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头的黑甲卫有些无语。 新君特意让他们来像看犯人一样给秋神和凰族少主一个下马威,可眼下好像被下马威的人似乎是他们才对吧! 北辰故这些上不得台面的东西阻碍不了余绯的脚步,她走进宴厅,发现宾客几乎都已经来齐。 北辰故一袭新君礼袍端坐高台,兴味盎然的眼中带着些迫切的诡谲。 不僵不热的气氛蔓延在厅中,所有人都揣着明白当糊涂,假意热络地和身边的人寒暄,以维持这诡异的场面。 余绯没管为何北辰故特意通知了他们比其他人都晚的时间,和闻砚坦然自若地踏进殿中。 大殿中被众人极力维持的氛围在余绯进入的那一刻终于破碎了。 周遭安静得几乎落针可闻。 余绯目不斜视,高高抬起的眼瞟到自己那张挨着幻清的座位时一顿,随即看向北辰故,点点冷意透出。 这几日余绯和幻清反目成仇、两人遇见邪引之事早已成为这封闭的城中沸反盈天的话题。 而那也祝康主张押扣幻清时,被北辰故阻止了,此时置于明面,碍于没有证据,祝康只好作罢,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北辰故有意护着幻清。 现在他又特意将两人的座位安排在一块,针对的是谁,不言而喻。 北辰故本以为余绯会借题发作,可谁知余绯只是轻飘飘看了他一眼,然后就施施然走到了那个位置上坐下。 闻砚的座位被安排在了离余绯有些远的地方,他不太乐意,但想起余绯进来前“静观其变”的话,只能皱着眉落座。 “凰族少主姗姗来迟,可要自罚几杯呢。” 北辰故端起酒杯,遥遥一举,眼神却在看秋神的脸色,却见闻砚面色如常,对他暗讽针对余绯的行径似乎不是很在意,心里悄悄松了口气。 蠢得可以。 闻砚轻嗤着扫过面前的佳肴瓜果,兴致阑珊。 一旁的幻清双手还包着纱布,自始至终没有看过余绯,却在此时微微蹙眉。 余绯靠在椅背上,恬静的脸上看不出情绪,垂着眼帘看着面前的酒杯,是很呛人的味道。 她抬起手,在众人都以为她要在妖族的地界逆来顺受拿起酒杯一饮而下时,余绯扔出了一张请帖抛到了北辰故桌前的地上。 “啪。” 请帖砸落在地,大开的内容写得一清二楚。 “新君匆忙上任,难免有顾虑不周的地方,予凰族的请帖写岔了时间,倒也情有可原。” 余绯总是有这样的本事,剑拔弩张的气氛总是因为她那双真切诚恳的圆眼消失得无影无踪。 北辰故有气都难撒。 寂静,鸦雀无声的寂静。 不少人在看清请帖上那个比他们都晚了一刻钟的时间后都无语到了极致。 如此拙劣的手段怎么会从一个君主的手中使出来,还是当着六界的面。 而且北辰故欺软怕硬,只敢对余绯做这些,对闻砚却还奉之为座上宾。 众人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北辰故疯了,还是不管不顾脸面地疯了。 “你!”北辰故没想到他已然是新君了余绯还对他这般傲气,当场就要发作。 “看来妖君手下之人还需多多敦促。” 幻清抬起眼,寒寒一视,打断了他。 北辰故一噎,在看到幻清死气沉沉又充满警告的眼底时彻底不敢再找茬。 “二公子所言及是。”他只能忍下。 作者有话说: 天禄:懂了,懂了,我是多余的。 - (不好不坏的消息) 我昨天码完了结局,心跳是一百二十迈jnj,有人心疼没?
第七十四章 殿中被余绯猛然搅乱的气氛又被幻清捞了回来。 众人神色各异地看着歌舞升平, 在纸醉金迷地中昧地瞒天地奉承着北辰故。 余绯怏怏地靠在椅子上,当身边存在感极强的幻清如空气,一眼都没给过去。 因为不信任妖族, 所以她面前的菜肴一点没动,看着不远处的闻砚好像全神贯注地看着台中央的歌舞伎, 余绯鼓了鼓嘴。 果然是在四季禁地呆久了, 看个歌舞都觉得这么新鲜, 余绯暗道。 正在无聊神游的闻砚察觉到余绯的目光,回望去却看到小姑娘气鼓鼓的,不知缘由, 以为她和他一样觉得无聊了。 于是各怀鬼胎的众人便看到, 秋神从席位上站了起来,眼神直勾勾地望着余绯,然后摸出了一包蜜饯,闲庭信步地走了过去,放到了她的怀里。 “饿了?先垫些, 一会儿想吃什么?” 他说得极为随意,好像此处没有别人一般。 众人:...... 北辰故:到底谁才是这个宴会的中心。 歌舞伎:我们是该退下了不? 在无数双眼睛的注视下, 余绯的表情没有一丝不习惯,抬手接过了那包蜜饯,点点头。 “有些饿了,想吃云糕。” “一会儿带你去吃。” 席间的一众人听着这番对话面面相觑, 看着面前的佳肴坐立难安。 饿了你倒是吃桌上的饭菜点心啊! 你这不是摆明了觉得妖族会在饭菜里动手脚吗! 宴厅中的气氛第二次因为余绯而僵持。 闻砚好像恍若未闻别人的窃窃私语,也没有回到座位上, 而是转身站在余绯身侧, 就如天禄从前立侍一旁一样。 早在几日前, 余绯在誓山遇险时, 闻砚就以亲吻昭告了六界两人的关系。 他刚才的那番举动和眼下如骑士守护般的姿态再一次让所有人看清了,在他这里,余绯举足轻重的位置。 高高在上的神明愿意成为陪衬默默守护,有些人颇为心灾乐祸地看了看刚刚招惹了余绯的北辰故。 而北辰故此刻也有些慌张,觉得自己的肩膀又隐隐作痛起来。 他本以为对于秋神这样不问世事的人来说,不会对这几分弯弯绕绕有所在意,更何况他也没有伤害余绯,只是想给她一个下马威而已。 在他的地盘,所有人都少不得要忍耐几分。 可他没想到闻砚能当这么多人的面将偏爱余绯的态度传达得这么明显。 后背出了些汗,想说些什么,却听到天族长老开了口。 “妖君继位多日,邪引一事可有眉目了?” 魔族长老也跟着开口:“是啊,各族终日留在妖族也不是个办法,望妖君能早日解除封禁。” 两人带头开了口,剩下本就心怀不满的人也纷纷有了话。 天魔二族长老有些心虚地看了眼闻砚,却发现他附身从余绯的手里抢了颗蜜饯塞到自己嘴里,对他们殷切的眼神视若无睹。 和前两日来府上明里暗里威胁他们时判若两人。 万族对战前余绯曾去拜托过他们,以珍贵的上品灵脉为交换,希望天魔二族能在妖君面前进言,帮助凰族争取参加万族对战的机会。 可北恕察觉了余绯的意图,以凰族式微不足为惧唯由,直接强硬地阻止了天魔二位长老当夜入宫为余绯说话。 天魔两族当时也确实觉得不必为了凰族得罪其他人,于是北恕这么做时,他们也就没有反抗。 而今余绯和凰族小辈表现出来的实力不容小觑,又在誓山一行中拔得头筹,和闻砚联合收服了邪引,明眼人都看得出凰族已在渐渐起势。 加之凰族现在和神海的关系也不一般。 本就欠了余绯人情的天魔二族,再也不看轻看凰族。 于是在今夜,为余绯和闻砚打了头阵。 余绯嘴角是浅浅的笑,他们此行本就不是来看北辰故施威的。 将那些北辰故和幻清准备敷衍了事置身事外的事抛到明面上解决,才是他们真正的目的。 七嘴八舌的问责让北辰故在短时间内无法做出任何回答,他把求助的目光看向了幻清。 余绯根本不给他喘息的机会。 “当日邪引出现之时的情形想必在座的各位都有耳闻,妖君如此维护幻族二公子,甚至连例行的搜查都不曾有,我相信妖族断然不会行包庇之事,只是不知,这其中是否有什么隐情?” 余绯目光转冷,转头看了幻清今日的第一眼,不带丝毫感情,就好像在看一个素未谋面的陌生人。 哪怕连一丝恨都没有。 被闻砚唤起的一幕幕摧毁了心理的幻清也不再如从前,少年意气似乎已经全然退去,宛若没有生气的木偶。 此刻听到余绯说的话也没有反应,只是这么定定的坐着。 北辰故见幻清根本没有要开口说话的意思,又不得不帮他隐瞒邪引一事,以免惹火上身,不得不道: “当日言长老进入誓山一掌挥退邪引,这难道还不够表明幻族与邪引毫无关系吗?若如殿下所言,同样遇到了邪引的殿下,不是也有相同的嫌疑吗?” 余绯站起身,将套在闻砚小指上的狱戒摘下,扔在桌上,无所谓道:“妖君言之有理,我也理应接受一切调查。” 她顿了顿,纤纤玉手抬起,指着身侧席位的幻清,双目依旧平静地看着北辰故,掷地有声:“他敢吗?” 众人倒吸一口气,没想到余绯这么有魄力。 幻清搁在膝上的手一抖,看着那个纤瘦却好像如此坚定的身影,说不出一个字。 “狱戒中关押着当日的邪引,我即刻能将它放出,它认谁为主、又能沾上何人的气息,诸位一看便知,有秋神在此,妖君不必顾虑它是否会伤人。” 余绯一语惊四座,抬手就要放出邪引。 “住手!” 北辰故声嘶力竭的声音打断了余绯的动作,也止住了坐在人群中差一点点就要动手的鬼王。 云将夜掩下刚刚唤出的灵力,抬起的手顺势拿起茶盏,慢条斯理地啜了口,看着眼前这场戏。 余绯放下手,看着北辰故,等待着他的说辞。 北辰故看着座下相顾失色的众人,知道自己方才的举动过于冲动,让人怀疑。 他极力定了定神,“宾客众多,殿下在此地将邪引放出,怕是不妥。” “有何不妥?” 一直站在余绯身后的闻砚掀起眼皮看着他,声音淡淡,却压迫十足。 此时,沉重的宫门被推开,冷风灌入,带着门外沉重的肃穆。 梦冥独自当头走在前面,神情冷傲,一双洌艳的凤眸里没有殿中的众人,唯有清风明月的惊艳。 隐隐约约能看到她修长有致的身后还跟了个人,可惜距离太远,坐在最上方的几人都看不清是谁。 唯有坐在最后方的人,从侧面看到了那人的面容后,都纷纷露出了震惊的表情。 两人身后两列按剑而立的黑甲卫凝着梦冥身后的人,面露诧异和杀气,却碍于梦冥摄人的气势,未有所动。 两人行至大殿中央,梦冥目光落在北辰故身上,看着他一点一点因为看清她身后的人而露出的惊恐,脸上嘲讽刺眼的笑意不加掩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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