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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害，我钓鱼啊，不是为了吃的。”杨大爷笑着拜了拜满是皱纹的手，“你忘了钓鱼比赛这不就快开始了吗？我还得多练练。” 年岁不知道他说的钓鱼比赛指什么，经过一番套话，杨大爷又补充了些信息。 总的来说，每年整个村庄会联合起来举行一次钓鱼比赛，以钓出鱼的总数和重量为衡量标准，选出三名优胜者，和隔壁村庄进行决赛，优胜者会被赋予“老把头”的称号。 老把头有权利在冬天冰封湖面时，带着大家去他选好的位置，凿冰捞鱼。这对老爷子来说是一件脸上有光的事。 他每年都会进入村里前三，但没当过老把头。 他去年苦练钓鱼技术，本以为能当上老把头，结果一个年轻的小伙子成绩比他好，直接把他从前三挤下去了，连决赛都没进去。 “比我年轻的人比我还努力，不能再偷懒了。”杨大爷悠悠地叹了一口气。 年岁在他说话的时候，一直在瞟亭子的六角，一阵风吹过，她发现有五个竹片被风吹起得很高，唯有离杨大爷比较近的一角，竹片只吹起微微的角度，看上去应该是竹片材料比较重。 “更气人的是，那个小伙子还和我家闺女素素眉来眼去的，这还得了？我的老把头位置和在家里的地位都不保了。”杨大爷惨兮兮地撇了撇嘴。 鱼漂猛然上下浮动，杨大爷敏捷地拉钩，一条大鱼甩着尾巴跃出水面，让他的愁眉略有舒展。 年岁趁杨大爷将新钓的一条鱼放入鱼篓时，悄悄拿了一把杨大爷脚边的饵料，洒在了面前的湖水中。 没过几秒，水面浮起一串泡泡，几条鱼张着大嘴抢食着鱼饵，又一个摆尾沉入水里。 这点儿鱼饵不够这些鱼吃的，但足够把鱼群吸引过来。 杨大爷又钓上来两条巴掌大小的鱼，连连叹气。 待再次下钩，鱼漂直直下坠，鱼线瞬间绷紧，差点把杨大爷带到湖里，却让他眼睛都亮了—— 有大鱼！ 杨大爷左右开弓紧紧把着鱼竿，却被大鱼带着在岸边来来回回地走。 年岁看准了杨大爷分心的时机，溜去亭角摘下了鱼形竹片，迅速塞进口袋里。 “快快快！鱼网鱼网！”杨大爷连激动带累，出了一头汗。 年岁顺手拿起捞鱼的网，帮着他把大鱼捞起来。 “太好了，今天圆满喽！”杨大爷哈哈大笑。 “您继续训练，我去别的地方转转了。加油！”年岁笑着做了个加油的手势，跟他打过招呼后，返回了舟上。 划着小舟一路向南，一直到看不清杨大爷，年岁才把口袋里的鱼形竹片拿出来。 厚实的竹片紧紧地卡在一起，她用力掰开，里面果然有一块叠好的绢布，只是绢布外裹了一层纸，写着四个大字：素素亲启。 惊讶片刻，年岁忽然明白，绢布是另一个人给杨大爷女儿的，很可能就是那个年轻小伙子。 她觉得看别人的隐私不太好，又将竹片严丝合缝合了起来，一路乘舟南行，片刻之后，视线中出现了茅草屋。 年岁捧着摘好的荷花上岸，茅草屋的木门半掩着，她没往里面看，站外门外礼貌地敲了敲门：“有人在吗？” “请进。”屋内传出温柔的声音。 年岁推开门，见一个面容温婉，看上去比年岁大几岁的女孩子从厨房走出来，一只手还拿着汤勺，她偏过头轻咳几声，看上去有些憔悴。 “你是......荷塘西边的年岁？”女孩思索片刻，不确定地开口。 “是的，你是杨素素吧？” “嗯呐。” “有个人托我给你带两样东西。”年岁将荷花和鲤鱼竹片塞给她。 素素看到鲤鱼竹片，眼前一亮：“我这段时间有些感冒，所以没去荷塘，谢谢你哦。” 她说着，又凑近了荷花深吸一口气，拿出一口深缸，蓄满了清水，将荷花小心地放在水中，仿佛一个缩小版的荷塘。 “要不然留下来尝尝我做的菜吧！”素素亲昵地拉着年岁的手腕，将她带到厨房门前。 年岁一进门，就闻到了空气中弥漫的浓郁肉香，越靠近厨房，越深入香味中心，她本想推辞，却被这股味道紧紧攥住了注意力。 回去做饭太累了，还不如留下来尝一尝这个姐姐做的饭。 年岁在一秒之内就完成了自我攻略。 厨房中并没有各种花里胡哨的锅具，只有一口深深的大铁锅，里面正炖煮着一整锅浓稠的汤。 素素找了一个青花瓷盆，将汤和里面大块的肉盛出来，端到餐厅，又拿了竹筐和两副碗筷出来。 “尝尝我做的鲫鱼豆腐汤吧！”素素帮年岁放好碗筷，又将竹筐递给她。 竹筐内装着几个热腾腾的饼子，白色的热气从微微焦黄的饼子上打着卷蔓延出来，更增添了几分食欲。 “那我就不客气啦。” 年岁盛了碗鱼汤，奶白色的汤微微荡着青花瓷碗的暗蓝色纹理，颜色相撞，煞是好看。 舀一小勺汤，轻轻呼去热气，浅尝一口，汤的味道并不寡淡，用料虽然简单，口感的层次却很分明。 刚入口是浓浓的肉香，经历了小火慢炖，鱼肉最精华的鲜香融入到了汤汁中，但鱼肉本身没有什么脂肪，汤中也没有放油，就使得这香味更加清新，连着喝上一碗也丝毫不会腻。 肉汤入口不多时，豆腐的清淡与柔嫩又从汤中浮现，咕嘟咕嘟咽下几口汤，回味片刻，能品出一种清冽的气息，好像煮汤用的水也非常纯净。 吃一块煮得一碰就碎的豆腐，汤汁的浓香锁进了豆腐，牙齿咬破豆腐的瞬间，汤汁的香味翻了倍，鱼肉是先煎后煮的，煎出来的金黄的边吃起来略带韧性。 整个鱼汤紧紧抓住了年岁的味蕾，越嚼、越喝，越想吃下一口。 “如果我能做出来这么美味的汤，可能要连喝一个星期，别的食物都吃不下了。”年岁将饼子撕成小块泡在鱼汤中，不知不觉，一个饼两碗汤就下了肚。 她有点撑，但还是忍不住盯着盆里的汤，可惜自己的胃太小：“能不能教教我，怎么把鱼汤煮得这么好喝啊？是不是加了什么秘方？” 素素看到年岁这么肯定自己的手艺，笑得眉眼弯弯：“秘方倒是没有，我觉得这汤好喝，一部分原因，煮汤用的水是晨起荷叶上的露水，另一部分原因，是因为鱼是水生送来的，都是肉质上乘的好鱼。” 素素说着，调皮地眨眨眼。 年岁立刻明白了，水生就是给素素送信的那个人。 “你爸爸好像不是很喜欢水生。”年岁犹豫着开口。 素素眼神黯淡了片刻：“就是这样，我和水生才只能在荷塘里留暗号传递书信。我也不知道我爸这是为什么，他似乎对水生抱着隐秘的敌意，但他们好像并没有什么交集。” 年岁把在听雨亭中和杨大爷聊的话复述给素素，她皱着眉头听着，越听越是憋不住的笑。 “真没想到是因为这个，这就是老年人的倔强吗？” 调侃了片刻，素素正色起来：“这样的话，我给水生稍一封信，让他想想办法维护一下和未来老丈人的关系。” 说完，素素自己不好意思地脸红了起来。 “好哇，你写好后把他的位置告诉我，我帮你送。”年岁还挺乐意帮人牵红线的。 “作为回报，这些鱼饵送给你，你拿给水生，他会送你很多鱼，到时候你就可以自己做出美味的鱼汤啦。”素素去屋内拿出一大包用油布纸和草绳包起来的鱼饵，塞到年岁手里。 【恭喜年年的第一个任务完成！收获奖励：优质鱼饵。】 【新任务发布：掌握捕鱼和垂钓技巧。任务奖励：经验200点。】 年岁掂了掂手里极有分量的鱼饵，想着在荷花间泛舟垂钓的惬意与悠闲，心里满是雀跃的期待。
第7章 香煎醋烹清蒸嫩鱼 素素在屋内读信写信的时候，年岁在客厅里乖乖等着，有些好奇地打量着整间屋子。 整间小屋都是用木头搭建，抬头能看见横梁，房顶铺满了茅草。 屋子没有精巧奢华的装修，却并没有透露出丝毫寒酸，屋子内散发着淡淡的草木气息，有种不加雕琢的返璞归真之感。 素素写好了信，封在鱼形竹片中，交给年岁：“顺着荷塘一路向西南，走到荷花比较稀少的地方，能看到一座青石桥，他白天就在那石桥附近。” 年岁点点头，将鱼形竹片小心收好，不再多加停留，和素素道别后就要出门，被她喊住了。 “辛苦你帮我这个忙，这个送给你，希望它能保佑你平安。”素素将一条红绳系在年岁的手腕上，她翻转手腕，看到红绳上有一条木刻的锦鲤，雕工精细，十分灵动。 “谢谢你，这个很好看，我走喽。”年岁灿然一笑，朝她摇了摇手腕，出门上了船。 小船推开水面，走了很远，年岁回头看，发现素素仍旧站在门口，笑意盈盈地看着她，见她回头，又招了招手。 年岁摆摆手，继续向西南划。 她有些感慨，这里的人实在淳朴，对陌生人保持着一种没有距离感的友好，没有戒心地让她帮忙送信、留她吃饭、送给她小礼物，这样的氛围她只在十几年前感受过，如今大都市里的人们，大多互不关心，保持着一种微妙的疏离。 已是下午三四点钟的光景，太阳的光线却急剧收敛，空气带了些闷沉，蜻蜓在恼人的虫鸣中灵活地起落。 年岁抬头，见天上的云浓稠地堆积在一起，天色迅速变得昏暗。 一滴豆大的雨水砸在年岁的眉心，还没多做反应，暴雨拉开了序幕，成千上万硕大的雨滴从云朵中坠落，倾落于整个荷塘。 雨滴的击打让荷叶与荷花左右摇曳，雨水坠入湖中，开起数百朵透明的莲花。 年岁摘下几片硕大的荷叶撑在头上，虽然能保证衣服暂时不被淋湿，可风雨的力道让荷叶胡乱摇摆，再不找到新的庇护所，浑身就会湿透。 年岁慌乱地撑船，四下寻找着岸，可没有太阳，她在暴雨中迷失了方向。 “能不能帮我找到最近的岸？”年岁问系统。 【你先往左走。】 年岁听话照做。 【现在往右，再往右一点，绕过去。】 【诶诶，多了多了。】 年岁：...... 手腕上的红绳被雨水打湿，一个黑影从船的左侧飞跃到右侧，落入水中砸出一个很大的水花，年岁发现那是之前她看到的锦鲤。 锦鲤在水面上翻腾了几下，往前游，又游回来，好像是让年岁跟着它。 年岁摸了摸红绳上的木刻锦鲤，直觉让她划船跟着那条鱼向前。 它保持着离船很近的距离，时不时跃起，一直在她的视线范围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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