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见礼的脸色也好不到哪去,眼底有淡淡的青灰,眉宇间透露着疲惫,脸色也格外苍白,仿佛随时有可能支撑不住倒下。 时蕴张了张嘴,含糊道:“没什么事,只是有点疼,您怎么样?” 秋见礼身体不好,非常依赖药物,这次的事情怕是把他吓得不轻。 他见时蕴意识清晰,缓了口气笑道:“没事,舅舅的身体就这样你又不是不知道,回头吃点药就好了。” “都是舅舅不好,大晚上的还带你在外面吃饭,要不是我突然过来,也不会遇上这样的事情,好在你没事,不然我要怎么和你爸妈交代?” 他自责的垂下脑袋,似乎又意识到时蕴还伤着说这些不好,连忙转移话题,“受伤的地方还会不会疼?医生马上就来了。” 时蕴摇摇头,白着脸道:“舅舅,林和怎么样了?” 秋见礼握着轮椅的手稍显僵硬,叹了口气道:“送咱们来医院的人说他被虫族寄生,已经被处决了。” 时蕴被子下的手指稍稍屈起,嗯了一声后,不再说话。 此事,病房门被推开了,医生进来给时蕴做了全方面的检查,告诉她身体恢复得不错,但最近一周最好保持休养。 距离她昏迷已经过去了十来个小时,谢寒朔把她和秋见礼送来医院便离开了。 医生刚检查完,病房的门又被推开了,进来的除了刚刚医生给她做检查时出去的秋见礼,还有个身材高挑,容貌艳丽的女人,是温云卿。 她穿着象征联邦上将身份的军装,风尘仆仆,大概是知道昨天晚上的事情后赶来的。 温云卿盘起的头发乱了些,脸上有明显的疲惫,听医生说时蕴没什么大碍后,松了口气快步走到床边,拉着她的手上下看了看,又摸着她的脑袋说道:“吓死舅妈了,早知道我和你舅舅一起来。” 时蕴摇了摇头,她有些不太适应和温云卿这么亲近,说了几句话后,后者也很快退开,“你好好休息,有什么需要就和我说。” 温云卿始终对原主很好,几乎把她当成亲生女儿,连自己的孩子都不如她受宠,比起秋见礼有过之而无不及,也因此原主和表兄弟的关系并不好。 病房恢复安静,小幽灵钻了出来,乖乖贴在时蕴颈边,恢复了之前爱撒娇的模样。 时蕴把小幽灵拎起来,它大概以为她在和它玩游戏,晃荡着小尾巴,想把尾巴甩起来贴在她的手背上。 她轻轻用力,小幽灵顺从的把自己变扁了,还讨好似的把核心处的金色光点变成爱心的形状。 惯会撒娇。 昨天晚上出现在她意识深处的声音危险而贪婪,小幽灵却活泼乖巧,她很难把二者联系起来。可小幽灵喜欢吞噬能量结晶又是不争的事实。 她叹了口气,索性屈起手指弹了弹小幽灵的小脑袋,后者翘起尾巴捂着脑袋,摇头晃脑,可爱到想让人套麻袋。 有小幽灵在旁边耍宝,时蕴复杂的心情稍微缓和了些,躺了一会儿没睡着,干脆打开智脑看新闻。 红霭星地方频道果然在报道双子大楼发生的事情,由于涉及到虫族还有一位被害者,事情变得很严重,舆论也在持续发酵。 自从秋山矿区出现虫族的事情被报道出来,一直有人认为销声匿迹多年的虫族或许又悄悄渗透到了人群里,随时可能给人类带来灭顶之灾。 现场做报道的是个女记者,非常专业,时蕴仔细听了听。 “目前央城博物馆被盗的嫌疑人已经确定是虫族寄生者,现场并未发现被窃物品,有关部门正在……” 女记者在报道时,有工作人员出入双子大楼,其中还有个戴着黑色口罩和鸭舌帽的年轻人。 - “寒朔,能量结晶不见了。你是最后离开现场的人,有没有什么发现?”虫族调查局的勘验员顾弦歌摘下手套塞进透明塑料袋,询问道。 谢寒朔没有摘口罩和鸭舌帽的意思,摇了摇头道:“我离开前,寒绸完全被火焰覆盖,没有看到能量结晶。” “嗯,寄生体的状态不稳定,应该还没形成能量结晶,寒绸吞噬了寄生体后又被长时间燃烧,他为了抵挡火焰消耗获取的能量结晶也实属正常。” “对了,这具尸体的身份确认了,是温云卿上将府上的人,负责秋见礼少将的人身安全。被吃的只剩骨头前还断了手臂,你知道怎么一回事吗?”顾弦歌随口问道。 谢寒朔站在白骨边上看了看,道:“他被寒绸寄生时,可能想断臂求生,但没有成功。” 顾弦歌啧啧两声,“行,回头你写个跟踪报告。昨天那个小朋友怎么样?啧,时奕元帅的女儿,要是出点事儿,我明天就要打辞职报告回老家种田了。” “放心,没有大碍。” 顾弦歌瞥他一眼,“能不能不要这么惜字如金?多跟我说句话能少块肉吗?” 回应他的是谢寒朔淡淡一眼,顾弦歌有点遭不住,干脆对他挥挥手道:“快走快走,回你的北玄军校去,我真是信了你姐的鬼话,找你帮忙和自虐有什么区别?” 谢寒朔走了,临走前看到餐厅的老板也在,停下步伐认真思考了几秒道:“你们的拔丝芋头可以外带吗?” 餐厅老板:“?” - 报道翻来覆去也就那点信息,时蕴看了一会儿后,关掉智脑把小幽灵赶回精神力泉,睡了个回笼觉。 醒来时,她见江谐双手抱胸坐在床边,眉头皱起几乎能夹死苍蝇,且盯着床边桌子上的礼盒和包装袋。 发现时蕴醒来,江谐阴阳怪气呵呵两声,“住院了还不忘点外卖?” 谁乐意自己醒来就对着张臭脸,时蕴翻了个白眼,“关你屁事?你怎么在这儿?看见你我就胸口疼,麻烦能不能离我远点?” 江谐睁大了眼睛,没想到她嘴巴这么毒,眉毛一挑,打算怼回去,但又见她穿着病号服,神色苍白,最终还是收敛了脾气,冷哼一声道:“你当我愿意来啊?” 也不知来之前遭受了何种经历,语气里是满满的怨念。 时蕴懒得理他,转头看向桌上的包装袋和旁边的礼盒,礼盒上有生日蜡烛,生日蛋糕? 她提过来一看,发现礼盒上还附有贺卡,有六个字—— 抱歉。 生日快乐! 字体端正,独有风骨。 江谐看到礼盒上的字后,眉头已经要堆成小山了。 时蕴打开旁边的包装袋,是拔丝芋头。她眨了眨眼,想起昨天晚上咬进嘴里的草莓味奶糖。 江谐的眉心几乎要夹死苍蝇,他不甘心的看了眼脚边自己带来的生日蛋糕,往椅子下方踢了踢,呵呵了两声道:“刚受伤别吃乱七八糟的东西!回头再躺上十天半个月,期末又要挂科!” 时蕴觉得他有病,她受了伤不假,躺过治疗仓后一定能出院了,是秋见礼说什么都要让她在医院里多观察一天,现在才躺在这儿。 她不理会间歇性发疯的江谐,在他伸手要提走拔丝芋头时,毫不犹豫把他戳开,“婚约都解除了就别在我面前碍眼。” 江谐霎时气结,“要不是大伯非要我来,你以为我乐意见到你?” 当然,江铠并没和他通讯。 时蕴不理他,用牙签刺起一块放进嘴里,甜甜的糖丝味道极佳,芋头的滋味也恰到好处,和昨天中午在双子大楼吃的一模一样。 江谐更不乐意了,伸手过来抢了一块,只觉得甜得鼾人,胡乱咬了两下吞进肚子里没有再下手的打算。他完全不理解时蕴为什么能吃的津津有味。 大概是生日贺卡上的字让他耿耿于怀,他用脚后跟踢了踢椅子下的生日蛋糕,虎着脸道:“你和谢寒朔什么关系?他就是个老六,表面装得老老实实讨教官们喜欢,背地里——” “关你屁事!”时蕴没等他说完,便把这四个字戳在江谐的脑门上。 江谐:“……” “好!不关我的事!我滚行了吧!” 时蕴咬着拔丝芋头,觉得自己好像在和幼稚园小朋友讲话,见江谐冲到了门口,她继续咬着拔丝芋头,丝毫没有开口挽留的打算。 江谐已经快气疯了,虎着脸拉开门,一步还没跨出去便看上了坐在轮椅上过来的秋见礼,一秒钟变脸,喊了声舅舅。 他从小就跟着时蕴称呼秋家的人。 秋见礼神色温和,“小谐,什么时候过来的?” 江谐束手束脚正好,老实的像鹌鹑,“刚到不久,听说小蕴受伤住院了,我过来看看。” 看着这一幕的时蕴继续吃拔丝芋头,并且在心里啧啧评价:虚伪。 秋见礼被江谐推进病房,恰巧看见椅子下放着的蛋糕礼盒,问道:“小谐,是你带来的蛋糕吗?怎么放在地下?” 时蕴闻言低头,看到蛋糕上一颗又一颗圆润饱满的草莓,挑着眉头将目光递给江谐。 后者万分不自在的轻咳一声,“刚没地方放了。” 说完他快步过来把蛋糕提了起来放在桌上,和谢寒朔送的靠在一块儿。 时蕴安静的看他表演。 江谐耳根子热得厉害,不久前那句‘刚受伤就别吃乱七八糟的东西’在他耳边仿佛回荡,犹如魔音穿耳。 再有时蕴看热闹的目光,他待不下去了,果断道:“舅舅,我今天的训练还没完成,先回学校了。” 秋见礼摆了摆手,目送他离开。 温云卿似乎还有事情要忙,在医院没呆多久就离开了。时蕴躺了一天医院后回到了东青军校,秋见礼也返回了首都星,他的身体需要专业的医疗团队长期看护,不能长时间离开首都星。 时蕴到校门口时,藏锋来接人,后者从头到尾皱着眉头,或许是碍于她刚出院,没有老生常谈说教,但表情里的‘你怎么这么能搞事情?’‘说好的会给我乖乖回学校结果折腾进了医院?’怎么藏都藏不住。 她乖巧的保持沉默,免得以后都没机会出东青军校校门了。 把她送回宿舍后,一路没吱声的藏锋总算是开口了,“这几天你给我老实点别折腾,医生那边已经和我沟通过了,接下来一周你好好休息,训练的事情先往后推,晨训我也给你批了假。” 时蕴乖乖点头,等到藏锋离开,换了睡衣倒在床上,身体已经完全不痛了,但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还历历在目。 她叹了口气又坐起来,在医院躺了一整天,她的学习计划完全被打乱了,趁着这几天不能训练,她还是快点把所有理论课程都复习完结束补考。 接下来几天时蕴很安分,基本都在忙补考和建模的事情。 对机甲理解得越深入,补考的知识点越发不是问题,而且到后面大多数都和建模有关,时蕴考起来更加不费吹灰之力,她把更多的时间放在了更高等级的机甲建模上,准确的说是建模和制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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