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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后本来不想带我，可宫中本就是个唯利是图的地方，众多嫔妃往日里没少受母后的照拂，可那时人人唯恐避之不及，不肯接我这个烫手山芋，唯一愿意伸出援手的淑贤太妃又刚刚跌了一跤小产，自顾不暇，当时太多人想我们母子死，母后担心她护不住我，就只得先将我带入了冷宫。” “我是帝后生下的嫡长子，原先颇受先帝喜爱，可进了冷宫之后，我就成了别人口中，‘流着楚国血液的小杂种’，‘楚国派来的小细作’……” “皇宫是个吃人的地方，大鬼小鬼惯会踩高捧低，一旦失了势，所有人都来才踩上一脚，我和母后遭遇无数次的暗算，大都是来自那些嫔妃，因为她们怕母后一招复宠；要么是我的那些好兄弟们，他们怕我长大以后有朝一日会抢了他们的皇位。” “可母后处处小心，我们才得一次又一次躲过明着暗着的无数次算计。直到……” “直到……” 陆韧古语气平淡，犹如在讲述别人的故事，听得柳若芊越发的心疼，却也一直没敢打断，直到他连着说了两个“直到”，却都停顿在那里，说不下去，神情也突然变得痛苦起来，柳若芊想起他那次发疯的事情。 她搂着他的脖子用力，将陆韧古从侧躺着推成平躺着，她趴在他的身上，用整个身体用力压着他，想给他更多的力量：“阿古哥哥，我们今天先不讲了，不讲了。” 陆韧古已经做出了决定，除了读心术之外，不会再对芊芊有任何的隐瞒。可一想到当年冷宫，母后一刀一刀刺向自己那血腥悲壮的情景，他已经好了许久许久的头痛又开始犯了。 陆韧古眉头紧蹙，机械又麻木地接着说：“直到……” “阿古哥哥，不说了，不说了。”柳若芊说完，见他还要张嘴，低头用嘴封住他的嘴，不许他再开口。 随后学着他这几个晚上亲她时的样子，用力吮着他的唇。 随着嘴上传来痛感，陆韧古有些飘渺的目光渐渐恢复了正常，伸手将人揽住，反客为主…… 好一会儿，两人分开，气|息不稳。 柳若芊趴在陆韧古的胸口，糯糯的声音满是遗憾：“阿古哥哥，要是那时候芊芊在你身边陪着你就好了。” 陆韧古看着屋顶，沉默不语，大手在小姑娘头上慢慢摩挲着。 柳若芊接着说：“阿古哥哥，你放心，以后的日子，芊芊都会陪着你的。” 陆韧古这才开了口：“好，芊芊陪着我。” 说完这话，二人都沉默了。 柳若芊想的是，等她的阿古哥哥驾鹤归去，她就剩下孤零零一个人，一想到要渡过漫长的没有他的日子，她就难受得想哭。 陆韧古想到同样的问题，心头也如同被一团乱麻堵住了，憋闷得很，透不过气来。 各自藏着心事，就这样又过了好几天，已经整整十天了，柳若芊还一直是人的形态，再也没有变回参，但小叶子和小果子还是在的。 这下，二人总算放下心来了。 这一日，陆韧古再次提出带母子二人下山去别院挑礼物，随后带上礼物去柳家，柳若芊终于答应了。 一大早的，吃了早饭，柳若芊就在打扮自己。不是为了美，是为了遮住她的小叶子和小果子。 别人她不怕，主要是她和她大嫂巧兰以前关系太过亲密，二人有什么漂亮首饰，时常会换着戴。 若是巧兰见她的小叶子和小果子新奇，提出来试着戴戴，那岂不是麻烦。 虽说，如今巧兰做了她嫂嫂，已经别以往成熟稳重多了，但是这个问题也得提前考虑到。 “无灾，你看这朵绒花怎么样，能遮严实吗？”柳若芊拿了一朵和有她半边脸那样大的大绒花往脑袋上插。 柳无灾看着她娘已经戴了三朵绒花，挤得像个花瓶一样的脑袋，不知道说什么好。 陆韧古坐在一边笑着看，忍不住出声再劝：“芊芊，你别怕，就和往日那般打扮就好。” 柳若芊嗔了他一眼：“被认出来怎么办？” 陆韧古再次重复：“我准备了一些东西，稍后会送来，芊芊稍等片刻便知。” 正说着，院子外头传来了金狼卫的高声禀报声：“陛下，李将军求见！” “阿古哥哥，你准备的是我大毛哥？”柳若芊惊喜又激动地握住陆韧古的胳膊。！
第70章 陆韧古：“……我先去迎他进来。” 他不并不知道李大毛今日回来,这只是个巧合罢了。 “阿古哥哥，快去！”柳若芊很是高兴，忙推着陆韧古。 陆韧古起身出门,站在门口喊了声：“李将军。” “陛下！”李大毛朝金狼卫拱了拱手，飞奔而来。 陆韧古等不及他走近,远远地就开口询问：“李将军此行如何？” 李大毛面带笑意，重重点头：“臣不负陛下所托！” 陆韧古笑了，将人迎进门来。李大毛边往里走边问：“陛下，不知芊芊如何？” 话音刚落，柳若芊就欢天喜地的从西屋蹦了出来：“大毛哥！” 看着那精神头十足,满脑袋插满了红红绿绿大绒花的小姑娘,李大毛惊喜地上下打量她：“芊芊？你好了？” 柳无灾伸手摸了摸李大毛那身戎装，仰着小脑袋看他：“大毛舅舅,我娘和我一样，还差一点变不回去。” “没事，大毛舅舅带了好东西回来。”李大毛摸了摸柳无灾那炸毛小脑袋，笑着说。 见三人堵在门口,陆韧古牵住柳若芊的手：“芊芊,让你大毛哥进屋说吧。” 众人进屋，柳若芊关心地问：“大毛哥,你还好吧,去了那么久，芊芊一直想你来着！” 其实不止是想,她还担心来着。虽然阿古哥哥一直说大毛哥身手很好,战斗经验丰富，且本身就是妖，遇到危险变回原形更是嫌少能遇到敌手,可她还是忍不住会担心。 陆韧古也问：“大毛兄弟此行可还顺利？” 李大毛：“算是有惊无险，只不过灵草不太好找，这才耽误了一些时日。” 柳若芊拉了拉他袖子：“当真没事？你可不要骗我。” 李大毛握起硕大的拳头往自己胸口上砰砰砸了两拳：“芊芊放心，你大毛哥好着嘞！” “那就好。”柳若芊这才放下心来，把头上戴着的几朵大绒花拿了下来，把脑袋伸过去给李大毛看：“大毛哥，你看，我还有叶子和果子。” 李大毛看了看说道：“芊芊莫怕，你这是和无灾一样，元气没有恢复好。我找了灵草来，你和无灾吃了就能好。” 李大毛将手里一直拿着的一个锦盒双手递到陆韧古面前：“对了，陛下，这是方才在门口，遇到一名金狼卫兄弟想送上来，我就顺便戴了进来。” “好。”陆韧古接过，随手往边上一放。 柳若芊和柳无灾的注意力都在李大毛身上，一听那盒子是金狼卫送上来的，只当和平日里一样是点心，或者给她们娘俩玩的什么小玩意儿，就没太在意。 母子二人眼巴巴看着李大毛，柳若芊有些迫不及待地问：“大毛哥，你说的灵草呢？” “在这。”李大毛从怀里小心翼翼掏出一个帕子，打开之后里面有两株翠绿翠绿的草，每一株上面还开了一朵白色的小花：“就是它，芊芊和无灾一人一株。” 母子二人把那看起来有些晶莹剔透的灵草拿起来，好奇地左看右看。 柳若芊：“大毛哥，这要怎么吃？” 李大毛：“就这样吃便是。” 陆韧古有些不放心，伸手按住芊芊拿着草就要往嘴边放的手：“大毛兄弟，吃了这草，可会有什么不良反应？” 李大毛：“无妨，我先试过了一颗，吃了无碍。” “那便好。”陆韧古颔首，随即放开柳若芊的手。 柳若芊举起草，放在鼻子下先闻了闻，随后先把那朵小白花咬进了嘴里，嚼了两下，眼睛弯了起来：“好甜呀！” 柳无灾也跟着先把小白花吃了，不过孩子更着急，没像柳若芊那样细嚼慢咽，三两口就吞下去了。 柳若芊把花朵嚼碎，咽下去，又扯下一片草叶子放进嘴里，边吃边点头：“大毛哥，这灵草甜滋滋还怪好吃的，你在哪找来的，回头带我去多薅点回来。” 当真是无知无畏，李大毛忍不住笑：“芊芊，先不说这灵草本就罕见，我寻了这么久，一共也就寻了那么三颗。就算有，想得到也不是件容易的事。你吃完这颗就应该好了，可莫起了贪念。” 陆韧古摸摸柳若芊的头：“李将军所言在理，芊芊喜欢吃甜食，等我们回宫让御膳房做来便是。” 柳若芊也就是随口一说，听两个人都这样讲，乖巧点点头，继续啃草。 陆韧古问起他可曾遇到邹乞，李大毛说未曾，陆韧古表示知道了，说回头会让人传消息给邹乞让他们回来。 又说起芊芊，陆韧古把芊芊这段时间的状况跟李大毛说了说，又说了芊芊变人和变参自己无法控制，芊芊为此颇为苦恼。 柳若芊一边啃草，一边点头：“大毛哥，无灾教了我，我还是不会，回头你再教教我。” “好，回头大毛哥教你。”李大毛伸手，想摸摸小姑娘头顶上那两片小叶子，却被皇帝陛下抢了先。 陆韧古快速伸手，将正专心啃草的柳若芊整个人抱起来，挪到了自己身边。 已经被他抱来抱去挪来挪去惯了，柳若芊没什么反应，习惯性地往他身上一靠，低着头继续吃草，完全没发现两个男人之间那微妙的气氛。 李大毛的手尴尬地伸在空中，就那么伸了一会儿，随后将柳无灾抱起来放在了腿上坐着，摸了摸他的小猫耳朵：“无灾跟舅舅说说，你是怎么教你娘的？” 柳无灾三两下把那剩下的那点灵草全塞嘴里了，嚼吧嚼吧咽了，把他如何教他娘的那一套说给李大毛听。 二人同为动物修炼成的妖精，方法差不多，李大毛频频点头：“正是如此。” 柳若芊靠在陆韧古身上，终于慢悠悠啃完了最后一截草梗，拍了拍手就去摸自己头顶：“大毛哥，灵草吃完了，我这叶子什么时候能变没？” 几人全都盯着她头顶。 李大毛将柳无灾放在榻上：“无灾，你先来，用你往日修炼的方法来运气。” 柳无灾听话的应了一声，面对着窗户盘腿坐好，闭上眼睛，慢慢运气。 柳若芊紧张地盯着他的尾巴看，看着看着，突然惊呼出声：“无灾的尾巴没了！” 随后又看向他的头，再次惊呼：“耳朵也变了。” 小猫妖头顶上一直顶着的那双毛茸茸的小耳朵瞬间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脸侧长出一双人族娃娃的耳朵。 柳无灾睁开眼睛，伸着两只小胖手先在自己头顶摸了摸，随后又在屁股后头摸了摸，转过身来，一双金色的大眼睛亮亮的，奶呼呼的声音里满是惊喜和开心：“娘，无灾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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