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好巧不巧,廖小妹看到了廖当祥跟易雪丈夫打架的过程。”武方和说起来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这一段是女警员按照时间顺序慢慢询问廖小妹后知道的。 毕竟还是小孩子,女警员很耐心地从一些日常细节开始问,全程都有心理医生陪同,保证不会因为深度回忆对她产生不好的影响。 廖小妹不太爱说话,让她说这么多东西实在有点为难她了,所以她说得很慢。 一开始是自己在家过的奇怪日子,廖当祥不会照顾孩子,更不想花钱请保姆,后来孩子哭闹得厉害,他就想了个损招——把廖小妹放福利院去。 有的福利院可以暂时替有事的父母照看孩子的,不过仅限于很短的时间,长时间照顾需要给钱,这是为了证明孩子并没有被父母抛弃成为孤儿。 不过这笔钱跟直接请人照顾孩子比起来,真的很少很少,而且福利院的员工都有照顾孩子的经验,比请个不知深浅的保姆靠谱多了。 廖当祥直接把孩子丢在了福利院里,周日就去看一眼,主要是看孩子能不能开始照顾自己,发现孩子并不能三两天就长到照顾自己的程度,十分生气,每次来都不太高兴。 这个只有周末才出现的父亲,一度让廖小妹以为他是个类似于买家一样的东西,他到福利院看自己,就是为了确定自己是否达到了出厂标准。 五岁的时候,廖小妹还是被廖当祥接了回家,她才五岁,要学会开煤气做饭,照顾廖当祥的日常起居。 在福利院里还会被阿姨跟姐姐照顾的孩子,回家反过来要照顾自己的父亲。 这种日子过久了是会麻木的,廖当祥又是个爱面子的人,渐渐地,廖小妹学会了怎么做表面工作,即使被打,也要表现出自己是个正常孩子的模样。 不管廖小妹多听话,她还是会被打、被廖当祥整、被丢出家门,她以前最害怕被廖当祥说滚出去,后来是她自己找机会想逃跑。 只是很明显,在廖小妹十岁之后,廖当祥开始威胁她别想跑,敢跑就打断她的腿,反正断了腿也能生孩子,只要身体是好的就行。 廖小妹很害怕,她相当恐惧被打断腿这件事,因为被打断腿就意味着她没法逃跑,这是一种绝对的囚禁意味。 就这样,廖小妹渐渐希望,有个什么人贩子把自己带走,她想了无数种如果自己被人贩子带走可以怎么在中途逃跑然后离开廖当祥掌控的办法。 可是,没有人贩子来,她大晚上在夜市里晃都没遇上人贩子,好不容易有个来大山她的人,还是好心的易雪。 遇见易雪之后,她在家被打了好几顿,廖当祥精明,打的不是头就是身体,都是外人看不到的地方,别人当然说父女俩和乐融融,其实廖小妹被打的时候都不允许哭,敢掉眼泪跟哭号就被打得更狠,还不许睡觉跟吃饭。 几次下来,廖小妹就知道了,被打了也要忍着,不能哭、不能动、不能反抗、不能喊疼,她要做好一个听话的沙包。 不知道是哪一天,廖小妹又被打了一顿,然后被廖当祥丢出了家门,说让她滚出去,可是廖小妹知道,自己不能走,走了再被找回来,她就会被打断腿。 于是廖小妹躲在了楼梯间里,她想等廖当祥饿了需要她回去做饭的时候再悄无声息回去。 那天晚上不知道几点,廖当祥饿了,他直接走出来,可能是想去买吃的,廖小妹就跟过去,只要得了允许,她就能回家了。 廖当祥看她一眼,没说什么,带着她出门,去了附近的夜市,自己去大排档喝酒,然后给了点钱让廖小妹去夜市另一头的老牌烧烤摊给他买烧烤,还有去附近的小卖部里买煮花生。 这是个允许廖小妹回家的信号,她拿了钱就跑着去,怕廖当祥等急了又打自己。 可她回来后没看到人,桌上还有没吃完的东西,她紧张地环顾一圈,怎么都没找到,只能去盯老板。 大排档老板看她小姑娘浑身抖的样子,高声跟她说:“你爸爸跟人打架呢,别去看,等会儿人就回来了,坐下来吃点东西。” 廖小妹心下一动,她抓着袋子的双手紧了紧:“打架?” 老板看她紧张的模样,以为她是害怕爸爸出事,就安慰她说:“男人嘛,喝了几口打起来很正常,没事的,很快你爸爸就回来了,坐下吃点东西,叔叔给你炒饭要不要?” “不、不用了,叔叔帮我看一下东西可以吗?”廖小妹紧张地问。 看她这样子,肯定啥都吃不下,老板就同意了,让一个男员工带她去附近的巷子里找爸爸。 廖小妹说,其实她希望自己的父亲就死在那条巷子里,可惜的是,对方似乎喝了更多酒,漆黑的巷子里全是恶臭的酒气,对方没两板砖就被廖当祥打趴下了,而廖当祥喝得也醉醺醺的,一脚深一脚浅走出来,认出廖小妹后抬脚对着她的心口就是一脚。 员工急忙去接摔倒的廖小妹,急得想说什么,廖当祥已经骂着什么败家玩意儿之类的话走远。 因为这个插曲,员工跟廖小妹都忘记去看巷子里被打得起不来的人,员工带廖小妹去夜市里的小诊所给赤脚医生检查。 最后衣服掀起来,可以看到廖小妹满身都是各种伤痕,心口处好几个位置都是紫黑色的。 医生不敢动那些靠近心口的淤血,这种淤血最可怕了,一个处理不好会闹人命的,他只能给廖小妹开一点不刺激的药酒,让她觉得哪里开始疼了,就擦一点,但不能多,要让身体慢慢吸收这些淤血,不然心脏受不了。 可是廖小妹没要,她重新回去伺候那个脑子有问题的爹。 这件事是廖小妹笔录里很短的一段,刘锦后来查看注意到时间跟地点,发现跟易雪丈夫被开瓢的时间地点完全能对上,尤其是廖小妹说的,那条晚上没有一丝光而且黑得看不见人的巷子,经易雪确认,就是同一条。 作者有话说: 【此章完】 付老板:这种时候只会啊吧啊吧QAQ 前面第二个案子的时候,我写错了一个地方,在二十章,我今晚检查后改动了。 原来我写的是付生玉完成衣服当天跟邹米短信确认过送达时间,但是我后面完善剧情的时候加了邹米录视频给邹觉这一段。 那是为了煽情临时加的,这就导致付生玉第二十章说的话出现了bug,所以现在我把二十章的剧情改为付生玉做衣服需要好几天,而且动手制作衣服前给邹米发的短信,当时邹米跟黄微还在一柳村没死。 邹米回的是随时都可以,因为她有请阿姨,而且觉得自己能在十天内回家,就让付生玉做完后随便挑时间送。 这一个单元连载时间太长了,这种细节最容易忘记,我又很喜欢一边写一边加细节,其他可能存在的bug我一时间也想不起来,等连载完之后再统一找时间修吧QAQ
第一百零九章 无奈 付生玉一下子明白过来:“所以, 廖当祥这辈子可能正式起冲突的人,是易雪丈夫?” 之前武方和说过在调查廖当祥生平的时候发现他是个对外很怂的人,不仅不会跟人结仇, 而且连起冲突都很少。 武方和点头:“对, 我们调查的范围重点在小区跟廖当祥工作的地方以及附近,没想到去夜市看看,因为认识他的人都说他不太爱出门,买东西都是喊廖小妹去,等到我们重新去调查夜市的时候,才发现老板竟然还记得这件事,主要是记得廖小妹。” 人们对幸福的孩子记忆点可能就是觉得可可爱爱, 可凄惨的孩子不一样,他们会清楚记得孩子凄惨的每一个点。 老板不记得了易雪丈夫的模样, 他只记得那晚廖当祥跟人起了冲突,然后就是廖小妹说的一切, 因为廖小妹身上的伤,后面他员工还跟他描述过那些伤口有多可怕, 以至于他一直觉得下手这么重的人, 那天晚上别是打死人了。 事情到这里,基本拉出了一条奇怪的线来。 易雪跟廖小妹都是受家暴残害的受害者,她们冥冥之中走到了一起, 不仅认识,还产生了另外一种渊源。 可以说, 因为她们两人的悲惨遭遇,警方对她们是可怜的, 同时又怀疑, 她们会不会就是凶手。 或者, 易雪丈夫是凶手——现在还没出现的人就这一个,跟之前失踪的廖小妹一样,警方必须把人找回来知道另外一条线才能给这个巧合下定论。 付生玉的脑子无法处理这么复杂的事情,她在自己的草稿纸上写下了一些重点,还想不明白其中一个点:“那易雪定我家的衣服是为什么?” 武方和沉吟一会儿,说:“她们自己的说法是,一开始真是看到了你店里的衣服喜欢直接买了一件,后来是在网上看到新闻,知道了廖当祥死亡的事,易雪女士她们……想过来试图跟我们联系,让我们给她把廖小妹的户口弄她那边去……” “为此还特地蹲守多天等你来?”付生玉觉得这理由怪离谱的。 之前刘锦就推测过易雪是故意在这等武方和过来的,还拖延时间确定警方要过来带走她们,怎么看都不像是单纯希望弄个户口而已。 毕竟廖当祥已经确认死亡,那廖小妹注定要成为孤儿,这时候她的户口肯定得去福利院。 收养法规定孤儿超过十四岁后就不会被领养,今年廖小妹已经十三岁了,再过半年,她就是自由身,想把户口弄哪里就弄哪里,根本不用急在一时。 武方和面色无奈:“易雪女士说,这么急是因为廖小妹要上初中了,不能拖,还有就是,她比我们更早意识到,自己丈夫就是跟廖当祥起冲突的人,所以,她来找我们,还希望我们注意到她丈夫的失踪,如果她丈夫是凶手,那简直是双喜临门。” 一次性解决两个,可不就双喜临门,付生玉想,要是凶手真是易雪丈夫,那她估计做梦都能笑醒。 碎尸案一般都是判死刑,因为情节恶劣,不仅故意杀人,还毁尸灭迹,无论怎么找律师辩护,都很难有其他结果,除非是八十多岁的老人。 所以,如果坐实了凶手就是丈夫的话,易雪就算不跟对方离婚,也会是丧偶的结果,同时对方还解决了廖小妹的父亲,简直是死之前难得做了件好事。 付生玉听了之后不知道应该做什么表情,跟屠亦对视一眼,互相叹了口气。 “那你们让我盯着易雪她们是……”付生玉想,现在案子又卡住了,警方等于没有进展,依旧要找一个失踪的人。 武方和回道:“啊,这个是刘队觉得,在找到易雪女士丈夫之前,她有杀了两个人的嫌疑,我们跟隔壁市的公安局商量好了一块去查易雪女士,不过这边是没有监控的,如果她来,就拜托阿玉你帮忙盯一盯了。” 没有实际证据证明是易雪主使这一切,警方没有理由对她进行控制跟审问,所以只能暗地里跟踪调查,她来云城的借口是给女儿做一件裙子,那她可能还会来这片老城区,拜托付生玉跟屠亦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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