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好……”余舒泽愣了愣,目送他和余舒苗并肩离开。 怎么回事,听令狐离这话的意思,是知道自己害怕靠近水边的事了? 余舒苗和令狐离跳入池中,顺利返回令狐府中的清梧院,直奔老夫人的院落而去。 令狐府的大门紧闭,各处院门也都落了锁。 偌大个宅邸冷冷清清的,被风吹落的枯叶堆积在地上,也没人清扫,在这深秋时节看来显得格外萧索。 好在令狐离有先见之明,当时是直接封了府上的几处院落,没让那些不怀好意的远房亲戚把东西搬走变卖,还全都留着。 他们先是去老夫人屋中找了一圈,没什么大发现,只从她床头矮柜内放着的一只小木匣中找到了一串钥匙。 这串钥匙一共五把,一大四小,大的那把是用来开这院落后头的一间私库用的。 “老夫人这儿的好东西还真不少。”余舒苗去开了私库,原本是在翻找遗留线索的,结果不知不觉地就分心去看袁老夫人留下的那些体己了。 她原以为令狐离书房暗室那四角嵌着的夜明珠就够罕见的了,府中库房内的钱财宝物,她之前帮忙清点过了,也是不少。 没想到今日才是真正的大开眼界。 就算是放在库房中蒙尘,没有人气去滋养,平添了一层灰翳,也没能把它们的宝光给遮掩住。 鸽蛋那么大的珍珠,浑圆莹白,散发着淡淡的光晕。 水头极佳的满色翡翠,通透竟似最为纯粹的水晶。 盆中栽着一支红珊瑚,像小树苗似的。 十数匹工艺繁复的五彩织锦,以及薄如蝉翼的鲛绡。 除去这些,另有摆了整个博物架的物件,看着就是年代久远的古物,自带充盈的灵气。 更不必提那装满了一箱有一箱的绫罗绸缎与各式珠花,相比之下,这些都是俗物了。 余舒苗看着老夫人私库中的东西,不免有些眼热。 猎妖原来是这么赚钱的行当吗? 令狐离跟着她参观了下老夫人的这些收藏品,道:“听爹爹以前提过,曾祖父在朝为官时得了不少封赏,想必其中有些就是他传下来的吧。” “那现在是不是都属于你了?”余舒苗双眼发亮地问他。 “这些东西很值钱吗?”令狐离看她满脸期待,不禁莞尔,但他还是在财物方面没什么概念,只觉得那几件古物比较有意思。 存在于世间的年岁久了,这些古物沾染了不少人气,只怕再下去就要化妖了。 余舒苗用力地点了点头:“老夫人这些体己,哪怕只拿出一两件去换钱,不说能保一辈子无虞,也足够普通人家安稳过上好些年了。” “你要是有喜欢的就拿去吧,放在这儿,不过是在积灰。”令狐离对她向来大方。 余舒苗闻言,兴奋过一阵后,很快就泄了气:“算了,大多是些有价无市的东西,要不起。不过这几匹布料确实好看,都送给我吧?等得空了好做几身新衣裳。” 她现在的绣工可比小时候好太多了,村子里还有不少姑娘会来向她请教呢。只是做几件衣服而已,难不倒她。 说起来,她那身嫁衣其实也是她亲自做的,不过当时还以为是做给邻村快要出嫁的一位姑娘,没想到最后穿在了自己身上。 就说娘亲交给她的那女孩的体型尺寸,怎么和她一模一样,而且还说对方不挑样式,让她按自己喜欢的来就行。 原来这预谋产生的时间比她之前想的还要早。 “也给我做吗?”令狐离的问话打断了她不知飞到哪里去的思绪。
第54章 铜箱 “那当然,我都想好款式了。”余舒苗刚想将几匹布料指给他看,好问问他喜欢哪种颜色的,忽地顿住,“不对,我们不是来调查那个神秘男人的事的吗,怎么会开始说这些?” 令狐离回给她个“你也知道啊”的表情。 余舒苗讪笑着挠挠头,专心继续翻找起可疑的东西来。 两人在检查到墙角的一排木架时,很快就在某个架子后方的隐蔽角落里有了发现。 “狐狸,这里有个上了锁的箱子。”余舒苗招呼他道,顺便比对了下从老夫人屋中取来的那串钥匙,好像没有能打开铜箱上的这把锁的。 那铜箱不大,她端在手中掂了下分量,不是很重。箱子里不知道装了什么,好像有些比较小的硬物,晃起来“哐当哐当”作响。 余舒苗比较心急,把铜箱往架子上一搁,直接抽出刀来,作势欲砍断这锁头。 “且慢。”令狐离跨前一步,握住了她的手,“这箱子上设了封印,若贸然打开,里面的东西恐怕也会被损毁。” 余舒苗赶紧停下动作,问他道:“你应该能解开这种封印吧?” “我尽量试试。”令狐离没太大把握。 不过,这铜箱看似平平无奇,被藏在此处,又施加过封印,被装在里面的东西必然是极其重要的。 他必须做到万无一失才能解开箱子上封印,安全取出里面的东西,这让他不免感到前所未有的紧张。 余舒苗也跟着忐忑起来,却还是支持他道:“你就试试吧,虽不知这里面放了什么,顶多就是把线索给毁了。大不了多花点工夫,靠其他方法也肯定能找出那神秘男人的。” 令狐离知道她这是让自己放手去做,深吸一口气,再次端详起这只铜箱来。 铜箱外层镌着不甚明显的暗纹,令狐离辨认出有数道符箓云篆隐藏在这些花纹中,对应着数个用以封印箱子的关键节点。 他施法去一一破解这些符箓对应的节点,倒是不难,只是需要足够的专注力。 没多久,令狐离的额角就渗出汗来。 余舒苗看在眼里,却不敢打扰他,只好在一旁默默关心。 当解除到最后一道符箓封印时,令狐离略停了停,二话不说地咬破自己右手的中指指尖,将血滴在那道云篆刻纹上。 血落进刻纹的凹槽中,犹如被牵引般,顺着暗纹扩散开去。 那些暗纹实则互相连通,或许是因术法的缘故,令狐离的那一滴血看上去被增多了,将金灿灿的黄铜箱均匀地涂上了一层薄薄的红色。 血液在凹痕中流动却不滴落,让那些被雕刻出来的符箓看上去像是露在外面的血管,诡异至极。 等所有的刻纹被蔓延的血液填满后,总算是将保护这个铜箱的封印给完全解开了。 这过程不可谓不顺利,令狐离松了口气,研究了下那把锁,对余舒苗说道:“还缺一把钥匙。” 这铜箱是用上了术法封印与机关双重防护,必须全都破除,才能将其中的东西安然无恙地取出。 这让他对藏在里面的东西是愈发感兴趣了。 “钥匙?”余舒苗将那串钥匙交到他手中,“只有这个,但好像都对应不上这箱子上锁孔。” “既然是用来保护箱内东西的机关,打开它的方式自然不会那么明显。”令狐离轻轻一笑,将她递过来的钥匙拿在手里,略微摆弄了下。 那四把精巧的小钥匙被他合在一处,左右旋动片刻后互相卡住,严丝合缝,竟是变成了一把。 “你只看了一眼,居然就知道要怎么做了?”余舒苗好奇地看着他用这把合成后的钥匙拧开了铜箱上挂着的锁头,顺便夸他一句,“真不愧是狐狸,就是聪明。” 令狐离听她又这么夸赞自己,脸上微微一红,将锁解下,放在一边,想要直接打开那箱盖。 “等下。”站在他身旁的余舒苗伸出手去,按住箱盖,把它转了过去,“别朝着自己打开,这样比较安全。” 这是三年前,她和哥哥一起去某户人家调查妖异之事时的遭遇。 那是口被用来装旧物的大木箱,那家的主人说他想尽各种办法都打不开,且半夜会从箱中传出怪异的碰撞声,恐怕是有妖物躲在其内。 她仗着自己力气大,抢先用刀撬开了箱盖,结果从中飞出数百枚银针,直冲她门面而来。若不是余舒泽动作迅速,施法挡下攻击,又除掉了箱中的妖物,被如此多的银针扎在身上的滋味可不好受。 这也算是吃一堑长一智,现在让她开这种奇怪的箱子,可比以前小心谨慎多了。 令狐离颔首道:“还是你考虑得周到。” 他按着余舒苗的方法反着去打开铜箱,几乎是在盖子打开的那一瞬间,他就感觉到一股极为熟悉的凶煞戾气从箱内渗出。 “煞气?”余舒苗立刻做出反应,护住令狐离。 但这煞气并不怕她,从铜箱中飘出来后,很快凝聚成一团,朝两人扑来。 余舒苗愣怔片刻,在煞气即将接触到他们的身体时,才想明白是哪里出了问题。 她当即扯断红绳,取下戴在脖子上的那块炎玉,直接塞到令狐离手中。 随着她这一举动,那团煞气顿时止住势头,远远地避了开去,消散在空中。 这块龙形炎玉果然珍贵,效果着实是太好,将她体内纯阴之血的气味全给掩盖住了。 煞气同样是根据不同血液做出反应,所以刚才并不惧怕余舒苗。 “令狐府中没有那些讨厌的家伙们,这炎玉就先给你用。”余舒苗指的是那些总觊觎着她的游魂之类的。 煞气是由各种杂念催生出来的物质,会被尚未修炼得道之人所吸引。并且由于血脉不同,妖族比人类更易吸引煞气,以致被其侵体,形成为祸世间的妖祟。 而纯阴或纯阳之体的血脉由于太过纯粹,是以为让煞气抗拒接近。 令狐离身为半妖,不纯粹的血脉是最易受煞气影响的。这炎玉给他佩着,是正好免受其侵害,省得又被妖化了。 不过,若用那种方式就能解除妖化的话,她并不讨厌。 余舒苗脸颊红红地想着,看上去有点诱人。 “我先替你收着。”令狐离知道现在情况特殊,就收了炎玉,系配在自己的腰带上,看箱中不再有煞气冲出,将它转了过来,移到两人面前。 铜箱中的东西不多,几块石头压在一沓发黄的纸张上,一目了然。 “这不是傀石吗?”余舒苗讶异地想去拿取,手伸到一半时,记起这东西不能直接触碰,便停住了。 她和令狐离都是初次看到完整保存着的傀石,之前所见的都是那种被嵌入生灵体内后激活了的,离体后直接化作齑粉。 “可能是未被使用过的就比较稳定,刚才那股煞气也只是出现得突然,比较唬人而已,实际并未达到能使我妖化的程度,但还是别去碰它为好。”令狐离分析道,同时搬起铜箱的一角,将那几块傀石倾倒至箱子的角落中,抽出那沓纸,先去看上面都写着什么。 余舒苗见他越看脸色就越是古怪,好奇地伸过头去往他手中的纸上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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