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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彤心中飘过奇怪的情绪，被她刻意忽略掉了。 胡芳芳看向试图隐身的李崇义，铁面无私，直接点名：“还有你，快点给小彤姐和渡宠道歉。” 二十几双眼睛同时看向李崇义，李崇义脸上青一阵白一阵，他窘迫地不出声，心中还怀抱着说不定姜彤说“没关系”，他就能顺杆子爬下来。 他迟迟不出声，偷偷瞄了一眼姜彤。 谁知姜彤也正一副不道歉就鲨了你的表情。李崇义当即心如死灰，面色颓唐：“对不起，我不应该小人之心想看你们笑话。你放心，直播间我全程一直开着，弹幕们都知道了真相，稍后我会在平台上置顶道歉。” 姜彤点头：“可以。” …… 接下来，沈白鹿带着踏雪来到了告别室。 此时的踏雪已经被清理得干干净净。它通体乌黑，唯独四爪雪白，毛色润泽发亮，收拾得跟个精心饲养的宠物小猫一样。 “踏雪你好漂亮。” 安馨家园的人起身迎接小猫，围着它夸赞着它，感谢着它，鼓舞着它。 踏雪被放在了灵台上，小小的它被大家买回来的白色菊花环绕着，身边放着一排排猫罐头、猫零食，而它的身上盖着祈福用的黄被。 “谢谢你踏雪。” “你是个勇敢小猫。” “踏雪，下辈子一定要投到好人家去享福啊，别当流浪小猫了。” 这时，安馨家园的民谣乐队组齐了，一位木吉他，一位沙锤手鼓，一位电子琴、一位电吉他；丫丫和梓轩的父母带着孩子也赶到了现场，等待踏雪的告别仪式观礼。 告别仪式开始后，乐队开始了弹奏披头士乐队的《Let It Be》的前奏。 一位长相普通的大叔握着话筒，嗓音沙哑：“这首歌送给安馨家园的小英雄踏雪，希望它前路光明，下辈子无忧无虑。” “When I find myself in times of trouble Mother Mary comes to me Speaking words of wisdom let it be And in my hour of darkness She is standing right in front of me Speaking words of wisdom let it be Let it be let it be Let it be let it be……”（注1） 随着他沙哑动情的忧伤吟唱，位于舞台上的OLED电视上，播放着踏雪在安馨家园里的点点滴滴。 一张张照片从踏雪瘦骨嶙峋、惊魂未定到它躺在草地上打滚儿，向人类示好，融入了安馨家园的环境里。 每一张照片都来自于不同的居民，角度不同、横屏竖屏、清楚模糊，拼凑出踏雪生活的点滴瞬间。 安馨家园的居民们纷纷红了眼。 丫丫和父母一起上去发言，她咬字不清，奶声奶气：“谢谢小猫救我，不然我一定被疯狗咬西了。妈妈说，踏雪生了好几只小猫，我们要养一只在家里，和我一起长大。” 胖乎乎的大妈上去致辞：“踏雪你是个好猫猫，阿姨希望你下辈子不要流浪了，最好直接投胎到我家来，阿姨一定好好照顾你。” 一曲终了，乐队们弹奏起康姆士的《你要如何我们就如何》。 “遥望着宁静的夜空 你指着想住的星球 嘴角在勾勒着温柔 带走我一陌陌哀愁 如果我我是说如果我 想牵你的手然后带你远走 如果我不对真的就是我想带你飞 别哭前面一定有路 仿佛幸福在不远处 你心里有我你身边是我 你要如何我们就如何……”（注2） 胡芳芳也上去发言：“踏雪，虽然我们认识的时间短短，但你很真的可爱。我很开心坚持了自己的想法带你来到了渡宠，这样我才有机会发现你的小孩，让你的爱与勇气继续流传。” 委员会的一位程序员也向踏雪保证：“踏雪，我们一定会妥善安排你的小猫，希望你在天有灵能保佑它们，也希望你能了无遗憾地走。” 在告别仪式即将结束时，众人齐齐朝着踏雪道：“谢谢你踏雪！” 这一声洪亮的感谢里，姜彤的脑海里响起了踏雪的喵喵声。 “喵喵喵……” [谢谢你们，我在安馨家园过得很开心。] 作者有话要说： 注1和注2分别来自披头士乐队和康姆士乐队。
第23章 锦旗与合照 第二天一大早，安馨家园就派胡芳芳送来了锦旗。 深红色的丝绸锦旗上写着闪闪发光的金色字：【人间宠物遗愿师，天堂金牌引路人。】——来自安馨家园全体业主。 金光闪闪。 姜彤这是第一次收到锦旗，虽然渡宠墙上已经挂了七八面锦旗了，但这一面是属于她的。 之前，她在网上刷到医生警察教师收到锦旗，她只觉得是常规操作。可当她自己收到锦旗时，这种被认可的感觉叫她喜不自禁，强烈的成就感、职业归属感让她热血沸腾。 她爱不释手，对着锦旗反反复复拍照。 一会儿放在渡宠门前标志上拍照，一会儿挂在办公室墙上拍照，一会儿放在自己的工位上，并且还为锦旗开了滤镜P了图。 一番操作后，姜彤才把最满意的一张锦旗照片po在了各个社交平台上，并配文字：【谢谢安馨家园全体业主对渡宠的支持和认可，我们会继续加油，在宠物善终告别服务上继续前行。】 胡芳芳迅速爬上各个社交平台为渡宠点赞，随后有些着急了：“小彤姐，你别光拍锦旗啊，你得拿着锦旗拍啊。” “不必了吧……”姜彤想象到自己拿着锦旗假笑的样子，身体里隐藏的i人基因让她背脊发凉，直起鸡皮疙瘩。 “这是必须的啊，对了，你等着我。”胡芳芳把姜彤晾在原地，冲进了休息区旁边的办公室里。 姜彤无措：“啊？” 两分钟后，她看见胡芳芳身后跟着一位挺拔帅气的显眼包——沈白鹿。 姜彤心中升起个可怕的猜测，胡芳芳不会是要她俩合照吧？ 果然，下一秒，她听到胡芳芳说：“沈老板，你和小彤姐一起拿着锦旗拍照，我得发到我们业主群里，不然她们得骂死我了。” “还是算了吧……”姜彤一边拒绝，一边着急地给沈白鹿使眼色，你快拒绝啊，沈黑鹿！ 可偏偏这时，沈白鹿与她没了默契，他欣然点头接受：“好。” 姜彤：……救命。 半推半就间，沈白鹿和姜彤各自拉着锦旗的一边，对着胡芳芳的手机笑得略微僵硬。 尤其是姜彤，堪比假笑男孩。 胡芳芳却非常满意自己的摄影作品，她连续拍摄了好几张，全部都发送到了安馨家园的业主群里。 姜彤在一旁要死不活，眼角抽搐。 沈白鹿却走向了胡芳芳，声音自然而镇定沉静：“麻烦把照片发给我一份，我们留作备份。” “好啊，我现在就发给你。”胡芳芳点头说好，并偷偷用八卦的眼神瞟了姜彤和沈白鹿好几眼，一副姨母笑嗑cp的样子。 只见两人一动一静，沈白鹿要是一静止的jpg图片，姜彤就是一活脱脱的gif动图。 欢喜冤家，别提多般配了。 “谢谢了。”沈白鹿古井无波，沉声道谢。 这厮一定是要嘲笑她！ 姜彤刚才就看见了，照片里，沈白鹿穿着简洁干净的毛衣，一副谦谦君子温润如玉的样子；而旁边的她却笑得尴尬羞耻，跟个傻子似的。 姜彤防备地打量着沈白鹿：“你要这照片干什么，是不是要拿来嘲笑我。” “是啊。”沈白鹿起了逗猫的心思，笑着承认。 “你！！”姜彤炸毛。 “我怎么了？”沈白鹿用一双黑黝黝的眼睛瞅她，睫毛长又密，瞳孔里写满了无辜。 姜彤火气上来了。 碍于有外人在，姜彤偷偷朝着沈白鹿咬牙切齿，从齿缝里挤出字句：“沈白鹿你我不共戴天，此仇我来日必报，你给我等着受死吧。” 沈白鹿“嗯嗯”颔首，一点不怕：“我等着。” 姜彤这一拳完全是打在了棉花上。 姜彤因为吃瘪脸颊气得鼓鼓，跟仓鼠河豚似的，她哼了一声，想了想还是气不过，背着身子偷偷掐了一把沈白鹿的手臂泄愤。 而后快速走向胡芳芳，离沈白鹿这个瘟神远一点，再远一点。 沈白鹿在原地“嘶——”了一声。 而姜彤心中蛮爽，就是捏在了这厮的肌肉上，手指有点痛。 她偷偷揉了揉手指。 胡芳芳在一旁看着二人面色变化，仿佛看了一场校园青春电影似的。她看得津津有味，心里如尖叫鸡一样叫着：摩多摩多！！！ 姜彤问道：“对了，小奶猫们情况怎么样？” 胡芳芳双颊激动地泛着红，把好消息告诉姜彤：“它们很好，五只猫咪都活下来了，而且已经预定好家庭了，都是我们小区的人家。我会养一只，上次帮忙找小奶猫的蕊蕊养一只，被踏雪救下的丫丫一家要养一只，民谣乐队里那个弹电吉他的要养两只。” “真好。”听到小奶猫们有好的归宿，姜彤心中暖暖的。 胡芳芳又报喜：“小猫们现在太小，我们为它们找了三个代理奶妈，还是沈老板帮我们找的呢！” 沈白鹿？ 姜彤看了眼旁边漂亮的显眼包。 显眼包察觉到姜彤的视线，冲两人笑了笑：“小事，你们聊吧，我先去忙了。” 看着沈白鹿远走的背影，胡芳芳忍不住祝福：“沈老板人真好，所以说啊小彤姐，你要好好和沈老板在一起哦。” 姜彤脑袋瓜子上冒出一个问号，她连忙解释：“你误会了，我们不是一对儿。” 胡芳芳一脸懂了的样子：“哦，你们还没在一起是吧。” 不是，你懂什么了啊。 姜彤狂冒冷汗：“不是，我和他之间没有一丝一毫的暧昧哈，他可是我的死对头。” 胡芳芳一脸我懂我懂，相爱相杀是吧。 姜彤抓狂：“真的没有，不许乱嗑cp！” 胡芳芳老神在在：“你没这个想法，他可是有的，你都不知道他看你的时候眼神都那个。” 姜彤一阵恶寒，后颈如阴毒的蛇在吐信子一样：“多哪个？” “那个啥，拉丝——”胡芳芳捂着嘴姨母笑，一看就是痴迷于嗑CP的孩子，咔咔脑补，嘎嘎直乐。 姜彤如遭雷劈，被雷得外焦里嫩的，上次她这么被雷到大概是看某部犯罪悬疑电影，男主癌症后变成女二，入狱和女主搞拉拉。 姜彤直叫晦气：“拉什么丝啊，我给他拉二胡还差不多！” 不远处，办公室里，正在看二人合照的沈白鹿打了个喷嚏。 沈白鹿：肯定是姜彤又在骂他了。 这次，他猜得很对。 …… 在姜彤不知情之时，她和沈白鹿的锦旗合照从安馨家园的微信群里扩散而出，传到了楚城的一附中校友群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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