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龙,你什么都不必问了,因为不会有答案,但是我可以给你一个结果。”修己独自一人站在风口浪尖上,以平凡之躯,对战应龙神。 “真正不应该存在这个世界上的是你,将时间不断拨回过去的是魔主盛琰,他要救一个注定要死之人,你这次苏醒是不是忘了很多东西,你是不是发现很多事情对不上,甚至每个人口中的真相都不同,你究竟有没有杀盛琰。” 应龙有些头疼,大脑里有针扎一样。 “正神死后是不能复活的,可盛琰却发明了一种邪术,将时间退回到死亡之前,后卿为了复活后土,想要打破轮回,不少人为此丧命,可恨之极,盛琰和他比起来,却有过之而无不及,前两次,你没能躲过天劫,盛琰就将时间拨回到天劫到来之前,地上乱成一片,天上的创世神兽毛犊瞒着众神,来看望他的女儿,你这个护犊子的爹,并未察觉大地上的时间错落,他只看重他的女儿,从中略施手段夺取盛琰的魔心,就续了一千年的命。” 应龙突然感到心跳的厉害,这颗心脏仿佛要和她分离一般。 “创世神兽可不止他一位,另外两位在不久之后也来到大地上,两位明察秋毫,认出是盛琰在扰乱世间,于是在他进入幽冥都后,设下遽魂大阵,永诀后患。” 两位,创世神兽。 “是介鳞和介潭。” 之前发生的一切都在应龙可预料范围,可修己这一番话,听在她耳朵里,却怎么都不真实。 盛琰把时间往会拨了三次?在她死后? 这真是扰乱世间的大罪啊。 “遽魂大阵你是解不开的,不过说这个没什么用,因为你很快就要死了,对了,为了让你死的安心,我告诉你个好消息,盛琰不会死,因为。”修己的目光落在应龙身后,“还得留下他,对付后卿。” 应龙向后转头,两个线条人出现在她身后,一个全身甲片,有蛟龙的影子,另一位则像乌龟,严格说来,是蛟龙和乌龟像这两位。 “侄女,伯伯们来看你了。” 蛟龙模样的介鳞瘦瘦高高,他站在应龙十步远的地方,可应龙却觉得,这个声音就在耳边。 “我们当年创世,是为了创造一个众生安歇之地,可你的存在,让众生不得安稳,说起来,也不怪你,你对生死一向看得很淡,倒是那个盛琰,视天下众生如无物,扰乱世间,让众生死了活,活了死,不可原谅。” 介鳞哀叹一声,面露惋惜,“你若是没杀蚩尤,伯伯们带你会天上也无不可,可你杀孽太重,都是命数啊。” 应龙已经不知道多少日子没见过这两位了,她印象中的介鳞是一个中年男人的模样,不帅但干净整洁,眉眼中带着创世神兽的压迫感,介潭是个胖墩,自带喜感可眼神中却藏着锐气。 创世神兽与他们这些后辈不同,对于相貌当真是毫不在意,细想想,这天地之间,也没什么他们在意的东西。 “你多活了一千年,现在距离你再次遭遇死劫不远了,丢失灵智,失去神格,对于正神来说,恐怕有失尊严。” “两位伯伯,是要杀我。”应龙木然开口。 “时间再倒转一次,这个世界,就要消失了,不是叔叔狠心,你可知,为了这小小的世界,耗尽了多少创世神的血,你的父神化为天地,你的亲生父母创造万物,你忍心让他们的心血白费吗?” “不忍心。”应龙缓缓抬头,看向两团线条,“我爹娘呢?” “在天上。” 应龙抬头看了一眼天空,周身的血液仿佛凝固一般,身体微微发抖,“他们去世了。” 介鳞介潭互看一眼。 “他们若是还在,不会眼睁睁看着你们来诓我。”应龙知道自己会死,却没想过天上的父母会有不在的一天。 “你这是说的什么话?”介鳞问道。 “你们来杀我,我爹娘一定会阻止。”应龙眼睛阵阵发疼,却哭不出来,她用手抹了一把脸。 介鳞介潭并未搭话,应龙继续说道。 “两位好歹也是创世神明,做事还这么藏头露尾,你们要是真为了苍生,现在应该先去杀了后卿,而不是出现在这儿,你们要真是为了苍生,第一个杀的就是楮墨,可你们要杀我,你们和后卿是一伙的!” 耳边传来中年男人欢快的笑声,是介潭。 “我就说老老实实干活算了,你还在这斗心眼,被小丫头识破了吧。” 介鳞配合地笑了笑。 “说对了一半,也不全对,严格说来,我们和后卿也不认识,更谈不上一伙,只是他要做的事,我们支持,随手帮他个小忙。” “原来想要天下大乱的是你们。”应龙脸上仍旧是一派木然,“两位不会想让世界回到天地初开之时吧。” “答对了,孩子,实不相瞒,现在天上的日子也不好过,尤其在没了天之元气的情况下,连我们这些老家伙也消散了,话说回来,咱们还真有点过节,你老爹当初骗了我们的天之元气,叔叔们最后的保命符也没了,不过,我们不计较,只要回到当初,到处都是元气。”介潭笑呵呵地讲述着,就像是跟晚辈讲故事。 应龙嘴角往上扯了扯,她想要笑话他们,说一句痴心妄想,可她却怎么都提不起力气来。 “咱们速战速决吧,后卿那边看不到画面该起疑了,这些个毛孩子们,一个个心眼倒是不少。”介潭原地活动了活动筋骨。 应龙站了这么久,不断地思考自己的逃跑方式,从小到大打过数不清的架,她没退过,可面对两位创世神兽,应龙悲催地意识到,那屈指可数的、能得过她的还真让她给碰到了。 介鳞介潭的速度已经不能用快来形容,他们就在身边,或者说,他们无处不在。 应龙奋力挥出神斧,却不能伤其分毫,可介鳞介潭的攻击却是压迫性的。 她像是千斤顶压下的泡沫,身体的每一块血肉都要被压扁,她用尽全力,想要缩小身躯,进入无间之地,可前后两股力量如影随形,无论她逃到哪儿,这两道力量仿佛长在她身上。 她不断地被压扁,就要变成一滩泥。 真的要死了吗?就这样死了? 应龙试图操纵神斧设下大阵,可跟随了她一生的金斧黄钺在她掷出去的瞬间,被介鳞接住,一把捏了个粉碎。 她将力量集中在心脏,想要保住最重要的部位,可介鳞介潭无孔不入,他们的攻击穿透了她的身体,那颗跳动的心脏被几根细绳捆住,随后往外一拉,就飞出了她的身体。 在心脏抽离的瞬间,应龙的身体完全凝固住了,她的身体变成一张薄纸,轻飘飘落在地上。 只有半寸长,看得出是她施法缩小身躯的过程中,被挤压成了碎片。 谨慎的介鳞仿佛担心她会死而复生,伸出指点点燃了这张薄纸。 “成了,该去幽冥都了。”介潭笑着说道,“盛琰降生幽冥都,你我最看不惯此等污秽之物,将他封印,如今还得去解开,真是麻烦。” “当初不封印他,一千年没准能修成正神,还怎么做掀翻这天下的棋子。” 介鳞介潭两人轻笑,瞬间消失地无影无踪。 ****** 千里之外的琼途公寓中,正在切菜的扶桑一刀切断了手指,左手食指滚落到案板上,她突然抬起头,双目直直地看着远方,在她眼中,反映着应龙死亡之时的画面。 她将菜刀丢下,身体僵硬地往外走去,正在和钩蛇打闹的女祭发现异常,从沙发上跳起来。 “扶桑,扶桑!” 女祭看了一眼厨房,血迹从案板延申至门口,一路都是扶桑手上滴下的血。 她没来由地惊慌起来,仿佛被扶桑传染,身体也紧绷起来。 “扶桑,你去哪儿?你手指破了!” 女祭跟着扶桑跑了出去,钩蛇跟在身后。 扶桑行走的速度并不快,却异常固执,女祭怎么拦都拦不住。 “到底出什么事了?”女祭几乎是嘶喊着,可扶桑仿佛丧失了语言功能。 女祭冲到扶桑面前,双手死死握住扶桑的肩膀,却发现触感不对劲。 是、是木头! 扶桑的身体已经开始逐渐木化,因为扶桑穿着衣服,又是晚上,女祭起初没看到,只在这时,她才看到,扶桑的脖子部分已经是树干的颜色。 “没事!我带你去找医生!” 扶桑的脸也开始变化,她脸上都是泪水,可泪水也变成了木头,一小块一小块悬挂在她的木头脸上。 她艰难地开口道,“吉,死了。” 女祭的头仿佛被人用铁锥闷头砸了下来,她的双眼盯着扶桑的眼睛,在里面看到了定格的画面。 一瞬间,女祭有一种天塌下来的感觉,仿佛为了验证她的想法,妖管局大楼的方向发出一声惊天雷鸣,紧接着是一道能够照亮黑夜的强光,女祭的半边脸被照亮,另一半在阴影之中,她惊恐地睁大双眼,和扶桑一样变成了雕像。 钩蛇听到了扶桑的话,立刻暴躁起来,它用头撞着女祭。 受到猛烈撞击的女祭终于被疼痛拉回一丝神智。 六神无主、魂不附体。 耳边是持续不断的轰炸声,女祭没有去看就知道妖管局也没了。 她将扶桑抗在肩上,说话已经是哆哆嗦嗦。 “琼途公寓地下有防护洞,把扶桑放进去,去找应龙。” 女祭既是说给钩蛇听,也是说给自己听,她能够信任的人不多,而他们恐怕已经凶多吉少了。 钩蛇显得异常暴躁,粗大的蛇身不断膨胀,它露出獠牙,尾部的钩子在墙上划出深深的痕迹。 “不要告诉任何人,先不要让他们知道。”女祭一点点地尝试如何解决这个问题,“妖管局不行,地府?也不安全。” 她掏出手机,拨打楮墨的电话,果不其然,无人接听,她又打给媛可,铃声响到自动挂机。 她尝试帮助自己捋清思路,却发现越来越乱,地下室内,她脱力般地将扶桑的身体放下,一屁股坐到地上。 幽冥都的祈龙殿内,盛琰的铁索不断收紧,压制阵角的六十四个铜人缓慢移动,解开阵法是需将铜人、铁索一并撤去,阵法坏了,铜人、铁索没撤走,那么被困之人即使能离开此地,却会不停忍受酷刑。 也就说,之前的初一十五改成了每时每刻。 介鳞介潭并不在意盛琰是否受刑,他们只是让他离开这儿,这样一来,破阵就简单多了。 他们催动着铜人,将阵法倒转,一会儿的功夫,囚禁盛琰的阵法就破了。 “杀死应龙的是修己,而修己是为后卿做事。”介潭的声音从盛琰的耳朵里钻进了他的大脑深处。 “我们不是早早把楮墨的魂魄赶回他的身体里了,城中发生的事情,他都不知道,何必如此谨慎,即使不灌输给他这个思想,他第一时间也是去找修己,而修己不会把我们说出来。”介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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