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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蓠只是淡淡一笑，瞧了台上的两场比试，自觉没有什么意思，便不打算看下去，自去向赵毅请辞，想回洞府修炼。 “且等等，比试结束后，宗门奖励还得当众发放！”赵毅拉住了她，道，“你现在就走了，人家只怕越发以为你装模作样了！” “还有奖励？”江蓠倒是真的没有留意这个。 “这是当然！要不然，大家何必拼命地往擂台上挤呢？”赵毅道：“外门小比的前十名，都可以升为内门弟子。其中表现优异的，许是还能拜入金丹真人坐下。” “只有这些？”江蓠问。对于拜师，她是避之唯恐不及。对于内门弟子的称谓，她则是一副全然无所谓的姿态。 “还有灵石、法器、功法若干！”赵毅笑笑，补充道，“具体是什么东西，都由掌门真人决定。去年的时候，我记得是给了魁首一柄上品飞剑，一套地品功法。” “哦！若是这次还能有飞剑的话，我倒是极乐意的。”江蓠笑道。 时光无声无息流逝，直到日落黄昏时候，排位赛才宣告终结。江蓠创下的五连胜“记录”无人能破，可谓是无可争议的魁首。 掌门素和真人宣布了比试结果后，便命榜上有名的众弟子一个个上前领去奖励。 先是一套内门弟子的服侍和身份玉牌，然后是每人一千下品灵石，丹药若干，然后就是法器和功法了。 作为魁首，江蓠也得了一柄名叫春水的飞剑，这是件上品法器，也算是难得的珍品了。此外，还有一份地阶剑法，《若水剑法》，适合水灵跟的修士修炼。 素和大约是瞧着她顺眼，又在这基础上额外加了两粒筑基丹。一时间，引来了无数外门弟子的红眼。 其他弟子的法器和功法就薄了一些，也没有筑基丹。 发放完奖励，接下来就是三位金丹期真人收徒的时间了。名列前十的十个弟子中，排在第三、第四的两人被问道峰素问峰主收了去，排在第五的被问心峰的素宁峰主收了去。 素问真人十个剑眉星目的青年人，五官笔挺坚毅，神色略显古板，一看便属于那种有点儿固执，且不撞南墙不回头的人。 素宁峰主娴雅清淡，随时修士，身上却没有多少仙气，反而透着一股大家闺秀的端庄秀雅，瞧着似乎更好说话一些。 在素问峰主露面的时候，江蓠便觉得识海一痛，心魔赵菀咬牙切齿的生意传来：“素问，就是这个混蛋，他灭了我赵氏一族。江蓠，你听着我，我要你杀了他！” 江蓠的脸色有点儿苍白，在心里道：“你且消停些，若是在这上面被人看出端倪来，你我都得万劫不复！” 心魔赵菀终于不闹腾了，乖乖潜伏了下来。但江蓠还是能感觉到，她的精神状态很不平静，也连累的自己心神不宁，很难稳定住心神。 谁也没想到，在小比前十的弟子入座后，素问真人又开口了：“林修元，本真人瞧着你根底扎实，性情坚毅，资质尚可，可愿意称我一声‘师尊’？” 这话一出口，林修元愣住了，江蓠也有点儿怔然。果然是宿命吗？她坏了林修元出人头地的一次机会，他还是以另外一种方式，成了素问真人的亲传弟子。 回过神来后，林修元马上上前见礼，拜倒，恭恭敬敬道：“弟子见过师尊！” 江蓠的识海内，心魔赵菀又开始闹腾了。但她还算有分寸，没有连累江蓠太多。在外人看来，江蓠仅仅是脸色有点儿苍白而已。 赵毅的脸色更难看，但事已至此，多说无益，他也只能认下来。 回去的路上，赵毅道：“阿菀，再过五日，你随我回赵家一趟，如此可好？” 江蓠点了点头，道：“好，我都听二哥的！” 赵毅欣慰地笑了笑，说道：“你是这次小比的魁首，家中长辈知道了，一定会替你高兴。如今，掌门真人又给了你两粒筑基丹，你筑基的事情，就又多了三四成把握。” 江蓠笑笑：“但愿如此！”她并没有把自己一粒筑基丹都不想用的念头和盘托出，反正就算是说了，赵毅也不会相信。 回到洞府之后，赵毅告辞离开，江蓠独自进了洞府。 过去那些日子，她已经养成了习惯，回来之后，必定先去小凤梓暄那里瞧一瞧，见他正在修炼，便未打扰，径直回了自己的住处。 在房间里坐定之后，江蓠静了静心，在心里问心魔赵菀：“赵菀，你想过没有，这是你的身体，不是我的，若是由我来助你筑基，这筑基的成功率只怕不高。” 赵菀正伤春悲秋呢，这会儿愣了一会儿，方才接话，道：“你是什么意思？难道要让我控制这具身体，由此筑基不成？” 江蓠道在心里：“不错，我正有此意。你有执念，那执念是因为你自己的经历所起。你苦于林修元的背叛，恨于家族的覆灭，这些痛苦和仇恨日夜纠缠着你，让你日日如在炼狱，不得安生。可是，你想过没有，把希望放在别人身上，你可能永远也不得解脱，永远也解不开这些问题。这世上，有些事情，必得亲手去做，才能有所得，有所悟。” 心魔赵菀认真思索了一会儿，道：“恐怕不行，我从小就不是修炼的材料，就算是有的是筑基丹，也根本不可能筑基成功。四灵根的资质……注定了是要被踩在脚底下的！” 江蓠点了点头，道：“事在人为。当然，我知道，这四个字你只怕是不愿意相信的。无碍，我会在关键的时候，给你以适当的引导。你相信我吗？” 心魔赵菀犹豫了一会儿，道：“自从知道了林修元的所作所为，我早就不信任世上的人心了。你别想用感情牌蛊惑我！” 江蓠笑了笑，也不着恼：“既然不相信人心，那就相信利益好了。咱们现在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你好不了，我也没有好果子吃，如此，你放心了吗？” 心魔赵菀权衡了好一会儿，心里头有两个声音在挣扎。其中一个让她相信这个叫江蓠的女修，因为这或许是她唯一的机会了。她和自己原来见过的人，都不一样。 另外一个声音则提醒她，事出反常必有妖，自己如此对待她，她只怕早就恨死自己了，如何肯为自己出谋划策呢？这肯定是阴谋。 赵菀怕这是一个阴谋，可心中又有一种隐秘的冲动，想要相信这个女修一次。她的心已经死寂了太久，可终究还是人心，终究还是忍不住渴望人世的一点儿温暖。 斟酌良久，赵菀终于下定了决心，道：“好，我信你这一次。如果失败了……” “你已经无数次警告过我了！”江蓠接着说道：“现在还不是合适的时机，你且宁耐一些时日，到时候，一切都有可能！” 一切都有可能？心魔赵菀无声在心底说：那么，我很期待！ 第三百二十二章 回赵府 赵毅定下的回府之日，是五日之后。就在小比结束的第三天，天灵门里来了一位贵客。 那人是素问真人的好友，名叫赵霖，金丹期初期的真人。论修为，这人的实力算不得太高，但出身却显赫，赫然是太玄门的弟子，据说深得太玄门门主和少主的喜欢。 这时候的太玄门，是由凤清尘当家做主，楚星璇也还稳稳当当在太玄门做她的少门主。 赵霖来得突然，事先完全没有打招呼，便突然登门拜访。他到了天灵门之后，便对掌门素和说，他这次过来，乃是为了一件要事而来。 “是什么要事？”谭子奇来通知江蓠的时候，江蓠问道。 “他从一位修真前辈的洞府里得了一件宝物，但那宝物和他的资质不匹配。在洞府里的时候，赵霖向着那位先辈留下的一缕神识发过毒誓，表示一定会替前辈找到合适的传人。” “还有这种事情？”江蓠觉得奇怪，“那么，这传人得要什么样的资质才行？” “具体是什么资质，我们也不得而知！”谭子奇摊了摊手，说道：“据赵霖所说，符合前辈所言的资质的弟子，能够将宝物滴血认主。因此，掌门命我在明日一早，集合众弟子。” “难不成要一个一个尝试，看看究竟谁能滴血认主？”谢婉君问。 “赵霖的确是这个意思，掌门真人也不曾推拒。却也放出话去，说是门中有些弟子未归，希望赵霖能在这里多留几天。”谭子奇说这句话的时候，眼中泛起一丝忧虑。 “谭师兄，莫非有什么事情，让你很为难？”江蓠问。 这时候，她也隐隐有所怀疑，这赵霖和楚星璇不知是什么关系。而这个所谓的滴血认主，究竟是真的寻有缘之人，还是要悄无声息地测试某种血脉传承？ 如果这赵霖是奉楚星璇之命而来，在天灵门门人中寻找继承了凤清尘血脉的弟子，那事情可就有点儿不妙了。 谭子奇脸上有点儿犹豫，迟疑了一会儿，道：“赵菀，你对这件秘宝可有兴趣？” 江蓠摇了摇头，诚恳道：“并无。我想习剑，用不着那些装点门面的东西。” “哦？此言当真？”谭子奇笑了，“这样的机会可不多，如果那东西果然是什么无上秘宝，你这修炼之路就能走得比别人容易多了，你可要想清楚才行！” “如果那真的是什么无上秘宝，我就更不能留下了！”江蓠状似叹了一口气，说道：“您觉得，那东西若是落在了我手里，我就能保得住吗？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你看得倒是明白！”谭子奇轻轻一笑，从衣袖里取出一封信来，道：“你娘亲从家中送来的，她受了伤，希望你能去陪陪她。” 江蓠接了过来，打开，里面果然是一封信，信的内容也是写赵夫人如何思念女儿，希望女儿尽快回来的。但这封信的笔迹究竟是谁的，她就不得而知了。 不管这封信是真的还是假的，江蓠都做出一副担忧模样，说道：“谭师兄，我希望能尽快回家赵家看一看，您看，今天就动身如何？” 谭子奇点了点头，一本正经道：“你担忧母亲，这也是人之常情。虽说还未到能独自离山的时候，但既然事出紧急，我便与你一个方便。不过，你得带着小暄一起走。” 果然是要小凤梓暄避开赵霖吗？江蓠做出一副诧异模样来，说道：“我怕照顾不好他！” 谭子奇笑笑，道：“我瞧着，这些日子，他可是一副日夜都离不了你的模样。你若是独自回去了，那小家伙只怕非得闹得我不得安宁不可。菀师妹，你便受累些，带着他回去，可好？” 江蓠迟疑了一会儿，才点了点头：“好，那我这就去帮小暄收拾行李？” “他的行礼，我已经准备好了！”谭子奇道：“你只需好生收拾一下自己的行囊就行了。半个时辰后，我送你们两个离开山门。” 说着话，他又取出来一个储物袋，交给江蓠：“这里面是一些治疗外伤和内伤的丹药，算是我给令堂的心意。哦，里面还有一根测灵尺。再过两日，便可以给小暄测灵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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