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生玉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不要跟邹觉学,他是公孔雀,一天不开屏就难受,就是去问个嫌疑人而已,穿什么不重要。” “哦。”屠亦似懂非懂,不过付生玉没说不行,那就是可以的意思。 邹觉过了会儿从帐篷里出来,换了身青灰色的汉朝直裾袍,看起来倒有些文人雅士的味道,他连装绘画工具的包都换了。 付生玉深深看他一眼,只能夸好,不然他还得回去换。 平时他都西装革履的,一副精英模样,付生玉还以为他就只喜欢穿西装呢,谁知道连这种装备都有。 问题是他竟然连来考古都带着! 屠亦看着挺喜欢,他说:“我也有一身这样的衣服,以前长身体的时候道袍穿不下了又没及时送来,师兄就给我简单做了身这样的衣服。” “我这是按照出土文物做的款式,那身纯棉的是穿不到自己身上,仿制的穿穿也不错。”邹觉感觉找到了同好,跟屠亦说起了自己几次考古见到的样式。 大概是修养极好,屠亦听着邹觉絮絮叨叨地说了一路各种衣服跟花纹,硬是没一点不耐烦。 走在前面带路的付生玉作为一个裁缝,她听得耳朵都要麻了。 快到英姨住的那个宅子时付生玉回头打断邹觉:“邹觉,正经一些,你可是我们锦衣裁缝铺的首席设计师助理,记得你的高端大气。” 邹觉一听就知道快到了,立马换上了那副精英表情。 屠亦疑惑地看看付生玉又看看邹觉:“首席设计师?谁啊?” “我。”付生玉回完他,转身准备过去敲门。 大门吱呀一声被拉开,出现在门后的却不是英姨,而是一个头发全白的老爷子,他身材高大,不过年纪大了佝偻着腰,看起来只比付生玉高一些。 付生玉愣了一下,继而看了眼门牌号,确定自己没敲错门:“请问,这里是英姨的家吗?” “小英是我女儿,你们是谁?有事吗?”老爷子死气沉沉地问。 开门的不是英姨,不管接下来英姨如何来见到他们,多少都会有了准备,没法杀她个措手不及。 付生玉抱有一丝侥幸心理:“那英姨在吗?” “她不在,你们到底有什么事?”老爷子流露出一丝不耐烦。 看他不欢迎外人的模样,付生玉只好说:“我是锦衣裁缝铺的店长,之前英姨在我店里下过单,但是她没留下什么要求,我怕做出来她不满意,所以来问问,这两个是我的助手。” 老爷子眼神锐利地扫过付生玉三人的脸,意味不明地说:“三生观的小弟子也是锦衣裁缝铺的助手吗?” 付生玉波澜不惊:“对,他师父说他到了该出山历练的年纪,所以找了我,有什么问题?我锦衣裁缝铺,还带不了一个半大小子?” “若是老店长,自然可以,您是不是太年轻了点?”老爷子并不信付生玉的说辞。 “修为高低又不看年纪,得看天赋,有天分的,十几岁照样天下第一。”付生玉语气始终不疾不徐,仿佛在看跳梁小丑蹦跶。 老爷子神色不快:“不管你们什么情况,总之,小英不在,你们下次再来吧。” 说完,老爷子把门嘭一声关上了,摆明了不欢迎他们来。 三人愣在门前许久,邹觉眨巴着眼睛问:“阿玉,之前你来,也这个待遇吗?难怪你说他们态度不好了。” “不,他比那个英姨态度更不好,英姨好歹还知道要找我帮忙,维持表面恭敬。”付生玉说完有些烦躁地踢了一脚门板。 就这个态度,早知道她当时就不接受英姨的祈求直接退单算了,反正他们也只看得起吴福春,那她做不做又有什么关系? 想是这么想,可付生玉被骗着写下了错误的账单,总不能不管,她想了想,说:“翻墙,给脸不要脸,真以为不让我进我就不进了?” “好。”邹觉跟屠亦异口同声。 三人同时动作,屠亦跟邹觉按照付生玉说的,直接跃起跳过了围墙到了后面的环廊,可没看到付生玉一块进来,两人疑惑地看着对方。 就在两人准备出去看看付生玉怎么没进来的时候,大门嘭一声——门闩断裂,门板直接被砸到了墙上。 付生玉大摇大摆地走进来,左右看看,转向英姨之前带她走过的方向,大步往里走。 门边的邹觉跟屠亦面面相觑,都不敢质疑付生玉的决定,两个小跟班似的默默跟上去。 环廊里一直没人出现,门口的动静不算小,不知道为什么没人来。 走了一会儿,屠亦小声问邹觉:“不是说翻墙吗?怎么改踹门了?” “这叫忍一时越想越气,退一步越想越亏,得找东西发泄发泄。”邹觉小声哔哔。 屠亦恍然大悟,有些跃跃欲试:“明白了,那我们现在是要去找人出来打一顿吗?” 邹觉双手摊开:“这得看老板的意思。” “我听得见,邹觉你别老给屠亦灌输奇怪的东西,别忘记我们来的目的。”付生玉头也不回地说。 “我知道,说笑嘛。”邹觉耸耸肩,不再说乱七八糟的,警惕着周围。 他们已经往宅子里走很深了,可还是见不到人,刚才来开门的老爷子一看就身体不是十分康健,那样的年纪,没道理脚程比他们还快。 要么是这个宅子有问题,要么是人有问题。 又走了一会儿,付生玉忽然在一个院门前停下,这是她第一天到的时候英姨带她来住的院子,里面有棵树,记得她说树没死的时候英姨似乎并不高兴。 这么想着,付生玉直接扯掉门上的铜锁,进去查看。 邹觉跟着第二个进来:“不是说要找人理论吗?这个院子看起来没人啊。” 三人都进了院子,自然看到了院子内的枯树。 四周的环境跟付生玉离开的时候没什么区别,都是简陋又带着年代感的各种房间,杂草丛生,院子颓败许久。 付生玉走到那棵树旁边,回头问两人:“你们谁会看树啊?我之前跟英姨说这棵树是活的,她好像被吓到的样子,难道这个树有什么来历?” 屠亦走过来,摸了一下树干,说:“我记得,大将军喜欢桃树,他只要停留在一个地方超过一年,都会在自己住的地方种下桃树,这棵桃树可能是被他的家奴转移过来的,毕竟主人家喜欢。” “那我说这棵树没死她为什么不高兴?主人最喜爱的树还活着,难道不值得高兴吗?”付生玉弄不明白。 她都想不明白的事情,剩下两个更不可能想明白,他们动作还十分一致地对付生玉摇头。 付生玉不指望他俩了,盯着树看了一会儿,对屠亦说:“屠亦,把这个,收你乾坤袋里去。” “啊?”屠亦有些犹豫,“不问自取是为偷,不合适吧?” “这叫定金,还真以为我跟他们过家家似的玩这么久都是打白工啊?”付生玉没好气地说。 屠亦想了想,莫名觉得哪里不对,一时间又找不到理由反驳,只好听付生玉的话,捏诀将桃树整棵收进了乾坤袋里。 没了桃树,地上留下一个巨大的坑,原本被根茎挤压的泥土纷纷陷落。 付生玉满意地看着那个坑,对两人说:“差不多了,既然没人来找我们,那我们就去拜访一下大小姐,难得出了暗无天日的地方,怎么都该祝贺一下的。” 宅子里的路错综复杂,还好付生玉记忆力不错,还记得英姨两次带自己走的路,七拐八拐很快找到了主院。 奇怪的是,主院看起来一个人都没有。 屠亦环顾着周围:“好奇怪啊,这里一个人都没有,刚才我们不是还见着那个老爷爷的吗?” “或许是妖魔鬼怪画了张漂亮的皮来骗我们呢?”邹觉晃着自己的毛笔随口胡说。 “邹老师,你真觉得老爷爷漂亮吗?”屠亦严肃地问。 邹觉被他一噎,想打人:“这只是个比较夸张的说法,想什么呢?你九年义务教育上了吗?咋这么说话的?” 屠亦诚实地摇头:“没有,不过我有参加考试,这样算上过九年义务教育吗?” 这么一说邹觉被他问住了,思忖一会儿,说:“应该算吧,毕竟是看文凭的,说起来,你是直接参加高考报名的道教学院吗?” “不啊,我是帝都大学的计算机研究生,不过因为我是道士,家里给我申请了特殊安排,平时可以不上选修课,只上必修课跟参加考试就行了。”屠亦如实回答。 话音一落,付生玉跟邹觉脚步都停了下来,目瞪口呆地看着他。 “你有家人?”付生玉猫猫震惊。 “你是学计算机的?”邹觉惊呼。 不管怎么看,屠亦都像个没亲人的可怜小孩儿,然后被三生观好心的老道长捡来当弟子,从小被师父、师兄和师姐的宠爱下长大,然后将来继承衣钵…… 就算不是孤儿,他看起来也跟计算机不搭边啊! 屠亦看看两人的表情,大笑出声:“我当然有家人,不然还能是石头缝里崩出来的?至于学的专业,我师父说他想了解网络世界,但是不知道怎么入门,师兄师姐年纪也不小了,只能派我去学咯。” 付生玉干笑两声:“老道长一把年纪了,还挺时髦。” 一个可能活得比英姨还长的老怪物,竟然想了解网络世界? 这世界太崩坏了。 屠亦不好意思地笑笑:“师父的心态是比较年轻啦。” 说话间到了主院的几个厢房,付生玉停在大小姐的房间门前,伸手敲门,没人应声。 邹觉将耳朵贴在窗户上:“里面没人啊,阿玉你确定你没记错吗?” “我要是连这个都记错,那我回家吃自己算了。”付生玉直接推开门,一股子灰尘扑面而来,冲得三人一阵咳嗽。 挥开尘土,邹觉憋着气:“这么重的灰尘,少说十年没住人了,阿玉你是真撞鬼了吧?” 付生玉皱起眉头,用手帕捂住口鼻往里走,确定这个就是那天晚上她进来给大小姐量尺寸的房间,为什么现在会变成这个样子? “不应该啊,这个房子是有英姨一家人在住的,他们又是家奴,肯定会坚持打扫房间,那这个房间为什么会脏到这个程度?”付生玉一边说一边低头看地上的灰尘厚度。 从灰尘来判断,邹觉说得倒也没错,确实最少得有十年八年没人进来过了。 作者有话说: 【此章完】 阿玉:有本事一直躲着:)
第七十九章 生死 付生玉想了想, 看向门边的屠亦:“屠亦,你在山上这么多年,有进来看过吗?” “唔……说起来我小时候好像来过, 那时候我年纪小, 一个看不住就会满山跑,有一次就跑了过来,英姨跟那个老爷爷似乎给了我吃的东西,还让我进来玩一下,后来我师兄找过来我就回去了。”屠亦一边回忆一边慢吞吞地复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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