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你想要什么?” “我要毁了唐玉梅的脸!” 阿如忽然换了一副表情,咬牙切齿,“当年她找人打了我,毁了我的容貌,我这辈子都不会忘记这个仇。 有朝一日我定要以牙还牙,让她加倍感受我的痛苦!” “没问题,阿如高兴就好。” “六哥最好了,嘻嘻。” 二人耳鬓厮磨一番,相拥着滚入床榻,放下了帘子。 唐玉梅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听到的这一切。 她的胸口剧烈起伏,目眦欲裂:“好你个张六,你竟然还跟这个贱人串通起来谋害我。 你对我说的都是骗我的! 你这个忘恩负义的畜生!” “玉梅你冷静点。 这都是梦啊,不是真的,醒了你就会忘记的。” “你放屁!” 唐玉梅已然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她扑上去撕扯张六的头发,拳打脚踢。 张六起初还顾及她是女人,让着她。 可一想到这是梦,他就管不了那么多了,一巴掌删了回去。 唐玉梅不敢相信张六会打她,下手更狠了,她又咬又踹,毫不留情。 二人撕扯着,扭打成一团。 灵夙和公孙修在一旁看戏,她问公孙修:“这样如何? 你可还满意?” 公孙修说不上来。 他曾经以为看到唐玉梅和张六遭受报应,他会很痛快。 可在忘川越久,他对人界的事越来越没感觉了,眼前发生的仿佛是与他无关的事。 “哎,何苦呢。” 公孙修叹了口气。 灵夙可不这样想,她看得可痛快了。 谁让唐玉梅挑衅她的! 唐玉梅正在跟张六厮打,眼角余光瞥见了灵夙。 她脑中闪过一个念头,于是她突然调转目标,从袖中掏出一枚锐器,恶狠狠向灵夙刺去。 一道人影闪现,推开唐玉梅,夺下了她手中利器。 唐玉梅一个趔趄,重重摔在地上,打了几个滚。 她捂着胸口,挣扎着还想起来顽抗。 虞颂说过的,这是她唯一的机会,她不能错过。 然而,唐玉梅已经使不出半分力气了。 “殿下怎么来这儿了?” 灵夙被唐玉梅影响的心情来了个大转变。 看见崇明来了,她不自觉地露出了笑容。 崇明张开手,一枚骨钉赫然出现在他手心。 他神情自若:“我若不来,万一她伤了你。” “就她? 这点小把戏还伤不到我。” 灵夙接过骨钉,仔细查看了一番。 这骨钉看似普通,却有一股奇异的恶臭味。 虞颂让唐玉梅用这骨钉来刺杀她,怕是另有深意。 以她对虞颂的了解,他不是那么蠢笨的人。 灵夙居高临下看着唐玉梅:“虞颂没跟你说过我不是凡人吗? 他竟让你这样的废物来杀我? 螳臂当车,真是个笑话啊,而且一点都不好笑。” “你……” 唐玉梅听她侮辱自己,气血上涌,当场吐出一大口血来。 她只觉得五脏六腑都被掏空,浑身无力。 她伏在地上哭得歇斯底里:“谁让你带张六来的! 谁让你给我看这些! 我不想看,我不相信,张六心里只有我,他只爱我一个……” “不让你看这些,你怎么能体会你给别人带去的痛苦呢。” 灵夙嗤之以鼻。 这个唐玉梅软硬不吃,遭受那样的疼痛还敢挑衅,唯独张六的背叛能让她崩溃。 还真被姬玄说对了,对付这样的人,需得以暴制暴才行。 回头她得再请姬玄喝顿酒,好好感谢一下他。 灵夙踱步到唐玉梅身边,蹲下身子,眼中透着唐玉梅惯有的那种阴邪的笑容。 她对唐玉梅说:“你们凡人常说以牙还牙,正好我也让你尝尝这骨钉的滋味。” 话音未落,灵夙举起骨钉,朝唐玉梅的手心用力扎下去。 “不——”唐玉梅瞳孔一震。 只听见咔的一声响,骨钉扎在地上,断成两截。 她盯着断裂的骨钉,手心仿佛已经感受到了锥心刺骨的疼痛。 那日虞颂跟她说,她只需握住这根骨钉睡觉,就可以把它带入梦境。 骨钉上面有怨灵的血,把它插进灵夙身体里,灵夙会万劫不复,她的苦难也会随之消失。 不曾想,这骨钉非但没伤着灵夙,还差点要了她自己的命。 好在灵夙手下留情了。 “就这么点胆量,还敢杀我?” 灵夙觉得好笑,懒得再同她多说一句话。 公孙修不知何时离开了,张六始终不知所措。 而唐玉梅,被灵夙一吓唬,满头冷汗,当场晕了过去。 “走吧,这世间丑恶千万,不要污了殿下的眼睛才是。” 灵夙揽着崇明的手臂一同离开。 片刻后,他们出现在清荷别院的月洞门口。 崇明看着这熟悉的月洞门,再看看灵夙,忽然笑了。 “殿下笑什么?” “我在想,明明是你遇到危险,可你担心的却是这些丑恶会污了我的眼睛。” 灵夙愣了一下。 若非崇明提起,连她自己都没意识到这点。 她毫不避讳,冲他展颜一笑:“因为我觉得殿下正直、善良、高洁,就像北荒天际的云一样,神圣得不染一丝尘埃。 你就应该待在九天之上的元合殿里,处理六界大事,接受群仙朝拜,这才是你的人生。 而我,本与你不是同一种人,我所经历的这些也不该将你牵扯进来。” 听了她这一番剖白,崇明心情反而低迷了下去,他说:“你从来都没想过,若不是因为我,你本不该经历这一切的。” “万事都讲究因果,不是么?” 崇明想了想,确实。 灵夙的苦难之源是他,“恶”的开始却是初月。 如今她的“恶”结束,也在初月。 他没有告诉她,那根骨钉是虞颂用初月的断骨制成,上面涂的是初月拜入鬼母门下之后的第一滴血。 虞颂原是想借唐玉梅之手以骨钉刺伤灵夙,再用灵夙来威胁他——怨灵骨血之毒,只有鬼母门人能解。 灵夙想起一些事,问崇明:“你这么快赶到业境台,是擒住虞颂了?” “嗯。” 崇明点头。 “我猜到他会伺机报复你,让人一直盯着他。” “他现在人呢?” “交给骥风和瑶璎处置了。” “哦。” “你不意外?” “意外什么?” 灵夙笑了,“我对骥风已无怨恨。 虞颂是修罗道中人,交给他们处置是最好的办法。 我只是纳闷,虞颂并非蠢笨之人,可他都落魄成这样了,还负隅顽抗? 我若是他,就找一处没人的地方藏个几千几万年,积攒了够了势力再战。” “那是因为他不知道,明霓早已将鬼母的小虞山连根拔起,彻底断了他的后路。 他和唐玉梅做交易,是想用唐玉梅的恶意之魂炼制怨灵,就像他当初利用初月一样。” 灵夙很不屑:“呵,几千年了,他真是一点都没变,只会这点阴沟里的小把戏。”
第九卷 业境台 05曲终 公孙修母子去世不久之后,整个肃州城都流传着一件奇怪的事:公孙府的少夫人一夕之间疯了,还差点杀了人。 大多数人没有亲眼瞧见,但是从别人茶余饭后的聊天中得知了事情的大概。 某日傍晚,公孙府少夫人唐玉梅一觉醒来,突然得了失心疯。 她不顾下人阻拦,从厨房拿了一把剁肉用的菜刀,冲去了她以前的邻居张六家里。 她扬言要杀了张六,围观者怕闹出人命,赶紧去衙门报了案。 几个胆子大的围观者进门拖住了唐玉梅,阻止她行凶。 可唐玉梅力气大得惊人,她划伤了几个劝阻的人,还把张六的胳膊砍出了好大一道口子,骨头都露出来了。 张六疼得在地上打滚,唐玉梅举着带血的菜刀,一边哭一边痛骂张六忘恩负义,说张六背着她跟别的女人苟且,还说后悔和张六合谋杀了公孙修,就算她死了张六也休想得到公孙家的钱财云云。 大家都不是傻子,一听唐玉梅说的这些,基本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衙门的人很快到了,亲眼见证了这一幕。 他们带走唐玉梅和张六,当即升堂审问。 张六禁不住大刑,把他和唐玉梅所作的恶事一股脑儿全吐了出来。 围观的人都啧啧感叹,公孙修母子当真命苦,原本有着大好日子,却这么不明不白地死在这对奸夫淫 妇手上。 同时大家还猜测,公孙府的小公子公孙临会不会是唐玉梅和张六苟合生下的孩子。 就在传言愈演愈烈的时候,一直深居简出的公孙般站出来说话了。 他坚信公孙临就是他的孙子,还说亡人已逝,恳求大家不要再打扰他们的生活。 众人都很心疼这一老一少,对他们报以极大的善意,不愿再给他们造成别的伤害。 唐玉梅和张六犯了杀孽,以命抵命,不久就被问斩了。 至此,公孙家传了大半年的奇案告一段落,肃州城也渐渐恢复平静。 …… 这一日,青帝宫中传出消息,青帝从一众弟子中选出了继承人,便是沁芳阁的主人悠溯。 灵夙听说此事,和晚煦一起带着礼物去给悠溯道喜。 悠溯人逢喜事精神爽,看上去容光焕发的。 灵夙感叹:“日子过得真快,不久前我们才在人界相识,那时候你只是个无依无靠的孤女。 谁能想到,你摇身一变成了青帝宫的继承人呢。” “是啊,”悠溯说,“谁又能想到,当年宁可放弃天人身份去人界受罚也不稀罕嫁入元合殿的人,很快就要成为天界的太子妃了呢。” “啧,我夸你呢,你怎么还挤兑起我来了?” “嘻嘻,有感而发罢了。” 悠溯笑笑,她给灵夙和晚煦倒上茶水,“这茶是我用冬至的荷叶泡的,二位尝尝。” “冬至怎么会有荷叶?” 晚煦发出疑惑。 “在这我沁芳阁,夏虫都可语冰,冬日怎么就没有荷叶了?” “差点忘了,从今往后,这天上地下的花草何时生长,也都将由你说了算了。” 三人笑着闲聊了一会儿。 悠溯想起元清一事,问灵夙:“你父亲的那位副将,元清将军怎么样了?” “我们来青帝宫的路上碰见了我二哥,他说元清刚醒。 他已经去御天宫探望了,一会儿我也要过去。” “噢。 尘缘已了,公孙修的执念是该放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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