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知寒没脸听下去,闭着眼装死。 他假装没听见,屏幕里那脸红心跳啪啪乱响的声音可一点儿也没停歇下来,逐渐的,一股湿粘、热乎乎的东西趴到了脚踝上,一条延伸出来的漂亮触腕正晃晃悠悠地往上攀爬。 “……别凑过来。”他抓紧黎翡的手,低声控诉,“这东西把我的身体都当成它自己家了,整天想着住在里面,一不留神就往里钻。” 黎翡看了看他,没好意思说这东西是她的一部分,她顿了一下,跟着附和:“太不懂事了,怎么能把你当成床那么睡呢。” “最不懂事的就是你。”小兔子蔫蔫儿地接着埋怨,“你再这么下去,我会死掉的,我真会死掉。你在舞台上众目睽睽之下就跟我接吻,已经让我社会性死亡了。” “但你也没真的不同意。”黎翡道,“你现在是我的了。” 谢知寒想要反驳,然而无处开口,他捏了捏喉咙,喉管底下又开始发痒,咳出几瓣新鲜的玫瑰花来。 “其实还有别的办法缓解这个症状。”黎翡看着他,忽然道。 “什么……唔……你……” 她突然凑了过来。两人本来就贴得非常近,距离瞬间门缩短,她的唇覆盖到谢知寒的唇锋间门,带着一种馥郁而又冰冷的香气。 就像是一条滑腻、凉飕飕的小蛇滑进唇肉之间门,蛮横灵活、而又不讲道理地勾缠住、搅动起一切。她明明没有怎么凶,但谢知寒就是感觉有一种喘不过气的错觉,他的手被黎翡重新抓握住,每一根手指的指缝都被填满,骨节契合地拢住,合并成交握的姿态。 谢知寒被她重新按倒。 这似乎真是缓解咳嗽的一种方式,那些被圈在肺叶的“同化”特征,开始被压制下去,甚至暂时消失了。谢知寒伸手回抱住她,手指抵在她的脊背上,按着她的脊骨。 他像是一条有点缺氧的鱼,无意义地扣着她,整齐秀润的指甲在她的背上毫无章法地勾出一点红痕,很快又在肌肤上隐没下去。黎翡伸手握着他的肩膀把他拢到怀里,慢条斯理地为他缓解呛咳,就像是在享用一块甜蜜的小蛋糕。 不知不觉间门,一条粉嫩的触腕滑了过来,卷住小兔子的尾巴。 兔子的尾巴其实没有那么短,只是平时都绕成一团埋在一起,团成一个绒球。它耐心地把小绒球推开、捋平,然后交织在一起,将被捏得也泛红一片的一小截兔尾沾得水淋淋的。 忽然,谢知寒呜咽一声,声带牵连胸腔微微震动,他挣扎着在黎翡面前转过身,扒开她的手想要跑掉——这动静太大了,床单被扭得全是褶皱,混乱地撑到极限,布料都发出难以支撑的撕裂音。 谢知寒从她怀里钻出来,啪嗒掉到厚厚的毛绒地毯上,他摔下来的时候,跟那条触腕还是相连着的。 他没什么力气地、伸出骨节透红的手锤了一下地毯。这肢体语言已经足够丰富,让粉嫩的一截肉肢乖巧懂事地滑过他的小腿退缩回去。 “你就不能……”在一个吃草的素食动物脑子里,很难形成一些有攻击性和破坏欲的语言。“就不能管好它吗?!” “在管了在管了。”黎翡说,她靠到床边,支着下颔道,“这地方哪里你没滚过,要不是收拾得勤快……” “刚刚我要被你憋死了。”谢知寒立即打断她的话,耳朵通红一片,唯恐她说出什么没分寸的话,“就算我变成封印物,我也不要跟你住在一起。我要去墓地找一个认识的守墓人,过清净的独居生活……” 他的话语停了。因为她伸出几条触腕把他捞了上来,卷着腰压回怀里。 电视屏幕还在嗯啊乱叫,底部默默拼出了几个字,用谢知寒曾经写实验报告的笔划,歪七扭八地凑来凑去,很努力地求生:“大人请享用我爹”。 不错,大孝子。 黎翡抱住他,捧过他的脸让谢知寒正视自己:“独居是不可能的了。跟我住的话,待遇会非常好——你知道的,守墓人看管墓地的经费非常充足,为了收容各种封印物,他们会把地下陵寝建造得包君满意。” “是包你满意吧……”谢知寒道。 “差不多。”她继续引诱道,“我们可以把封印物1908叫过来,我现在刚完成表演,心满意足,不会有任何危险,它的特性可以让你完全玩不坏……” “……黎翡。”谢知寒咬着重音叫她的名字。 “咳,我的意思是,”黎翡改口,“它可以让你,精神百倍。” “我宁愿不要这种——” “别跟我客气。”黎翡凑过去亲了亲他,“我明白你这个眼神,一看就是想跟我好好玩玩,你放心,我的精神头还很好呢……” 谢知寒反驳的话被含糊的低哼声代替了。 窗外飘起纷纷扬扬的雪花,入了夜,有烟花在雪中忽然蹿上天空。 这座禁放烟花的城市已经有十年没有见到过这样的景象,市民们抬起头,在飘扬的大雪里见到如花朵盛开的焰火,形成了一个怦然跳动的爱心,焰火爱心里圈着几个字——新年快乐! 坠落下的烟花变成了一只只鹦鹉,扑棱棱地飞进安全局执行者的值班室,对着监控屏幕叽叽喳喳地复述:“新年快乐!新年快乐!魔术师祝各位新年快乐!快乐……一定要快乐!” 它们扑腾出一大堆乱掉的羽毛,啄歪了执行者的通讯器,还把联系总部的特制键盘踩出一堆乱码。负责人快要把头发抓烂了,在灵网通讯里气呼呼地喊:“我就知道她一天没回去就一定会鸡飞狗跳!叫后勤把她电视里的监听程序删了,我再也不想听小黄片了!” (现代番外完)
第84章 黎真真上学记 蓬莱仙山。 黎真真掩藏身份,被她亲爹送进了蓬莱,由晋玉平带入了仙门正宗当中。蓬莱地位尊崇,各派新一代的弟子少主,皆有送入门派修习几年的约定和说法,这些孩子都是各派收进来天资纵横的奇才,年纪又小,正是好好教养、来日可期的时候。 黎真真换上了一身缩小版的蓬莱弟子服,淡青色的衣袍发带,把粉雕玉琢的小姑娘衬托得更加白嫩乖巧,她被领入堂中做早课时,许多人的目光都忍不住被她吸引了。 原因无他,这孩子的年纪看着太小了,而且又生得太漂亮可爱,可是仔细盘算来历,居然没有人知道她是什么人,只说是晋道长带过来的。 早课结束后,黎真真愁眉苦脸地看着眼前的经书,伸出小手把书翻了翻,然后叹了口气,在心里嘀咕着,这么厚的书什么时候能背完,这文字比魔族篆文看着还要难…… 她正一门心思地琢磨学业,眼前的光忽然被挡住了。真真抬起头,看见一个大概七八岁左右,冷着脸的男孩儿。 不光是他,还有好几个人都从坐席内起身,有男有女,他们看起来跟其他道童完全不一样,没有穿蓬莱派的弟子服,而是穿着各自门派的衣裳、束冠佩玉,似乎跟其他人的身份格外不同一些,想必就是被门派长辈看得跟眼珠子一样的嫡系亲传了。 “你叫什么名字?”站在她面前的男孩问,“你是晋道长的嫡传?我没有听说过你。” “定钧,蓬莱嫡传还没确定,你太多虑了。”一个红衣女孩坐着未动,只回头看向两人,“那位谢前辈还没收徒,谁的弟子敢说是嫡系?不过就是个小丫头罢了,也让你们这么关心。” 她的膝盖上放着一架较小的琴,但说是小,琴身也已经跟她整个人那么大了,说起话来娇声娇气,却有一股老气横秋的味道。 名叫定钧的小少年没有看她,而是俯下身,盯着黎真真道:“观主说过,仙盟当中,百年内除了蓬莱弟子,没有人能做八病观的对手,但你年纪太小,蓬莱这一代弟子里,没有更能打的了吗?” “我叫真真。”她眨了眨眼,眼睫像一把小扇子似的扑簌,“八病观?我听说过你。” 黎真真从袖子里掏出一本小册子,快速地翻了翻,念道:“八病观的新弟子,定钧道长。八病观门人稀少,每一代都会继承上一任的修为灵力,脾气不好,别跟他交朋友……哎呀,我爹对你评价好高,他说你勉强可以跟我打个平手了。” 空气凝固了一刹,所有人都扭过头看,惊诧地看向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头。他们年纪都不大,最多也才十四五岁,在长久的安静后,忽然有人笑了一声,随后响起哄堂大笑和七嘴八舌的议论声。 “她是不是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啊?” “定钧虽然还不能完全使用上一代的修为,但金丹以下还没有能跟他交手的……” “这女孩儿真是晋道长领来的吗?要是动起手来……” 黎真真恍若未闻,她手脚并用地爬上桌案,哪怕站在小案上还没有对方高,但气势却很足。那本小册子又翻了翻,真真歪着头对号入座,挨个认人:“你是明钰阁的门主嫡传秦冰洁,心高气傲,但诚实善良。” 红衣女孩被点了名,很明显地愣了愣。 真真视线一换,又看向一个书生打扮、天生笑唇的小少年:“离恨天的少主北宫涟,修情之宗,外热内冷,不好相处,我爹让我离你远点,会带坏我的。” “玉女宗圣女待选,梦无愁,你看起来也没小册子上写得那么天资绝色呀……” “洗剑阁……” 黎真真把小册子上写得念得差不多,终于把她爹筛选的几个玩伴都认全了。按照魔族的规则,他们还得打一架才能当朋友,于是,小姑娘仰头看向定钧,扯了扯他的袖子:“你不是想切磋吗?我就是蓬莱嫡传。” 她一边理直气壮地喊出来,一边在心里犹豫,这算不算她骗人呀? 定钧却抽出袖口,看了看她,说:“你太小了。” 黎真真从肚子搜出一句她爹说过的话,道:“修行只论先后,达者为先,不论大小。” 定钧神情微动,但还是没有回答。 “这样吧。”真真环顾四周,“你先在旁边看着,你——”她指向红衣女孩,想了想,又指了指下一个,数了六七个人,才扬起下巴开口,“你们一起上吧,我赶时间。” “你未免也太狂妄了——” 这句话话音未落,开口的那人眼前一花,就听到砰地一声,身前的小桌案从中裂开,一条纤细、锋利,骨节连接的尾巴啪地劈落下来,尾端呲溜一声分叉,变成两条,一左一右的尾尖顶着他的喉咙动脉。 黎真真抽回尾巴,很大方地道:“我让你们一条尾巴好啦,哎呀……你们这是什么表情?” 三刻钟后。 晋玉平推掉了门内的其他事务,亲自去接黎真真回弟子居。 他跟小师叔是过命的交情,看见真真就跟看见自己亲生女儿似的,一路上想着那孩子多么乖巧、多么懂事,真不愧是小师叔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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