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虽然不知道有没有用,不过在回去的时候还是尽可能把脚印处理一下比较好。 抱着这样的想法,她最后看了眼张开嘴如同离水之鱼无力死去的红岫,谨慎地从茂密的草木阴影中返回,只是回去的时候她并没有选择从来时的小门回到四季园。 毕竟就刚才的表现来看,那位叫做青芽的婢女还算是冷静,不太可能是从正门直愣愣地冲进去找齐一潭说这件事,估摸着还是从侧门入内先找齐一潭身边的贴身婢女说这件事,要是她还从那个小门进去,多半会撞上出来查探情况的人。 她绕了一圈,专门挑无人又靠近四季园的地方踩了几个脚印,正站在那温室一样的四季园外的梅花林中犹豫要不要再就地滚两圈遮盖衣摆下方不自然的泥点时,就听见林知默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你在干什么?” 白鸟吓得险些跳起来,回头看见是熟悉的人才松了口气。 随后她想起一件事。 刚才她都离开林知默三米之远有一段时间了,居然没被拉回去。 她抬起脚,给他展示了一下自己鞋底的泥印和裙摆上犹若天女散花的泥点:“我发现了点好玩的。”虽然当时看见红岫突然倒下的时候也把她吓得不轻。 对方默默看向她,好像在思索她这句话到底在说什么。 白鸟期待地看着他,就等他来问自己刚才到底发现了什么线索。 她就如同那捧着瓜站在田埂上的猹,特意等着叉来,就带他去那片面积不小的瓜田开开眼界、见见世面。 奈何林知默这根叉实在太过谨慎,等了半天也没等到它落下。 最后还是她实在耐不住,主动开始爆料。 “你知道我刚才看见什么了吗?我去——” “说起来。”不过就在她酝酿情绪刚开了个头的时候,林知默就打断了她:“做好准备。” “什么?” 就在她疑惑抬头的时候,下一秒就感觉到背后猝不及防地传来一阵力道,随后是视角旋转,红梅在枝头向她微笑,灰蓝的天空迅速占据她大半的视野。 这具乌金矿打造的身体要比一个熊腰虎背的成年男子还要重,只不过这不是她自己的身体,所以只听哐当一声,等到她把泥泞的地面砸出一个坑之后才反应过来原来是自己被动摔倒了。 “……”三秒后白鸟满身狼狈、咬牙切齿地看向罪魁祸首:“林!知!默!” 后者脸上毫无愧疚,不过像是良心发现主动朝她伸出手,想要拉她起来。 白鸟毫不客气,啪地一声扇在他的手背上,拍开对方泛起红痕的手后,她才自己拽着一旁梅树树干脚底打滑地爬起来。 只听见一声令人牙酸的吱呀声,她手边那棵粗壮的梅树竟然被拽得往左偏移了三公分。 古有鲁智深倒拔垂杨柳,今有白一条斜拉红梅树。 白鸟:“……我去。” 林知默:“……” “宁王殿下,大长公主说那位白家的姑……呃——”从暖和的四季园里急匆匆小跑出来的婢女见到眼前如此挑战常人认知的场景,一时间不免开始说话卡壳。 “白、白姑娘……” 她脸上的表情活像见了鬼,可还要保持在宁王殿下面前的恭敬仪态。 林知默转身对那位婢女说道:“白姑娘一直与我在梅花林中看景,只是方才雪天路滑不小心摔了一跤。” 那位婢女的目光在他们两人之间扫了一遍又一遍。 如果说原本听宁王殿下单独和哪位女子出来赏梅看雪,那好像还有些旖旎在里边,可看到这位身姿高挑的姑娘在雪里泥中摔了个满怀,又硬生生凭着手力把那棵粗壮的梅树拽歪了三尺,还真是看不出半分浪漫。 婢女略一犹豫,刚想回话,又听他说道。 “你与姑母回话,我很快回去。” “只不过要和白姑娘赔个不是,带她去换身衣服。” 那位白姑娘要换衣服,难道不应该找齐夫人…… 她想起不久前自家府上小姐神色一变,又拉着夫人说了几句时后者苍白的脸色,此时还是明智地选择闭口不谈宁王殿下这句话里的问题,只低头恭敬回答:“是,奴这就去转告大长公主殿下。” 白鸟抹掉满脸的雪,看见那位婢女慌张回头的脚步,低声问林知默。 “有人怀疑我了?”
第19章 林知默暂时没有开口,只是先从袖中掏出张帕子递给她。 白鸟没纠结一秒就接过,知道他刚才那个举动也是为了应证帮自己脱困说的话,暂时不管可信度是多少,但至少在宁王殿下出面的情况下,这个理由解释她为什么刚才一直不在那四季园内也是能过关的。 “刚才我跟着齐夫人身边那个叫梅心的婢女走,你知道我看到什么吗!” 她捏着手帕一角,说得好像再度回到现场一般激动。 林知默一边听,一边默默收回自己的手。 对方像是完全没有注意他到底想要干什么。 “你说……那叫红岫的婢女是看过黑纱之下的花才暴毙身亡的。”他略一皱眉:“可有看到邪气?” 白鸟摇头:“没有见到之前看翠玉枝那样东西时出现的邪气,只是红岫虽然人已经倒了下去,可口鼻眼还流出了黑色的液体,只是一接触地面就迅速消失不见;除此以外就是他们在掀开黑纱的时候有很难闻的恶臭传过来。” 林知默抬眼看她。 白鸟低头看向自己,在他面前转了一圈:“我好端端的。” “晚上需要注意点,有些奇物邪气入体却隐而不发,往往会等到夜半阴气旺盛的时候才会作祟。” “……明明是公务员,结果人身风险这么大的吗?”白鸟左思右想:“那我能跟你睡一间不?” “男女授受不清。” “我都不是人了!你还这么穷讲究干什么!”她直嚷嚷:“隔一道屏风总行吧!” “哦,当然如果你是为了名声考虑,或者真的不习惯,那我收回刚才那句话。”她补充说明。 林知默看看她,觉得对方多半是吃定他对姻缘名声这件事毫不在意,这才好像故意“画蛇添足”地加了这句话。 “可以。”他道:“如果你也不在意。” 白鸟眉梢一挑:“我还在意什么,我这个身份都是编出来的。” 就算说得和真的似的,实际上她在这里还是一个漂泊无依的孤魂野鬼。 白鸟趁着机会把刚才看见的都告诉林知默,等换了身衣服重新回到四季园的时候,就看见齐夫人脸上还是挂着笑,只是那道笑容怎么看也没有不久前赏花宴刚开始的时候来得春风得意。 白鸟跟在林知默背后,借位仔细打量了一下四周,果然没有见到齐一潭的身影,除此以外在扎堆的公子哥里也没有见到齐一潭的长兄齐一谷。 “听闻白姑娘在外边儿摔了一跤,可还好?” 白鸟抬头,看见的是阳舞大长公主似笑非笑的神情。 “我还以为白家人都已习惯寒风暴雪、冰上往来,没想到现在来了暖和的京兆,竟然马失前蹄。” 这个时候她是不是应该先代入一下人设,但她连边疆日常生活到底是什么情况都不清楚,要是说错了这不人设彻底崩坏了。 就在她低头思索该怎么开口回答比较好的时候,只听见林知默的声音先响起。 “还是侄儿的错,前方路滑却没有提醒,这才使得白姑娘跌倒。” 阳舞大长公主脸上笑容一僵,此刻脸色黑得快要和隔壁的齐夫人有的一拼。 “侄儿以茶代酒敬姑姑一杯。” 也谈不上多么正式,不过这份愿意把她放在心上的表示就让这位从小尊优养处的大长公主不由展颜。 不得不说,也是很好哄。 他们来的时间有些晚了,其他人早已在蜿蜒秀美的小溪边落座玩了有一阵子。 原本白鸟还一边心里想着事,一边跟在林知默身后往前面走,直到走在前面人忽地一停,她险些没刹住车直接撞在他挺拔的后背上才反应过来,到这个时候应该去女眷那里坐下。 只是…… 她忍不住看了眼阳舞大长公主的脸色,觉得现在要是坐在这位主旁边恐怕接下来有的受。 “一条,一条。” 就在她想着用什么办法换个座位时,耳旁传来的是苏沁及时雨一样的喊声。 她一回头,看见苏沁身旁还有一个空位时,就明白对方肯定是提前给她留好位置,太贴心了! 于是她提着崭新的裙摆一溜烟地就跑到苏沁的身边坐下。 后者坐的不算靠前也不算靠后,但右手边恰好是一丛开得正好的山杜鹃,她坐在那个位置绝对既不抢眼也不抢风头,还在大长公主的视野盲区里。 白鸟心中提前过年,完全没有任何的不忿或愁苦,甚至还能眉开眼笑地在苏沁身旁坐下时,低声问道:“你们开吃多长时间了?” 苏沁头靠近她,同样用很小的声音回答:“还没吃!就光喝酒了!” “我还以为你要坐前面。” 从进齐府开始,苏沁的表现就很强势抢眼,没想到在这个时候却坐在后方位置。 苏沁一撇嘴,“本来就不擅长这个,何必还冲在前面给齐一潭当垫脚石。” 虽然上辈子活着的时候没玩过这么高级的酒桌游戏,不过多少也从课本上了解过一点流觞曲水的玩法,自然知道这个时候是展示文学才华的大好时机。 看样子苏沁本人和她一样属于肚子里没多少文墨的。 “不过看刚才齐一潭急匆匆地出去,是不是发生什么了?”不愧是同样被盖了龙印的同僚,就算一直没有离开四季园内,苏沁好像还是敏锐地察觉到什么:“不仅如此,齐一潭的兄长齐一谷同样不在场,殿下虽然是和你一起回来的,不过李鸣集又不在。” 她们两个坐的位置既不靠近长辈们,也不算接近同辈,于是能靠在一起放肆地咬耳朵。 “大事?”分析了一通的苏沁最后做了两个的总结,以向白鸟求证。 白鸟没做声,只是直接点头,回了三个字给她以做概括:“死人了。” 苏沁倒吸一口凉气:“难怪齐一潭要急匆匆出去。” 她又想起那朵诡异的花,在短暂的间隔之后,不知为什么之前笃定的东西也变得不明确起来。 犹豫片刻,虽然没有明说,不过她还是低声问道:“之前你看到的奇物会有死人的情款出现吗?” “虽然我想去,不过我们朱雀司一般不会直接冲在前面,你看寻枝姐也清楚,我们更多是在事前或是后方进行辅助;要是贸然冲上去,反而是碍手碍脚。”苏沁回答:“比较有经验的还是白属、玄武属,当然殿下所率领的青龙属也很擅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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