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棠瞬间给柳如澜翻了个大白眼,转过身去不再理他,远远看到一块黑漆漆的陆地,好奇地问:“那便是魔界吗?” “那便是魔界。” 白棠第一次来魔界,对这乌漆麻黑的地方生出了许多好奇之心,遂继续问柳如澜道:“这魔界一直都是这样天昏地暗的吗?” 柳如澜叹了口气,说道:“也并非一直如此,只因万年前天魔大战后,魔族败了,被驱逐至这里,作为惩罚。” “所以你才会送魔界菱灯花,在这草木不生的地方,既可观赏又可照明,倒也确实不错。”白棠说完,忽觉身上有些异样,仿若什么东西要从体内蹦出来。 她用手捂住胸口,柳如澜见状,忙问:“怎么了?” “没什么,有些怪。”白棠刚说完,船身就已剧烈地晃动起来,平静漆黑的水面瞬间波涛汹涌,似要将小船吞噬了一般。 嗡鸣的海浪声里,还夹杂着一丝隐隐约约的哭泣,凄凄惨惨,悲悲切切,听得人整个心都跟着揪了起来。 “居然真的有水鬼!”白棠叫道。 “小白你抓好了!”柳如澜说罢,手中掐起法诀,稳了稳船身,又将小船加速推进驶去。 两人的小船在这骤风暴雨的海啸中犹如一块随时可被击沉的浮木,千难万险间好不容易漂到了魔界岸边。 白棠拍着胸口抱怨,“这什么破地方啊,下次再也不来了。” 柳如澜看着魔族岸上空空如也,无人迎接,早已心生怀疑,如此这般的待人之道是魔界从未有过的。 他只得带着白棠自行向魔宫走,谁知刚走两步就已被魔族侍卫团团包围,只听领头侍卫大声喊道:“我们还未去找你妖族算账,你们却已自己送上门来了!”说罢,一众侍卫举着矛向柳如澜和白棠冲了过来。 白棠见状问道:“臭狐狸,你怎么招惹他们了?不是说好过来送花的吗?怎么倒像是过来送命的?” 柳如澜心中疑虑更甚,可如今之际也只能先迎战再说,两方瞬时打了起来。 魔族虽人多势众,修为深的倒没几个,柳如澜和白棠应付起来倒也不吃力。 此时,瞑焰亦来参战。他怒火中烧,眼中透着仇恨,一个火焰掌向圈中二人袭来,柳如澜一把将白棠护在身后,徒手去接火焰掌。 初始时,两人实力不相上下,百余回合后,瞑焰渐渐败下阵来,最后,柳如澜一把剑直接架在了瞑焰的脖子上。 周围侍卫见状立刻将二人围得更紧,大吼道:“放开我们的王!”听闻此话,白棠心中有了猜想,该不会…… 柳如澜看向瞑焰,默然问道:“瞑焰王子,你我虽素日交往不多,却也并无仇怨,为何今日你要如此待我?” 瞑焰一脸愤恨,对着柳如澜怒吼:“既然并无仇怨,你妖族为何杀我父王?” 柳如澜霎时怔住,问道:“瞑焰王子何以如此冤枉我妖族?” 瞑焰心中怒气更甚,浑身抑制不住地颤抖起来,从怀中掏出一块令牌丢给柳如澜,问道:“这难道非你妖族皇室之物?” 柳如澜细细看了那令牌,面色瞬间一沉,声音略沙哑地说:“不错,这确是我皇室之物。” 瞑焰双目圆睁,眼中布满血丝,说道:“如此你还有什么好狡辩的?” 柳如澜攥了攥拳,后又轻轻松开,看着瞑焰的眼睛,诚恳地道:“瞑焰王子,时至今日我也不妨与你坦诚相待,我此次来,本欲试探魔王,只因我父尊被人下了转魂术,我怀疑是魔王所为。” 这回轮到瞑焰愣住,他怎么也没想到,此事会是如此走向,他意味不明地看了柳如澜好一会儿,最终向侍卫们比了个手势,让他们放下手中长矛,说道:“柳如澜,你随我来。” 白棠快步上前拉住柳如澜的袖子,柳如澜看了她一眼,轻轻摇了摇头,跟随瞑焰走进了魔界,白棠见状,也只好尾随跟上,心下却藏了个心眼,手中早已备好逃跑的术法。 瞑焰带二人来到了皇宫主殿,魔王的宝座前。 “这……”柳如澜盯着宝座上的一套衣服问道。 “你不是要问转魂术之事吗?问吧。”瞑焰寒声道。 “魔王他……”白棠本欲问魔王的尸身呢?又觉得这样说有些不妥当,一时想不出太合适的措辞。 瞑焰情绪激动地说:“这就是我父王,不,是我父王的尸身,他死了!连个尸身都未留下,只剩下了衣服了,我与你们妖族不共戴天!”他指着柳如澜,眼中恨意肆溢。 “瞑焰王子可看到了凶手?”白棠焦急地问,现在他们孤身在魔界,可谓是砧板上的鱼肉,必须找出蛛丝马迹捋清整件事才行。 “那人戴着面具,一身黑衣,于慌乱之际掉下一块腰牌,是你们妖族皇室的腰牌,不是你们妖族还会是谁?”瞑焰怒吼道。 白棠一听到面具黑衣人几个字,便忍不住回忆起小时候那段灰暗的记忆,会不会是同一拨面具黑衣人呢? “瞑焰兄,令牌之事,我定会调查清楚,如若真是我妖族之人所为,我会给你一个交代,将真凶抓来由你处置,但亦有可能是别族之人做了陷害我妖族。”柳如澜对瞑焰做了个礼,说道。 瞑焰撇撇嘴未再说话。 “不知那黑衣人除了掉下腰牌,还有何特别之处没有?” 瞑焰想了想道:“那黑衣人应该受了伤,我父王的法力乃各界翘楚,能伤我父王之人这世上也没几个,即便有,多是两败俱伤的结果,我见那黑衣人逃跑之际的动作,似不那么敏捷。” 柳如澜思索了一会儿说道:“如此,我便心中有数了。”顿了顿又继续说道:“有一事还望瞑焰兄为我解惑,魔王在世时,是否当真习得了转魂之术?” “确有此事。” “那这几千年间,魔王是否离开过魔界?”柳如澜继续追问。 此时,瞑焰的情绪已稍稍平复,遂叹了口气道:“其实自我母后去世,我父王便日日郁郁寡欢,每日在我母后墓室内静坐,几千年都未曾离开过,所以如澜兄所说的妖尊之事,绝非我父王所为。” 柳如澜沉默了,如若不是魔王,那数千年前给父尊下转魂术的人究竟是谁呢? 白棠与柳如澜又在魔界逗留了两日,帮瞑焰将魔王的丧仪事宜处理妥当后方才离开。 刚回到妖界,妖医就慌慌张张地找来,“少主,您可算回来了!妖后,妖后她不大好了……” 柳如澜忙随妖医去往母尊寝殿,看着躺在床榻上面色苍白的母尊,他一脸焦急地问:“我母尊为何会这样?” 妖医回道:“其实近日妖后的情况一直都不太好,只是她让我们瞒着你……”妖医将目光从妖后挪至柳如澜身上,“这仙骨之事,怕是要提前了,三日之内若不抽取仙骨,妖后怕是……” “两日后便是夏至吧?”柳如澜思索着问道。 “是……”妖医犹犹豫豫地回答。 “便定在那日吧。” “少主,万万不可啊,那日乃一年中阳气致盛的日子,这样虽对那凡人女子好,可是对……” “别说了,我心意已决,就这样定了。”柳如澜打断了妖医的话。 柳如澜想了想,并未将实情告与白棠,到了五月初五当日,他拎了两壶春香楼的栀子酒来到白棠的小屋。 白棠看见柳如澜很惊讶,她以为这几日他会着手调查魔王的死因,无空理她呢。 “今日是凡界的夏至,我来陪你吃个饭。”柳如澜边倒酒边说。 白棠心中一暖,想到柳如澜百忙之中还能记着陪她过夏至,她内心那点怨气又消散了一些。 白棠端起面前的酒盅,一饮而尽,可刚喝下一杯就感到头昏脑胀,她瞬间反应过来,指着柳如澜道:“臭狐狸,你居然给我下……”话还未说完便晕了过去。
第64章 抽仙骨之难 柳如澜轻手轻脚地将白棠抱到床上,歉声说道:“小白,非万不得已我必不会如此。” 待妖医一切准备妥当,柳如澜欲将剩余的梦癔汤喂入白棠口内,蕾娅却不请自来,进了白棠的小屋,还带了一众侍女及一桌子酒菜。 “你来干什么?”柳如澜冷声问道。 蕾娅笑得天真无邪,说道:“我听说凡界都会歇夏,我没过过,想找白棠姑娘一起歇夏,说些女孩子之间的体己话。” 柳如澜挑了挑眉,“你们之间有体己话?” 蕾娅尴尬地笑了笑,说道:“蕾娅自知上次得罪了白棠姑娘,这才挑了歇夏之日过来认错赔罪,如澜哥哥莫不是连这也要挑剔蕾娅吧。” 柳如澜不愿理她,只得说道:“她刚与我喝酒,喝醉了,今日怕是醒不过来,你回去吧。” 蕾娅将手中的帕子搅得越来越紧,抿着嘴,好久未说话,直到旁边的侍女轻声说道:“小姐,老夫人说下午布店会送料子过来,让小姐好好挑挑,时间好似差不多了,莫不如我们先回去吧。” 蕾娅看了侍女一眼,努力挤出一个笑,对柳如澜道:“如澜哥哥,那蕾娅就先回去了。” 柳如澜看都未看她一眼,蕾娅只得讪讪然离开了白棠小屋。 出了小屋,蕾娅面色阴冷地问侍女,“可是都放进去了?” “都放进去了,小姐放心吧。”蕾娅这才露出了一个满意的笑,那笑令身旁的侍女禁不住打了个冷颤。 屋内,柳如澜端起碗,刚欲将碗中的梦癔汤喂给白棠,想了想又将碗放下,问妖医道:“梦癔汤可还有多余的?” “有的,少主。” “再去盛一碗过来。” 妖医犹豫了一下,还是命小徒阿肄重新端了一碗。 树林中,一女子眼看着阿肄将新的梦癔汤端入,这才安心地往妖后殿走去。 柳如澜喂白棠服下梦癔汤,静静地等待白棠进入沉睡。 谁知喝下梦癔汤的白棠并未像妖医所说,破除一切防备,人如在梦中一般,妖医可潜入她的梦境,令她自行取出仙骨,而是浑身痉挛,颤抖起来。 柳如澜看着打抖如筛谷子的白棠,心急如焚,责问妖医:“为何会如此?” 妖医亦焦急万分,战战兢兢地回答:“少主,不知为何,这女子体内有仙界灵丹,让微臣无法进入她的梦境,无法近她的身啊。” 柳如澜这才想起紫卿仙子离别之时喂给白棠丹药的用意,原来她早就怀疑他了。 “还有何其他办法?” 妖医思索良久,说道:“如若该女子极为亲近信任之人进入她的梦境,取出仙骨后再消除她梦境中的记忆,这……或许可行……” “这样小白会不会感到痛苦?” “该女子饮了梦癔汤,是不会感受到任何痛苦的。” “那梦境记忆是否真的可以消除?”柳如澜继续追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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