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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媳妇？想要去厕所吗？” “三斗哥，我肚子疼, 应该是要生了, 去找大夫吧。”她肚子断断续续的往下坠着疼, 只是不是很厉害, 还能忍耐。 闻言, 郑三斗腾地坐起来, 动静有些大，把赵婶子跟她儿媳妇都给吵醒了。 “明花要生了？”赵婶跟着起来了。 郑三斗人已经跑出去了。 外头天才刚放亮，值班大夫忙了半宿, 正迷迷糊糊的，听到他喊立马过来看看。 “确实是要生了，不过还早着呢，不用着急, 孩子中午之前生出来都是快的, 一会儿吃点东西，扶着她多走走，能生得快些。” 这位大夫接生过很多孩子，经验十分丰富, 几句话就把他们安抚住了。 大夫走后, 明花还算稳得住，郑三斗还是些心慌, 这感觉比他当兵时第一次去执行任务都要紧张, 手心里全是汗。 见明花疼得直皱眉, 忙问，“很疼吧, 媳妇？”他拿过衣服给明花披上，立秋了，早晚天气有些凉。 “还行，你别紧张，坐着歇会儿。”明花靠床坐着，见男人举足无措的样子就拉过他的手攥着。 郑三斗在床边坐下来，手给她抓着，别的忙也帮不上。 赵婶睡不着了，出去转了一圈回来，“旁边病房有个孕妇也要生了。” 明花听了心里咯噔一下，两个孕妇同时生？到时候孩子不能弄错吧？ 别管是前世小说看多了还是胡思乱想，都得防着点儿。 “三斗哥，外头天亮了，乡下这会应该要上工了，你去我给妈打个电话，叫她过来。” 她离生产还早着，她妈接到电话完全可以赶过来。 “你一个人能行吗？”郑三斗不放心，“等余婶来了我再去。” “那会儿就来不及了，你快去，医院里就有电话。”张明花催促道。 “打一个吧，亲妈来了你媳妇就不紧张了，婶子替你看一会儿。”一旁的赵婶热心的劝道。 郑三斗只好出去打电话。 他丈母娘早叮嘱过他，等明花生的时候一定要打电话。 他时间掐得正好，马占国刚把办公室门打开，桌子上的电话就响了。 接起来一听是他，就知道怎么回事儿，明花要生了，叫陈秀珍过去。 陈秀珍接到信就往过赶，跟着一块来的还有张明辉。 早上进城的汽车八点半的，等他们娘俩到医院，明花宫口已经开了五指，还挺快的，要进产房了。 “妈。”张明花一抱住匆匆赶来的陈秀珍，在她耳朵低语，“帮我看着孩子，医院好多人都知道我怀的双胎一上午病房里来了好几拨陌生人。” 进来盯着她肚子一顿猛瞧，那眼神带了钩子似的，弄得她本就提防的心更加紧张了，郑三斗毕竟是男人，真要有什么事他不方面。 陈秀珍用力的点点头，“放心吧闺女，妈肯定守好我两个大外孙。” “是外孙女。”张明花固执的纠正道，她想要小闺女。 “对对，外孙女，好了，放心进去吧，妈等等着你。” 看着脸白了都不喊一声疼的闺女，陈秀珍心疼替她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然后喂了她吃了几口面，最后才目送着护士将明花推进产房。 明花进去没一会儿，顾兰来了，她特意请的假，过来陪着生产。 见陈秀珍在，貌似用不着她了，不过来都来了，还是留下没走，一起在产房门外等着。 随着时间慢慢地过去，五个人全部紧张的盯产房门口。 郑三斗一直来回踱着步，时不时还趴门上瞅瞅，根本静不下来。 “妈，明花怎么没喊呢？ “她一向皮，肯定忍着呢，没事儿，里面那么多大夫跟护士呢。”陈秀珍比他要冷静些，毕竟都是当奶奶的人了。 郑三斗自我安慰的点点头。 等第一个孩子生出来时，已经下午两点二十了，护士特意出来告诉一声，是个男孩，重五斤三两，暂时还不能抱出来。 郑三斗手有点抖，主要事激动的，张明辉在一旁打趣道：“恭喜，你长辈份了。” 他笑了笑，视线仍盯着门口。 很快第二个孩子也生了，还是个男孩，五斤一两。 听说两个孩子都是男孩，陈秀珍乐得嘴都合不拢，“怎么样，被我猜着了吧。” “妈你厉害。”张明辉毫不吝啬的称赞了一句。 众人呵呵笑着，一脸的轻松，两个孩子都出生了，明花估计要出来了。 这时产房里突然响起一声女人的尖叫，吓得他们全都一激灵。 “这咋还有呢？”顾兰一脸茫然，难道明花怀的是三胞胎？ “不是明花，产房里还有个人也在生孩子。”郑三斗对自己媳妇的声音很熟悉，不会听错，明花进去就没这么喊过。 众人恍然，同时也发现在他们身后还站着个男人，应该就是家属。 赶得还怪巧的，就是不知道后面这女人生的是男孩女孩。 没等多久，产房门开了，明花跟孩子被送了出来，郑三斗顾不上孩子先上前过去看媳妇。 刚生产完，明花脸色苍白如纸，短发汗湿着贴在额前，人乏力得都没力气说话。 郑三斗拿过准备好的毛巾，帮她包好头，“大夫，我媳妇跟两个孩子没什么事吧？” “产妇有些脱力，两个孩子初步检查过都没什么问题，回去好好养着吧，恭喜啦。” 替明花接生的正是昨晚那个值班大夫，她此时很有成就感，双胞胎，还如此顺利生产的可不多见。 “谢谢大夫，辛苦了。” “不辛苦，产妇和孩子送回病房，最好再观察三到五天。”大夫再次叮嘱道。 郑三斗点点头，再次道了谢，推着明花回去病房，陈秀珍跟顾兰接过孩子，一样的襁褓，护士不说都分不清谁大谁小。 陈秀珍抱着的是哥哥，顾兰手上的是弟弟，走廊里有风，她们看了眼赶紧给包好。 “吴二妮家属？”有个容长脸的护士喊了一声。 “哎，在这儿呢。”男人上前，“大夫，我媳妇生了啥？” “生了个女孩，马上就出来了，你在这儿等着。” 容长脸护士说完又进去了，里面那女人刚生完，还在收拾呢。 听说是女孩，男人脸上很是嫌弃，“咋又是丫头，这都四个了！” 陈秀珍撇了撇嘴，没丫头你娶谁当媳妇？跟谁生孩子？ 德行吧，她也稀罕小子，但如果是闺女的话也不会嫌弃，都是自己骨血。 “妈，咱们去病房吧。”张明辉看着母亲怀里抱着的大外甥，悄悄提醒道。 陈秀珍点点头，跟上顾兰，回到病房里，“这下明花以后有人护着了。” 一胎两个儿子，还都健健康康的，可是羡慕坏了旁人。 他们一行人回来就有很多人围了过来。 不过被个小护士给撵出去了，产妇跟孩子需要安静，这人也太多了。 小护士走之前还回头看了看，“你们家属也太多了，别打扰到产妇跟孩子休息。” 郑三斗忙道：“不会的，我们都注意着呢。” 护士便没再说，退了出去。 张明花身上虽然乏力得很，还是看了看两个孩子，然后无比遗憾的道：“我这辈子是不能有闺女了。” 计划生育已经开始了，她一胎两个儿子，不可能再生二胎了。 “行了，这要是别人早偷着乐，你还不知足。”陈秀珍笑道。 “知足，怎么不知足，两个臭小子以后娶媳妇还不知道要花多少钱呢。”张明花小声嘟囔着。 郑三斗噗嗤笑了，“好了，别说话了，睡一会儿吧，给儿子们娶媳妇的事等你睡醒了咱们再探讨。” 张明花笑了笑，不说话了，闭上眼睛，没一会儿功夫就睡着了。 同病房的赵婶，看着郑家的两个红皮子小子，这个稀罕，恨不得自家儿媳妇也赶紧生一个。 “这俩孩子肯定像明花，皮肤白。” 陈秀珍笑了笑，“应该错不了，三斗也不黑。” 被说不黑的郑三斗，正叫张明辉下去买饭呢，这么多人余婶一个人做不过来，她还得给明花煮粥呢。 顾兰没留下吃饭，明花睡了她就回去了，明天中午再过来。 张明花睡得沉，一觉醒来时外面天都黑透了。 郑三斗喂她喝了几口温水，帮她擦了擦手脸，拿过桌子上的保温饭盒。 “饿了吧媳妇，先喝点粥。”大夫叮嘱，暂时不能吃太油腻的。 张明花睡了一觉身体恢复了一点，自己直接坐起来了。 她身体素质好，在产房大夫还夸她，生双胎比人家单胎都顺溜。 跟她一块生孩子的那女人就不行，好几次都要没力气。 她主要是孕期补的好，孩子早产两周，体重都过了五斤，已经不算小了，大夫说再大了不好生，这样刚刚好。 所以她没怎么遭罪。 那女人一听说自己生的是女孩，立马哭起来，还问大夫是不是弄错了。 当时她疼都顾不上了，直接怼了她一句：“自己肚子里揣的什么货不知道？还想赖走我儿子，我弄死你！” 那女人顿时不吱声了。 大夫劝明花不要动怒，产房里那么多人呢，怎么能弄错。 郑三斗听明花说完，脸沉了下来，真是什么人都有。 陈秀珍也呸了一声，“她男人也不是好东西，一听说是丫头，脸都要耷拉到地上了。” “行了，咱不说他们，媳妇快吃饭吧，明天叫余婶给你炖鸡汤。” “嗯，我真有点饿了，你跟妈吃了吗？”张明花要自己吃。 郑三斗不让，坚持喂她，“吃了，我让大哥回去了。” “回去吧，有咱妈在也用不着他，对了，魏大娘找的婶子你给人家两块钱。”她刚住院那会儿怕她妈过不来，两个孩子余婶忙不开，就找了个人。 她妈来了就用不上了，但不能叫人家白等了好几天。 “给了，那婶子还不好意思要，说也没帮上什么忙。” “给了就行，我得住几天？”生完她就想回家了，不想在医院呆着。 “大夫说得观察个三五天，毕竟是双胎，还早产了十天，你安心住着吧，不差这几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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