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归说闹归闹,真正帮老乡做事的时候大家还是很认真的。 今日的任务没有输赢奖励, 每个人都被分配给一个老乡做帮工,分到其他人的时候倒没什么, 只不过分到江柏澜的时候,江柏澜本人和老乡以及节目组的表情都有些微妙。 “大爷, 是您啊。”空气都好像凝滞了两秒, 江柏澜难得有种啼笑皆非的表情。 “……哼。”大爷看了她半晌, 才不情不愿的将分到自己家的“知青”给领走。 相信大家也猜到了,此大爷就江柏澜刚进村完成新手任务时,砸晕的那只鹅——的主人。 大爷对江柏澜倒是没什么意见, 他自认一个半截身子入土的老头子了,哪里还能和一个女娃子计较,更何况这女娃长得白白净净眉眼周正的, 看着就让老人心生欢喜。 只是……只是一看着这孩子, 大爷仍旧不免想到那只他最为看重的大鹅,那大白鹅自从被砸晕了那么一下就醒来后, 好似就不那么正常了。 “大爷, ”看着大爷变幻莫测的神情, 想着毕竟是自己砸了人家的鹅,江柏澜小心翼翼的赔笑,“您要是不乐意,我跟人家换个位子?” 哪知大爷瞪了她一眼,一口回绝了他的提议:“不用!” 换什么换,搞得他好像不待见那小女娃一样,不就是有大白鹅那事吗,可他吕铁牛是这样记仇的人吗?不是! 吕大爷带着江姑娘回家了。 一到大爷家门口,江柏澜就忍不住皱眉,不是她矫情,这房子也太破旧了,比向日葵小屋还破旧。 “咋不进去,咋,你嫌弃啊?”大爷斜着眼看她。 “没没没。”江柏澜连忙道。 她进了这栋小房子,发现里面并不像她想象的那么凄凉,虽然墙皮一掉掉一堆灰,木头桌子上是一道道包浆的划痕,屋顶也……但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住过一晚上向日葵小屋的大通铺后,江柏澜觉得这种小房子还不错,至少大爷能自己睡一张床。 “女娃,拿着。” 江柏澜正打量这屋子呢,大爷递到她鼻子跟前的桶将她吓了一下,江柏澜接过那个带着些洗不掉黑色污渍的喜庆红色塑料桶,桶里有几个小耙子还是什么,她没见过,不确定这些农具的叫法。 “走吧,我那地在村子后头,放心吧,我的地不多,就3亩,干活儿也没多久。” 江柏澜还在想3亩是多少平方米,见大爷已经当先一步出门了,忙拎着桶跟了出去。 等到了地方,江柏澜望了望,要比起昨日那篇向日葵田,那这3亩地的确不算大,但如果要她把这3亩地锄完,那她自己会亖。 “大爷,纯人工啊?”她忍不住问。 “你干不干?” “干,干!”江柏澜苦哈哈的,说完感觉自己在口吐芬芳,又紧急闭了嘴。 弹幕: [好家伙,这啥节目啊,公主下田啊?] [哈哈哈,我爱看,多放点] [挺好的啊,感受一下中国劳动人民的生活] [你们说大小姐分得清锄头耙子和镰刀吗?] [我赌一毛钱,大小姐不认识] [嗐,怎么那么巧呢,大小姐给分到了鹅大爷家里,孽缘啊孽缘] [3亩地……算下来有2000平方米呢,今天要干完?我看悬。] 江柏澜自己也觉得悬,要是有机器也就算了,这纯人工……她决定给自己的最低标准是别把自己的手给砍了。 “你这女娃,又不是收稻子,哪里能砍到你手?” 直到大爷用一脸看智障的表情看着她,江柏澜才发觉自己不知不觉间竟将心里话给说出来了,也是哈,插秧又不是割稻子,怕是连农具都用不上吧。 没办法,她也不了解这些啊,听到干农活的时候,脑子里都是某某小孩某某老人干农活把自己手掌割掉半个的新闻,想想就让人害怕。 “喏,先把靴子穿上。”大爷在干农活这事上比较细心,一步一步的指导她开始上手。 虽然一开始不大顺利,到底是一点点上手了。 江柏澜顶着不知谁戴到她头顶的小草帽,袖子挽到胳膊肘上头,踩着黑色胶皮的胶皮靴子,白嫩的手此时左一道右一道的泥巴痕,抓着一把不知是什么庄稼的幼苗垂着脑袋跟湿湿软软的泥土较劲。 她另一半是动作明显快很多的大爷,不知不觉间,大爷都插满一排作物了,江柏澜连半排都没有插完。 天气不热,她却出了一头汗,果然离开学校后还是太久不运动了吗,江柏澜擦着汗想。 明明这会儿江柏澜埋头干活,也没面对着镜头,甚至一句话都没说,但摄像大哥却注意到此时直播间的人数正呈稳定的进度持续增长,江柏澜不说话,直播间的观众就一边看直播一边自己聊起来。 摄像大哥想,这幅场景的确挺岁月静好的,但是不至于有四五十万人在线观看吧? 这就是观众的心理了,大家都知道江柏澜是□□的大小姐,不知道的也被科普了,在有着这层身份下,再看此时虽有些笨拙却认真干着农活的姑娘,就有一种反差感了。 同时也让大家觉得江柏澜真是个好姑娘,看,即便她身份怎么怎么厉害、家里如何如何有钱,但她现在努力做着上数十几代所有华国老百姓都在做的事情,她一点儿也不娇气。 再加上那被拍摄进镜头的,似乎低到人头顶的蓝天白云,远处山坡上若隐若现的大片金色向日葵,农田中认真做活的少女,偶尔响起的几声鸟鸣与狗吠,不自觉便让屏幕前的观众觉得心都静了下来。 烦恼着未完成工作的上班族们放松下来给自己泡了一杯咖啡,在家做家务的主妇安逸的坐在了沙发上,愁着还未完成今日份作业的初高中们放下了作业,然后被家长们揪着耳朵龇牙咧嘴的吃竹笋炒肉…… “呼……”忙活了半日,终于种完了两排作物,江柏澜叉着自己酸痛的腰伸了伸脖子。 “歇会儿吧。”大爷看她实在累了便朝她喊了声。 江柏澜如蒙大赦,迈着步子朝田埂边上走边朝大爷喊:“大爷,都干了一上午了,你也赶紧歇会儿吧。” 大爷没有回话,但却加快了手下的动作,几分钟后,他完成了第四排作物的种植,这才直起腰来慢悠悠走到田埂边上坐下。 江柏澜看了看自己身上这条军绿色的裤子,再看看脚下踩着泥土,内心挣扎了一下也坐了下去,她今日弯着腰小半日实在是累了,这裤子……废了就废了吧。 弹幕: [我哭,M家的新款,大小姐就这么往泥土上坐啊] [现有2000万的腕表,后有8万的M家工装裤,这上个节目也挺费的] [你刚刚是说八万的裤子吗TUT] [说个笑话,我工作四个月不吃不喝才买得起一条裤子] [可以了可以了,我要干一年orz] 江柏澜可不知道屏幕的另一端有六位数的观众正在心疼她屁股底下的那块布料,她喝了口水,总算缓和了一些口干舌燥。 坐也是干坐着,她朝大爷搭话:“大爷,你家里人都不住在村里吗?” “儿子去参军了,其余的都不在了,村里头就我一个。”大爷坐下还不歇着,伸着手拔田边的几棵杂草。 “噢……”江柏澜自觉这个话题好像起的不大好,应了一声就沉默下来。 不想大爷看着她这一脸郑重中带着些许敬佩的表情笑了起来,他言语洒脱,语气中还带着些许骄傲:“不在怎么啦?我一个人乐的自在,我儿子在为国家效力,我高兴都来不及。还有,我跟你说,我以前也是个当兵的,还得过功勋呢!” 弹幕: [啊,这是革命先辈啊,致敬!] [致敬!] [致敬!] [还有功勋,好厉害啊大爷!棒!] [不愧是革命先辈,种田都种的那么好] [我姥爷以前也是军人,不过……唉,看到大爷就好像看到我姥爷,大爷要好好的啊] [楼上的,我外公也是,唉,都说的我伤心了] [……] 江柏澜又是肃然起敬又是好奇惊讶:“大爷您以前那么厉害呢,还打过仗啊。” “那是,我以前面对敌人,我chua一个,我chua一个……” 大爷的象声词实在是太形象了,江柏澜原本做出了准备聆听的姿态,此时略显无语的瞅着大爷。 弹幕刚才还在一片致敬与伤感中,这会儿又成了欢脱一片: [敌人:死一个,死一个,死一个; 大爷:chua,chua,chua] [礼貌:你敌人吗?] [哈哈哈哈哈哈哈xswl,这词儿还能这么用的吗] [懂了,下次我妈打我弟我就在边上配音,我妈打一巴掌我chua一下] [你是懂兄友弟恭的] 江柏澜也哭笑不得,张了张嘴,最后憋出一句:“大爷,你是有点功夫在身上的。” 大爷被夸的舒坦了,看着江柏澜的眼神也好了许多,再者他看这小女娃干活也够卖力的,不是那娇气的,两人的关系回到了大鹅事件之前。 大爷一高兴,大手一挥对江柏澜到:“小女娃,昨日砸鹅的时候给你那手表砸坏了是吧,我老周也不是个不认账的,你那表多少钱?我赔!” 弹幕:[!!!] 江柏澜:欲言又止。 大爷以为她不好意思,还安慰她:“你别看我一个种地的老头子,我儿子给我邮的津贴可不少,我还有一些其它的地产,种田就是兴趣爱好,可一点儿不沾穷字,还能称的上一句富有,你那表多少钱,你说就是了。” “不用了,就是出了点小故障,修一修就好,用不着重买一个。”江柏澜委婉的拒绝道。 “小姑娘别那么省。”大爷不赞同的看着她,拿出老一辈的言论试图说服她,“东西坏了就得换,别委屈了自己,女娃子就是要富养。” “我家还有很多。”江柏澜仍旧支支吾吾。 “你这女娃!”劝说多次无果后,大爷逐渐感到生气,他那急脾气又出来了,大掌一拍大腿,“让你说你就说!” 江柏澜一抖,默默挪开了半个屁股,她看看田,看大爷,看田,看大爷,确定今日她要是不说出来就没完后琢磨了一个折上加折的价格:“二,二百万。” 大爷一下子愣了,他微张着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半天才说出话来:“……啥?”这小女娃说的真的不是二百五,而是二百万?? 江柏澜连忙又说:“给个维修费就行!” 大爷下意识顺着问:“维修费多少?” “200!” 大爷果真摸了两百给江柏澜,摄像大哥在镜头后偷笑。 给了钱大爷心里还没完呢,他想什么表还得200万啊,这什么女娃子带着200万的表还来他这儿种田啊。 在大爷心里,一只表两千、不,两万就算顶了天了,他做梦也想不到一只手表还能卖到两百万,他看过,那也不是黄金做的呀?这小女娃别不是给人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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