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怜那个被徐应龙盯上的人。” 那人是乡村里走出来的,从小学习成绩就好,脑袋也灵光,就是家里太穷,爷爷和爸爸瘫痪,妈妈有点精神不正常,一家全靠他奶奶地里刨食。 他初中差点缴不起学费,是村长瞧着不忍,也不想他这灵光的脑袋瓜子浪费在村里,号召全村,你一块我一块地给凑齐。 不过这人也争气,高中考上了全县最好的高中,这所高中,在市里也排得上名,年年也会出几个帝大好苗子。 他进了这么一所高中,称得上光宗耀祖了,那所高中得知他的家境,免了他的学费,并允诺只要他成绩保持全校前十,除了奖学金外,另有高昂奖金。 有了学校这番承诺,他更加努力读书,高考后考上了帝大。 在帝大,他和徐应龙一个宿舍,也和徐应龙成为朋友,毕业后更是成为徐应龙助理,年薪百万。 他发达后,开始提携回报之前帮助他的人,设立乡村儿童助学金,每年往里投入他年薪的百分之三十。 他直至死亡,都没有买车买房,吃住公司,过得十分简朴,他这么多年做过的唯一一件奢侈的事,是包了个旅游团,请全村人去帝都游玩。 就是这么一个人,毫无防备地死在了他感念的朋友手上。 傅白卿也有些可惜。 好人不长命,总是让人惋惜的。 幸好坏人也已伏手。 “魂。”傅白卿又想起一事,费力地问。 “你是问他的魂魄?找到了,在他老家找到的。徐应龙也是坏得很,为了洗脱自己身上的嫌疑,以压力大,他看着精神不济,给他放了一个月的长假。趁那人回老家,他也偷偷去了,两人是朋友嘛,大学时那人带徐应龙去过老家的。” “之后,他和邪道士联手杀了宋文松,又将宋文松肉-身钉了定魂针,让他困在肉-身里,浑浑噩噩,磋磨神智。哎,可怜,要不是特情局发现,他们家和他们村的人还以为他在外边忙碌工作呢。” 至于宋文松神魂,经过多年折磨,会慢慢失去生前记忆,只有临死前的一腔悲愤与仇恨,待他彻底失去神智,他会从肉-身脱离出来,对这个村的人下手。 到那个时候,他身上的功德,轻轻松松就能被收走,而他,也彻底成为作恶厉鬼。 “他和车祸鬼去找和他俩同病相怜的人去了,希望一切能顺利吧。” 要是有一两个枉死鬼已经成为厉鬼并被天师杀了,那多不公。 傅白卿安静地望着她,嘴角咧了咧,露出个笑的模样。 他现在暂时还只能迸出一个字,中秋节那天迸出六个字,是超常发挥。 顾雅有很多话想问,但傅白卿这个状况下,她问什么,都没法得到准确回答,她算了算时间,又看了傅白卿两眼,道:“我先走了,明天再来看你。” 因为是跨界,神识附身受限于实力,有时间限制,她每天只能过来呆两个小时。 傅白卿依依不舍地望着顾雅,见顾雅神像黯淡下去,眸底的光跟着黯淡。 他闭上双眼,将身子沉入池子,静静修炼。 回到尧光山,顾雅走出房间,接替茶树妖坐班。 茶树妖坐在一旁,和顾雅传音闲聊,“和他聊完天了?他现在情况怎么样?” “还是那样,天天泡在池子里,提纯血脉。”顾雅嘴唇动了动,声音凝成线传入茶树妖耳中,她将符纸折叠成三角形,递给香客。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麻利得不行,可见手熟。 “啧,等他回来,”茶树妖脑子里忽然冒出一句‘三年之期已过,龙王归来’。 他冷不丁打了个寒颤,就这洗脑的网络神句丢到一边,但又觉得很符合傅白卿。 三年之后,傅白卿可不实力大增,华丽归来? “大师,我想请大师看看风水。”一个面皮白净的中年男人等买符的这波人都散去,走到顾雅对面椅子上坐下。 “不接看风水的活,想看风水,请找各道观道士。”顾雅抬头拒绝。 她视线落到中年男人眉心。 中年男人正在用手帕擦汗,察觉到顾雅视线,中年男人吓了一跳,“大师,我身上可有不妥?” 顾雅没答这个问题,而是问,“你说要看风水,是觉得有哪不对劲吗?听你声音,不是安城的吧。” 对方虽然说的是普通话,但普通话不是很标准,就比如风水这个词,他念成了分许(儿)。 许(儿)不是儿化音,是乡音。 “对,我不是安城的,是隔壁安南市的。大师,我遭遇的事,和我不是安城人有关吗?”中年男人又用手帕擦了擦汗。 “哦,没关系,我只是好奇,尧光山山神庙居然传到隔壁市去了。”顾雅有些开心,还以为只在安城内部流通有名呢。 中年男人笑道:“哪能啊,我来这儿求助,也是安南市那边的道协推荐的。他们说,来尧光山没错。” “安南道协解决不了?”顾雅听到这话,又瞧了瞧他眉间,低声道,“不至于啊。” 她朝茶树妖招招手,“茗怀兄,你过来看一看。” 如果这人是安城的,过来请她很正常,可是他是隔壁市的。 他这问题不算大问题,无论是特情局还是道协,都能解决,用得着百里迢迢的跑过尧光山? 茶树妖走了过来,视线落到中年男子身上,神色顿时冷了下来,“看他做什么?恶贯满盈,因果缠身,死了活该。” 顾雅望向中年男人,若有所思,“呃,是这样的面相吗?” 怎么在她瞧来,这个男人祖有余荫,倒霉透顶?
第86章 汝妻子 中年男人脸色的汗更多了, 他用帕子不断擦着,连忙否认,“不不不,我没干过什么坏事。我干过最大的坏事, 就是和我朋友的老婆偷-情。” 顾雅、茶树妖:“……” 齐齐侧目。 好家伙, 真朋友啊,汝妻子我养之。 瞧出两人异样的神色, 中年男人苦笑一声, 道:“我也不想的, 齐佩嫁给他之后, 我本来死心了的,谁知道那家伙在我面前赌咒发誓,信誓旦旦地说,他最爱的就是齐佩,结果婚后,这家伙转头就包养了七八个小嫩模, 在外边这里一个房间,那里一个房间, 各藏着一个情-人, 一年到头不住家,我听闻这事,忍不住去看她, 一来二去, 就,没忍住。” 中年男人纵然是个体面的男人, 觉得这事是他朋友干初一他才干十五, 并不觉得有自己有多大的错, 但说起来时,还是难以启齿。 毕竟,谁能面对陌生人,毫无压力地叙说自己的阴私事呢? 没那么坦然。 中年男人身上发生的事很简单,一句话,“恨不夺情未嫁时”。 中年男人和他朋友,是从小一起长大的竹马竹马,两人之间既是朋友又是对手。 两人同在一个圈子,年纪相类,在大人嘴里难免比较,就连两人之间,也少不了比较。在学校时比成绩,大学时比接受家业时的业绩,你追我赶,良性循环,倒也不曾闹过太大的矛盾。 大学时,中年男人瞧上一个女孩,就是那个齐佩,不过他情窦初开,不敢步子迈得太大,先羞答答得认识,再慢慢接近,就在他觉得时机合适,可以进一步当朋友,邀请那个女孩外出约会时,他朋友横空出世。 他朋友不像中年男人口拙,也更为大胆浪漫。 他大张旗鼓轰轰烈烈追求齐佩,天天一捧玫瑰花,又是带着齐佩外出兜风吃饭,晚上也很绅士地送齐佩回宿舍,言谈间风趣幽默,诙谐有趣,令齐佩对他印象很好,不过半年,就答应和他朋友交往。 中年男人曾试图阻止,先暗示齐佩他朋友风评可能不是很好,让她慎重考虑(这倒不是他胡说的,他朋友玩得比较花,高中时就经常换女友,大学时更是每周都带不同的女孩外出开房,只要齐佩稍微打听一下,就能知道这些事,他朋友算是学校的风云人物。) 但可能年轻女孩都有种救赎情节,比如说,男人游荡花丛是没碰到让他收心的女人,男人在一段感情痛苦,是他没碰上对的女人等等,然后愿意舍身,将男人救出泥沼。 她们在这些男人精心制造的陷阱中,觉得自己对那个男人来说,是最特殊的女人。 理所当然的,齐佩听从中年男人的劝诫,谢过他的担忧后,一头扎了进去。 之后,中年男人又找到他朋友,问他是打算玩玩,还是打算来真的,他朋友说,他是真爱齐佩,打算以后娶她做老婆。 语气真挚,满脸认真。 中年男人相信了,将这段感情藏在肚子里,化悲愤为力量,全心投入公司。至于齐佩,她是他朋友的妻子,秉着‘朋友妻,不可戏’原则,他屏蔽齐佩的朋友圈,将齐佩联系方式放到最下边(到底舍不舍删去)。 毕业后,齐佩嫁给他朋友,中年男人彻底放开这段感情,准备过几年,相亲结婚。 但谁知道,他那朋友这么王八蛋,婚前说得那么信誓旦旦,婚后说变就变。 中年男人知道这事是在几年后,再次见到齐佩,当年好端端一个明媚姑娘,干瘦憔悴得像是要枯萎的花,要凋零的蝴蝶,要忧郁死去的小鸟,瞧着就让人心碎。 到底是当年喜欢的姑娘,中年男人不忍她这么不开心,忍不住开解她。 两人再次联系上,一来二去,中年男人那本来成死灰的感情复燃了。 齐佩在中年男人的鼓励下,准备离婚,但,他朋友不放手,不愿离婚。 两人打官司打了数年,期间中年男人和齐佩忍不住尝了禁-果,生下一个孩子。 中年男人说到这个时,顾雅和茶树妖再次对他侧目。 好家伙,偷-情还不够,还弄出一条人命。 中年男人额上汗水更多,禁不住苦笑,“我也不想的,实在是忍不住,我是老房子着火,她是半是报复,半是急切想要抓住一个依靠,反正就,一发不可收拾。” “而且,那个时候想着,反正要离婚的,她一离婚我就娶她,倒也不怕什么。谁知道,离婚官司打了那么久。那个时候齐佩只想脱身,愿意净身出户,结果对方还是扣着,那个王八蛋,就是想拖死她。” “后来,”中年男人叹息一口气,“他出了车祸瘫痪,出国治疗,一去多年没有音讯,按照分居两年,没有感情,自动判离的条例,两人总算离婚,我和她,也算修成正果。” “恭喜恭喜,否极泰来。”顾雅吃完瓜,态度还不错。 中年男人擦擦额上的汗,笑道:“确实算否极泰来,虽然中间有波折,最后结果还是好的。” 茶树妖瞥了他一眼,心道,现在话题离题十万八千里,谁还记得,一开始这个男人想看的是风水? 他淡淡地开口,“你确定只做了这么一件错事?若只有这么一件错事,萦绕在你身上的罪孽,又是怎么回事?你可要好好答,若是你有所隐瞒,最后坏了事,休怪我们见死不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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