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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从地上爬起来，把垫着的手帕纸团起来攥好，冲孤寡老人徐成道了个别。 “徐导再见！” 又转过身看陆淮。 “陆前辈，要一起走吗？” 陆淮看了眼自己的手，沉默片刻，点了头。 “嗯。走吧。” 最后两个人也带着各自的跟拍摄影师离开，场上只剩下徐成还拿手机开着手电筒给张总打着光。 打光师徐成不能走，但也很不耐烦，张总只能不停地念叨：“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不对，是“欲速则不达”，咱们徐导也是文化人，自然懂得这个道理是不是？再等等再等等，快了快了。” 至于旁边的壮汉，则在边上做起了拉拉队。 “张总加油！跑嘀了和尚跑不了庙，贼次必定给它这小东西拿下！” 然而一直到嘉宾们又吃了顿丰盛的晚饭，其他捉蛇的壮汉也排队吃了盒饭，山顶上喂蚊子的三个人还是没下来。 一阵穿堂风从外面灌进主帐篷，带来一阵凉意。 牧安一边搓手臂一遍小声嘀咕：“……徐导这么等下去，不会被蛇咬吧？” 一阵诡异的沉默。 鹿棠努力措辞：“牧编剧，虽然但是，徐导应该不会这么倒霉的吧？” 牧安很忧愁：“可是徐导已经连之前的帐篷都被树压倒了……还不够倒霉吗？” 此话一出，又是一阵诡异的沉默。 顾荷：“你这么一说，要是徐成，还真有可能。” 慕思雅把手里的茶杯放下。 她满脸不相信。 “今天来的这些人看起来也不是很靠谱，说不定找到的压根不是蛇洞。就算真的有蛇，在那个洞边上碰到的可能性也不大，没什么好担心的。” “非要说的话，明天能吃什么才比较应该担心吧？” 作为今天唯一一个连现场都没去，即便听到蛇洞被找到也没被勾起好奇心的人，慕思雅一番话堪称坚定。 只是慕思雅实在有点太坚定了，鹿棠忽然感觉有点不对劲。 她抬起头，眼睛直勾勾地看向对面。 “思雅妹妹，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没有说？” 慕思雅抿了口茶，神色冷淡。 “不，没有，别乱想。只是实话。” 鹿棠：“所以是什么事没有说呢？” 慕思雅：“……” 她深吸一口气，缓缓站起来。 “好吧，我确实有件事要说……当然也不是什么大事……” 安静的主帐篷里，只剩下她一个人艰难吐出的字眼。 “其实那个洞，根本就不是蛇洞。” 几双眼睛齐齐看向这边，看得慕思雅脸上一阵发烫。 “……我晚上视力不好，之前在山顶呆到快夜里，然后下山的时候没敢走台阶，结果那路还是湿的……就摔了一跤。直播能看到的那个洞，是我踩空的时候摔出来的。” 信息量过于庞大，以至于众人都沉默了很久。 顾荷笑了。 “意思是说，我们在那里眼巴巴等了一个下午，其实压根就是在浪费时间？” 慕思雅别开脸。 “这也不是我说的，还不是徐、徐成他自己找的人说那是蛇洞。我还专门查了查，哪有蛇洞会在那个位置的？” 鹿棠默默打开了百科。 “嗯……蛇洞好像确实不该在那个位置，更不该朝上倾斜，要避水……不过形状和大小看起来都很相似……” 事情到这里就已经很清楚了。 牧安大惊。 “所以张总是骗子，徐导他是被骗了？” 鹿棠也很震惊：“牧编剧，你真的刚刚才发现张总不对劲吗？” 牧安摸了摸脑袋。 “我还以为这是专业人士来着……” 顾荷瞪了他一眼，拍拍手站起来，把手机推到一边。 “行了，都知道人不靠谱了就赶紧去叫人把徐成叫回来吧。做了这么多年导演，结果连骗子都认不出来，播出去还要不要他那点面子了？” 全程在场的观众：？ 【不知道该不该说，其实我们一直在的。】 【现在想想自己看了一下午张总戳蛇洞……真的会谢。】 【今后说出去，我也是眼睁睁看着一档求生综艺节目走向社会与法频道的女人！】 令人感动的是，即便是在这种时候，还有人与顾荷一起关心倒霉导演的心理健康问题。 ——【救救徐成！我们徐导知道自己丢这么大脸真的会疯掉的！】 为了避免导演疯掉，尽早把人送进ICU，嘉宾们又顺着小道爬了一次山顶。 山顶几乎没有夜灯，到处都黑漆漆的，只有徐成打开的手电筒在夜色里透出一点光亮。 循着这点光，众人很快到达案发现场。 熟悉的空地，熟悉的洞，熟悉的三个人。 徐成臭着脸蹲在边上，仍然在打光，然而照亮的却已经不是蛇洞，而是张总苍白的脸。 张总躺在地上，被白色的灯光照得脸色愈显惨白，一双白日里精光闪烁的眼睛如今呆滞地瞪大，络腮胡子围绕的嘴唇还在微微颤抖，像是有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 壮汉哭得像个泪人。 “张总，张总你贼么啦张总，张总，我的工资还没给我！张总！” 事情的发展已然超乎了正常人的想象，鹿棠拿出手机，礼貌求问： “那个，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需要先打个120吗？” 作者有话说： 或许还可以抢救一下（各种意义上）（指徐成的面子和倒地的张总） 所以之前慕思雅才会倒数第二个回来还一身泥点啦。
第70章 全新综艺道路 张总努力伸出手臂挥了挥。 “不需要吗？”鹿棠飞快地收起手机, “好的张总，我明白了！” 张总眼睛又瞪大一些，艰难道：“不……快……” 乔画看着张总的手势, 在边上拨通了120。 “您好, 请问是医疗救护中心吗？这边有人需要救助，地址是……” 几秒钟后，她移开手机，仔细看了看地上怎么看怎么快不行的人，才重新把手机放到耳边。 “嗯……症状？脸色很白, 嘴唇也很白，看起来好像快不行了。” 等到乔画挂断电话, 张总已然脑袋一歪, 眼睛一闭，不省人事。 徐成把手电筒关掉，终于说出了从开始到现在第一句话。 “什么专业团队！蛇的影子都没见呢！” 领头的张总一倒, 刚才嘤嘤哭泣的壮汉这会儿也在旁边不敢吱声, 只是看着徐成的眼神带着几分对工资即将远离的恐惧。 顾荷还打着光, 这会儿凑近看了看地上躺着的张总, 冷哼一声。 “蛇的影子没看见, 那他是怎么回事？” 话音刚落, 一条平平无奇的棕黄相间的蛇从张总的身下缓缓爬了出来, 直接朝着不远处的壮汉爬去。 壮汉大惊, 手脚几乎一起颤抖了起来, 一副吓得动都动不了的样子。 “真、真嘀有蛇！张总明明说……” 鹿棠：“大叔, 你的棍子就在边上！” 壮汉嘴唇也开始抖, 手指颤颤巍巍地向自己的工具挪过去。 “啪嗒”一声, 由于没能抓稳, 棍子又重新掉了下去。 那身强壮的肌肉，在此刻居然产生了惊人的反差萌，壮汉动都不敢动，也不敢再去捡那根掉在地上的铁棍，干站在原地直接成了木头人。 千钧一发之际，站在边上的鹿棠把张总的棍子捡了起来。 一棍砸了过去，手起蛇晕。 乔画忽然道：“等一下，好像还有一条，徐导的旁边……” 顾荷冷着脸捡起了另外一根棍子，也是一棍，第二条蛇也晕了过去。 众人看了看一边瑟瑟发抖还没回过神的壮汉，又看看两个满脸自然的女星：“……” 弹幕也沉默了。 许久之后，才有人颤巍巍地发言。 【不、不对，我好像看到了不得了的东西。】 【我也……这年头人果然不能熬夜，不仅掉头发，脑子也越来越不清楚了。怎么会有女星在综艺节目表演砸七寸啊！】 【其实吧，在小说里这可是标配……就是这个发展吧，它属实有点魔幻。】 【大哥，你那一身肌肉是拿来cosplay的吗？】 半个小时后，蛇和张总一起被打包，后者被装上救护车带走。 临行时，医生查看了蛇皮袋里被塞进去的两条仍未清醒的蛇，满脸无语。 从无语的医生口中得知蛇其实无毒之后，一众嘉宾也陷入了难言的沉默状态。 半晌，鹿棠喃喃。 “……被无毒的蛇咬了一口，也会晕倒吗？” 然而救护车已然带着张总远去，张总本人很难回答这个问题。 周英拎着封紧袋口的蛇皮袋匆匆而过。 “让让让让，我把蛇带出去。” 山下灯光闪烁，在救护车之后紧急到达的警察顺利收到了两条压根没毒的犯罪嫌疑蛇。 领头的警察姐姐严肃道：“感谢节目组对本次捉拿诈骗团伙的贡献。这种蛇并没有毒性，在我们这边没有分布，应该是附近有人放生在了景区内，所以生活习性比起野生蛇类稍有差异。为了景区安全，蛇蛋我们也会一并带走，如果之后还有异常情况，可以及时联系我们。” 周英擦了把汗，连连点头。 “好的好的，麻烦了麻烦了。” 等到警察也离开，她脸色才一点点沉下来。 “徐导到底在哪里找的这什么专业团队？连金盆洗手两年的诈骗团伙都找出来了！人家警察小哥刚才还开玩笑要送我们节目组锦旗！” 然而徐成这会儿也不能回答这个问题，作为犯罪嫌疑人的第一联系人，他已经坐着警车在和一群壮汉一起录口供的路上。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虽然请的专业团队没有起到任何本该起到的作用，但是在其他方面（指诱饵）发挥超常，最后还是把隐患成功清除。 副导演摆了摆手，也不打算再纠结这个。 “蛇没了就行了，也没人受伤，钱的事总归算不上大事。徐成这老小子会自己打车回来，回不来就把工资分我一半，他的活我也干了。” 鹿棠顿时兴奋起来：“真的吗？那……“胡导”，我们能申请后面的任务简单一点吗？” 【鹿棠的算盘，我隔着一千公里都听到了。】 【……仿佛看到了传说中的太子党，但是皇帝还没驾崩呢！】 还在发愁明日生计的几位嘉宾齐齐看向副导演。 副导演：“……别看了！我只是说如果！” 鹿棠：“唉。” 牧安：“……唉。” 连其他几个人眼神中都隐隐带着几分失望。 副导演平生头一次感觉到了徐成的心态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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