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中措:“城主就不紧张不好奇毕方城内起火的真相吗?” 城主道:“你不懂。仙尊与仙子既然已经回来了,那便说明此事已经得到了完美解决, 事情的真相如何自然是什么时候都能听到,但仙尊同仙子已经为此事忙碌了一天, 休息好才更重要。” 田中措比出一个大拇指:“城主高义。” 桑离一直在旁观,也并不打算开口说话。 白浔坐下后也让城主一同坐着:“此事与毕方庙也算是有些关系, 但事情起由并非毕方庙, 城主可以放心,只是……” “只是什么?”城主心中一紧。 白浔接着道:“只是毕方庙所能提供给毕方城的庇护将会消失, 此后毕方城内若是自身管理不当,还是会起火事。” 城主先是松了口气,而后再问:“仙尊的意思是只要我们大家注意着,此后便不会无缘无故起火了?” 白浔点头。 城主笑开颜来:“此事不算难办!好说好说,之后我便着人一同修订城中条例,让大家都注意小心火烛。” 此后屋内氛围便松快了许多,城主提出要重重感谢,白浔委婉拒绝,随后两人又寒暄了几句。 白浔在适当的时机提出告辞:“天色已晚,我与,内子,便先回去了。” 城主连连点头:“好好好。我送你们。” 白浔抬手制止:“不必送了。” 田中措全程当了背景,在此时及时站出来:“我来送,正好他们现在是暂住在我这,不麻烦城主了。” 城主还想说既然如此可以留宿在城主府呢!但眼色一看,人白浔仙尊也没透露过这意思,若是贸然提出是否会给仙尊留下不好的印象…… 心思这么一转,城主便点头了:“好,至少让我送你们到门口罢。” 城主对他们依依不舍惜别。 几人离远了城主府后,田中措才松了口气:“总算是告一段落了……” 桑离却问起了另一件事:“夫君方才说内子,是什么意思?” 白浔心中还想着事,一时没跟上她的提问。 田中措听到这一耳朵,十分热情地主动解释:“内子就是你夫君对你的称呼,也就是我妻子的意思,不过内子是比较谦虚的说法。” 桑离问:“为什么要谦虚?” 田中措一时答不上来,支支吾吾:“就是比较文绉绉的人一般不都是这么说吗?” 桑离:“哦,原来你也不知道。” 白浔听着噗嗤轻笑。 田中措背过去白他一眼。 白浔便接道:“确实是一般的说法,也可以说是内人,一般表示的是家中有照顾夫君贤淑的妻子。” 桑离便明白了:“原来如此,那我也可以称呼夫君为内子吗?” 田中措笑出声来:“哪里有妻子这么叫夫君的啊哈哈哈哈哈。” 桑离:“怎么就不行了!内子,我家中会照顾我的,公子,不也是内子了吗!” 田中措笑到捧腹。 白浔温和解围:“你想如何称呼都可以。称呼本就是些虚的,只是用作一些场面话而已。” 桑离轻轻皱眉,看向白浔,也像是在解释:“这些东西从没人教我,我也不喜这些。” 白浔抬手摸摸她的鬓边发丝:“我知道,你不必忧心这些。” 桑离的眉头马上舒展开,心情又轻快起来。 饶是练就“视若无睹”的田中措见到这一场面,也有些遭不住。怎么一天过去,他们之间的气氛好像又与先前不大相同了。 田中措的府邸很快便到了。 白浔:“今日还未谢过田公子,若非你守在毕方城,事情想必不会如此顺利。” 田中措眼神锃亮:“真的?这其中也有我的功劳吗,我都没出过城,这事的解决好似也没我什么事。” 白浔十分肯定:“是。多亏田公子出手相助。” 田中措兴致高昂:“这都不是事儿!你们接下来几天有啥安排,吃的喝的玩的,本公子给你全包了!” 白浔还没开口婉拒,桑离便已经说了:“不用了,我打算明天就离开毕方城。” 田中措惊:“明天?!倒也不用这么着急吧,原先不是说会在这里待至少十天吗?” 桑离说起来有理有据:“那是之前,之前我也没想到会遇到这些麻烦,虽说如今麻烦解决了,也相当于逛遍毕方城了,但全毕方城恐怕都认识我们,要游玩就没这么方便了。” 桑离说的也有道理。 田中措遗憾一叹:“明日几时启程?我给你们摆了送别宴,你们再走。” 白浔接道:“田公子,送别宴就不必了,我和她都不是重口欲之人。” 田中措:“嘶,什么不必,仙尊平时不是很懂这些场面吗?朋友送行,请一顿饭这不是再正常不过的了吗?” 白浔无话可驳,再驳,他自己的小心思也就藏不住了。 桑离却很赞成白浔说的话:“夫君说的对。而且我打算明日一早便启程。” 田中措:“行,那我去城门外送你们总可以吧?毕方城内可不能直接搭飞舟。” 和田中措说好了,两人才被放过。 独处时,桑离便多问一句:“夫君会不会觉得明日就走有些仓促?” 白浔笑道:“先前在符离仙宗,我们便说好此次行程都由你来安排,所以无论你如何安排,都是好的,你如何做都有自己的道理。” 桑离像是忽然连通了什么脉络:“夫君的意思是相信我吗?” 白浔只说了四个字:“用人不疑。” 桑离心头雀跃起来,面上的表情却并不似内心感受那般丰富。 她脚下的步伐变得轻快,回到房间,心头上的雀跃也没能停下来。 如果她懂一些歌谣,这个时候她可能还会忍不住哼起歌。 桑离如平日一样默默等着白浔躺好,心头雀跃连带着声音也雀跃:“夫君,明日早起我为你挽发吧。” 她又惦记起上次没能成功下手的挽发机会。 白浔自然应好。 桑离心情美美地躺下,脑海中已经开始演练明日要如何挽发的步骤了,但她忽然想起自己似乎忘了什么。 “夫君今日说毕方庙不会再给庇护,是因为毕方的愿望吗?” 白浔有些意外她会好奇这个问题:“一部分原因确实是这个。” 桑离追问:“那另一部分呢?” 桑离十分认真地聆听,白浔便谆谆教导:“毕方早已陨落,如今维系毕方庙的并非毕方而是人们的愿望和信仰之力,由始至终庇护他们的都是他们自己,既然如此,与其让毕方庙将来再被人利用,不如趁此机会让他们做出实际的改变。” 桑离那边沉默了好一会。 白浔转身看向她,便对上了一双亮晶晶的清亮眼睛,这样明显的欣赏、推崇让白浔也忍不住挪开视线。 桑离看着他,真心实意地夸赞:“夫君,你真好。” 白浔默默将身子又转回去,声音平稳听不出波澜:“夜已深了,快睡吧。” 只有他自己知道,胸腔中鼓噪的心是如何脱离了控制,让人心惊。 桑离沉浸在令人松快的愉悦之中,今天真是好事连连,既解决了城中要事,还学会了新词,也更了解了夫君的想法…… 这样的感觉就像是躺在了一片花海之中,身边全是芬芳和柔美,让人由身到心都觉得舒畅! 更重要的是,明天早上,可以再一次尝试为夫君挽发了。 一定会很有意思很有挑战性的吧。 * 这一日,天刚微微亮,桑离便马上醒了。 她心心念念今日早晨能为夫君挽发,起身一看,夫君还躺在榻上,似乎未醒。 桑离也不出去,乖乖地蹲在白浔的榻前,她也没用目光去注视打扰他——因为桑离知道成仙第九对视线的注视是可以敏感察觉的。 她就蹲在前面,手指在地上百无聊赖画着圈圈。 室内落针可闻,桑离听在耳中,白浔的呼吸十分平稳仍在睡着。 实际上,白浔在她起身的时候便也醒了,直到她蹲在自己的榻前,他都一直醒着。 原以为她会在见到自己还在睡后出门去吸收晨间的灵气,没想到她竟会选择就这样等着自己醒来。 白浔心中微叹,睁开朦胧的睡眼后,起身后看见她蹲着也有些惊讶:“你在做什么?”
第27章 桑离马上蹦起来:“夫君醒了, 我在等你啊。” 白浔便问她:“等我是为挽发吗?” 桑离重重点头。 白浔有些哭笑不得。没想到自己只是答应了她会给她挽发,就能让她这么兴奋,兴奋到这么早便起了。 他从伸脚下榻, 长发几缕滑到身前,白浔下意识伸手去捞。 桑离忽然惊叫按住了他的手:“不可以!” 白浔:? 他头一次这么不遮拦自己的困惑。 桑离做主将他的手拿下来放在他的膝上:“你今天,早上的头发是我负责的。” 白浔忍俊不禁:“好。我不动。” 任由弯腰时的发丝落在身前,白浔问她:“请问我应坐在何处?” 第一次上手的桑离经验不足,还真没考虑过这个环节, 四处环顾之后手忙脚乱给他搬来矮凳, 就放在不远处:“夫君, 请坐。” 白浔从善如流, 行走间又有不少发丝跑到前面去, 不过他一直谨记着桑离的叮嘱, 双手自然垂在身侧, 忍着没动。 只是白浔坐下时,也是直挺挺的。 桑离倒没注意这些细枝末节, 一等到白浔坐好, 她就迫不及待上手了! 那天没来得及摸到的头发,今天终于握在手里了。 发丝乌黑顺滑,而且十分有光泽, 晨曦的微光落在他头发上时似乎闪动出了不一样的色彩。 垂眸看见身前停住的手,白浔喉结微动, 声线温柔:“怎么了?” 桑离回神:“没没什么。” 她一定是太紧张了,毕竟是第一次帮别人挽发。 桑离的神情严肃起来, 目光端正, 手势稳健,一丝不苟有条不紊先将夫君胸前的发丝都拾起来, 轻轻放到身后去。 在她如此动作时,她的指尖总会不可避免触碰到一些。 白浔忍耐得十分辛苦,不知为何总是觉得那几个位置很痒,他好几次都想将眼下令他困恼的手指拿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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