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上焦润给他租的鬼片, 从柜子里翻出大棉被, 裹着棉被坐在床上, 一边看电视一边吃奶糖。 奶糖的包装纸上画了一只肥硕的大白兔子,他第一次吃的时候还以为是兔子肉做的。 冥添虽然也难受,但他的耐受性强, 丝毫不耽误他享受难得的放纵时光。想了想,他又起来找酒。 从里屋到厨房,他就找到了一瓶“料酒”。 “发热了, 喝点酒不会死吧?” 冥添自言自语地打开瓶盖,先嗅了嗅,味道软绵绵的, 一点烈酒的冲劲都没有。他往碗里倒了一点, 刚抿一口, 眉毛就打起了结。 “什么破玩意!” 看长舌鬼眼馋地瞅着他,冥添挑眉:“给你了。” 长舌鬼用舌尖卷了卷, 随即眼睛一瞪, 舌头像卷纸一样探出来了一大截, 似乎在无声干呕。 朦胧中的焦润也皱了皱眉头,嘟囔道:“冥添,别什么东西都往嘴里塞。” 冥添若无其事地盖好瓶盖,把料酒放回了原位,继续回床上吃奶糖。 等热水烧开了,他给自己兑了碗红糖水,还加了两块冰糖。甜滋滋的水喝进肚,焦润闭着眼睛说道:“你是想让我得糖尿病吗?” 甜度都赶上小儿止咳糖浆了。 冥添想说,你怎么这么多毛病?给你喝甜水还喝出问题了? 见焦润整条魂魄都打蔫,他这话就没说出口,等甜水稍温,两三口吞下了肚,额头才出了点热汗。 他穿上外套,到院子里打了一盆凉水,焦润迷迷糊糊地道:“你帮我擦擦脸和手。” 冥添:“凭什么?” 焦润:“你以为你刚吃的一袋子奶糖,是大风刮来的吗?手指吃得黏糊糊的,都能在大衣上粘毛了。” 冥添抿了抿嘴唇,他就想,他当年被封印前为什么不带点金银细软?要不然也不会被这丫头天天拿来说事。 冥添像勤劳的小蜜蜂一样,在厨房里笨手笨脚地忙来忙去,他将凉水分成两盆,一盆留着冰毛巾,另一盆兑进去一半热水,将毛巾浸湿,非常糊弄的在脸上搓了搓,焦润的脸很嫩,一搓就是一道红痕。 这要是破相了,这丫头肯定跟他没完。 冥添认命地放轻力度,对着镜子仔细地擦拭焦润软乎乎的脸蛋。平时焦润不怎么照镜子,现在仔细端详,她长得很不错。 鼻子是鼻子,眼睛是眼睛的,比冥添见过的大多数人和鬼都要好看。 “脸长得这么嫩,嘴怎么就这么狠?” 擦拭完,冥添又按照焦润的吩咐刷了牙,这才拿着凉毛巾回到了床上,凉毛巾往额头上一放,他双臂枕在脑后继续看电视。 看了一会,退烧药的药劲上来了,两眼皮越来越沉,有逐渐合拢的趋势。冥添盖好了棉被,左右两边都压在身下,裹得犹如一个蚕蛹。 屋里的电暖炉持续升温,整间屋子里温暖如春。 焦润的身体发出了信号,她需要休息,不能成宿的看鬼片,不然眼睛会充血,也不利于养病。 可冥添的鬼魂却不困,焦润身体一闭眼,他就什么都看不到了。想了一会,冥添也钻进了灵魂所寄居的虚无之中。 他在这呆久了,一回来就像回到了自己老巢一样,只不过这会有个魂魄躺在那儿,双手双脚蜷缩在一起,不安分地昏睡着。 冥添一直以来和焦润都是相同视角,现在看她躺在那儿,总有点说不出的别扭。 他赤着脚走过去,自从他的鬼气开始恢复之后,他就在粉色袍子外面罩上了一层黑色的外袍。 走到焦润身前,冥添原地站了一会,然后蹲下身,去俯视焦润的脸。 他借用焦润的身体时,无论是表情还是眼神,都有一层他自己的影子,可现在躺着的这个,是真正的焦润,那个胆子比恶鬼都大的丫头。 焦润睡得不是很踏实,感觉到身边有人,她睁开了烧得水润的眼睛,一看是冥添,她疑惑地道:“你怎么进来了?” 冥添笑道:“你能管我出去,还能管本王进来不成?” 焦润左右看了看,道:“你这有被子吗?” 冥添:“你已经盖了一层厚被子了,不应该冷。” 焦润:“主要你光着脚,我一看就冷。” 冥添看了看自己的脚背,双腿盘坐,用衣袍将脚遮住了。 焦润揉了揉眼睛:“你回来了,那我也回去吧。” 冥添挑眉道:“回什么回?你一回去肯定动这动那,被子一会儿就踹掉了,老实在这儿呆着吧。” 焦润睡觉一点都不老实,经常用腿夹被子,她要是换回去,肯定不能一个姿势睡到天亮。 焦润没说话,盯着冥添的脸看了几秒,冥添不自在地道:“怎么?” 焦润笑了,说道:“没想到,你这鬼还不错。” 冥添也没想到,他俩还能坐在一起这么心平气和的讲话。虽然他总被焦润气得牙痒痒,但他还真不想把焦润怎么样。 一开始,他确实想等他恢复之后,要折磨这丫头来着。 可时间久了,他感觉焦润也不是那么罪无可赦。 从他成型起,到现在的漫长岁月中,他从来没跟一个人,或者是一只鬼,密切地相处如此之久。 养条狗时间长了都有熟悉感,就别提焦润这个人了。 说不上是什么感觉,但冥添现在就想陪她坐一会,平时精神抖擞的丫头突然变得软趴趴,他也跟着提不起来劲头。 见焦润蜷缩在那儿,冥添咂了咂舌,褪下了自己的黑袍子,披在了焦润的身上。 冥添比焦润要高出许多,黑色的袍子就像个大床单一样,只露出了焦润的一双眼睛。 焦润诧异地看了看袍子,出声道:“冥添……” 冥添摆手:“不用谢,本王见不得你那紧巴巴的模样。” 焦润眨了眨眼:“我是想问,你这袍子多久没洗了?你都关了几千年了吧。” 算上他原来做鬼王的日子,这衣服都赶上老古董了。 冥添似乎被这话刺激到了,挑眉道:“不要还给本王!” 他好不容易发一次善心,这丫头居然还挑三拣四! 焦润:“我没说不要啊,你这鬼,怎么这么容易激动?还嗜甜如命,幸亏你不是人,要不也得早死。” “早死”这词绝对不是个好词,虽然冥添没死过,但是他觉得自己精神上已经被焦润气死一百八十遍了! 焦润低头嗅了嗅,冥添瞪眼道:“你还闻?!” 焦润:“我发烧了,鼻子不通气,闻不到味道,放心。” 冥添:“你就算鼻子通气,也闻不到异味!” 焦润非常敷衍地点了点头,冥添常年和尸体与鬼魂为伍,没有味道就怪了。 焦润:“你不睡?” 冥添:“鬼不用睡觉。” 焦润:“那行,我睡了,你自己慢慢玩。” 说着,焦润就把脸埋进了黑袍子里,很快就睡着了。 通常焦润睡觉的时候,冥添就会打坐,梳理吸收到的鬼气。见焦润真睡着了,他反倒没有意思了,还不如让她再说两句话,就当解闷了。 焦润身体难受,睡觉也不踏实,一会就把袍子团在了一起,眉头紧皱,不住的咽口水。 刚静下心打坐的冥添:…… 冥添打算不理会,就听身边窸窸窣窣的声响不断传来,咽口水的频率越来越高,仿佛焦润把嗓子眼贴在了他耳边,咕咚咕咚的,根本静不下来。 “焦润,你说说你要怎么还本王!” 嘴里嘟嘟囔囔,冥添还是钻到了身体之中,认命的起来灌水,喝水喝多了,还得套上外套出去小解。 折腾到了大半夜,焦润可算不咽口水了,这回开始踹外套了。 屋内温度高,被子厚,她虽然身体踹不了,但魂魄可以…… 冥添耐着性子给她盖外套,盖一次,踹一次……踹到冥添炸毛了,直接用外套把她包住,整个人往怀里一抱。 “你再踹踹试试?!本王看你还能作出什么花来!” 焦润感觉自己被一个无形的网所包围,动也动不了,连翻身都不行。 索性就不动了,脑袋往冥添的怀里一扎,继续睡觉。 冥添还在这洋洋得意,过了一会,才发现他俩现在的姿势非常的不妙。 焦润的脚踢着袍子,揣在了他的小腿上,小脑袋瓜贴着他的胸口,头发散落在他的脖颈,他稍稍一动,发丝就会擦过他的下颌。 冥添眼睛向上看,总觉得有哪里怪怪的,但又说不出来。 直到焦润一觉醒来,发现她在人家怀里睡了整宿。 她的脑袋已经不疼了,浑身清爽,烧也褪得差不多了。 她推了推冥添道:“你这是给我物理降温呢?” 鬼身上都冰冰凉凉的,冥添也不例外,就像一个大冰枕。 冥添眼睛看向别处,松开了手臂道:“你好了?” “差不多吧。” 焦润坐起身,转头看冥添,发现这鬼脖颈和耳朵有点发红。 她伸手摸了摸,奇了怪了,居然有点热乎劲儿。 冥添被她摸的倏然一惊,快速地回头道:“干什么?” 焦润疑惑地说道:“鬼也能被传染感冒?你是不是有点发热啊?” 冥添嗖的站了起来,说道:“不热,你的错觉。” 焦润:“你摸摸你耳朵,都快熟了。” 冥添一本正经道:“你应该是发烧把脑子烧坏了,快换回去!去医院检查检查!” 焦润眼睛转了转:“你该不会是在害羞吧?” 冥添正经的面容一秒破功,挑着眉头道:“谁害羞?我堂堂冥添来月事都不会害羞!怎么会害羞?!” 作者有话说: 么么哒
第82章 第十六缕 看在冥添照顾了她一晚上的份上, 焦润起床之后简单地洗漱了一下,就去菜市场打包了一份甜卤豆腐脑,还买了点豆沙馅的炸年糕。 冥添似乎还在计较早上的事, 后背朝着她坐着, 只能看到他黑色的背影, 就像一只受了气的座山雕。 焦润把豆腐脑倒进碗里,端进了里屋。 她给德华打了电话,说要休息一天, 店铺里的事都交给他来处理。 “冥添, 我要放鬼片了, 日本的新片, 伽椰花子, 你不看?” 冥添宽大的袖子动了动,慢慢地转过了身,说道:“伽椰花子?什么怪名字。” 焦润瞧了瞧他的脸, 没什么表情,耳朵已经不红了。 对于冥添抱着她睡了一夜的事情,她是真觉得没什么, 就跟抱着大玩偶睡了一夜差不多,有什么可害羞的? 不过人家来自于发乎情止于礼的几千年前,连紧身裤都会大惊小怪, 抱着个女子睡了一夜, 似乎确实有些孟浪。 焦润放上电影, 小口小口地开始吃豆腐脑。 影片本身的故事性很简单,就是伽椰花子的出场方式有些怪异, 不是飘, 也不是跳, 而是在地上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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