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给我送东西,大约也是因此。你生性单纯,重视孝义,自然就会想送东西来孝敬我。我若与圣主不和,与你而言就似父母不和,自然要多偏向娘亲,想要替我养老。” 萝婵说得头头是道,彻底让栾松脑袋里变成了一团浆糊:“我,我真把夫人当娘亲了?” 这么美丽的女子,他居然把她当成娘亲? “可在栾松心里,夫人是这天下最美丽的女子。” 萝婵点头:“哪个孩子不以为娘亲是天下最美的女子?儿不嫌母丑,正是这个道理。” 萝婵又道:“你从小生养在浮生坛,圣主他多年照拂你,你是不是把他当成了亲哥哥?” 栾松自然仰慕栾槿,这些年的情谊可是实打实在的:“是,栾松一直把圣主当成我的亲兄弟。” 就是这兄弟情,也没能敌过他的恋爱脑。 萝婵眸中流转,继续忽悠道:“长兄如父,你既然爱戴圣主,爱屋及乌,便也敬爱我这嫂嫂,待我如母,也是应该的。” “你一向尊卑有序,尊师重义,也生不出什么坏心思来,快别吓自己了,有什么疑惑,随时可以找我解答。” 有苗头就赶紧拔,坚决把隐患压在地里。 栾松抱着簿子,整个人云里雾里,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想他幼时来浮生坛,老圣女性子狠厉,手段乖张,他确实未把她当娘,可能是久旱逢甘露,正如嫂嫂所说,遇到了女性长辈,就把她当娘了? 萝婵看了看他手中的簿子,说道:“圣主让你跟着祝坛主学管账,说明十分器重你。坛中这么多人,每天银子如流水,可谓是坛中命脉。没了银子,我们吃什么穿什么,吃穿都没了,哪有力气去执行任务?你可不要辜负了圣主的一片苦心。” 萝婵的嘴,张口就能吐出花来。一个苦巴巴的差事,愣是让她说成了心腹美差,还挑不出错。 栾松没想到,这个轻巧活里,原来还包含了圣主的一片“爱犊之情”。怪不得让他帮忙整理密信,那都是信任他的表现! “栾松知道了,定会跟着祝坛主认真学习。” “好孩子,快去歇歇吧。” “我还不想走,想再跟夫人说两句话。” 萝婵:“……你若再不走,一会儿圣主可就来了。” 这孩子,莫非还有恋母情结? 一听圣主要来,栾松便只能收拾好东西,一步三回头地走了,到门口还对萝婵道:“栾松改日再来看夫人。” 萝婵喝了口双梅递上的茶,慈爱地道:“好孩子,有心了,注意身体。对了,双梅,给栾坛主包两包下火药,回去多喝点,下下火!” 栾松:“……” 他觉得,他其实一点都没上火,但又不好拂了夫人的面子。 望着栾松欲言又止地脸,萝婵心里想到:浮生坛的账簿,她看着都头疼,这个傻白甜,估计短时间是来不了了。 孩砸,自求多福吧。估计你看两天账本,火就起来了。 作者有话说: 栾松虽然蠢,但罪不至死……
第19章 第十九页 一切如萝婵所预料,那日之后,她便好久都没见到栾松的影子,顿时觉得松快了不少,可算把这点孽缘掐在了萌芽之中。 刚好在栾槿了结了赵坛主手下的第二天,赵坛主的信鸽就像掐准了日子一样,准时到达了浮生坛。 信鸽是赵坛主亲自驯养的,飞的路线与坛中信鸽刚好错开,信鸽通体乌黑,在夜里属实不太显眼。若不是赵坛主旗下的坛生如实招供,这鸽子确实有可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在他们眼皮子底下瞒天过海。 坛生们送信来的时候,萝婵正在给栾槿染脚指甲。 起因是萝婵觉得脚指甲长了,想自己修一修,也不知道栾圣主哪儿来的兴致,拿过挫条便道:“本座来。” 萝婵洗得干干净净,脚背脚趾一片雪白。她把脚架在他的腿上,笑着道:“那一会阿槿的脚指甲也得让我来修。” 栾槿顿了顿:“本座的脚常年捂在靴子里,味道怕是不太好闻。” 萝婵打趣道:“没事儿,我把鼻孔堵上。” 见萝婵一脸兴味,栾圣主便只能应了她。 该说不说,栾槿手指修长,小到挫条,大到长剑,摆弄什么都带着一股潇洒劲儿。 栾槿挫得不慢,但一点没伤到萝婵的皮肉,还挫得个个圆滑漂亮。 萝婵脚趾动了动,满意地道:“不错不错,阿槿居然有这么好的手艺。” “可还满意?” 萝婵学着他昨日地话道:“个中翘楚。” 说完她就笑了,栾槿身穿白袍,闲适地坐在床的另一侧,薄唇也轻轻翘了翘。 栾槿不太会笑,但笑起来极为生动,萝婵便爬过去吃了口胭脂。 待到她给栾槿修时,萝婵叫来双梅道:“用明矾将赤穗华碾碎了给我送来。” 明矾碾赤穗华,那是用来染指甲的东西,双梅以为小姐自己要用,便去草堂取了来。 萝婵拍了拍腿:“圣主,该您了。” 栾槿今日用朱瑾泡过澡,一身的花香,就连脚底板都是香的,没有一丝异味。 栾槿的脚很大,萝婵用手比量了一下,少说也得44的尺码,大脚趾外侧、脚掌脚底有着厚厚的茧子,都是练功练的。 萝婵将他的脚指甲细细地修好,便让双梅将碾好的赤穗华端了进来。 双梅一进屋就看到了圣主的脚:……小姐这是要给圣主染吗? 栾槿不懂这些女儿家的东西,便道:“这是什么?” 萝婵:“女子们用来染丹寇甲的。” 萝婵握着他的大脚,狡黠地笑道:“阿槿可是应了我的,不得反悔。” 她一直觉得栾槿生得十分俊美,女儿家的东西,用在他身上一点都不显得女气,反而平添了一股男性的色气。 所以等坛生们送信鸽来的时候,就看到他家圣主十根脚趾用布条绑着碾碎了的赤穗华,双腿垂在床边,夫人枕在他的腿上,手里拿着一张纸在念着什么。 两人的衣物都穿得整整齐齐,其实不怕被人看见,但他们还是乖乖地低下头,双手奉上信鸽道:“圣主,赵坛主的信鸽传信来了。” 萝婵从清单里抬头,栾槿左手温柔地抚摸着她的头顶,右手向前一抓,只感觉到一股风,那肥嘟嘟的鸽子就被吸到了他的掌中。 解下信,栾槿又将鸽子抛了回去,不偏不倚地落在了坛生的手上。 萝婵没打算看信,但下一秒,这信就被举到了她的眼前:“念给本座听可好?” 栾槿喜欢听萝婵帮他念,萝婵的声音能让他平静,就连一张张淬了血的密信,过了她的嘴,听起来都顺耳多了。 既然栾槿不避讳她,萝婵便接过信念了起来。 信中内容很简单,赵坛主开头就问栾槿怎么样了,是不是变成废人了,与新娘子的关系如何,再就是问坛中近况,几位老坛中可好,栾松可回坛了。 萝婵一看就明白了,这是那几个老坛主中的漏网之鱼。 他提栾松做什么?莫非原著里向栾松透漏身世的便是他? “婵儿觉得这信应该怎么回?” 按萝婵想,这信就得让写信人怎么开心怎么回,这才能让他体会体会什么叫麻痹大意,乐极生悲。 “我觉得,就回圣主身体欠安,最近都不外出走动了,与圣主夫人并不和睦,两人离心离德。坛中几个老坛主一切如常,栾松已回坛,整日在坛中游走,无所事事。” 栾槿颔首,对坛生道:“模仿他坛下人的笔迹,就这么回。” 栾槿的密信多如牛毛,坛中所有人的笔迹,都能从里面翻出来。 栾槿也在想一个问题,赵坛主询问栾松做什么。 他想和栾松联手?栾松没有那个胆量也没有那个本事,再说他如何能接触到栾松? 栾松虽天真了些,可还不至于谁的话都能轻信。 栾槿垂了垂眸,便让坛生们退下了。 萝婵仰首望他,捏了捏他的手:“阿槿可是在愁?” 栾槿回握住她:“没有,等时候差不多了,一起收拾了便是。” 赵坛主和兰门还真不至于让他烦忧,就是日子拖得久一点,地方远了点,与其千里迢迢,不如让他们自投罗网。 守株待兔,浮生坛就是这棵株,他静等兔子们来奔死。 “本座在想……这脚趾上的布条何时去了?” 萝婵差点把这事忘了,招呼双梅端盆水进来,把栾槿脚上的布条拆了,用水洗干净碎渣。 栾槿的脚常年在靴子里捂着,白到脚背青筋都能浮现出来,配上红艳艳的指甲,就似雪地里盛开的血梅花。 萝婵抓过他的脚仔细看了看,笑道:“阿槿觉得这颜色可美?” 栾槿没说话,表情里还带着点古怪。 萝婵:“怎么了?你若是不喜欢,我给你卸下便是。” 栾槿:“十根脚指甲连根拔了,与这十分相似。” 萝婵:…… 她明日还是给他卸了吧。 萝婵又躺回了他的腿上,举起秋日狩猎的单子继续念:“你看看,还有什么应该加上的?” 她能想到的都写在里面了,全乎得很。 栾槿一脸正经道:“还有笛子和筝。” 敢情栾圣主听了一晚上,脑袋里没装一件有用的事,净想着风花雪月,月黑风高来着。 萝婵翻过身,屋子里没有了旁人,她小声道:“栾圣主,我发现你就是个假和尚。” 栾槿低下了头,阴影罩在萝婵的脸部上方,低沉的声音道:“本座可从未说过自己是和尚。” 萝婵:“我初见你时,你可连手都不敢牵,端的是冰清玉洁,心中无垢。” 栾槿黝黑的瞳仁盯着她,也打趣道:“那你便当本座还俗了。” “佛祖都不要了?” “即便当和尚,本座入的也不是佛门,本座与慈悲无缘。” 萝婵反手搂住他的脖颈,两人的脸只隔了一指的距离,轻轻地朝他脸上吹气道:“那你这个假和尚信的是什么门?” “哪个门可娶亲,本座就信哪个门。” 萝婵不禁笑了出来:“那怕是没有门能入得了圣主的眼,圣主还不如入了我门。” 栾槿低下头颅:“说来听听,何门何教?” “无门无教,修得是随心自在,因果随天。” 栾槿喉结微滚,翻手就将萝婵轻飘飘地抱进了怀里:“小友门派,本座心驰神往。” 萝婵不再废话,抬手就把栾圣主的衣带扯开了。 这假和尚还是哪个门都别去了,进她的盘丝洞吧。 她原来怎么没发现,正经有正经的妙处啊,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她很是欣赏。 栾槿夫妻俩在这你侬我侬,蜜里调油的时候,栾松近来的日子可就不太好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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