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才是真正爱剑的人呢! 不以胜喜,不以败悲,唯剑而已! 尽管从头到尾都在碰壁,甚至都在“自讨苦吃”,江蓠依旧觉得乐在其中。 渐渐地,她发现,她的反应越来越快,变招的方式也越来越灵活,有时候还能出其不意,使出两招意料之外的,仿佛神来之笔一样的招式。 这样的招式有时候让人颇为“惊艳”,有时候又颇为“滑稽可笑”,但这些新奇的念头,总能让她觉得别有意趣,兴致盎然。 至于胜负,她早就把这回事儿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再后来,也不知道究竟使出了多少剑招,她只知道,自己的灵力明明消耗的差不多了,体力也已经接近临界点,可身体中还有一股莫名的力量,支持着她继续出剑。 她正沉浸在一个充满了意外和惊喜,时时刻刻都在进步和提高的境界中,她眷恋着这种感觉,就像是沉浸在了一片迷人的风景里,迟迟不愿意离开。 不知不觉间,太阳渐渐落下了西山,可她没有看见,只觉得身体似乎一下子失了控制,一剑如惊鸿过影,倏然间从半空里滑落。 她像是那乘着气流滑翔的鸟儿,连人带剑向前跃起,身形在半空里一转,天雷剑划出了一道浅紫色的弧光,弧光里似乎有一个金色的符文凝成实体,随着她的身形飘落下来。 这一剑来得毫无征兆,它轻盈翩然,它无声无息,它自然而然,可其中偏偏就蕴含着一种不可抗拒的威能。 就像是西风吹落了黄叶,吹落了夏花,凋零和枯萎来得无声无息,却被四季时序的辗转推动者,向着无可改变的方向前行。 秋风吹落了枝头黄叶的力量强大吗? 暮雨淋湿了昨夜海棠的力量强大吗? 不,它们不强大。 可是,黄叶的飘落委尘不可更改,不可抗拒;海棠花的被雨打风吹落同样不可阻挡,不可违背。 这便是“道”意的力量吧? 它来得无声无息,在我们所不知道的时候,仿佛一个不经意间,就已经轮转了好几个轮回。 什么是“道”呢? 就像有生就有死,有荣就有枯,世间万物中,无处不在,无处不有的规律,就是所谓的“道”吧? 这个念头升起来的时候,那剑光也落了地,威能从剑尖上散发出来,以那一个点为中心,向着四面八方辐射而去。 一刹那间,方圆十丈内,紫色雷光仿佛烟花般,一一绽放开来,将黄昏下的试剑台,染成了一片璀璨的紫色。 这一剑落,她顾不上多想,甚至也顾不上去看看这一剑的结果,就觉得疲惫和困顿倏然间袭上了心头,眼前一黑,身子一软,向着地面上倒去。 江蓠是被穿云这只鸟儿叽叽喳喳的叫声唤醒的,她睁开眼的时候,就见自家妖兽正和一只不知从哪里飞来的画眉打得火热。 那只画眉鸟披着漂亮的红色羽毛,一双眼睛也是红色的,像是红宝石般流光溢彩,它正殷勤用嘴巴地替穿云梳理身上的紫色羽毛,讨好之意再明显不过,而穿云则是不是发出几声享受的呢喃,像是称赞画眉鸟的手艺好。 江蓠坐起身来,那凑在一起的两只鸟儿马上就分开了,画眉鸟瞧着江蓠,口吐人言:“小姑娘,这里是九霄峰。我家主人有事,不便在这里久留,特意吩咐我留下来守着你。唔,既然你醒了,我也该回去向主人复命了!” 江蓠看不出这只鸟儿究竟是几阶妖兽,但能口吐人言的话,至少也要达到五阶。 “你家主人是谁?”江蓠问。 “我家主人,就是你们掌门真人啊!”画眉鸟脆生生说道:“他怕你家这只小鹰不懂事,忘了按时给你喂辟谷丹,就让我先留下来,好生看着你!” “我睡了多久?”江蓠问。 “不多,也就是三天三夜而已!哦,我家主人还让小的告诉你,你若是想过清净日子得话,还是先住在这里为好,还有啊,筑基太早对你没好处,至少也要拖到十五岁,反正你那剑术眼下是百孔千疮,离小成境界还差了十万八千里呢!” 这话真不像是凤梓暄的口气,倒像是谭剑青的口吻。不过,江蓠倒是一一都记在了心里,她也知道,筑基前的根基越坚实越好。 虽然修真界一向认为,筑基越早潜力越大,但但凡是目光长远一些的,都不会争这一朝一夕的时光。 画眉鸟见她都听进去了,偏了偏脑袋,瞧了穿云一样,张开翅膀,边飞边说:“话已经带到,我的任务也算是完成了!哦,小鹰,你的血脉不错,有没有兴致和鸟爷来一场露水姻缘,生几只小鸟儿养着过日子?” “去你的露水姻缘,老娘就算是要生孩子,也不要你做孩子他爹,省的拉低了我家穿云鹰的血脉!”穿云愤怒地拍了拍翅膀,到底也没有追上去。 “我怎么觉得,这只花枝招展的鸟儿更像是谭剑青师叔的宠物?”江蓠笑了笑,瞧着远去的画眉,问自家灵兽。 “哼,明明是雄鸟儿,却打扮得比雌鸟还娇媚,谁耐烦和它一度春宵?”穿云的注意力还停留在画眉鸟的突然离开上,没留意自家主人的问题,低低嘀咕了一声。这之后,才后知后觉道:“哦,它自己说,虽然是掌门真人的灵兽,却没有订立契约,而是经常跟着谭剑青出去见世面!” 江蓠笑了笑,抬眸打量起房间的布置来。 这是个完全陌生的房间,房间里的陈设非常简单,就是一张木床,一张石桌,桌子上摆着一堆玉简。 她下了床,身体倒是没有什么大碍,这睡了好长时间之后,身体显得格外轻盈敏捷。 “这是掌门真人留下来了的,说是你或许用得着!”穿云伸出一只翅膀,指了指石桌上的玉简,说道。 江蓠坐到桌子边,去过一个玉简,将神识探进去一瞧,里头是一篇剑诀,又将其他几张玉简取过来一看,每一份玉简上写的内容都是剑诀。 她把玉简收进自己的储物项链中,细细回忆起昏迷前发生的事情。 她倒是还记得自己自己领悟到的那个剑诀,而后又想起,她已经接了去大凉山除妖的任务,三个月内务必得完成。而大凉山是在世俗界,世俗界里没有传送阵,对于还没有筑基的她来说,来往都只能靠步行或者马车,非常不方便,却是不能继续耽搁下去了。 简单打理了一下自己,她走出房间,却发现外面是一个空荡荡的大厅,再往外走去,才是同样空荡荡的庭院。 庭院面积很大,大概有有两个试剑台大小。这偌大的庭院却是空荡荡,开垦出的灵田无人照管,长满了不知名的杂草,门口的雨欢树好长时间不曾修剪过枝叶了。树冠荣伞盖一般,遮住了小半个庭院。 她所在的房间其实是座九层高的木楼,自下方抬头向上看去,一层比一层小巧,就像是一柄长剑,笔直的耸入云霄。 “这就是摘星楼?”她忽然意识到,这便是九霄峰山巅上的那座木楼,据说站在楼顶上,可以眼看看尽整个太玄门的地方。 “是啊,这里就是摘星楼!”穿云扑闪着翅膀飞了出来,停在江蓠的肩头,说道:“也没有什么好看的,就是高了一点儿,嗯,周围连一根能入眼的草都没有。” 江蓠笑了笑,走出木楼,祭出通行令符,走出庭院,向着山下走去。 下山时,她倒是一眼就发现,天枢峰附近的一个侧峰上,多了一座古拙的青金色宫殿,宫殿的屋檐上,横卧着一只模样格外妖媚的红毛狐狸。 第一百二十章 为谁炼丹 “剑阁!” 走下山的时候吧,江蓠缓缓念出了金殿上的两个云篆大字。从半山腰的时候,她能清楚看到,那金色宫殿的前,一条长龙般的队伍绕着小山包转了好几圈,一直拖到天枢峰的前面。 太玄山的弟子服饰各有特点,除了内门、外门和杂役弟子各不相同外,不同主峰的弟子服饰,在袖口的花纹上略有不同。 而从那些排队的门人服饰上看,江蓠看得出来,其中的大部分弟子,都是出自九霄峰的外门弟子,而剩下的一些,多半是天枢峰的内门或者外门弟子。 她走下九霄峰后,径直回了自己在天枢峰的小院,却发现早已经有人等候在侧了。 “张俭师叔?”江蓠有点儿诧异看着面前的男修,她能认得出来,这人正是不久前在谢子俊的拜师典礼上出现过的,九霄峰的外门管事张俭。 “江师侄,你是从九霄峰回来的?”张俭客气地点了点头,便急不可耐地说道:“天枢峰多了一个试炼殿,这事儿你可知晓?” 江蓠点了点头,笑道:“下山的时候,偶尔瞧见了,可这试练塔究竟是怎么来的,还要请张师叔解惑!”她知道,凤梓暄不可能明目张胆地把试炼殿是她献上去的事情说出来。这样做的话,会让旁人产生她已经认主剑阁的念头,从而为了有理由对她不利。 张俭眼中闪过一抹怀疑之色,说道:“怎么,掌门真人没有把这事儿对江师侄说过吗?我听说,掌门真人带着你去了九霄峰,还在九霄峰上单独相处了一天一夜。” 江蓠摇了摇头,说道:“掌门真人只是问了问我的修炼情况,顺便解答了我些许疑惑,曲却是没怎么和我提起剑阁的事情。张师兄,我瞧着,剑阁门前排队的,大部分都是九霄峰的弟子,是不是掌门真人做了什么,让你产生了误会?” 张俭眼里的疑惑之色稍减,说道:“试炼殿是掌门真人摆出来的,他还传下了命令,说是这试炼殿是专门用来培养剑修的,修士可以真身进入,也可以用神魂进入,不会伤及试炼者的性命。 不过,值得一提的是,掌门真人特意下令,启动剑阁的灵石消耗由天枢峰负责,修士若是想进入其中试炼,需得额外花费一百贡献点。但是,九霄峰的杂役弟子可以无偿入内三次,外门弟子可以无偿使用十次。 前天,这个试炼殿第一次摆出来,首次进入其中的十个弟子,出来后就马上闭关去了。结果,其中有三人直接筑基,另外七人修为都有所精进。所以,如今,排着队领取准入资格的人,几乎要塞满了那个小山峰。” 江蓠了然道:“掌门真人给了九霄峰一定的优待,张师叔怀疑,这个优待的原因,是因为我,是吗?” 张俭迟疑了一下,点了点头,说道:“我的确如此想过,除了这个原因,我也想不到其他的理由。江师侄,你能否给我一句实话,这事儿是不是因为你?” 江蓠探究地看向张俭,从他的眼里看到了一抹纠结,她想了想,说道:“掌门真人的心思,哪里是我一个半大孩子能猜得出来的!我知道,师尊一向不掺和太玄门的内部纷争,在外峰和逍遥峰的明争暗斗中,九霄峰一直处在中立位置。你是担心,九霄峰被扯进了内斗中后,会成为别有用心之人的棋子,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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