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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熙如数了数，五个小龙，形态各异，憨态可掬，她各自把玩了一下子，抬头，看着摊主。 摊主是一个黑瘦的老者，她把玩小龙的时候，他就没有吭声，只是坐在椅子上抽烟。 “老人家，小龙很可爱，我想要！”周熙如眼巴巴的看着小龙，低声说道。 摊主闻言，从旁边一个黑布口袋里面，拿出来一个黑漆漆的盒子，递给她道：“看看这个？” 周熙如有些诧异，她是问小龙啊，这位摊主为什么让她看别的？ 但是，鉴于摊主家有萌萌哒的小龙，她也认了，甚至，她已经在想，如果摊主学汉服圈，准备捆绑着出萌物，今天她也认了，没法子，小龙太萌，她挡不住诱惑。 当她手指摸到那个黑漆漆盒子的时候，系统扫描鉴定——盛唐白银錾刻莲花纹嵌宝首饰盒。 盛唐黄金掐丝嵌宝龙形宝镯。 看到系统面板上的鉴定结果之后，周熙如打开首饰盒，一只精美绝伦的黄金龙形宝镯顿时就展现在她眼前。 这个镯子整体看起来就是一个小龙形成的环，用掐丝的工艺做成，工艺精湛，栩栩如生，小龙也不像古代图画中那样狰狞威猛，反而一脸的憨态……
第59章 好知运败金无彩 周熙如拿着小龙在手腕上比划着，虽然感觉大了一点，但是，这一点也不妨碍小龙的萌度和颜值。 龙嘴里面应该有珠子，凭着感觉是珍珠，当然，千年之久，珍珠已经腐朽成灰。 “老人家，小龙可可爱爱！”周熙如笑道，“我想要。” 黑瘦老者抬头，看了一眼徐之舠，从嘴里吐出烟雾，慢吞吞地说道：“白骨如山忘姓氏，无非公子与红妆。” 咬文嚼字还酸腐，让人摸不着的头脑。 周熙如也一样愣了，这句话听着有些耳熟，但是，一时半刻她没有想得起来到底是谁写的？这不是当下流行的诗词名句。 “喂，老头，我们是问价，不是聊诗词。”徐之舠有些看不下去，插口说道。 “擅风情，秉月貌，便是败家的根本。”黑瘦老头慢慢地说道，“大姑娘，情之一事，劳命伤财，要不得。” 周熙如呆呆地看着他，想到陆逸文，心有所感，点头说道：“好知运败金无彩，堪叹时乖玉不光。” 黑瘦老者点点头，说道：“既然如此，想来大姑娘不至于让金无彩、玉不光，我收一点辛苦费，给我80万就好。” 周熙如笑了笑，问道：“老人家，如果我回答不了你的问题，是不是这生意就不做了？” 黑瘦老者点头，说道：“药医不死病，货卖有缘人，你若连着书都没有读过几本，凭什么和我聊古董？” “这等宝贝，若是沦落在商贾手中，不过是在满堂宾客中，作为炫耀罢了。” “若是落在愚昧村妇手中，只怕难逃融掉的命运……” “我既然让它重见天日，总得为它寻觅一个好主人，让它们有一个好归宿。” 周熙如轻轻地笑道：“老人家请放心，我也曾读圣贤书，绝对不会辜负这等宝物。” 给黑瘦老者转账到时候，周熙如看到他的名字，有些回不过神来——李齐？ 她父亲原本的司机叫做李齐，她从李齐家的天台储物室离开的时候，李齐曾经给她打过两个电话，她都摁掉了，没有接。 陆逸文一天不死，她都不想再和李齐有丝毫瓜葛。 作为启东财团董事长的司机，李齐原本的小日子也过得不错，有房有车，但是，这三年时间，陆逸文频频找他们的麻烦，李齐迫不得已，卖掉了一套房子，拿着钱准备清她一部分的债务。 但是，这些哪里是钱的事情？ 最后，李齐把自己的老婆女儿送去了乡下，自己靠着做个滴滴打车司机过日子，就这样陆逸文总有法子约他的车，然后找借口举报他…… 曾经有一度，李齐说过，他要弄死他。 “老人家，这是你的名字？”周熙如故意问道。 “嗯……”黑瘦老人手中的香烟已经抽完了，再次点了一根，用熏的蜡黄，但却特别长、布满老茧的手指夹着，低声说道，“算是吧，我这等人，名字、姓氏重要吗？” 这一次，周熙如没有说话，黑瘦老人找出来一个破旧的锦盒，拿着破布，把五只小龙包裹了，装了进去，说道：“银货两讫。” “谢谢老人家！”周熙如忙着道谢。 这几个小龙当真不是捡漏，这是生坑，人家也知道小龙的来历，他唯一的希望就是这些东西落在懂得黄金工艺的、收藏古董的人手中…… 司南把她手中的首饰盒也接了过去，小心地放在黑色编织袋里面，抱着锦盒，跟着她和徐之舠。 等着走开几步，徐之舠问道：“阿如，刚才那老头神神叨叨的，说什么？” 周熙如想了想，这才说道：“老人家大概是去死团的，他见不得男男女女卿卿我我谈恋爱。” 虽然黑瘦老人用了隐喻，但是，周熙如知道，他的意思很明白，让她把徐之舠甩掉，可问题就是，她和徐之舠根本就没有谈恋爱，要什么啊？ “他可能就是庄老板要找的人。”周熙如拉着他的手，出来巷子，找了几张塑料板凳坐下来，低声笑道。 “啊？”徐之舠不解地问道，“这……庄老板不是准备找盗墓贼吗？” “对啊，他就是！”周熙如笑道，“典型的地下工作者。” “这……我和庄老板说一声？”徐之舠皱眉说道。 周熙如摇摇头，说道：“徐公子，我们掺和他们之间乱七八糟的事情做什么？” 徐之舠笑道：“那就这样？” “等下看看拍卖会。”周熙如笑道，“我逛了一圈，除了那个小龙，就没有收到好玩的玩意儿。” “阿如小姐，你还要收什么好玩的？”司南笑道，“你连着四羊方尊都弄到手了，我这种不懂的古董都知道，四羊方尊可是了不起的宝贝。” “正因为它了不起，收了，和没有收一样啊。”周熙如叹气道，“而且，这东西在我手中，只怕也很是麻烦。” “阿如，你放心，我不会让人找你麻烦，你只管养着小羊玩儿。”徐之舠直接说道。 周熙如脸上的笑容渐渐收敛，低声说道：“幸好有你！” “阿如小姐，那个青铜古佛有什么玄机吗？”司南问道，“好沉，我怀疑啊，外面是青铜，里面可能就是生铁。” “那个青铜古佛可是好东西。”周熙如闻言，直接就笑了出来，说道，“它自然很沉，人家不是生铁，而是黄金。” “什么鬼？”司南不解地问道，“阿如小姐，你不是说，那是民国年代的青铜古佛吗？” “那个年代，兵荒马乱，军阀割据，如果你想要藏一点黄金留着给子孙后代，你会采用什么法子？”周熙如笑道，“弄一个不起眼的青铜古佛，往神龛上一供，就放在最显眼的地方，大家都知道，但是，大家都不会怀疑它藏着宝贝。” “当然，如果只是普通黄金，自然也就是这样了。” “我看着它模样有些怪，有可能它本身就是佛像，被人用青铜包裹了上去。” 徐之舠一脸诧异地问道：“阿如，我好奇问问，你怎么知道它里面是黄金啊？” 周熙如笑道：“你没有看到刚才葛颞老先生拿着小本本计算那尊四羊方尊？各种金属之间的密度都不同啊！我上手就知道它密度不对，重量也不对，你看看，司南哥哥都知道，那青铜里面裹着别的金属。”
第60章 窑变 司南挠挠脑袋，说道：“我就是猜想嘛，公子，阿如小姐，你们坐着等庄老板，我把东西交给四哥。” “好！” “你注意一下那个小黑碗，可千万不要砸坏了，否则，你家公子只怕会想要揍人。”周熙如说道，“今天瓷器唯一的收获，就是那只碗。” “那个不好看的碗难道还另有玄机？”徐之舠不解地问道。 “嗯，窑变下的产物！”周熙如笑道，“徐公子，像你这么一个有钱人，自然需要一个不怎么好看的碗。” “窑变？那是什么鬼？”徐之舠呐呐说道，“阿如，为什么我和你在一起，突然就发现，我以前看的一些古瓷知识都不对了？” “你都看了什么？”周熙如不解地问道，“你难道没有听说过窑变吗？” 徐之舠拿着手机搜索了一下子，说道：“阿如，我知道，你别鄙视我，我也曾经读过圣贤书。” 周熙如直接就笑出来，说道：“你知道什么？” “窑变就是瓷器烧制的法子啊！”徐之舠一本正经的说道，“你看，这里有写着，瓷器在烧制过程中，由于窑内温度不同，所以就造成瓷器本身也发生了各种变化，入窑一色出窑万彩。” “就是人力不可控的颜色！”徐之舠有些委屈的说道，“人家窑变，都是越变越好看，为什么你那个小黑碗，黑漆漆的一点也不好看，你还好意思说？我觉得，那个小黑碗只能够做猫碗，我们养个猫正好。” 周熙如想了想，这才慢慢地说道：“开始的时候，窑变对于烧制瓷器的窑户来说，属于不祥之兆，一旦在诸多瓷器中出现窑变，发现了异常颜色，窑户都是直接磕碎、埋掉。” “后来，由于窑变出现了异彩，于是，就有聪明的人开始专门研究窑变，就像你说的那样。” “就算是现在，窑变——依然存在诸多不可控因素，入窑的时候，谁也不知道烧制出来的到底是什么色彩的釉色。” 徐之舠问道：“所以，那个小黑碗就是窑变下的产物，它原本应该是红色的，红过头了，变成了黑色？” 周熙如也不知道应该怎么说，笑道：“窑变，颜色的变化不值得说了，现在大家都知道，但是，窑变——还会造成质变。” “你要知道，窑土也是土，土壤在高温作用下，常常会出现你意想不到的质变。”周熙如笑道。 “难道还能够变成美女不成？”徐之舠脑袋瓜子有些脱线。 “你除了知道美女，你还知道什么？”周熙如哭笑不得。 “你说说，泥土在高温下能够发生什么变化？”徐之舠问道。 “阳光、土壤、水分被称为三大生命之母，缺一不可。”周熙如说道，“普通的泥土，在各种条件之下，能够酝酿出各种生命体，瓷土在高温下产生质变，有时候也会有一些意想不到的效果，比如说，在历史上惊鸿一现的聚宝盆。” 徐之舠呆呆地看着她，问道：“阿如，你什么意思？这……那个小破碗是聚宝盆？沈万三的宝贝？” “不是！”周熙如笑道，“我就是举个例子而已，再比如传说中大名鼎鼎的枯木回春瓶，这也是瓷土窑变下造成的效果，让它拥有了像现在化肥一般的功效，能够枯木回春，当然，它可能比化肥好一点，能够达到立竿见影的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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