓人，现在神庙虽然没有庙祝，也没有巫，但它是整个守观城最安全的地方。】 安全这一点，姜离见到了。 她隐身这么久，没看到有人敢进神庙偷东西。 但同样的，也没有什么信徒进来参拜。 但令姜离觉得奇怪的是，神像上附着了大量的信仰神力。 没有信徒，哪来的信仰？ 姜离怀着疑问，释放出了隐形的神力，去碰触神像上的信仰神力。 姜离身上的神力刚搭上神像表面，附着在神像上的信仰神力顺着姜离原本放出的神力犹如游子归家一般融入姜离的身体。 随后，姜离感受了一番自己体内的神力。 若非神力会听从她的指示，否则她已经分不出两者之间的区别了。 先前附着神像的那部分神力听从姜离意念的指示，传输给了姜离它们的来源。 它们来自深夜进入神庙祈祷的奴隶。 奴隶们白天需要干活，而且那个时候他们也逃不出监工的眼睛。 唯有趁着监工睡觉的时候，他们才敢进神庙祈求神明帮助。 他们祈求神灵帮助他们想逃离这座城池，他们还想继续当游人，哪怕是死在异兽口中，也比现在要来得幸福。 姜离：“……” 她感觉这些人可怜又可悲。 这些奴隶都被折磨得瘦骨嶙峋，却偏偏还相信他们为之修建神庙的神明能够解救他们。 姜离微微一叹。 叶间池到底是做了什么，让他们对神这般信任？ 姜离想不通这点。 所以，这个问题的答案，她只能找叶间池本人来回答了。 叶间池的住处是在守观城正中心的小楼里。 整座城池，除了城门，其余地方都没有小楼高。 叶间池得以在自家最高层，眺望着守观城内的风景。 姜离见到叶间池时，他抱着他刚满一岁的儿子，站在最高层，正俯视着下方的风景。 小孩子不懂叶间池的行为，咿咿呀呀发出声音，想吸引他的注意力。 叶间池抱着孩子，指着下方道：“想不想要？” 孩子才一岁，自然听不懂他的这句话，“呀呀呀。” 叶间池笑了笑，声音自信从容，道：“我会把这里留给你。但是，记住一点，只有我给你的，才是你能拿的。” 小孩哪里懂这句话。 但叶间池说这句话时面色太过认真，吓得小孩哇哇大哭起来。 叶间池微微皱了皱眉，他抱着小孩哄了哄，但是小孩不给面子继续哭，叶间池只好将孩子交给了自己的下属。 下属抱着孩子离开了。 叶间池继续站在最高处，他看着下方，目光向远处延伸，直到目光落在轮廓逐渐成型的神殿上。 一个清冷的声音响起。 “你是怎么让奴隶信仰虔诚的？” 叶间池猛地回头。 这个声音叶间池只听过一次，但是他从来不敢忘记。 那是神的声音！ 叶间池看到了一个身影。 祂注视着他，一如几年前那次见面，祂的目光平静，无喜也无悲。 他的神出现了！ “神。” 叶间池低下了头，声音里多了忐忑，解释道：“当人在绝望的时候，只要有一点希望都会抓住。所以奴隶的信仰最为虔诚。” “你在模仿艾薇。”神道。 叶间池毫不意外自己的举动会被神看穿，他的确是效仿了艾薇收集灵药，建造神庙的举动。 叶间池神色诚恳道：”神，因为我也是您的信徒。” 神轻笑了一声，很轻。让叶间池几乎以为是错觉。 神说：“那你记住，只有我允许的，才是你能碰的。”
第50章 神的身影消失了。 叶间池虽然先前低着头，但他的视野里是能 看到神的影子的。 太阳的照射下，神投在地上的影子。 在神离开的那一瞬间，影子也消失了。 叶间池抬起头，此时的他姿态不再是面对神时的谦卑，而是腰杆笔直，嘴角忍不住地往上扬，笑容无法遮掩。 他的神来见他了。 祂一直注视着他！ 这真是既让人感到荣幸，又感到兴奋。 而且神还是这般的宽容。 即便是他碰了祂不允许的领域，祂依然给了他一次机会。 只有他才有的机会。 叶间池自言自语道：“我会让您一直注视着我的。” “城主！不好了！” 下属慌慌张张闯入叶间池所在的小楼最高层区域。 叶间池刚见过神，心情颇好，没有计较下属的莽撞，“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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