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钟玉楼,正趴在黑马的肚子上,急促的喘气。 今日,他可真是九死一生啊! “你怎么样?没事吧?”祁玉蹲在他旁边,帮他把左脚从马镫里取出来。 是的,钟玉楼之所以没办法自己脱身,是因为他的左脚卡进了左边的马镫子里。 钟玉楼摇头,摇晃着站起身后,冲祁玉躬身行礼道: “多谢祁公子舍命相救。” “哥哥!”连炤这时追了上来,一脸紧张的问道:“你有没有事?” 祁玉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别担心,我没事。” 然后,她又回头对钟玉楼道:“钟大公子可是要回燕尾巷?” 钟玉楼点头。 祁玉瞟了一眼被她一拳砸死的黑马,道:“正好我们也要回燕尾巷,钟大公子若是不介意的话,可与我们一起。” 她砸死了他的马,搭他一程就算两清了。 钟玉楼低头看了看了无声息的黑马,拱手道:“多谢祁公子的好意,只是这马还需我作处理……” 祁玉点点头,也不勉强,反正她已经邀请了,搭不搭乘是他自己的事。 她等青砚赶马车追上来后,向钟玉楼告辞离开。 钟玉楼看了一眼绝尘而去的马车,又低头看向地上的死马,真是太不可思议了,身形削瘦的祁公子竟一拳就把一匹健壮的马儿砸死在地上。 与他同样感到不可思议的还有正巧路过此处的顾青玄。 此时他就站在不远处的人群里,低头看着倒在地上一动不动的黑马,搓着下颌,一脸深思。 北城,六福街古井巷,威远侯府。 端木晔放下手里的公务抬头,“你亲眼所见?” “昂,我亲眼看到她一拳把马砸倒在地上,那马就死得透透的了,吭都没吭一声。” 顾青玄双手撑在案桌上,一脸肃容的对端木晔说道: “你这位小农女恩公,有两把刷子!” 端木晔嘴角抽了抽,什么乱七八糟的称谓。 随后,他拧眉沉思,小玉儿身上,到底还有多少秘密是他不知道的? 南城石榴街燕尾巷,连炤像一个犯了错的孩子一样,垂首站在祁玉面前。 “姐姐,对不起,我不是有意要瞒着你的。我只是……” “只是什么?”祁玉神情淡淡的问道。 连炤无措地扯着自己的衣角,“我只是看你当时没问,便没有说……” 祁玉静默了一瞬,才叹口气道: “你会功夫的事,我其实早就知道了。”只是没想到他轻功那么好。 想起胡贤说的咻的一下就飞出去了,祁玉盯着连炤左看右看上看下看,这小子当真这么厉害? “啊?”这下换到连炤惊讶了,“姐姐什么时候知道的?” 祁玉抱着双臂,“你杀死戚婆婆之后,陆济叔告诉我的。” 连炤……说好不告诉姐姐的,端木晔,你这个小人! 端木晔:我只承诺了我不会说出去,没有承诺手下也不说出去啊! 连炤低着头问,“那姐姐为何一直没有拆穿我?” 祁玉道:“为什么要拆穿你?你既然不想让我知道,那我便装做不知道好了。” 连炤闻言,眼眶湿润的道:“当初我之所以瞒着你,是因为我害怕你知道我有功夫,可以自己存活后,会不要我。” 因为那时候,他以为她和芸姨的生活艰难,担心她们不愿意多养一个他。 后来,又担心她知道他欺骗她后,会生气。所以就干脆一直瞒着了。 连炤的心思细腻且脆弱,无论做什么都会多思多想,祁玉抬手揉了揉他的头发,“姐姐怎么会不要你?在我看到陆济叔把你抱出马车的那一刻起,我就决定要留下你了。” “真的?”连炤不敢相信的问道。 祁玉佯怒,“当然是真的,姐姐什么时候骗过你?” 连炤的脸上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对,姐姐从来没有骗过他。 一直守在门口的青砚见姐弟俩这么快就和好了,不由会心一笑。 以后,他是不是就可以光明正大的跟着少爷练武了? 次日,祁玉用过早饭,刚准备出门,就在门口遇到了正欲敲门的钟玉楼。 “钟大公子?你这是?” “祁公子早!”钟玉楼把手里的东西往前一送,“昨日仓促,未来得及认真向你道谢。今日特备此薄礼补上,还请祁公子莫要嫌弃……”
第263章 隐忍2 “钟大公子客气了。” 祁玉没有跟他客气,很干脆就收下了他带来的礼品。 也正是因为这份干脆,让钟玉楼对她的印象又好了两分,此人豪爽耿直,值得结交。 最主要的是,他在他身上感觉到了一种熟悉感。 钟玉楼忽然就想起茶音之前跟他说过的话,她说,清幽茶园的老板,长得有点像祁二叔。 他昨日仔细看了看这位祁公子的面相,发现竟真和祁二叔有些相像。 也和,他两年前在清河县看到的那个女子有些相像。 听说这位祁公子也是从清河县来的,那他跟那位女子是不是有什么关系呢? 在钟玉楼思绪翻飞的时候,祁玉正在纠结要不要请他进屋坐会儿。 照理说,收了人家东西,理当请人进屋里坐。可她现在,正准备出门啊! 而且,她真心不想跟他有过多的交集,因为,她怕他识穿她的身份! 一旁的连炤似乎知道了她的纠结,在这时开口道:“哥哥,咱们该去茶园了。” “啊对!”祁玉眼睛一亮,然后一脸微笑的看着挡在她前面的钟玉楼,“那个,钟大公子今日可得闲?要不要与在下一同去茶园品茗?” “钟某今日有事,改日定去茶园吃茶。”钟玉楼向她拱手告辞。 待他走远,祁玉便带着连炤坐上马车,离开了燕尾巷。 马车里,连炤侧头问祁玉,“姐姐不喜欢那个钟大公子?” “没有哇。”祁玉疑惑的看着他,“你怎么会这么想?” 连炤黑长的睫毛一颤一颤的,“姐姐每次遇到他,呼吸都会慢上两息,就好像……是在害怕一样。” 她确实害怕,害怕他会把她认出来。 祁玉静默了一瞬,微笑道:“没有的事,你别瞎猜。” 连炤点了点头,垂着眼敛不再说话。 到了清幽茶园,连炤便跟着胡贤一起去处理茶园的内务去了。 祁玉在她的办公屋里翻看连炤近日处理的账本,一名茶侍走来敲响了她的房门。 “公子,小侯爷在三号雅室等您。” “知道了。”祁玉没有立即前去,而是把手里的账本翻看完,收好后,才慢悠悠的朝雅室那边走去。 “叩叩——” “进来。” 看着推门进来的祁玉,端木晔挑着眉梢道: “祁老板真是贵人事忙,本小侯爷让人去叫了你那么久,才得空。” 祁玉懒得搭理他的阴阳怪气,见雅室里只有他一人,便问道: “阿姚没来?” 端木晔冷哼一声,“她最近忙着呢,没空过来。” 祁玉就斜瞥着他,“为什么你这么闲?” 端木晔…… 他气闷的睖她一眼,“因为我有‘腿疾’,很多事情不适合我做。” 说到腿疾,祁玉突然想起,“你老往茶园跑,静王会不会盯上我?” 要是被静王盯上,那她就麻烦了。 端木晔知道她在担心什么,“放心,他最近忙得很,没空盯你。” 呃?祁玉眨巴着一双大大的杏眼,好奇问道:“静王最近在忙什么?” 端木晔嘴角扯出一抹冷笑,“忙着笼络来皇城参加科考的学子。” 大雾朝的科考是每隔一年举办一次,每次的前三甲,朝廷都会在皇城安排相应的职位,静王便是看中了这一点。所以想提前笼络人心,待以后好归他所用。 三年前的林显之,便是如此。 祁玉眨巴眨巴眼,难道静王想利用这些参加科考的学子,慢慢蚕食朝中势力? 这,可是一盘大棋啊,没个三五十年,这盘棋摆不出来。 端木晔拂了拂衣袖,瞥着她道:“所以,他现在没空盯你这个小虾米。” 祁玉大眼睛一瞪,你才小虾米! 祁玉把桌子下的凳子抽出来坐下,双手撑在桌面上,拖着双腮,一脸的想不通—— “当今圣上是静王的亲哥哥,静王已经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他为什么还想造他哥哥的反?” “人心不足蛇吞象。”端木晔倒了一杯茶水推到她面前,“有些人,你给他再多,他都觉得是理所当然,更甚至,还会觉得你给得不够多。” 祁玉点点头,或许,静王就是这样的人。 这时,端木晔从怀里拿出一封书信,“芸姨写给你的信。” 娘的信?怎么没走驿站,或者飞鸽传书?祁玉在心里疑惑的同时,伸手拿过信封拆开。 待她抖开信笺,快速把信中内容看完,嘴角不由扯出一抹嘲讽。 端木晔见此,低声问道:“芸姨在信中说了什么?” “没什么。”祁玉把信笺重新塞回信封里。 虽然她看不起陆成,但他再怎么也是心莲的父亲,她不便随意议论他。 端木晔的桃花眸闪了闪,他其实大概猜到了芸娘在信中写了什么。 因为陆济已经早一步把陆家村里发生的事向他禀报了。 “可是陆成跟下河村的寡妇苟且的事?” 祁玉闻言,一脸震惊的看着他,“陆济叔连这种事都要向你禀报?” 端木晔干咳一声,“咳……陆济就是在信中顺便提了一句。” 祁玉斜瞥着他,一副你看我信不信你的表情。 端木晔瞅着她那个样子,低低笑出了声,“真的只提了一句。” 陆济用的是海东青传消息,可不就只传了一句么。 祁玉懒得跟他掰扯这个,只在心中思量芸娘在信中所说的那些事。 芸娘在信中说,跟陆成苟且的那个下河村寡妇尚在新孝期,所以其亡夫的弟弟在撞破他们的丑事后,愤怒的把二人打了一顿,并把他们的丑事宣扬得上下几个村庄人尽皆知。 何春花得知此事后,一气之下就跑去了隔壁县的刘梅家,过年都还没有回来。 而陆成呢,不但不思悔改,还趁何春花不在,把那个寡妇给接回了陆家村。 心莲一直在城里带小米,忙着作坊里的事,并不知道陆成做下的丑事,知道的人也都心照不宣的瞒着她。 直到过完年,何春花从隔壁县回来,发现家里竟多了一个女人,于是跟陆成大吵大闹。 可陆成铁了心的要把那个寡妇留下,任何春花怎么吵怎么闹都无动于衷。 更甚至,他还威胁何春花,再闹就要把她休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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