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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现在视野有限，身体好像也很虚弱，眼前朦朦胧胧的，好像被困在了哪里动弹不得。 耳边还隐约传来说话的声音：“你等一等，我马上就来救你了，你不要怕。” 千漓雪眼前逐渐能看清东西了，染墨每一挥手都带起了大片银光，不过这银光却是全都包围了他自己。 “不要，染墨你快停下来！我不要你这么做！”这话好像是千漓雪说的，又好像不是。 “你都那么做了，凭什么我不能！”染墨怒吼，手上的动作愈发的快了。 千漓雪感觉自己的脸上都是晶莹的液体：“你会没命的，你快停下来！” 染墨充耳不闻。 “呜呜呜。” 沉鲤更加虚弱了，她本来就是被染墨不知用了什么秘法才暂时保留了神识，情绪波动太大，神识立马就不稳定了。 染墨无奈地叹了口气：“乖，不要哭了，再哭就不好看了。” “我不想要你死，你得活着，染墨听到了吗，你要活着！” 忽然，一股庞大的记忆涌入了千漓雪的脑海，她诞生时候的，她产生意识时的，她化成人形时的，她……遇见染墨时的。 果然，别人的事情无法感同身受，到自己了，方能感受到撕心裂肺的痛。 染墨掩映在银光里，看不清脸色，声音却听得出笑意：“你都任性那么多次了，我任性一次不过分吧。” 沉鲤眼里都是泪，话都说不清楚：“不……” “不行也晚了，这秘术开始就不能中途打断，不然咱们俩都活不了，你总不想看我白白赔上一条命吧。” “你……” “好啦。”染墨的声音有点虚弱，“都这个时候了，你就不要念我了，以后血诡也封印了，你也没事了，没准都不用等到它们破封的那一天你就能除掉它们呢。” 他喜欢的人，是个了不得的小姑娘，身披战衣，所向披靡，守护着她的子民。 而他，虽然看不到了，但是只要一想，就觉得满心的欢喜，他的小姑娘，会在他看不到的地方继续发光发亮。 沉鲤瘪嘴：“那我以后还能不能看到你啊？” “你看不到我，但是我能看到你啊。”染墨轻声道，“我会一直看着你的。”
第508章 记忆 “不。”沉鲤猛地摇头，“我想看到你。” 若是以前，他听到这句话一定会很开心，但是现在却不尽然，还没有离开，就已经开始不想离开了。 他叹了口气：“以后乖乖的，不要惹祸了，闭关一段时间吧，等你到成年期后再出来，免得又被其他种族惦记上。” 沉鲤泪水糊了满脸，眼前的东西都看不清了，一直在摇头：“你知道我的身份的，我不要你死，我一定会救你的，呜呜呜，你不能走。” 若是全盛时期，或许还有办法逆转死亡，但是现在她自身都难保，怎么也救不了他了，不过能听到这句话，已经很让人开心了。染墨淡笑着摇了摇头：“时间快到了，你还有整个寰宇要管，千万不要做傻事了。” 千漓雪看到自己冲破了限制她行动的东西，跌跌撞撞地跑到了染墨面前，此时他已经站不住了，半跪在地上。 千漓雪视野变大，看清自己和染墨一样，面前都是交织成复杂符号的银光。 染墨扯了扯嘴角，无奈地道：“真是不听话。”幸好秘术已经完成了。 周围漂浮着没有去处的银光好像突然找到了归处，疯狂地朝着沉鲤身体内涌去。 沉鲤皱着眉头，却丝毫无法阻止银光进入她的体内：“染墨，染墨你快醒醒！” 染墨的意识已经涣散了，眯着眼睛也只能看清眼前人的轮廓：“以后，不要再冲动了。” 眼前人是心上人，他却要闭上眼睛了，但愿他的心上人一切安好吧。 “不要，呜呜……染墨你醒醒……” 只是，一向对她言听计从的人，再也没有回应她的话了。 忽然，空间一阵波动，重新成为寰宇意志的沉鲤立刻发现又有其他寰宇的人闯了进来。 气息……气息和她怀里的人相似，也朝着他们这边来了。 “还是来晚了吗？”片刻，几个老人模样的修士就到了沉鲤面前，看着已经没了气息的染墨，沉声道。 沉鲤抬头，早已泪流满面，声音哽咽：“你们有办法救他吗？” 老人看着沉鲤，眼里有些不喜，若不是因为她，少主也没必要启用禁术：“禁术一起，是无法逆转的。” “不，不是逆转，是用其他方法救他。”沉鲤摇头，染墨已经告诉她禁术无法逆转了。 “让人起死回生，吾族有一门秘法已是实属不易了。”另一位老人淡淡地道。 意思就是救不回染墨了？沉鲤茫然地眨了眨眼睛，好像明白了她舍离时染墨看着她的心情。 “咦？”老者惊讶地看着沉鲤，“姑娘的身份……” “嗯。”沉鲤麻木地点头。 “其实，若姑娘愿意放弃些东西，也不是全然不可救回少主的，就看姑娘如何取舍了。” “您说。”沉鲤眼睛迸发出光，“不管是什么，我都愿意放弃！” “那你身为寰宇意志的身份呢？”老者盯着沉鲤。 沉鲤一愣，着实没有想到让她放弃的是这个，她的命本来就是他救回来的，区区一个身份让她放弃又有何难。 她低头看着怀里的像是睡着了一样的染墨，轻轻地道：“要我怎么做？” 本来以为她不愿意，心里已经大骂少主识人不清的老者一愣：“你当真愿意？”寰宇意志啊，多少人梦寐以求的地位。 好像刚才在心里骂识人不清的人不是他一样。 “我为何不愿？”沉鲤反问。 以前，她殚精竭虑，为了这个寰宇放弃了他，以后，她身上没了这样的重担，是不是就能不再负他？ 一个寰宇生灵的性命，太重了。 两团刺眼的白光从染墨和沉鲤身上爆发出，老者的声音渐渐模糊：“转世后，若还想再续前缘，就凭你们的本事了。” 千漓雪意识一沉，就人事不知了。 “小漓儿，小漓儿！”司瑾珩焦急地看着千漓雪，刚才千漓雪好像突然入定了一般，怎么叫都不醒，现在倒好，直接晕倒了。 白泽走过来：“主人没事，只是正在经历心魔劫。” 心魔劫？司瑾珩眉头一皱：“她没入幻境没渡劫，为什么要经历心魔劫？” 白泽没回答他的话，转头看向帝界里的光幕：“幻境已经消失了。” 不知何时，那些人已经不见了，只留下了一座破败的城池，进入这座城的修士也从四面八方聚集到了一起，一脸莫名，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或者说不知道幻境为什么出现。 “你要出去吗？”白泽问。 司瑾珩犹豫，看了一眼还在昏迷的千漓雪。 “放心，主人在这里才是最安全的。” 司瑾珩点头：“那我出去看看。”他们还在共主遗址中，不可能不管外面。 话音一落，司瑾珩就已经出现在外面了，白泽也有分寸，把他放到了一个角落里，倒是也没有引起别人的注意。 白泽看着千漓雪，却没有刚才对司瑾珩表现的那样轻松，满脸不安，主人，你一定要撑过来啊。 千漓雪现在又在经历沉鲤的一生，从她诞生到死亡，一遍又一遍，沉鲤的生平在她的记忆里清晰又变得模糊，终于，她也不知道自己是谁了，好像幻境中是什么样子的，她就是什么样子的。 有时候是一棵草，有时候是个被生活搓扁揉圆困苦潦倒四处乞讨的乞儿，也有时候是天资出众风姿卓越的天才修士，不过最后的结局都不太好就是了。 她隐约知道自己的不同，因为她居然能记住自己的上一世，直到因为记忆太多而把某一世忘记，然后只记得最近经历的几世。 不过，为什么最后都没有好的结果呢，不是被亲近的人所背叛含恨而死就是被仇人所杀一事无成。 好像，她生来就什么都做不成，像是一个废人一样。 可是，脑海里却有另一个声音在告诉她，不该是这样。 那是哪样呢？ 她皱着眉头，却总也想不起来。 那……应该就是这样的吧。 唉，又到了修炼的时候了，但是好累啊，偷一会儿懒也没人会发现的吧。 唔，又死了，那个人太厉害了，她着实不是对手，死的也不冤，开始下一世吧，没准还能有个好身份呢。 她不惧怕死亡，甚至每当面临险境或者不顺心的时候还希望快点死，反正还有下一世，死了也没有什么关系。 终于，她的这一世终于让她满意了，虽然也死了一次但是穿越了啊，还有疼爱她的哥哥和爷爷，哦，她父母也疼爱她。 天赋很好，虽然敌人强大但每次都能让自己的修为更加精进，不过好像缺了点什么，她自己一个人就得到了神皇鼎？ 日子激烈昂扬，只是偶尔回首，好像应该能看到什么人，却什么都没有，不由得有点失落，仔细一想，又不知为何失落。 哦，还有一点就是磨炼苦难受的多了就不想下去了，每次战斗过后，嘶，都疼的让人受不了，还有那一次居然修为都没了，还不如开启下一世算了呢。 但是，总觉得还有人没有见到，得去见一面才行。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见到，不然不见了？ 好像有点遗憾，还是再等等吧。 居然还有共主遗址，幸好是出来了，之后就要……她想了想，嗯，除掉血诡，但是好难，血诡太厉害了，一点也不容易对付，不然不管了，开启下一世？ 看到空旷的天问城，所有人都很迷惑，现在天问城没有限制，他们也能出去了，才恍然，一切都是幻境。 不过，好像没啥作用，他们不但没死，连伤都没有受，不明所以的众人开始探索这个空间，惊讶地发现原来危机四伏的这里现在是一点危险都没有，不过也没什么好东西就是了。 而且根本没有空间门，他们只能待在这里，别人进不来他们也出不去。 这个发现让所有人都焦躁了起来，共主遗址的壁垒要修复好了，他们可不想永远地被困在这里。 司瑾珩隐约觉得应该跟千漓雪有关系，虽然没证据，但他相信自己的猜测，算得上是最老神在在的一个人。 “司少主，不知君少主和千姑娘何在？”风星邈几人皱着眉头，过来问道。 他们找共主传承已经找了很久了，但是一无所获，不见了的千漓雪和君离墨不由得给他们一种不祥的预感。 “不怎么知道。”司瑾珩一身红衣，桀骜不驯，挑着眉头笑，“你们找到他们了，记得来跟我说一声，我也在找他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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