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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边颔首笑着：“是的，连云山脉是妖族领地，无法使用人类电力，卫星信号也会被屏蔽掉，因此大家需要通过灵力转换器才能够在山里使用电子产品上网。 实际上灵力转换器目前为止的兑换数量只有一万份左右，其中有三千都是我们赤犬山的。” 赤犬山的妖民近五万人，其余六山三十万，兑换比例为43：1。而牧边对灵力转换器的定价其实并不高——第一，毕竟灵力都是需要妖怪自己输入的；再者，牧边有良心，不是割韭菜的资本家。 一般两百岁以上的妖怪只要不是那种好吃懒做的月光族妖怪，基本上都能够有“闲钱”兑换，也能够通过灵力上网。按照这个数量，至少应该有二十万以上的妖怪拥有灵力转换器。 然而实际上…… “其实绝大多数妖怪都买得起灵力转换器的，只是买不到电子产品罢了。” 灵力转换器可以用钱、灵果、灵药等各种东西找牧边兑换，但电子产品不行，电子产品基本上只能靠人世的货币来买，而除了在建国前去人世溜达过有点金银财宝积蓄的妖怪来说，大部分妖怪都没人世货币。 再者，在这个时代，部分妖怪手里的上了年代的金银财宝古董玉器也不好换钱了——人类相关法律越发健全，已经不像曾经可以随意转卖古董了，他们会对这些东西的来源进行严查。 妖怪们怎么说？ 几百年前顺来的——？ 几百年前路边捡的——？ 去人家的棺材里摸来的——刑，有判头，进去吧。 我家传家宝传下来的——大概传了多少年？姓名，籍贯，年龄，身份证号码？什么，没有身份证号码？你黑户还是偷渡？——刑，有判头，进去吧。 世道难了，没考过入世试拿到身份证的妖怪基本上在人世寸步难行，正因为寸步难行，因此他们也没办法赚钱更没办法换钱，没钱给不能看书考试就没有身份证。 就只有陷入死循环当中。 像牧边白喵喵几人这样的高材生妖怪在整个连云山脉可谓是屈指可数，凤毛麟角般的存在。 “唉，先不说这些了，我们先出去看看。” 几人以最快速度来到赤犬山的边界，却发现周围空荡荡的，除了植被和少数妖怪以外，没有牧边所说的万妖齐聚的盛况。 然而在他们出现后的一分钟内，立马就有黑影闪现到他们的眼前——从土里钻出来、从天上飞下来、从树丛里窜出来、从水里跳出来、从石头缝里蹦出来……各式各样的现身方法。 六人：“……” 人世待久了，都忘记这里是妖族了。 不过几分钟，六人就被这群妖怪们团团围住，耳畔全是各种叽叽喳喳的嘈杂声音，热闹程度堪比马路边上写着“房租到期，最后一天，亏本甩卖，卖完就走”的打折促销大清仓卖品店。 “诶，真的是诶！真的是！” “天啊，竟然真的是他们！” “好厉害哦，竟然在人世混得那么好还有那么多粉丝，一定很强吧？！” 这些妖怪不比某些害羞腼腆的人类，他们可自来熟多了。 一群人围住白喵喵几人，较少部分有手机和相机的妖怪和他们一起合影，没有的就问有的妖怪借来合影。但比起合影，这些妖怪们对于六人在人世的故事更为好奇，拍完照立马就问东问西起来。 白喵喵几人干脆就把他们在景区看到人类剧组拍摄时突然产生了想去人世娱乐圈闯荡闯荡，然后乡里乡亲凑东西卖钱来凑钱考试，进入人世后又是各种艰难苟活，然后被星探看中以为自己终于熬到头要发达了，结果又陷入另外一条迷途开始垂死挣扎，直到最后竟然靠着不抱有任何希望的纪念性质的团综突然爆火起来的全过程告诉了众妖。 当然，里面略去了一些细节——比如林士奇捡垃圾和讨饭。 上万只妖怪对六人的人世经历听得入迷，时不时发出一声喟叹惊呼或是询问。 “人世现在真的只用带手机出门就可以了吗？我记得上次我下山去人世的时候，他们还用的是银子和纸票呢。” “哇，真的有可以上天的东西吗？比我们妖怪飞得还高吗？可以到外太空去？外太空又是什么世界呢？” “听说人类喜欢喝猫屎咖啡是吗？而且还很贵，那我去人世拉粑粑给他们喝，这样不就能赚到钱了吗？”猫妖眼睛亮晶晶的，有些期待。 一只肥嘟嘟的小奶狗蹦跶到林士奇的肩膀上，激动地汪汪叫：“仔仔好想去人世看看逛逛，仔仔从来都没有出过山！仔仔要去跟外面的狗狗玩！” “我也想去，虽然我曾经去过，但这几百年人世变化太大了，比以前上千年的变化还大，真想去看看啊。” “喵喵姐姐，怎么才能去人世呢？” 白喵喵想了想：“首先需要钱，因为出了连云山脉不远就是人世的领地范围了，妖怪进入人世就不能再使用灵力了，也就是你只能靠自己的双脚行走或者坐他们的交通工具，但坐车要钱的。 等你到了城市里去找妖管局，去里面参加培训，通过入世考试拿到妖怪身份证之后就能够在人世里畅通无阻了，但是记得不能动用灵力，不然会被罚款或者抓去坐牢的。 培训费还挺贵的，每只妖需要教五万人民币。” 普通妖怪还真没有那么多的人类货币。 实际上，这也从侧面能够反映出人类管理者为了保护人类社会的安宁以及制衡人.妖两族的平衡，故意提高了妖怪进入人世的成本——能够顺利拿到妖怪身份证的，也就证明你是有点家底有点智商的妖怪。 这和出国办签证需要收入证明是类似原理。 “柴哥哥，五万人民币是多少钱啊？”兔子妖怪好奇地问。 “呃…”柴聪明想了想，“看到那棵树上的苹果没有？像这种苹果要一万多个。 而且五万块钱只是最基础的培训费用，你在人世还要 生活还需要路费，至少要准备七万块钱才能去人世勉强生活几个月，并且你需要在钱花光完找到工作，不然就只能去住桥洞睡大街了。” “这么多？！” “嗯。” “那兔兔不去人世了，好贵哦，兔兔去不起，兔兔家里只有一百多根胡萝卜和两捆青草。” 白白软软的兔子撅着三瓣嘴从草丛上跳下来，摇着自己的长耳朵。 柴聪明记得这只小兔妖，在刚刚他们讲故事的时候，她肉乎乎的脸上全是期待和憧憬，还问了好多关于人世的问题。 而他现在却没有办法向她说出一句“可以努力存钱”这句话。 …… 六人和数万妖怪们几乎待到了晚上，大家还举办了一个众山妖怪派对，几乎玩到了凌晨，大家才各回各家。 白喵喵几人走在回家的路人，突然有些沉默。 “其实能够感觉到很多妖怪都想要下山入世看一看的。” “嗯……但他们没那么多钱。” 大概是因为有牧边的原因，赤犬山是七山中实力最强也最富有的山头，其他山头的经济情况只会更差。 六人再次陷入沉默，直到林士奇忽然咳嗽起来。 六人连忙警惕地四处看了看，寂静一片。 没有危险啊？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林士奇的喉咙继续发出“咳”的声音，像是要把喉咙里的口水全都通过气音挤出来一样。 众人：“……？” “你怎么了？” 他张着嘴指了指自己的喉咙，“鹅…这里嚎痒！痒！” 白喵喵：“……要不你去找个鸡妖吧。” 林士奇疑惑望她：“鸡妖可以治喉咙痒吗？” “让它伸爪子进去帮你挠挠呗。” 林士奇：“……” 下一秒，不知道林士奇从哪里变出一包泡椒凤爪，抬手抓着凤爪的尾端，让爪子前端伸进他的喉咙里抓痒痒。 众人：“……” 金灿忽然出声：“其实我们可以帮他们赚钱，他们有了钱之后不管是待在山里通过电子产品上网了解人世还是自己亲自下山通过考试去人世生活一段时间，都是可以的。” 唐拉斯点头附和：“我也觉得。” “但是我们咋帮他们赚钱？我们要把我们赚的钱送给他们吗？ 三十万妖怪，每人七万其实也才两百多万啦，我们接个代言就好啦！”林士奇啃着凤爪，随口道。 众人：“……” 你还真是慈悲怜人到乐山大佛都愿意让位给你。 “给钱你能一直给吗？再说了，我们是要让他们通过自己的双手赚到钱，不是要他们不劳而获直接拿到钱，不然就算等他们进入人类社会生活，该怎么办？还是问别人伸手要钱吗？” 他们是妖怪，又不是乞丐。 “好嘛好嘛，我就是随口一说啦。” “况且三十万妖怪每人七万是几百亿，不是几百万。我们拼死拼活大半辈子都赚不到这么多钱……”柴聪明就说他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杜冰月冷嗤：“你这不是随口一说，你这是完全不动脑子。” “……” 就在众人因为这个难题而一筹莫展的时候，林士奇忽然抬起头盯着点缀繁星的暗色夜幕。 唐拉斯停在他身旁，疑惑地也跟着望天，却发现天空除了星辰什么都没有：“你在看什么啊？难不成你脖子也开始不舒服了？” 林士奇答：“没有，只是我在问老天怎么办。” 唐拉斯：“为什么？” 林士奇：“因为人算不如天算。” 唐 拉斯：“……” 而此时，走到苹果树下的柴聪明忽然被一颗坠落的苹果砸中脑袋。 他眼睛一亮：“我有办法了！” 林士奇指着他看向唐拉斯：“看吧，我就说吧，人算不如天算。” 唐拉斯：“……” 有种无法反驳的无力感。 你说是吧，柴·牛顿·聪明？
第53章 053 柴聪明话音一落, 唐拉斯几人都盯着他，等待着他的下言，而林士奇则是走过去捡起他脚边掉落的苹果, 用袖子擦了擦, 张嘴咬了下去。 “是这样的……” “咔嚓——” “我突然想到……” “咔嚓——” “我们可以通过直播卖货……” “咔嚓——” “……” 林士奇刚抬起头就看向其余五人都面无表情地盯着自己, 他：“……？” 他快速把自己啃得奇形怪状的小半个苹果护在怀里，眼神里透着浓浓警惕：“你们什么意思？要吃自己去摘, 别打我苹果的主意！” 五人：“……” 唐拉斯：“小声点，吃东西不要吧唧嘴。” 林士奇：“我没有吧唧嘴, 我只是在剪刀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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