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喻缩在灵兽环中暗暗叫苦,此刻他虽不用直面风清舞,可心底的压力却不比萧隐和长星小,若他二人出不去,那么,自己也将被困在这里,甚至是以后再也不敢离开灵兽环,一旦风清舞发现自己的气息......白喻一个激灵,猛地摇了摇头:若说现在这世间有谁最想看他倒霉,风清舞绝对排在首位!当然,他曾经的旧识如今也只剩她一个了。 白喻焦急的原地打着转,他辗转四万年,难道又要被幽闭于此吗?不!一定是自己忽略了什么,出口不在湖底会是在哪里呢?白喻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一遍一遍的回想着碧水小筑中的布局,在脑海中仔细地分析盘算着。 “我做事还要向你解释吗?”风清舞斜睨一眼萧隐,面上闪过一丝不屑:“你不要觉得你身后有太清门,就以为可以和我谈条件了,想当初就是云起真君也不敢在本座面前放肆!” 萧隐看着风清舞红唇一张一合的说完,眸光依旧淡然,道:“其实,前辈不说我也知道!”萧隐的声音如幽深古井一般毫无起伏,目光闲适的看向四周,周身笼罩着一股气定神闲的悠然。 “你知道什么!”风清舞面色突然一变,眸光冷厉地看向萧隐。 萧隐简简单单一句话,为什么会引起风清舞这么大的反应,长星有些不解,可看到风清舞的表情,她还是暗暗把灵力调集起来,将五识六感开启至最大,以防万一出现变故,能够及时作出判断。 “这说来就话长了。”萧隐忽然淡淡一笑,缓缓道:“前辈何必紧张?您法力高深,我二人就是砧板上的鱼肉,不管怎么挣扎也逃不出前辈的刀俎,前辈何不坐下来仔细听晚辈说一说?” 长星仔细地观察着风清舞的神色,发现她面上神色虽未变化,可下巴却微微昂了起来,可见萧隐这句话,她心中十分受用。 “哦?” 风清舞神色戏谑地看向萧隐二人,仿佛看着两条搁浅在岸边的小鱼儿,不停地苟延残喘地挣扎,面上现出一丝讥诮之色,随即又轻掩红唇打了个呵欠,才又“咯咯”娇笑道:“你年纪不大,却喜欢像那些老头子一样讲故事?” 风清舞这声音突然变得软糯异常,长星听在耳中,只觉得一阵入骨的酥软袭向全身,忍不住咬紧牙关勉力支撑。 风清舞说着又抬起玉手,扶了扶鬓边的花钗,微风轻扬起她宽大的袍袖,露出一截皓腕,这番举动从骨子里都透出一股妩媚,长星不觉气息一滞,心神恍惚起来。 萧隐似乎并未看到眼前风情,轻笑一声:“前辈何不听听呢,看看究竟是晚辈讲的好,还是旁人讲的好?” “哦?”风清舞美目一转,轻甩衣袖,凭空出现一张美人榻,轻移莲步,至榻上侧卧了,这才红唇轻启:“也罢!反正闲着也是闲着!那我倒是要听听了,莫非你能讲出一朵花来?” 月华笼罩下,风清舞原本就绝美的面庞,更带出几分朦胧的妖艳来,长星只觉得心跳如鼓,再也控制不住,全身气血似浪潮般翻涌起来。 萧隐身形微微一动,没有回头,只将背在身后的右手轻轻握住了长星的手腕,一股清冽的灵气进入长星筋脉中,长星一个激灵清醒过来,强压下喉头的腥甜,心中一阵惭愧,刚才若不是萧隐,只怕自己不受重伤也要走火入魔了! 随即,长星明白过来,风清舞修炼的应该是魅功之类的魅惑人心神的功法,虽然此刻她不是刻意施展,但常年累月的修炼,这种魅惑已深深的渗入她日常的行止坐卧中,自己修为太浅,不知不觉就着了道,长星感激地看了一眼萧隐的背影,忙严守心神,不敢再看风清舞。 风清舞斜了一眼长星,那眼神仿佛是在打量一件看不上、却又不得不买的货物一般,挑剔又嫌弃,片刻,又慵懒地收回目光。 萧隐已开口缓声说道:“这个故事发生在四万年前,晚辈虽未有幸生活在那个年代,可也还是知道的,当时的华炎界还未经历天地异变的打击,灵气浓郁,物华天宝,人杰地灵,修真界更是出了许多惊才绝艳的前辈!” 风清舞玩味的看了眼萧隐,目光中透露出一丝探究,继而,又看向自己染了丹蔻的十指,轻轻地摆弄着指尖,继续听萧隐说道:“当时出了很多宗师级的大人物,练器大师一气真君,阵法大师出言真君,炼丹大师‘玉面郎君’白大师,虽这一众大师男子居多,可却有一女子,掩盖住了他们所有人的光华,这位女子就是当时碧水宗的宗主风清舞……” 风清舞面色一僵,瞳孔猛地紧缩,又逐渐放缓下来,仿佛毫不在意似的,轻轻抚着自己的纤纤玉指,斜睨了一眼萧隐。 长星听到萧隐说道炼丹大师‘玉面郎君’白大师,心中就是一动:这难道是说白喻?记得白喻不止一次说过他自己以前的诨号,似乎就是什么‘玉面郎君’! 想至此,长星神识扫过灵兽环,却发现白喻正在灵兽环中,大爪子拿着一支笔,正眉头紧蹙地计算着什么,纸张上乱七八糟地画着天干地支、五行阴阳的各类符号。 长星心中明白,白喻这是在推算出去的途径,根本就没注意外界的情况,心中默默叹息:真是难为他了,一代宗师,竟沦落至此,作为炼丹师,对阵法虽有涉猎,必定不会太精通,可为了能逃离此处,也算是殚精竭虑了,若这次能出去,以后一定对他好点。 收回神识,长星听萧隐继续讲述:“……可叹那风宗主为情所伤,从此恨透男子,将精力全都放在了修炼和宗门事务上,全力发展宗门,终将碧水宗发展成华炎界数一数二的大宗门,并且下令碧水宗女子为尊,周围百里,男子不得随意出入……” 拿不准萧隐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长星忍不住,又偷眼看向风清舞,却见她此刻面带笑意,双目晶亮,却没有焦点的注视着夜空,似乎正在回味过去的辉煌,面上竟隐现出一丝癫狂的快意! 长星心中不禁一动:萧师兄说这些,看来不仅仅是拖延时间,难道……竟是攻心之计? 第一百零九章 道心萌芽 竟是攻心之计?长星忙将目光向下方的湖水看去,微垂的眼睑挡住了眼中的疑惑。 耳边又听萧隐继续说道:“风清舞作为修真者无疑是十分成功的,不足千岁就已是元婴大圆满的境界,可她再强,却也始终无法与天地抗衡……” 长星修为尚浅,且没有外出历练过,看不懂萧隐此番攻心的奥妙,可尽管如此,她还是察觉出了,萧隐平静的外表下,讲述的并不轻松,此刻她站在萧隐的飞剑上,虽看不到萧隐的表情,可渐渐地她发现,萧隐后背的衣裳已全部被汗水浸湿! 确实,此刻的萧隐外表虽平静,内里心神耗费已至极限!他一边默默计算着出口的位置,一边要照顾长星,另一边还要密切观察、分析着风清舞的表情,从而找到她的心境弱点,好给她致命一击,可谓是一心多用,心力交瘁。 好在随着萧隐的讲述,风清舞面上神情不停变幻,情绪完全沉浸在萧隐的故事中,时而快意、时而怨恨,仿佛此刻她的神魂已经完全进入到了萧隐的故事中。 “风清舞有两个女儿,其中一个女儿自出生后就探明并无灵根。”萧隐适时地低叹一声:“无法修炼就无法长生,这样一来她们之间的母女缘分,就只有短短的几十年!这件事一直令风清舞无法释怀,于是她翻遍所有上古秘典,查到了能让女儿永生的秘术……” 长星看到风清舞的面色狰狞起来,似乎心底正在做着什么巨大的决定,痛苦、希冀、绝望、害怕……各种表情纷至沓来,在她面上现出一幅犹如调色盘一般的古怪神情来。 萧隐却仿佛没注意到他面前听众的神情,此刻他虽面色苍白,额间见汗,可双目却亮的惊人,依旧不紧不慢地讲述着:“……风清舞成功地将那个女儿的灵魂转嫁到了另外一个女儿的身体里……” 长星心中惊讶异常,萧隐说的和白喻曾经告诉她的很相似,白喻是和风清舞同时代的修士,知道这些很正常,可为什么萧隐也会知道呢?难道是他拥有的也是四万年前的灵魂? 这点长星却是误会萧隐了,萧隐作为元婴大圆满修士、太清门首座太上长老简阳真君的真传弟子,在太清门地位崇高,又加之他资质逆天,不过五十多岁就修成了金丹,不管是简阳真君还是太清门,都十分看重萧隐,因此,一些宗门核心、秘闻秘籍并不隐瞒于他,甚至会主动告诉他,再加上萧隐一直在探索华炎界飞升之谜,对四万年前的奇闻异事还有那次天地异变的记载早已烂熟于心。 他清醒之时,正好听到白喻说起风清舞,脑中就不自觉的回忆起自己曾经看过的一段四万年前关于碧水宗的密辛,待看清风清舞的样貌、以及她反复无常的举止,心底自然而然就将过去的秘闻传言一一串联了起来,同时在讲的过程中,适时分析风清舞的神态表情,竟将这故事还原了个七七八八! 萧隐缓缓讲述着,眼睛紧紧盯着风清舞的神色,不敢错过分毫,见风清舞已越陷越深,面上神色越来越狰狞,萧隐却丝毫不敢放松,依旧语气平缓地讲述着:“……起初也相安无事,可是后来……风宗主虽资质出众,修为高深,谁料化神却失败了。” 随着萧隐话落,风清舞面上竟现出一种愤怒的、绝望的、不甘的神色,这各种神色在风清舞面上轮番出现,似乎此刻,她内心正经历什么难以抉择的事情一般,内心在剧烈的挣扎着。 “风清舞化神失败,即将身死道消,却终究不甘心,于是她利用‘移花接木’秘术,以自己亲生女儿的血肉为祭,逃过了一劫!” 说到这,萧隐面上神色突然一变,面露鄙夷之色,对着风清舞历喝一声:“风清舞!你不配做母亲!” 这一声历喝,附着了萧隐丹田内的金丹之力,直击风清舞神魂! 风清舞原本就对女儿怀有愧疚,刚才萧隐先恭维风清舞,让她放松戒备,再加上风清舞本就骄傲自大,认为自己修为本就高,再说又是在她自己的地盘上,所以也就放松了警惕,可她却不知道自己在这四万年孤寂的的生活中,内心早已出了问题,渐渐在萧隐的讲述中迷失了心神,此刻这一声历喝,如同给原本就虚弱的人,来了当头一棒,瞬间心神失守,彻底迷失了。 只见她摇摇欲坠,双目空洞,面色惊惧地大喊道:“不!你胡说! 我这都是为了她们好!” 话音刚落,风清舞便一掌劈碎了身后的美人榻,发髻散乱,目无焦距,状若疯癫地不停低喃着。 萧隐暗暗呼出一口气,自己这攻心之计,其实就是利用了风清舞混乱的内心,将风清舞最不愿意面对、最愧疚的那一幕,又重新翻了出来,强迫她面对的同时,又加入金丹之力,直击她元神,这方法虽不够磊落,可也是目前,他能够对付风清舞、拖延时间找到出口的唯一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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