阶梯的尽头是一个小房间,祠凫低头走了进去,玄慕卿将这个小房间的陈设收入眼中,一个矮桌,矮桌上悬浮着一颗类似水晶状的圆珠,矮桌前后放着两个蒲团,角落处放着一个美人塌。 “小衣,坐到蒲团上。”祠凫说着,自己已经跪坐在蒲团上了。 玄慕卿依言照做,规规矩矩跪坐在蒲团上,祠凫唇角勾起愉悦的弧度,又说:“想回到过去吗,乖女孩?” 玄慕卿唇角一抽,说:“我并没有什么遗憾。”所以,不想。 “这样啊……”祠凫忽然起身绕道小姑娘身后,拉起玄慕卿一只手,毫不犹豫在食指划开一道口子,伤口朝下,血液汇集成血珠滴到圆珠上,被吸收到圆珠里。 玄慕卿微微蹙眉,眸光闪过一抹杀意。 任由血流了片刻,祠凫将伤口恢复原状,攥着小姑娘手腕的手一紧,将人拉进怀里,不待玄慕卿反抗,祠凫在玄慕卿耳边低喃着,“睡吧,乖女孩。” 玄慕卿眼前蓦然一片模糊,大脑变得混沌,很快陷入沉睡。 祠凫唇角的弧度加深,将怀中的小姑娘抱到美人塌上,拿出一条薄毯盖上,不知何时被赤金色覆盖的瞳孔深深凝视着小姑娘恬静的睡颜,眸底被疯狂侵占。 安心睡吧,我的乖女孩,不会很久的—— 五年后见呢,很期待下次见面,我的小衣!
第44章 疯魔 还是找不到眠宝吗?!” 岑清渝快疯了,无论是蓬莱仙岛亦或是玄烨国,甚至连瀑布底,寻遍了玄慕卿可能在的地方,可始终找不到一丝痕迹。 最可怕的是,岑清渝感受不到玄慕卿的存在! 他们之间的联系被生生斩断了! “阿渝,你冷静点,玄秋落也不见身影,兴许他们俩在一起呢?”沈怜舟见岑清渝疯魔的样子,咽了口口水。 他已经很久没见这狐妖这副模样了,上次见岑清渝这个模样还是他大闹地府,太可怕了! 岑清渝疯起来连自己都不放过,他第一次见岑清渝自残后的样子惊呆了,只能用惨不忍睹来形容。 浑身没有一块好肉,肋骨断了几根,有一根甚至插进心脏,这厮能活下来全靠他吊着他一口气! “玄秋落……"岑清渝喃喃着,绯红的眼尾氤氲着血色疯狂,蓦然想到什么,掀眸看向结界,一手死死抓着沈怜舟的手臂,说: “是了,一定是他!你还记得我给你看的那些记忆吗?玄秋落为什么莫名消失,眠宝也不见了,必是祠凫附身在玄秋落身上,将眠宝藏起来了!” “他要灭口?!”沈怜舟一惊。 “不,他不会,现在让眠宝神魂归位他只是自寻死路。” “那他?” “他必是知晓了眠宝在还有五年才能神魂归位,这五年内,他完全有足够的时间彻底破开封印!” 岑清渝话音一顿,又说:“快,去把玄漤他们找来!” 沈怜舟不再多说,直接撕裂空间将玄漤三人召来。 看着不明所以的三人,沈怜舟来不及解释,递了个眼神给岑清渝。 “你们现在集中注意力,尝试着用灵魂之力攻击这些黑气,别问为什么,快!” 玄漤三兄弟见岑清渝如此慌张,不敢多言,纷纷照着岑清渝说的做。 “可行吗?”沈怜舟传音给岑清渝。 即使沈怜舟身为天道,但是关于这些拂衣都不曾与他说过。 “试试吧,几位古神的主神格应该是被封印了。”岑清渝也不懂,但是他必须死马当活马医。 —— 这是哪儿? 玄慕卿捂着沉闷的心口缓缓坐起身,端着铜盆进来侍女见此,连忙放下铜盆走过来小心翼翼将玄慕卿扶起,拿了靠垫垫在拂衣身后。 “今早才喝了药,殿下此下觉得好些了吗?”侍女端过铜盆放在床边的春凳上,拎干了湿帕轻柔擦拭着玄慕卿素白的手。 玄慕卿有些不习惯,想要抽回手,脑中忽然多了一堆记忆,太阳穴一抽一抽的疼,见此侍女一惊,稳下心神双手轻柔的按着,舒缓玄慕卿的疼痛。 这就是祠凫说的回到过去吗? 一样的四大国,阿娘、爹爹还有哥哥们都在,只不过换了个名和姓。 眼前这侍女是从小就被阿娘调到身旁服侍,只比她大三岁,唤琉玥。 “殿下觉得好些了吗?”琉玥面带忧色,问道。 “好多了,琉玥,辛苦你了。”拂衣展颜一笑,霜雾似的肤色唇瓣透着微粉浅浅勾着,琉璃色的眸子带着浅浅的笑意,似春暖花开一般。 琉玥看痴了,娇俏的小脸情不自禁染上桃红色,闻言腼腆笑了笑,说:“这是我该做的。” 拂衣自幼病痛不断,是个天生的药罐子,国师断定活不过二十,帝后含泪在拂衣两岁生辰时将拂衣送入佛寺交予方丈代养,只派了琉玥去服侍拂衣,而那时的琉玥不过也才五岁罢了。 两人的感情早就情同姐妹一般,私下里拂衣从不许琉玥用贱称,琉玥拗不过只好依着拂衣。 “小妹!”未见其人先闻其声,清朗如滚珠落盘一般的声音从殿外传来。 琉玥闻声捂嘴笑了声,揶揄着说:“这宫中怕是只有四王爷会这般不知轻重罢。” 拂衣也笑着,琉璃眸似弯月般,说:“可不是……” 小哥无论在哪都是一个性子,真好。 拂彦轻声跨过门槛,快步走到床边替了琉玥的位置,凤眸一瞬不顺注视着拂衣,看了许久,痴痴笑着,“皖皖回来了!” 玄烨国阳盛阴衰,接连生了四个小子,把皇帝气了个半死,本以为双生子是最后一胎,谁知皇后突然怀上了,皇帝已经无望能出个闺女了,谁知国师算到此胎是个女娃,可把帝后高兴坏了。 几个兄弟生的全是带把的,唯独他生了个闺女,皇帝就想到了那句“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便取了‘拂衣’二字。 国师觉得此名太盛,写下表字“皖眠”,“皖”意为“挽”。 “是啊,皖皖回来了,小哥。” 拂衣在佛寺呆了十五年了,前几日才回来; 即使每月初一十五帝后都会前往佛寺看望拂衣,但是几个小子耐不住,找各种理由出宫就为了见上妹妹一眼。 “父皇他今晚在华月宫设宴,皖皖会去吗?”拂彦接过琉玥递过来汤婆子放入拂衣手中,又掖了掖被角。 拂衣没有阻止,因为这具身体真的过分孱弱了。 “父皇为我设的宴,怎有不去的道理?” “小事,皖皖的身子更重要啊!”拂彦两手撑下下巴,笑吟吟瞅着自家妹妹,不以为然说着。 “你这臭小子净说些浑话,还不赶紧给我起来,别压着皖皖了!”拂澜一把揪起拂彦的衣领,将人提溜起来,嫌弃的瞅了眼不服气的拂彦。 “哥,我看你是想坐在皖皖身边罢,别老把我当借口。”拂彦不雅的翻了个白眼。 “哼。”拂澜哼了声,没理拂彦,伸手探了探拂衣小手的温度,眉宇皱起一道折横,抱着汤婆子手还这么凉,二话不说不说连着汤婆子和手塞进被子里放好。 拂衣:“……”说实话,她并不冷。 两兄弟陪着拂衣用了午膳,拂澜就把拂彦拖走。 “殿下,去睡会吧,睡起在梳洗也不迟。”琉玥将大氅披到拂衣肩上。 拂衣摇摇头,走下台阶在院子里摆着美人塌上坐下,琉璃眸含着浅浅的笑意看着琉玥,缓缓开口,“不了,睡太久骨头都酸了,晒会太阳。”
第45章 双标软软 也好,冬日暖阳最是暖和。”琉玥笑着回答,侧身递了个眼神给身后的侍女,侍女会意退下将温在小厨里的汤药端了过来。 拂衣余光瞥见,琉璃眸透着无奈,嗔道:“琉玥,你可真会败人心情。” “是奴婢的错,殿下该喝药了。”琉玥将盛着汤药的瓷碗递给拂衣,拂衣没接,委屈的说:“这药苦得紧。” 琉玥就知道拂衣会这么说,开口道:“蜜饯已经备好了,殿下该喝药了。” 拂衣幽怨瞥了眼琉玥,琉玥睁眼瞎当作没看到,拂衣泄气接过瓷碗,闭眼一鼓作气,一口闷了整碗汤药。 琉玥欣慰将蜜饯递过去,说:“殿下早这般不好吗?” 拂衣往嘴里塞了个蜜饯,对着琉玥翻了个白眼。 “喵——”不知何时,一只猫儿蹭到拂衣脚边。 “这小祖宗什么时候跑这儿来了?”琉玥看着拂衣脚边的白猫,唇角隐晦一抽,侧首看了眼身后的侍女,侍女摇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见拂衣要将猫儿抱起,琉玥刚想开口阻止,又想到什么,默默闭上嘴。 “小东西,你怎的跑这儿来了?”拂衣将猫儿抱进怀里,原来软软也在啊。 软软叫了声,在拂衣怀里翻了个身,将肚皮露出来给拂衣撸。 “呵……你这小家伙倒是一点儿都没变。”拂衣觉得用手撸猫已经不能满足她了,直接将软软抱起正对着自己的脸,凑过去狠狠吸了几口,软软任由拂衣随意摆弄它也不生气。 琉玥:“……” 这小祖宗的区别对待可不要太明显! 上回四王爷不过不小心碰了这小祖宗的尾巴,脸上那三道整整七日才消了; 即使是它的主子皇后娘娘也只给摸不给抱,老傲娇了。 唯独对自家殿下才会这般上赶着倒贴。 午后的温度升高些许,晒得拂衣浑身暖洋洋的,将软软往大氅里一塞,让琉玥拿了条厚毯一盖一人一猫缩在美人塌上缓缓睡去。 琉玥算着时间唤醒拂衣,拂衣挣扎片刻后不情不愿睁开眼,瞥见怀中的猫儿还在睡,顿感十分羡慕。 换了具身子,倒是越发的疲懒了。 梳洗完换上宫装后,拂衣坐在铜镜前任由琉玥摆弄。 “殿下底子好,就是脸色苍白了些,上些胭脂,涂上口脂即可。” 琉玥手中挽着拂衣似缎一般的三千青丝,灵巧挽了个朝云近香髻,并没有用过多繁杂的金簪发饰装点,仅用两支凤形金簪点缀。 妆点后,琉玥在拂衣眉心画了一个海棠花钿,这才算妆成。 拂衣凝视着镜中的自己,有些恍惚。 无论是玄慕卿也好,拂衣也罢,这张脸除了右眼下那滴含泪朱砂痣,别无不同。 镜中女子病态苍白被胭脂遮去,绯色的唇瓣娇艳欲滴,一双琉璃眸顾盼生辉,眸光流转带着与生俱来的清冷感,又因久居佛门之地,眉宇间多了丝悲悯,整个人看上去如天神般。 殿内服侍的侍女们皆失态痴痴望着拂衣。 “殿下比那仙女儿美上几分!”琉玥痴迷凝视着拂衣,脱口而出一句话。 拂衣轻笑一声,将手搭在琉玥的手臂上,款款起身,说:“该去华月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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