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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有拒绝的资格。 私人休息室里，三个人围坐在圆形小桌子边。 向来注重仪态的云晏秋放纵自己整个人陷在柔软的沙发里，他顺势头倚在椅背上方，无声地数着天花板吊灯上玻璃挂坠的数量。 作为朋友，连渝死后，蒋飞羽和许子濯都认为自己担负着照顾她“遗孀”的责任。再加上，没有人可以狠心看着一个本就浑身盈满脆弱感的美人继续憔悴难过，两人积极地在旁边小声讨论对策。 十几分钟后，云晏秋数清了吊灯上有100个圆形玻璃挂坠，还有99个星星形状的。蒋许两人也讨论出了结果——没有对策，唯一能改变局面的只有皇帝，但皇帝不可能收回自己的决定。 其实还有一个方法，就是白宏达突然暴毙身亡，但可能性太小，连做梦都不敢想。 看着丧丧的云晏秋，许子濯突然开口：“殿下，要不明天您跟我们一起去训练场开机甲吧。” 云晏秋：？ 他看向许子濯，许子濯挠了挠脸，解释道：“我每次进机甲的时候，就觉得全身都充满力量，一切都可以掌握在自己手里，生活里碰到的那些烦恼都不算事。说不定，您也喜欢开机甲呢？” 云晏秋勾唇轻笑：“可我不会开机甲。” “没事，我可以教您，实在不行，蒋飞羽也可以教您，反正她最近也很闲。您相信我，开机甲真的可以让人心情变好。”许子濯道。 开机甲？ 若是从前，云晏秋不会想着尝试这项Alpha的活动，毕竟实在有些出格，机甲和他仿佛处在两条平行线上。但今天他没来由的叛逆，直接和许子濯约好明日早晨在训练场相见。 坐在回皇宫的飞行器里，太阳还在半空，时间还未到傍晚，他就已经开始期待明天早晨的到来。想到自己也有可能学会开机甲，心里传来一股隐秘的战栗和喜悦。 他仿佛在和连渝靠得越来越近。 === 凌晨2点半。 “你在干什么？”夜猫子路奇一脸疑惑地看着旁边面泛蓝光，正依靠着终端发出的微弱的光在本子上疯狂写写画画的连渝。 “其实我还有一盏小灯，你需要吗？” “没事，我突然想起来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起床把它记下来。”连渝停下笔，把本子塞到自己枕头底下，重新躺下去闭上眼睛，很快就进入睡眠状态。 路奇收回视线，低头继续设计自己的求婚戒指。 两个小时后，连渝手上的终端开始震动，她马上按掉终端显示的闹钟。不过两秒，她从枕头上弹起来，把刚刚的本子从枕头底下抽出来。 路奇：“你闹钟是不是定错了，还没到你上班的时间。” “不是，我突然想到一件很重要的事，我得赶紧记下来。”连渝飞快地在本子上写写画画。 路奇：？好熟悉的话。 凌晨五点，历史再次重演。 路奇歪头看向又爬起来写写画画的连渝，“你又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 连渝头都没抬，“你是懂我的。” 路奇放下快完成的设计稿缩回被窝里，点开船员的某个小群。 [路奇：其实，我感觉连渝的情伤还没完全好……] 早晨八点，连渝带着自己的本子前往操控室看地图。 几天前，她决定先找到多年前那家医院，但进展极其不顺利，她以建德初中为中心发散，没有找到一个合适的目标。后来，她想起自己经常坐在医院小花园里的石头上眺望远方，依稀记得医院被山环绕，从远方的山来判断医院位置，这是一个不错的突破点。 但她的记忆有些模糊，没办法完全地回想起细节。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当晚在梦境里，她又回到了那家医院，又重新体验一遍当年的经历。醒来后，梦境忘了不少，她努力回忆，在纸上勾勒出山形的一角。只要多做几次梦，她就可以收集到完整版。所以，她强迫自己一直处在容易做梦的浅度睡眠状态，每两个多小时强制唤醒自己记录梦境里的发现。 今日，她对照着昨晚的成果在硕大的中央星上寻找相似的地方，范围太广，符合条件的地方太多了。 还是不够，连渝轻轻摇头。 看来今晚还得继续。 翌日凌晨三点半。 路奇看着连渝眼下越发明显的青黑，再一次点开船员小群。 [路奇：连渝今晚又起床发疯了，想不到她这么痴情，爱情到底对她做了什么，害……] [陈思：害……] [宋晨：害……] …… 功夫不负有心人。 几天后，连渝对照着自己的画，经过不断的筛选，终于找到了和梦境里最相似的地方。那里曾经是个精神病院，四周围墙封闭，外人看不清里面。五年前，医院荒废被推倒，在原址上建起一个大型的游乐场，地点偏僻，客流量小，生意不是很好。 不管怎么样，她都要去看看。 晚上在餐厅吃饭时，刚好遇到船长，几个船员一起拼桌。 船长热情地帮她夹菜，连渝受宠若惊连声拒接。不知道为什么，最近船员们对她极为殷勤，在走廊相遇，即使足够宽敞，他们依旧会停下来主动为她让路。 路奇为她解答：“很快就要到中央星了，大家都很舍不得你。”其实，大家看你在感情的泥潭里无法自拔，所以决定在生活中给予你力所能及的慰藉。 连渝：“啊，这样的吗？” 船长问她：“你决定好之后要去哪了吗？如果没有，继续呆在船上当船员也是一个不错的决定。” 连渝婉拒：“我还是习惯在地面上，况且，我还是想回去看看。” 船长微笑地看着她，“如果你之后想回来，我们随时欢迎。假设有缘在宇宙里相遇，向我们打三次连续不断的短促绿灯，我们可以停下来等你。飞船永远需要一个踏实能干的船员。” “谢谢。”连渝以饮料代酒表达自己的感谢，在飞船上的生活是安逸舒适的，但她所追求的是自己背后的故事以及一切的真相。 为什么没有精神体的人会被集中关在一起？ 那个微型装置的含义是什么？ 为什么皇帝和学校总是针对自己，甚至想让她死？ 她需要查清楚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 作者有话说： 今天早更，啾咪
第17章 翌日早晨，蒋飞羽向训练场借到两台即将报废的A级机甲。 “只能借到这些了。”蒋飞羽无奈摆手，借机甲需要身份登记，向Alpha或是有推荐材料的Beta开放。 “没事，初学从这些开始上手就可以了。”许子濯活力满满，为了今天当云晏秋的机甲课老师，他昨天回家后从空间钮里翻出几年前的机甲课教材，仔细研读复习了自己记的笔记，如今的他理论实践两手抓，教一个刚入门的小白完全不是问题。 “你要从哪里开始教？”蒋飞羽有些迟疑，云晏秋毕竟是个Omega，她潜意识里还是认为Omega没有驾驶机甲的天赋和能力。 许子濯冷笑：“性别歧视不可取，Omega不会开机甲，是因为他们根本没有资格学机甲。不然你看，我就开得很不错。” 蒋飞羽觉得他讲得有道理，主要是事实胜于雄辩，但凡见过机甲实践课上招数凶猛动作残暴的许子濯，没有人会把他当成Omega。 “我昨晚把以前的教材发给他，让他先预习了解。” 许子濯抬头看天上的飞行器：“他来了。” 飞行器降下，通道打开。云晏秋从通道缓缓走出，他今日穿着较平日简便的服装，沐浴着晨曦，黑色衬衫上的金色扣子在阳光下闪闪发光，整个人在温暖的金光中闪闪发光。 蒋飞羽看着穿着随意但依旧高贵优雅的云晏秋，还是没办法把他和驾驶机甲这种暴力行为相联系，比起生气勃勃的许子濯，云晏秋更像是皇宫花房里娇艳的玫瑰。 但现实很快就给了她一个大嘴巴子。 短短几个小时，云晏秋就熟练掌握了平地驾驶机甲的基本操作，已经可以开着机甲在训练场上跳踢踏舞，动作流畅不卡顿，节奏感十足。 连许子濯都生无可恋地蹲在地上：“救命，这些东西我学了半个月，这就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吗？” 按这个进度，再一周，云晏秋就可以当他老师了。 停止舞步的机甲从训练场中间跑回来，在两人面前停下。入口打开，云晏秋从台阶上走下来。看得出来他玩得非常开心，双眼盈满笑意，他从空间钮里取出一小块白色刺绣手帕，轻轻擦拭自己头上的汗珠。 “我刚刚做得怎么样？”云晏秋笑盈盈地说，语气中有一丝丝炫耀。 面前两人都懂他的感受，开机甲真的就是很快乐！ 许子濯幽怨地说：“殿下，按这个速度您明天就可以上天了。”一语双光，机甲可以上天，云晏秋同样厉害得可以上天。 “殿下，你自己感觉如何？”许子濯问他。 云晏秋：“你说得很对，开机甲真的让人很快乐。”拥有较高的视野和蓬勃的力量，这滋味实在令人着迷。 “殿下，我们先去吃午饭，下午再到不同的地形上训练。” “好。”云晏秋笑眼弯弯，他很期待明天的试飞。 ==== “来还衣服？” “对。”连渝将手里的制服递给管理储存室的船员。 “你真的很讲究。”船员接过制服，几套衣服叠得整整齐齐，装在塑料袋里，依稀可以闻到制服上清浅的皂香，和本人给人的感觉很像。他听别人说过，连渝有点子洁癖在身上，衣服都是自己手洗的。让原本觉得自己爱干净的路奇明白了自己只是一个普通人。 “还好，习惯了而已。” “真的不打算留在船上？”船员有点舍不得她，毕竟连渝要是走了，自己每周的游戏时间就要少两个小时，实在令人悲伤。 连渝从表情看透了他的内心想法：“……少玩游戏，多养养身体。” 船员秒拒：“不可能，我会抑郁而终的。” “下次应该不会再招人了。”他有些惆怅，“以后每周我就只剩一点游戏时长了。” 连渝：“下次不会再招人了吗？” “不会了，我们本来就不缺人，主要是之前船长生病了，没有人愿意满足他。” “对了，要是船长再生一次病就好了。”他找到了解决办法。 “小心被船长听到。”连渝被逗笑，转身离开。 还有三小时，飞船就要靠港中央星，她要抓紧时间会房间修改自己的身材。现在正轮到路奇当值，房间空无一人。 连渝走进卫生间，脱下套头毛衣，拿出针管，朝自己的脖子，肩膀和上手臂注入身体整形材料，然后在慢慢地把对应部位捏成自己想要的形状，这点需要的操作很高，稍有不慎，材料会溢入其他部位，或者左右两边不对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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