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晔望着她的笑,嘴角跟着上扬,“看来这木箱小玉儿很满意。” 祁玉点着小脑袋,“那是相当的满意。” “咳,既如此……”端木晔好整以暇的看着她,“那这木箱便算小玉儿五十两银子吧。” ???!!! 祁玉瞪大一双杏眼,“这木箱不是你说要帮我做的吗?” 端木晔忍着心底的笑意,点头,“是我说要帮你做的,但我没说帮你做就不收你银子呀。” 祁玉……他这是在报复她之前坑他银子的事吧?是吧! 祁玉很像说这个木箱她不要了,可当她低头看到木箱上的雕花后,又有点舍不得。 因为若是她自己动手,肯定刻不出这么精美好看的雕花。 祁玉轻轻咬了咬下嘴唇,还价道,“你这木箱顶多值五两银子。” 端木晔抬起一根手指摇了摇,“且不说做这木箱我选用的是十年香樟木,能常年防虫防蛀。就说它能令小玉儿如此爱不释手,难道还不值这五十两吗?” 祁玉……这不就是当初她坑他花五百两买轮椅的话术么?他果然是在报复她! “况且……”端木晔眼底藏着浓浓笑意,“这木箱乃是我初作,极具意义。” 祁玉……有鬼的意义! “对,你说的都对,所以这木箱,我出十两银子买了。” 祁玉掏出十两银子放到端木晔手里后,抱着木箱转身就进了屋。 垂眸看着手里的十两银子,端木晔轻声笑了笑,然后故意朝屋里大声喊道,“小玉儿,你这是强买强卖!” 祁玉的声音从屋内传出,“十两银子足够了,爱要不要。” 端木晔扯着嗓子,“你起码再加五两!” “不加!一文钱也不加!” 在厨房收拾狍子的陆济听到两人的讨价还价后,叹息着摇摇头,少爷这一局又输了。 酉时初,陆济推着端木晔回到圆顶山山腰时,陈老伯跟阿丁已经回来。 阿丁正在灶棚那里烧火,见到两人回来,一阵不满的比划。 “啊啊啊……”整天就知道往山下跑,饭也不煮,菜也不烧。 陆济忙把手腕上挂着的篮子取下来递过去,“阿丁,这是炒好的狍子肉,你跟神医待会儿当下饭菜。” 阿丁接过篮子打开看了看,这才高兴了。 陈老伯从药房出来,看着刚从轮椅上站起的端木晔,捋须笑问: “小少爷这是又去了陆家村?” “嗯。”端木晔点头,正要抬脚往屋里走,一只信鸽便扑棱着翅膀从远处飞来,落在灶棚顶上。 端木晔立马顿住脚步,唤了一声陆济。 陆济纵身一跃,便把落在灶棚顶上的信鸽捉下,然后把绑在它脚上的信筒内的纸条取出,交给端木晔。 端木晔接过纸条,展开—— “六眼胡同?” 上次,端木晔让顾青玄帮他查当初围袭他的山匪是被谁人指使,如今他便送来了这四个字。 陆济闻言,立即道,“少爷,六眼胡同就在清河县城东市,是一条老旧巷子。” 端木晔收起纸条,对陆济道,“明日你进城去探探。” “是!” 六眼胡同,一间隐蔽的地下室里,一只青筋暴起的枯瘦手爪,此时正掐在一个孩童的脖子上。 “说,我那些药人怎么全都死了?是不是你杀的?” 孩童艰难开口,“师……父,徒儿……没……没有杀……他们!” 被孩童唤做师父的人一袭黑袍罩身,让人看不清容貌,只能从那粗哑如锯齿的声线中辨别出,“他”应该是个女的。 “没有?没有那些药人怎么会在一夜之间全死了?连炤,师父可不喜欢撒谎的孩子。” 掐在连炤脖子上的那只手爪越收越紧,连炤通脸涨红,张大嘴巴想要呼吸,却只觉空气越来越稀薄。 “连……炤……真……没……有……杀……杀他……们……” “哼!”黑袍(姑且先叫她黑袍吧)在连炤开始翻白眼的时候终于松开了爪子,“你最好不要骗为师,否则为师便把你也泡进药缸里炼药。” “咳咳咳咳……徒儿不敢!”连炤捂住脖子,咳了好一阵才缓过劲儿来。 黑袍转身,走进更里面的一间暗室,“去把戚婆婆叫来。” “是。”连炤摸索着爬起身,对已经进到里面暗室的黑袍道,“师父,您的酒徒儿放在桌子上了。” “嗯。” “徒儿告退。” 连炤从暗室里出来,正好碰到背上扛着个麻袋的戚婆婆走进来。 看着连炤脖子上的手指印,戚婆婆叹息一声道,“少主这又是何苦?” 连炤没有回答她的话,只冷淡道,“师父找你。” 戚婆婆张了张嘴,最后终是什么都没说,扛着麻袋入了暗室。只留连炤站在原地,捏紧了一双小拳头。 他虽然眼睛看不见,但听觉跟味觉却极其灵敏。 刚才,他分明听到了另外一个人的呼吸声——戚婆婆又抓人回来给师父炼药了! 而他,却只能假装不知道! 次日,是进城赶集日。 芸娘一个人骑着毛驴去了城里卖绣品,祁玉留在家里看家。 把家里的事情都收拾妥当后,祁玉便背着背篓去了西边地里。 来到西边后,祁玉见周边没什么人干活,便又暗戳戳地把地里庄稼和果苗都“拔苗助长”了一波。
第64章 一件外衫 午时正,原本还算晴朗的天空突然阴沉下来,朵朵乌云从远方开始汇聚,待到了头顶,已是乌压压的一片。 这天,还真是说变就变! 刚从地里回来的祁玉把装满青草的背篓放在屋檐下后,转脚就进了堂屋。 没过一会儿,她又拿着蓑衣斗笠和一把油纸伞从堂屋走了出来。 这时,一道闪电伴随着雷声划破天际。 轰隆隆—— 紧跟着,便开始有大滴大滴的雨水,稀稀疏疏地从天上落下。 芸娘赶集还没有回来,她得去接她。 祁玉抬头望了望天,戴上斗笠就冲出了门。 可她才刚跑到村口,滂沱大雨就从天上兜头而下,逼得她不得不暂时先找个地方避雨。 待雨势慢慢变小了后,她才穿上蓑衣斗笠,抱着油纸伞继续往前走。 祁玉约莫走了一刻钟,才看到芸娘骑着毛驴出现在前面的雨雾中。 她赶紧加快脚步迎上去,“娘!” 有些狼狈的芸娘听到声音,抬起头,“玉儿?你怎么来了?” “我来接你。”祁玉忙把身上的蓑衣斗笠脱下递给芸娘,“娘,快穿上,还是热乎的。” 芸娘取下罩在头顶的外衫,迟疑道,“那你呢?” 祁玉把夹在腋下的油纸伞拿出来打开,“我有伞。” 芸娘这才把已经湿透了的外衫取下,接过蓑衣跟斗笠穿上。 祁玉见她仔细收起那件外衫,不由疑惑问道,“娘,这外衫是谁的?” 芸娘身上穿的衣裳跟她早上出门时穿的一模一样,所以这件半旧外衫不可能是她从身上脱下来的。 芸娘收衣裳的手顿了顿,低声说道,“是你陆济叔的。” 咦?祁玉微微有些惊讶,“娘回来的时候遇到陆济叔了?” 芸娘点头,颇有些不自在的道,“先前下大雨的时候,我寻了一处避雨的地方,不巧你陆济叔早就在那里避雨……后来见雨势小了,他便把外衫了给我,自己先走了。” 一手执伞,一手牵着毛驴慢慢往回走的祁玉听完芸娘的讲述,笑着道,“陆济叔真是个好人。” 芸娘嘴角浅浅地翘了翘,没有出声。 圆顶山,好人陆济一身湿漉漉地回到茅草屋,“阿丁,快帮我煮碗姜汤来。阿切——” “啊啊啊……”正在捣药的阿丁见他这副模样,连忙去灶棚煮姜汤。 正在跟陈老伯学望闻问切的端木晔闻声抬起头来,见陆济只穿了一件里袍,且已经湿透,不由挑眉问道,“你的外衫呢?” 陆济搓着有些发冷的手臂,支吾道,“给人遮雨了。” “把衣裳拿给别人遮雨,自己却淋着雨回来?真不知该骂你傻还是骂你蠢。” 端木晔捏了捏眉心,一脸嫌弃地对陆济道,“还不快下去把这身湿衣裳给换了!” “哦。” 半柱香后,换好衣裳喝完姜汤的陆济站在端木晔面前禀报他今日进城查到之事。 “属下打探到,六眼胡同里现在一共住着十户人家,其中有三户是近几年才搬进去的。” 端木晔手指轻轻敲在桌面上,“可探到这三户住的都是些什么人?” “有一户是刚从外地搬来的戏班子,有八九个人。有一户是清河知县三年前养的外室,还有一户是六年前住进去的祖孙二人。” 端木晔蹙眉思忖一瞬后,吩咐道,“继续盯着那个戏班子。” “是。” 陆家村西边,祁玉把煮好的姜汤端进芸娘的屋里,“娘,你先把姜汤喝了,驱驱寒。” 芸娘已经换好干爽的衣裳,此时正背对着门口在检查包袱里买的丝线有没有被淋湿。听到祁玉的声音,她转身接过姜汤的同时,问道: “你喝了姜汤没有?” 已经喝了药剂无需再喝姜汤的祁玉点头,“喝了。” 芸娘这才把碗拿到嘴边。 稍许,祁玉接过芸娘递过来的空碗准备出去,眼角余光无意瞄到了放在凳子上的外衫,便随口问道,“娘,这件外衫要不要我拿出去洗一洗?” 芸娘回头看了一眼,道,“先放那儿,你且去忙别的吧。” “嗯。”祁玉没做多想的出了屋子。 直到她做好午饭从厨房出来,看到芸娘蹲在屋檐那里,用接的雨水在仔细搓洗那件外衫,忽然就好似明白了什么。 这些年,为了与她扮成母女且不露出破绽,芸娘故意把自己打扮得像个中年妇人。但其实,她真实年龄只有二十六岁,七年前家变之时,她还尚未婚配。 所以,如果芸娘当真看上了陆济,祁玉只会觉得,是陆济走了狗屎运。 两日后,天气渐晴,祁玉把在屋檐下晾了两日的衣裳收进屋里。故意对正在做针线的芸娘道: “娘,我待会儿要去趟圆顶山,这件外衫可要我顺便给陆济叔带去?” 芸娘拿针的手顿了顿,“……嗯。” 祁玉把衣裳收进一个包袱里,一脸笑意的看着她,“那我带走了啊?真带走了啊?” 芸娘…… “早去早回。” 行吧,祁玉拿着包袱,背着一背篓草药就去了圆顶山。 待到了茅草屋后,她才发现陆济不在。 祁玉来到药房问端木晔,“怎么没看到陆济叔?” 端木晔正在给一个木头人扎针,“我让他去城里办点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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