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想到方才自己这副惫懒怠工的模样被周师兄看了去,脑海里就立马浮现了那双幽深又冷凝的眸子凉凉望着自己的情境,又是一个哆嗦,站直了些,僵着脖子抬了头。 这一抬头,却看见周师兄正收了令牌,神色不似往日那般冷肃,而他身后则探出一个有些好奇的小脑袋,竟是位年轻漂亮的姑娘。 薛五眼睛就一亮,心道这姑娘生得可真是好看,清泠泠一张脸,杏子眼柳叶眉,樱桃嘴再配上俊俏的鼻子,竟是无一处不好。 紧接着他就瞧见他们最不近人情的周师兄竟然放任那姑娘扯着自己的袖子,目光甚至有点儿温柔宠溺。薛五心里一个咯噔。 好家伙!这是让他撞见了这位师兄铁树开花吗? 他敢打赌,这偌大的乾陵山上,还从未有人见过他们周师兄流露出这副表情。 这个设想实在太过劲爆,因而薛五很是呆楞了一会儿,直到他听见对面那人凉凉开了口。 “愣着作甚?传信给山上吧。” 他连忙回过神,讷讷应着好,转身去折了通讯用的纸符,待那只纸鹤颤巍巍地盘旋飞走,他才来得及反应过来,跑去扒着门边八卦起来。 周师兄已领着那位漂亮姑娘出了茶棚,正往上山的路上走。 “周云辜,你到底有多少令牌啊?”小姑娘这样问着,嗓音清甜干净,带了点好奇的意味。 薛五心想,嚯,那可多着呢,整个乾陵山年轻一辈的弟子里,就属这位周师兄最有能耐,通行四方都没什么阻碍。 然后他就听见向来寡言冷淡的周师兄,居然答了那位姑娘的话,还不厌其烦地将令牌都递给她,挨个儿解释了一番。 好家伙。 薛五抬眼望天,太阳好端端挂着,过了正午时分,正缓缓往西移着,是老老实实打东边出来的无疑。 薛五还没合上惊讶的嘴,脑子里就突然冒出一个让他有些兴奋的想法。 他想,如果这位向来清高的周师兄被如此美丽乖巧的姑娘俘获了芳心,就此坠入十丈红尘,那他岂不是有望在修炼一途上赶超了他,从而被掌门慧眼识英才,成就一番大事业? 薛五兴奋极了。 另一厢,杳杳被周云辜领着一路往山上去,行至半山腰,就发现眼前视野豁然开朗,周遭云雾飘渺,颇有空山幽谷之境,脚下的道路也开始变得开阔,由山间的泥巴路变为了铺着层层青石板砖的石阶,山峦起伏之间也错落着诸多红砖黑瓦的大小建筑。 乾陵山的规矩没有外界传闻的那般严苛,但也绝不算轻省,一路走来倒是静极,偶尔与往来的弟子碰了面,对方即使因为看到周云辜身后还带着位瞧着面生的女子而感到惊讶,那些惊讶却也只是及于眼底,纷纷只是同周云辜问好,没有谁多嘴半句。 越往上走,建筑的布局反而越发零散,东一处西一处地遥遥坐落在云雾之间,来往的弟子也越来越少。一直到了峰顶,一座气势恢宏的大殿豁然出现在眼前。 大殿并不如何繁复华丽,但胜在意境古朴悠远,拨开层层雾气行至两开的雕花木门前,就仿佛探寻到了一位隐世高人的真面目般,令人心情为止肃然。 周云辜上前叩响了门,报上了名讳,就又站远了些静候着。 不过片刻,殿内就传来了一名老者的声音,威严端庄,带着空荡荡的回响。 “进来罢。” 随后,门应声而开,空荡的大殿展现在二人眼前。 杳杳乖巧跟在周云辜身后走进大殿,态度谦和恭谨,却并不露怯。 上首立了一位鹤发的老朽,面上岁月痕迹纵横,却难掩慈蔼之相,瞧着气色上佳,正是乾陵山的掌门真人元德先生。 元德真人瞧着自己的得意门生朝他行了一礼,后头跟着的小姑娘就也像模像样地学着行了一礼,面上倒没有多少意外神色。 周云辜稳声向元德真人介绍了杳杳一番,真人走下来,走近了些,摸了一把长及腰间的白胡子,颇有几分高深莫测。 “小姑娘,倒是根好苗子。” 杳杳方要开口,掌门真人却摆了摆手,笑眯眯地打断了她:“莫急。” 待他掐指算上一算。 他也算是当世数一数二的得道高人,甚少临时起意为他人算上一卦,上一回还是算的周云辜。然而此番他一通演算,面色却越来越疑惑,最后化作愕然。 小姑娘原本的命格线早已凌乱不堪,被新近增添的变数搅了个乱七八糟,看不太清了。这又是什么稀奇古怪的命格? 此刻,他倒是有些明白周云辜带这位小姑娘前来的意图了,许是他们也遇上了什么命理解释不了的事情罢。 思及此处,元德真人开口作了安排。 “小姑娘,你就先在这乾陵山住下,可好?” 杳杳懵懵懂懂地点头应下,道谢。 他又转向周云辜,道:“云辜,你先替这位姑娘安排妥当,随后再来殿内见我。” 周云辜颔首应了,领着杳杳出去安排了住处,又细细叮嘱了她,叫她莫要害怕忧虑。 他重新回了殿内,将此番下山的经历一一同元德真人讲了。 讲到那蛇妖的祸事以及不幸遭难的两位同门时,元德真人原本淡泊而宁和的脸上也露出了些微的愤怒与悲悯。 随后又讲到他们已将蛇妖斩落,真人这才抚着胡须,叹了一口气,道:“倒是桩大功德。” 周云辜颔首称是。 随后,他张了张口,似乎想要说点什么,却难得犹豫。 真人倒好似看穿了他内心所想,蔼声问他:“随你前来的那位姑娘可是你的道心执念?” 周云辜目色深沉,道:“是。” 元德真人抚着胡须,望向他的目光并无指责,只是和气地道:“有执念并不可怕。只要你能认清它,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他又好似想到了什么,再次拈起手指,掐算了片刻,却彻底变了颜色。 这一次,这位已过百年,几乎一脚迈进飞升之境的老人家,眼底结结实实地写满了震惊。 “这、这是……?” 他似乎窥得了不得了的天道秘密,偏生不能透露给世人半分。 他只连连叹道: “原来如此,原来竟是如此啊。” 作者有话要说: 小鸽打扰一下!推推自己的古言预收《娇纵美人她肆意妄为》~ 专一腹黑世子X前厌男后粘人小作精 SC,先婚后爱 褚府用金堆玉砌娇养出京城第一美人。 美人以扇遮面,只露一双含笑的眸,无数才子便醉倒在她的眼波里。 世人却不知,千娇万宠是褚府的愧疚弥补,美艳动人则是她褚瑶华最厌弃的评价。而娇纵二字,便是她为自己武装起的保护色。 褚瑶华生得美,家世好,到了年纪理应被说亲之人踏破门槛。 只可惜她娇纵声名在外,无人敢求娶。 殊不知这恰恰合了褚瑶华的意。 * 只可惜一场春日湖畔的赏花宴上,褚瑶华意外招惹了那位风流意气的江小侯爷。 别的姑娘见了江小侯爷,蜜蜂见了花一样往上凑,偏偏她褚瑶华寻了种种理由,敬而远之。 江瑾年“啪”地合上扇,笑得玩味。 有趣。 月余,一纸诏令送进了褚府,将褚瑶华定给了定北侯府做世子夫人。 * 褚瑶华不敢违抗圣人的令,但得罪得罪这位从天而降的便宜夫君嘛,她还是有几分底气的。 出嫁前夜,褚瑶华端坐镜前,弯着眉眼给自己贴了满脸的麻子。 陪侍的喜娘丫鬟皆苦了脸,却无人敢拦。 * 江瑾年其人,既有照人风姿,又有滔天权势,是宣京一众闺秀的春闺梦中人。 偏偏他英年早婚,娶了褚家的娇纵美人,叫人扼腕。 新婚夜,红盖头下的新嫁娘顶着满脸狼藉,他却视若无睹,微凉手指缓缓抚上她的脸庞。 指腹擦过新娘细白却布满斑点的脸庞,带下一块儿没有沾牢的“麻子”,江瑾年却不甚在意,缓缓开口。 “听闻褚小姐娴雅端方,德才兼备。我还纳闷,为何无人求娶?原是毁了容貌。” 褚瑶华原本打了满腹的稿,势必要叫新婚郎君厌弃她,不敢近她的身,却被他这一番话说得哑口。 ……娴雅端方,德才兼备?他是否认错了人。 * 新嫁入定北侯府的世子夫人牙尖嘴利,得理不饶人,无理也要取闹。 偏偏她上头有人罩着,任由她肆意妄为。 除了一件事。 提起为世子纳妾这桩事,褚瑶华欢天喜地,认真为他挑选筹谋,只为解她靠近异性就犯怵的忧。 总之她顶着声名赫赫的一个褚姓,哪怕不得夫君宠爱,也不至于被人看轻。 褚瑶华算盘打得噼里啪啦正响,却被世子冷脸拉进房里。 “这么盼望我开枝散叶?不如夫人尽尽职责,先跟我把房圆了。” 褚瑶华睁大眼,没来得及反应自己如今竟然不畏惧男性的靠近,只下意识偏头问了一句:“非我不可?” 江瑾年垂眸敛去眼底翻涌的情意,贴着她的脸,似是玩笑。 “嗯,非你不可。”
第24章 元德道人活过了百年, 头一次觉得自己运道有些背。 他这辈子就遇见这么两株叫他心喜的好苗子,临时起意掐指算了三卦,次次都有新的惊奇发现, 这次更是叫他吓得不轻。 他看向眼前一心向道又天资不凡的得意弟子, 眼里终究是带上了遗憾之色。 他从未想过, 原来他竟是注定不可能得道的命数, 而且这命数后面,似乎还潜藏着许多更深的天命,是连他也不得探知的。 他摇摇头, 将神色彻底收了回去, 又恢复了一贯的平静与慈蔼。 “为师近日要闭关,乾陵山的诸般事由就交予你同你的几位师叔共理。” 周云辜闻言有些微楞, 迟滞片刻后应了声好, 便先行告退了。 出了大殿,他径直下山,去寻杳杳。 半山腰处的建筑多半是用作弟子的居所, 他住在离山顶较近的高处, 旁边还有处闲置的小院子,无人居住,却也一直打扫着,并不算荒废, 因而他就安排杳杳在那里住下了。 这一带只零散居住了几名位份较高的弟子, 再加上一个以不好相处而闻名的他, 往常甚少有同门弟子前来拜会, 自是安静宁和惯了。 然而此时, 周云辜方迈下石阶,绕过那棵在崎岖岩石间扎根挺立的劲松, 就听见不远处竟是欢笑声阵阵。 他眉头微不可见地挑了挑,循着喧闹声的源头找去,不一会儿便停在了杳杳今日安顿下的院子外。 此处院子名为朗然居,整处建筑风格简约自然,匾上三个苍劲大字是他亲手所书,同花梨木制成的大门一样,未经泼漆,只在风吹日晒下显露出几分古朴意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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