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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周熙如笑道，“你都想什么地方去了？” “我回去问问我老爹。”徐之舠连连点头。 让周熙如始料未及的是，他们说闲话的时候，再次有人上台看货，当然，最后也是铩羽而归。 现在彩桌上的彩头是800万，下一个看货，就需要1600万，这不是小数字，所以，冷场了…… 王猴子等着时间快要到的时候，拿着一个画匣子上台，摆在了彩桌上。 由于是画，周熙如等人都看不到，但是，土行孙那边高声念道：“齐白石《蜻蜓戏荷图》，作价1600万，请看货！” “麻烦等一等。”王猴子说道。 “王猴子，时间快要到了。”土行孙冷笑道，“你让我等着，等多久啊？” “不用多久，几分钟，人已经到门口了，马上就到。”王猴子乐呵呵地笑着，心中念叨着，还好还好，自家叔叔终于想通了，或者说，终究念着一点香火情分？ “哼！”土行孙讥笑道，“临时找人帮忙？” “你刚才不也找了？”王猴子笑道，“要论坏规矩，也是你先坏的，再说，满场宾客都可以参加，我还不能请我叔叔过来帮忙掌眼了？” “你王猴子不是孤家寡人吗？你还有叔叔？”土行孙一张嘴够刻薄的，骂人都不带一个脏字。 周熙如心中奇怪，问道：“大叔，你可知道，王猴子的叔叔是谁？” “不知道！”马界摇头，说道，“没听说这老头有叔叔啊，土行孙说的没错，王猴子就是孤家寡人一个。” “他貌似挺有本事，难道就没有娶妻生子？”徐之舠诧异的问道。 马界笑道：“这我就不知道了。” 众人对于王猴子的那位叔叔，都有些兴趣，周熙如却是对于彩桌上齐白石的《蜻蜓戏荷图》极有兴趣。 当初，她从朱友明家收那幅齐白石的《蜻蜓戏荷图》的时候就发现，那幅画的尺幅看着像是屏风画，屏风画嘛，同系列作品，绝对不会只有一幅。 当然，这样的宝贝，能够有一幅，她已经心满意足，从未想过，把齐白石这个系列的画全部收齐全了。 但是，机缘巧合碰到了，她自然不容错过。 她本身就是学画画的，她极爱古画、名画，像齐白石这种名家经典代表作，对于她的杀伤力实在太大。 这也是当初她在看到齐白石那幅画被油腻腻的手印破坏之后，心中恼恨不已的缘故。 众人并没有等多久，几分钟时间，会议室的门被推开，几个年轻人簇拥着一个儒雅清瘦的老者走了进来。 周熙如看着那人，心中暗骂了一句——这世界，够小的。 王猴子的叔叔，竟然是王教授？ 这个时候，王教授已经带着李二、李庚以及朱大嘴，陈大勇一行人，径自走了进来。 王猴子屁颠屁颠的迎了上去，陪着笑，腆着脸说道：“给叔叔请安。” “滚！”王教授骂道，“你看看你这点出息。” “叔叔，侄子也是没法子啊，江湖上混一口饭吃，怎么知道就碰到那不省事的狗东西。”王猴子一边说着，一边扶着王教授向着彩桌走了过去。 “青铜器？”王教授问道。 “嗯……”王猴子低声说道，“好歹请叔叔帮忙，否则，侄儿今晚就得丧命在此。” 王教授狠狠的剜了他一眼，想要骂人，但终究忍住了，问道：“要是我鉴定不出来，怎么办？” 王猴子脸色一片愁云惨淡。 看着他的模样，王教授叹气，如果不是这一次在洛河碰到了周熙如等人，如果不是见证了死亡，或者说，如果不是他活生生的坑死了一群杀手，今天王猴子邀请他，他绝对不会过来。 他一辈子都过得胆小谨慎，战战兢兢…… 没想到，到老了，误入歧途。 “老先生，请看货！”土行孙同样不认识王教授，但是，看着王教授的模样，他知道，这人必定的圈内鼎鼎有名的考古教授、鉴赏大家。 “嗯，我不太懂青铜器。”王教授一边说着，一边已经拿过放大镜，在地上蹲下来，开始仔细的查看那尊青铜鸟尊。 他嘴里说着他不懂青铜器，但是，在手指摸上去的时候，他几乎已经可以确定，这玩意不是西周之物。 但是，这玄鸟的模样，却是典型的西周玄鸟模样。 拿着放大镜，他开始仔细的查验那尊青铜鸟尊—— 不对的，这绝对不是西周之物，铜锈不对。 哪怕铜锈被人做过手脚，磨过，再养……但也改变不了它的本质。 不是西周，就是近代仿制品？ 但也不对，不是民国的仿制品，这玩意有年代了，什么年代？ 到底是什么年代？ 王教授已经掐着手指，飞快的计算年代，鉴定——真不是他的长项。 “阿如小姐，这老头是谁？”马界一边剥着花生，一边问道。 “你不认识他？”周熙如诧异的问道。 “不认识，也未曾听人说起过。”马界摇头说道，刚才王教授进来，他就看到周熙如神色有异，所以他猜测，周熙如应该认识他。 旁边，徐之舠噗嗤一声就笑了出来。 “徐公子，你笑什么？”马界皱眉问道，“我不认识一个老教授，值得你笑话吗？” “我没有笑你，我是笑话阿如！”徐之舠笑道，“阿如，你也不想想，这老头一辈子小心谨慎，靠着那点微薄的工资，他还要养研究生，他买得起马先生的房？”
第189章 吃两家茶果 徐之舠看了一眼马界，继续说道：“所以，马先生自然是不认识他的。” 周熙如抬头看了看彩桌上的王教授，低声笑道：“这老头悟了？理论上来说，他也不会掺和这等要命的买卖啊？” “他被你教坏了。”徐之舠笑道，“他连着李二那等亡命之徒都收在门下，自然就意味着，他老了，不甘寂寞，准备重出江湖。” 周熙如摇头，说道：“他应该一辈子都没有做过吧？” “做过的！”徐之舠低声说道，“鉴于他要参加悬息行动，我让人查了查，这才得知，他年轻的时候，跑去了昆仑，据说，找到了昆仑墟遗址。” “进去的考古队和保镖，就他一个人活着出来了！” “然后他在疗养院呆了两年，就在京都大学谋了一个图书管理员的闲职，做了五年，后来被聘为考古教授，这还是京都那边没有考古教授，考古系要开天窗，不得已。” “当年，他和李应泓并名，号称南李北王，道上名气不是普通的大。” 周熙如一边磕着瓜子，一边笑道：“原来也是狼外婆啊！” 彩桌上，土行孙突然就有些怕了，这人，看着不像是普通的鉴定师啊？有些能耐？ 照着他这么看下去，他非常就有可能看出个什么来，幸好幸好，时间有限—— “老先生，时间到了！”土行孙看着沙漏中最后一点点细白色的沙子滑落下去的时候，忙着说道。 王教授站起来，看了一眼那尊青铜鸟尊，土行孙的助手已经用红绸盖上了。 他转身，毫不留恋的向着 然后，他拉过一张椅子，从口袋里面摸出来一包没有过滤嘴的廉价香烟，拿着买香烟送的一次性打火机，点着，狠狠的吸了一口烟，吐出烟雾，深深的陷入沉思中。 “叔叔？”王猴子很着急，他那位叔叔失手了？ “嗯……”王教授看着他，问道，“猴儿啊，现在有两条路。” 王猴子闻言，大喜，忙着说道：“请叔叔指点迷津。” “第一，认输，照着要求付赔偿。”王教授说道，“没事，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将来再图谋发展。” 王猴子看着自家叔叔，他知道，他说的是正理，可是，输掉，他还有脸面活着吗？ “叔叔，有第二个选项吗？”王猴子问道。 “我看到一个熟人了，你去求着她，或者可以！”王教授低声说道。 “您老有认识的鉴定大师在？”王猴子急忙问道。 “嗯！”王教授点头。 “是谁，我立刻去求着他？”王猴子说道。 “靠左倒数第二排第三桌，那个女孩子，你去吧，砸得出稀罕的玩意，她一准动心。”王教授说道，“她要是出手，至少有七成把握。” 王猴子目光落在周熙如身上，半晌，他才低声说道：“第一场我守擂，土行孙那老不死的就请了她。” “她和土行孙应该没有交情。”王教授慢慢的抽烟，说道，“你去求着她……不管是什么条件，和局，总比你直接输掉好。” “她……真的可以？”王猴子问道，“她不是只精通瓷器？” “谁告诉你她只精通瓷器？”王教授愣然问道。 “她是李彦教授的学生啊！”王猴子说道，“听说是关门弟子，李彦疼爱得很。” “呵呵！”王教授有些讽刺的笑道，“李彦在瓷器上面，确实是业有专精，但是，她不是李彦的学生，她是李应泓的外孙女。” 听说周熙如是李应泓的外孙女之后，王猴子像是松了一口气，起身直接向着周熙如这边走了过来。 “阿如，我看到王猴子向着你走过来……”不知道为什么，徐之舠笑道，“你不会吃两家茶果吧？” 周熙如愣了一下子，笑道：“他应该不会找我吧？” “原本估计不会，但是，得了王教授指点，可就难说了。”徐之舠笑呵呵的说道，“王教授也不是什么好鸟啊？” 周熙如笑笑，说道：“只要砸得起钱，我就不在乎吃两家茶果。” 王猴子走到周熙如面前，抱拳笑道：“大姑娘，小老儿有礼。” “哈……”周熙如笑道，“老头，你现在很烦恼、很着急？” “对，大姑娘，如果你不插手，第一场我绝对不会输。”王猴子感觉好像自己的苦胆都破掉了，全身上下都散发着苦涩的味道。 “哦？怪我咯？”周熙如笑眯眯的问道。 尽管王猴子很想说：“对，怪你！” 但是，他不敢啊，斟酌了一下子措辞，他才说道：“还请大姑娘掌个眼，自然，彩头是我们出，姑娘若是赢了，彩桌上的所有都归您。” 这个刚才土行孙给她的条件。 “不干！”周熙如笑着摇头，说道，“我如果想要彩桌上的所有，我自己上，何必要你请？” 王猴子目瞪口呆。 “王先生，求人，需要一点诚意。”周熙如冷笑道，“这种小套路还是算了。” “这——”王猴子想了想，说道，“大姑娘，这样吧，你如果能够破开土行孙的局，我在奉上2000万掌眼费。” “和你的全部身家相比，2000万也就是这样了。”周熙如摇头，说道，“王先生，把未曾面世的红釉作为掌眼费，我破土行孙的局，否则，我等着土行孙坐收你的全部家产之后，找他要一下子我的掌眼费就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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