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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轩辕墨知道这些吗？”江蓠挑了挑眉，问道。 姬月一扬头，道：“我当然不会把这些告诉他！这天底下的男修，就没有几个是经得起力量、地位考验的。我可不想自己辛辛苦苦好半天，最后全替别人做了嫁衣！” “所以，你其实也不怎么喜欢轩辕墨，就是想将他抢到自己身边，用来恶心姬瑶宗主？”江蓠勉强理清了姬月的思路，说道。 姬月却道：“才不是呢，我可是真心实意地喜欢他，喜欢他这个人！不像我那好姐姐，只看上了人家的体质。我又不是坤元之体，他那体质于我无用。” 江蓠觉得，她有点儿理解不了姬月的思路。沉了沉心，道：“你把这些都告诉了我，不怕我再告诉别人，毁了你和轩辕墨的好事吗？” “你会看着我那好姐姐收了轩辕墨，然后一举结婴，成为元婴期修士吗？”姬月盯着江蓠，缓缓说道：“不会的，是不是？你们太玄门虽然还是那个名义上的挣到第一宗门，可经历了楚星璇叛变，凤清尘飞升之事后，内部罅隙丛生，外峰和内峰之间水火不相容。这种时候，你，或者凤梓暄，都不希望看到缥缈宗中又多出一个元婴期修士，是不是？” “我觉得，如果掌门真人知道了这件事，只怕最先做的不是成全圣女和轩辕墨，还是先将轩辕墨这个祸害之源除掉。”江蓠说道：“我想，这个办法比圣女的迂回之策更干净利落。” “他不会！”姬月笃定道：“你涉世未深，不知道乾元之体和坤元之体意味着什么！” “请赐教！”江蓠道。 “嗯，你可曾听过天命之人的说法？”姬月道。 “偶尔听说过。据说，有些人天生气运深厚，往往能化险为夷，平步青云！而乾元之体和坤元之体，刚好能增强自身气运。” 说到这里，江蓠停了停，想了想，又补充道：“但是，这只是个没有真凭实据的传言，并非什么千古不易的至理，如此而已。” 更不必说，在江蓠看来，只有二流的修士，才会放弃自强自助，转而去依靠什么天生气运，什么造化机缘，对那所谓的天助之人如此推崇和神往。 所谓修仙，所谓成仙，都是为了让自己变成天道的主人，而不是只知道听命行事，半点自我都没有的奴隶。 “不对，凡与于天命之人作对的，都将被天道诅咒，从此霉运缠身，诸事不顺，甚至中道夭折，万劫不复！所以，天命之子，那是万万不能得罪的人！” 姬月眼中现出了一种类似于虔诚的肃然，继续说道：“所以，凤梓暄若是不想变成这样的诅咒之子，就不能对轩辕墨不利！自然，他也杀不了轩辕墨，反而会因此而万劫不复！” “是吗？这么说来，我早晚都是被天道诅咒的命数了！”江蓠不以为然道：“可是，这么些年过去了，我并未因此而霉运缠身啊！” “如此算来，什么天命之子，什么天道诅咒，都是信则有，不信则无的东西，平白吓唬懦夫而已。” 就像是上辈子的墨菲定律，当你下意识相信一件坏事会发生时，这件事就很可能会发生。并且，你还会下意识地，将自己经历过的所有坏事，都和这个直觉扯上关系。 反过来说，好事也是如此。总之，到了最后，你一定会发现，大部分的预言和推测，都是有道理的。 她不相信这个世界上，真的有什么天命之子。 就算是天命，也救不了一个疯狂作死的人。 她甚至觉得，自己就是专门来对付轩辕墨这个天命之子的。要不然，她为何会看到原著的开头部分，还顺利抢了轩辕墨的几次机缘呢？ 姬月却激烈反对道：“我方才的话，都是缥缈宗历代祖师手札上记载的，不是随便说说而已！反正，我相信天道轮回，报应不爽，不是不报，时候未到，如此而已。” “可是，如果天道当真讲究平衡和轮回，就不该折腾出天命之子这种存在。”江蓠说道：“如果天道不讲究平衡和轮回的话，着倒是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了。” “江蓠，你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儿，凭什么我质疑缥缈宗历代祖师的训诫？”姬月断然摇头，冷然说道：“不过，你不相信不要紧，只要你们掌门真人愿意相信就行了！” 江蓠不想继续在这个话题上争执下去，转而道：“如果乾元之体的男子时天命之子，那坤元之体的女子呢，是不是天命之女？你这般对付天命之女，真的不担心遭天道清算吗？” 姬月道：“这你就不知道了，我姐姐不是纯粹的坤元之体，顶多算是半个，而轩辕墨，却是纯粹的乾元之体。要不然，我那好姐姐何至于靠别人结婴？” 江蓠点了点头，说道：“所以，你不担心我把这事儿告诉掌门真人，却担心我把这件事情告诉你们宗主，或者是缥缈宗任何一个弟子，对不对？” 姬月道：“那没有用的，姬瑶和沈碧梧之间的双修契约还没有解除，她们就算是知道了我的事情，没有相思花的解药，依旧无可奈何。更不用说，轩辕墨也中了我的相思花之毒。” 江蓠了然：“如此说来，应该是沈碧梧帮着你给轩辕墨下药，并成功轩辕墨中招了？” 姬月点了点头：“他很警觉，若不是沈碧梧出手相助，我只怕是不能成事。” 江蓠道：“那么，你方才和我开诚布公，亮出底牌，又是为了什么呢？” 姬月道：“我要你手里的那一枚相思树灵珠，我要这个修真界里，相思花的毒结成的双修契约永远无解。此外，我还想让你给凤梓暄传话，请他成全我和轩辕墨。” 江蓠摇了摇头，说道：“这怕是不容易！那一枚相思树灵珠，我打算用来炼制本命法器。至于成全你和轩辕墨，轩辕墨是逍遥峰的门下，也是外峰的弟子中的翘楚，掌门真人不会喜欢外峰再得到缥缈宗这个姻亲。” 姬月道：“我可以从中帮忙，说服轩辕墨脱离逍遥峰。反正赵东来名声太坏，对亲传弟子也不怎么关心，这样一个师尊，还不如没有！这样一来，凤梓暄反而凭空得到了一个助力。” 江蓠怀疑道：“轩辕墨会听你的劝说？如果连你都没有办法呢？” 姬月道：“我自然会有办法！大不了，到时候，我代表缥缈宗出面，同意和轩辕墨结成道侣，但条件是轩辕墨退出逍遥峰，如何？” 江蓠摇了摇头，道：“不如何！赵东来道君不会点头应允，这是在当众打他一个元婴期真君的面子。” “那又如何？如果明面上不能对着干，暗地里也不能吗？”姬月道：“这世上，不是还有一个词，叫做阳奉阴违吗？” “如果你愿意立下心魔誓，保证自己会再双修大典完成后，全心全意忠心于掌门真人，并尽心尽力让轩辕墨和赵东来离心的话，我或许会相信你的话。”江蓠道。 姬月摇头：“不行，这个条件太苛刻了！如果此事之后，我们不想和凤梓暄作对，他却偏偏要和我们作对呢？难道我们还能打不还手，骂不还口，任由他作践不成？” 江蓠道：“不行也无妨，我大可以把墨轩就是轩辕墨一事，原原本本说给姬瑶宗主听。如此一来，姬瑶宗主肯定要对你这个妹妹寒心。” 姬月不以为然：“寒心又如何呢？反正她从来就没喜欢过我！” 江蓠笑了笑，说道：“你之所以有如今这地位，不是因为你自己，而是因为你是宗主的亲妹妹。如果你不再是姬瑶宗主一心维护的妹妹了，还有什么资格在这里讨价还价呢？” 从姬瑶将摘相思花的事情交给姬月来看，对于姬月这个妹妹，姬瑶应该是真心在乎和维护的。虽然现在看来，后者一点都不领情。 第一百六十二章 不平 这不曾想，姬月却是露出了一个讽刺而凉薄的笑容：“江蓠，这一次，却是你看错了！” 她清了清嗓子，说道：“我和轩辕墨之间的双修契约已经结成，姬瑶想要把轩辕墨收入裙下，就需要两份解药。一份用来解除她和沈碧梧之间的双修契约，一份用来解除我和轩辕墨之间的双修契约。可现在的问题是，沈碧梧肯定不会把他从洛雪那里夺来的灵珠交出来，而你的手里，只有一份解药。” 江蓠道：“所以，姬瑶宗主为了不和轩辕墨翻脸，一定会将错就错，咬牙忍下这口气？” “不错！因为我这个不争气的妹妹，准定要和天命之子牵扯在一起了。所以，这时候得罪了我，就等于得罪了天命之子。”姬月说到这里，有点儿不是滋味道：“所以，哪怕仅仅是为了宗门利益，她姬瑶也不会做这种杀敌八百，自损一千的赔本买卖。” “乍一听起来，似乎有点儿道理！”江蓠点了点头，说道。 “姬瑶就是这样的人，为了所谓的宗门大义，连自己的利益杜可以牺牲，甚至自己的亲妹妹都可以拿来联姻。”姬月恨声道：“就因为我娘和凤清尘的一个约定，这许多年来，在姬瑶眼里，我一直都是个外人，一个迟早要嫁出去的人。宗门的核心功法，我不可以修行；宗门的核心秘密，我不可以知道；宗门里的核心权利，我也不可以靠近。我只是她们眼里的一只人形的灵兽，只能老老实实吃着灵兽丹，等到长大后，再被饲主卖出去换灵石。” 江蓠能够理解姬月的恨意，但并不赞同：“可是，这世上的强者大能中，从来不乏独自打拼，一个人走到巅峰位置之辈啊！至少，对于那些安全无着的散修来说，你仍是人上人！” “你不明白！”姬月冷笑了一声，说道：“你不明白，明明是同根同源的亲生姐妹，她姬瑶可以风光无限，手握大权，纵横捭阖，我却只能做华而不实的花瓶，靠讨好她姬瑶过日子。” “更要紧的是，所有人都觉得，我应该感激她姬瑶，应该甘心做一只人形灵兽，做一个被买来买去的的花瓶。她只不过是给了我一点吃剩下的骨头，我就要为此心甘情愿地付出所有。” “至于你所说的自强自立，哼，姬瑶若是真的把我当成一根草，自始至终不闻不问就好了！可是，她从来没有给过自己奋斗的机会，而是永远都像一个体贴善良的好姐姐，用各种各样的漂亮笼子，替我挡住外面的风和雨。她难道不知道，不经风历雨的树永远都长不大吗？不，她知道。但是，谁让被关在笼子里的灵兽好控制呢？更不用说，这样还能博一个好名声。” 姬月说的凄苦，甚至不惜以家养灵兽自比，说出口的话也未必没有道理，但这并不妨碍江蓠清楚，姬月这番话也有打同情牌的主意。 “也许你说的都对！”江蓠说道：“但是，这些事情都和掌门真人没有关系。也就是说，如果他说什么都不愿意成全你和轩辕墨，你做什么都没有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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