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魄更痛苦了。 他没有一刻像如今这般的想念着黑焰。 “现在这是重点吗?重点难道不是本尊在暮大夫的面前颜面尽失吗?”阎魄看着黑鸦那真挚的眼神,又无奈的消了气。 黑鸦人虽然蠢笨了些,却是最忠心的。 抬手拍了拍黑鸦的肩膀,阎魄觉得自己可能是魔界创立以来脾气最好的魔尊了,说:“算了,本尊自己想想办法吧。虽然是假夫妻,可这夫纲不振,传出去本尊的颜面置于何处?” “暮大夫难道不是一直都比您强吗?”黑鸦认真发问。 从两人成亲开始,黑鸦就不觉得尊主在暮大夫那里有什么颜面。 “上次您还追着暮大夫去了甜水村呢。” 在甜水村被热情“建议”的不光阎魄。 还有憨头憨脑的黑鸦。 到甜水村之前,黑鸦觉得尊主追着暮大夫,那都是因为同心果。 从甜水村出来,黑鸦只觉得自己的世界都受到了洗礼。 原来尊主是追着暮大夫跑啊! 难怪他们在树林里的时候,还抱在了一起。 阎魄:…… 黑鸦还没说完,面前就飘过阎魄那青色的衣角,冷冰冰的话传入黑鸦耳中:“待回了魔界,自行领罚。” 黑鸦皮糙肉厚,阎魄还没当上魔尊的时候,就经常被老魔尊送去挨打,早就习惯了。 虽然还有些不明白,自己怎么好端端的要挨打了。 但也没有放在心上。 慢悠悠的跟在阎魄后面,就听他又说:“罚抄魔界律法,三遍!” 阎魄说完,满意的听到后面黑鸦哀嚎的声音,摇着折扇心满意足的离开。 他不能在暮大夫那里争口气,还不能来欺负欺负下属了? 他可是魔尊! 开什么玩笑。 一直到吃过晚饭,涂山暮和阎魄都没有进行过多少沟通。 看得阿紫和黑鸦都一头雾水。 总觉得气氛怪异。 要说涂山暮和阎魄闹别扭了吧。 可两人还偶尔有眼神交流。 涂山暮眼底含笑,阎魄躲闪不及。 黑鸦几次想说话,都被阿紫用棒子骨给堵住了嘴。 洗漱后,四个时辰也已经满了。 涂山暮惬意的依靠在房间的软塌上看书,半湿半干的长发披散着,额前细碎的发丝抚过额角,还有一缕落在她的脸颊上,发尾一直通过脖颈,钻入衣领中。 阎魄进门看到这一幕,眼神都不敢落在她身上。 “我还以为你今日都不打算进来了。”涂山暮的目光从书中移开,看着门口的阎魄,笑道:“阎夫子,不过是晕倒而已。换做其他人,被高员外那么狠狠的压倒在地上,脆弱些的说不定还会骨折,你这已经很好了。” 高员外和涂山暮也很熟悉。 算是涂山暮在这个时代少见的患有三高和严重肥胖的病患了。 印象不深刻都不行。 “我早就忘记那件事情了。”阎魄将外衫挂在一旁的架子上,梗着脖子说:“再说,我这是无妄之灾,有什么好计较的。” 涂山暮点点头,轻声道:“原来如此,倒是我多心了。” “可不就是你多心了!” 洗漱之后,许久没有听见涂山暮说话,阎魄坐在对面的罗汉床上也有些不适应。 忍不住走上前,问:“娘子在看什么?夜深了,还不睡吗?” 涂山暮抬眸打量着阎魄。 她对人间了解不多,阎魄是个读书人,还有秀才的功名,肯定比她知道的事情多。 “今日和阿紫盘查医馆这一个月来的药方和病人的记录,发现最近一个月有不少人抓了些寒凉的药方。按理说,这和我本没什么关系。可有些药若是长期喝下去,重则导致女子不孕,轻则便是每月月事的时候痛苦万分。那些药方又是在药局盖了章的,准备让阿紫明日去药局那边打听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 要比对人间的熟悉情况。 阎魄还真比涂山暮了解得更多。 在定居遥水镇之前,阎魄带着黑鸦在人间四处都走了走。 听到涂山暮这么说,阎魄的眉心稍稍蹙起。 这件事,他的确知道内情。 涂山暮看出他眉眼中透出的意思:“你知道?” “算是知道吧。”阎魄坐在桌前,对涂山暮说:“这件事,我不赞成你插手,也不要让阿紫去打听消息。最好这段时间也不要让阿紫随意出门。” 作者有话说: 持续丢人的阎夫子。 啊~ 可以上榜了~ 周末加个更! (可能会晚一点,周六要去医院复检来着。) 以及,中药真的好苦啊!
第014章 没有! “为何?”涂山暮觉得这话奇怪,放下书卷,眼底满是不解。 这开方子的事情和阿紫又有什么关系? 还有药局。 阎魄原本是不想说的。 这件事情也是他之前和黑鸦去人间皇宫里找东西时候的意外发现。 他是魔尊,人间如何,跟他可没有什么关系。 只是现在涂山暮菩萨心肠,也不想这方子被拿去害人,一副要管到底的样子。 阎魄手指在茶杯上轻轻点着,压低了声音道:“你可知很快就是民间选秀了?本朝皇帝登基后,除了皇宫和四妃要在世家和高门中选之外,其他的妃子都是民间选秀的。” 涂山暮颔首,这她是知道的。 放在她穿越前,古代也有这样的民间选秀。 这很奇怪吗? “那你可知,去选秀了的人都回不来?所以有人才会用这样自损身体的方式避免选秀。阿紫姑娘的年龄恰好就在选秀之年,若是没有在本地带走足够的秀女数量,难保官兵不会强行抢人。这一走,便是不知生死。” 阎魄不想把事情说得太明显,就涂山暮这个性格,难免会做出一些事情来。 阎魄不敢说别的,但这几天和涂山暮的相处来看,这人像是个善良的热心肠。 尤其是对弱者,会生出更多的同情和保护欲。 虽然阎魄很不想承认,但自己也在涂山暮所认为的弱者中。 “原来是这样。”涂山暮倒是没想那么多,这样骨肉分离的事情,有人不愿意也很正常。 况且古代通讯又差,像秀女这样离开家,一入宫门深似海,和亲人从此断了联系,会被排斥也不是不可能的。 只是用这样伤害身体的办法避免选秀,方法又的确有些过了。 如果情况是这样的话,涂山暮也确实不好插手管。 “如果下次还有人来抓这种药,我让阿紫提醒他们吧。”涂山暮合上医书,又瞥了眼阎魄,“我以为读书人应当是很尊崇如今这位皇帝的。不是说,他不拘一格降人才吗?” 阎魄正喝着茶,听见这话忍不住咳嗽起来。 这要怎么说呢。 难道要说,他知道这些所谓的秀女最后都被皇宫里那个沉迷修炼邪功的皇帝害死了吗? 对于许多读书人来说,如今这个皇帝在政事上无疑是清醒的。 但是,只皇帝修炼邪功这一点,阎魄就不敢苟同了。 饶是魔界,也没有这般修炼的。 他到现在都记得,那次与黑鸦去皇宫的御膳房溜达,路过皇帝寝宫的时候看到的那一幕。 好好的姑娘,被那年轻的皇帝吸食血肉。鲜活的少女顷刻间化作干尸。 这件事,皇帝瞒得密不透风。 就是身边人都不知道这些。 倒是宫内传闻那些女子都是被善妒的贵妃和皇后害死的。 “娘子,皇上再降人才,也降不到我这秀才的头上。再说,每三年大选秀女,多少家庭骨肉分离。如今还要用这样的法子避免被选中。我虽不是什么才高八斗之辈,可娘子却是个温柔良善的好大夫,我也不过是妇唱夫随罢了。” 阎魄收回思绪,说完放下茶杯,翻身又躺在了罗汉床上:“娘子,早些休息吧!” 听了阎魄的解释,涂山暮总觉得有些奇怪,但细究下来又想不出来是哪里奇怪。 想不出所以然就不想了。 就阎魄这样的,她动动手指头都能打倒一排。 无所谓的耸耸肩,起身吹灭蜡烛,也躺在床上睡着了。 一旁的罗汉床上,阎魄睁开眼睛,悄悄的长吁一口气。 他不过是提个醒,怎么涂山暮这么敏锐? 活似一只警觉的小动物。 女人都是如此? 搞不懂! —— 涂山暮可不知道一张药方还有这么多的事情。 一早交代了阿紫的记得同那些抓药的人把需要注意的地方说清楚之后,就提着一个小砂锅出门。 遥水镇东有一家粥铺,味道特别不错。 涂山暮隔三差五就要去买一锅回来做早饭。 和阎魄成亲的这几日,让她最满意的,就是阎魄和她的口味差不多。 两个人同住一个屋檐下,倒也不必因为吃喝这样的小事麻烦起来。 出门后找了镇内摆渡的船家。 上船之后,还能沿途还看到了有人在自家后门卖山里采摘的栗子。 涂山暮买了一些,准备回去和阿紫一起做糖炒栗子。 坐在船舱内,看着毛茸茸还没有处理过的一大包栗子,好笑的伸手碰了碰。 脚边放着买好的鱼片粥。 突然感觉船舱底下传来敲击的声音。 涂山暮觉得奇怪,低头顺着船板向下看。 这种在镇内河上做摆渡的小船一般都比较小,方便随时掉头。 但今日涂山暮上的这条船,船板显得有些高。 低头仔细敲那缝隙处,然后猛地对上一双眼睛。 对方见有人看到自己,也吓得不行,抬手挡住了那条缝隙。 涂山暮觉得奇怪,不等她多想,在船尾划桨的船家也似乎发现了她行为有些奇怪,突然喊道:“你就是暮大夫是吧?” “对。”涂山暮抬起头,装作没有发现这船上的奇怪,笑着说:“船家是刚来遥水镇?” 男人憨厚一笑,划桨的动作更快了些:“对。听说暮大夫的医术高明,我再赚些钱,带我婆娘去你哪儿瞧瞧。” 涂山暮看着对方。 皮肤黝黑,笑容憨厚。露出来的小腿上有几道刀伤划痕,但有些年头了,看起来很像是在农田里劳作的时候,操作镰刀不当导致。 这样的伤口,涂山暮去底下几个村子里义诊的时候见到过。 不仅如此,这条船的吃水线也很重。 起先她都没有注意。 实在是船板下细细索索的声音,对她来说太明显了。 “我每月十五会在医馆义诊一日,那个时候也可以过来。” 如果这条也不知道的话,说明这个人是这几日才来的遥水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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