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安想你了。”花兰青嘴里说安安,却一直瞧着付长宁。 眼里那熟悉的神色直接把付长宁拽回那一晚的活色生香。 付长宁羞愤度爆表,从耳根红到脚底。 出口斥责,“胡来。” 花兰青轻笑,“冤枉啊,我什么都没做。” “是是是,你什么都没做。可你这个眼神,是同样的意思。” 聂倾寒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但是却知道,这一幕令他反感。他必须得做点儿什么,至少,打破这一幕。 “这就是女儿吗?我与她有一面之缘。上次匆匆一见,今日才能好好地看她,轮廓上有母亲的模子。” “花颜,有不认识的叔叔来看你了。打个招呼。”花兰青瞧了瞧女儿,再三比对自己的脸,“花颜像我。见过的人都说,我们父女二人是一个模子印出来的。想来是日光太刺,灼伤了眼睛,才会令殿主产生此番错觉。” 聂倾寒接到一块令牌,仔细一瞧,上面刻着硕大的“经”字。 经算子的令牌。 “花颜的一份满月礼。借殿主一用,记得送还。” 知道你装瞎,去找经算子看一看眼睛吧。 聂倾寒捏紧令牌,不咸不淡道,“多谢好意。” 第141章 湖心小筑败得猝不及防, 于是下一场提前。 聂倾寒对袍子。 聂倾寒与花兰青共事多年,他知道对方个性有多疏离淡漠。在他眼前与付长宁的几个小动作,是有意宣示主权。 明知如此, 聂倾寒却不愿意挪脚。他近乎地自虐地看着,将眼前的一切全盘接收。 只有这丝丝缕缕的疼,才会让他有一点儿接近付长宁的感觉。 聂倾寒、方澄、付长宁、花兰青的四角恋闹得轰轰烈烈,天下人谁不知道。弟子犹豫了好久, 硬着头皮催促, “殿主, 请殿主移步。” 被聂倾寒一瞥,好不容易鼓起来的勇气顿时烟消云散。弟子咬牙道,“殿主, 对方还在等着, 请您尽快赴约。” 聂倾寒打开储物袋,里面装了一把萧。 “早就备好了女儿的满月礼,只是一直没有机会送出。” 一把上等的蓝润玉萧。 聂倾寒精通音律, 曾为方澄亲手谱了一曲萧。那段时间付长宁连乐器都不敢看,那会让她满脑子都是两人弦音互诉衷肠的场面。 付长宁接过萧, 跟接买来的烧饼没什么差别。 聂倾寒眼底的一丝落寞转瞬即逝。十五岁成年礼,付长宁的心愿是可以得到进出音室的资格,为了能打扫音室。 萧底下垫了一张纸。 “这是什么?谱子?”付长宁拧起眉, 她不懂音律啊, “你是想侮辱谁?” 礼乐殿的人不通音律是老传统了。哦, 方澄除外。 方澄的音律是聂倾寒手把手教的。 “误会了。你想听......我是说女儿想听的时候, 我就会过来。”聂倾寒说。 花兰青手一收, 谱子化灰, “花兰青不才, 但在音律方面颇有造诣。想来没有劳烦到殿主的时候。” “辅事一曲大道无音尽归掌中,论起琴技确实无人能比。但说起萧,辅事稍逊一筹。”聂倾寒行了个礼,“我还有事,先告辞了。” 付长宁来之前没想到会有这么一出,白白给众人当戏看,早知如此就不来了。但来都来了,怎么能错过这一场比试。 付长宁戳了戳花兰青,“小断指把位置都占好了,我们走。” 花兰青没动,视线下移。蓝润玉萧在腰间连戳好几下,萧的另一端是付长宁。 付长宁:“别抱怨啦。我抱着女儿腾不开手,这样叫你方便些。当然,你要是能听得见我说话,也不用被戳。” 再戳两下,催促。 “把安安给我,我来抱她。” 付长宁走路一向不怎么规整,闲时就磨磨蹭蹭地走,有事儿时恨不得脚下带风跑起来。当然,更多的时候,她的步速取决于路边境况。漂亮的花、奇特的路人......都会不同程度地影响步速。 花兰青人高腿长,却自始至终都在她身后、隔着一步的距离。 聂倾寒无心分个高下,袍子心思另在别处。 两个人不约而同,意思意思打一架,走个过场。 同时出掌,丰沛灵力撞击。 聂倾寒惊讶:一丝妖气,世上又多了一个强大的妖。是敌是友,无从分辨。 袍子意外:与上次相比,他又精进不少。天才啊,总是令人意想不到。 灵力激起一层黄土裹住整个山体。 翠绿的罗浮山宛如一个在土里滚了一圈的馒头。 地动山摇两下,只听地面坍塌的声音传来,罗浮山登时坍塌成两半! 切面不与寻常的山不同,是两片黑漆漆的、透不出任何光的平滑镜子。 同时,众人站立不稳,黄土砂石弥漫。最麻烦的是锋利灵气紊乱四处乱射成为最危险的绞肉场。 众人纷纷惊醒保持应战姿势闪避防备。 韩飞护着冯汝晴,程爹挡在程一观和小断指身前。箭师在家里炖鸡。 花兰青衣袂翻飞,发丝在脑后乱舞,宽大衣袖为妻儿遮去浮尘。 眯眼一瞧,意料之中,“平局。” 付长宁扒开袖摆露出一条缝儿,然后遗憾地放下。 同样长了一双眼,她脸上这两颗就是个摆设。 什么都看不到。 想来她也算是天才了。可是,天才也有层次之分。 “这场是袍子提出来的,他是主位,主位不死即赢。虽然明面上袍子和聂倾寒打成平手,但是论起规矩,是袍子赢了。”付长宁说。 花兰青说:“听你的语气,你很遗憾?” 他的语气是不是有点儿淡漠? 算了,他本来就是这种性格。 “当然呐。这一场的胜者会与箭师角逐到最后。聂倾寒,我们起码熟一点儿。”付长宁希望聂倾寒胜出,“这样箭师赢的机率会大很多。” 花兰青瞧了一眼付长宁,视线移到罗浮山,慢条斯理道,“不会有下一场了,胜的那一方只会是湖心小筑。” 湖心小筑众人皆诧异地望向他。 他为何能如此笃定?付长宁看向罗浮山,看了跟没看是一个效果,什么都看不到。放弃放弃。 付长宁说,“你对箭师这么有信心吗?看不出来,虽然有矛盾,但你还是很疼爱唯一的师弟嘛。” 远在湖心小筑炖鸡的箭师打了个喷嚏。 花兰青没说话。 一阵静默之后,尘归尘、土归土。 众人注视中,罗浮山两人并立。 聂倾寒宣布,声音借着灵力传到每一个人的耳中,“此番罗浮山之役,胜者是湖心小筑,湖心小筑为天下第一宗门。” 众人一片哗然。 有人提出质疑,“稍等一下,袍子还没跟箭师打呢。你记性也太差了吧。” “对呀。没有一场打斗,如何服众。” “聂倾寒,你为付长宁偏袒湖心小筑,怎么对得起天下那么多下注在你身上的人。” “聂倾寒,你被美色冲昏了头。” “是啊是啊。” 众人纷纷指责,附议声潮起彼伏。 聂倾寒只是看向袍子,“你还要看多久?我们多年好友,你忍心让我继续被骂下去吗?虽然我担得骂名够多了,但需知言语之力能铄金销骨。” “哈哈哈哈,机会难得呀,当然得看个够本。”袍子脱下衣袍,露出真容。 熟悉的声音,俊美的面容,正是死去多时的程一叙。 卸去戾气,锋芒内敛,磨平棱角,此时的程一叙,一派隐士风度。 一直以来程一叙所修炼的功体都与己身为妖的那一部分互相克制,因此无论怎么努力修炼都显得成效平平。经历红线村一遭,他与自己和解,全盘接受为的部分。 无论是心境还是实力,修炼速度都一日三里。 正如程一观所说,他的兄长,是他唯一承认的、在他之上的天才。 花兰青?那就是个变态。 “大哥!!”程一观从轮椅上跳起来,一路冲过去挂在程一叙身上,一把鼻涕一把泪往他怀里蹭。 程爹如梦初醒,亦步亦趋地跟上去。不错眼地盯着失而复得的儿子,生怕自己又在做梦。 “真的是你,真的是一叙,真的是我的儿子一叙?!” 程一叙把弟弟狗皮膏药拉下来,对爹笑了一下,朝着付长宁走去。 程一叙单膝跪地,神色恭敬,“湖心小筑弟子程一叙,见过宗主。” “啊?我?!”付长宁愣住,石化一样立在原地,好长时间回不过神来。 瞟向花兰青,怎么回事儿?! 一众震惊诧异的人之中,花兰青从头到尾面不改色。 “我是对湖心小筑有信心。袍子,是湖心小筑弟子程一叙。”花兰青说。 付长宁几乎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也被眼前发生的一切惊得不轻。 “花兰青,怎么回事儿?!” 冯汝晴道,“这不怪花兰青,他是替我出主意。我担心自己会拖宗门后退,就去求花兰青想办法。” “我找了个替补的外援,程一叙。”花兰青想了想,补了一句,“为了宗门胜利。” “找他花了我不少功夫,说服他费了我很大心神。我很操劳。”花兰青一只手扶着额头,说,“长宁,程一叙还跪着,你还不把他扶起来。” “哦哦哦。”付长宁回过神,忙搀扶起程一叙,“快请起快请起。” “多谢宗主。” “哪儿的话,是我要谢谢你才对。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啊。”付长宁拍了拍程一叙的肩膀,“不说那么多了,亲人最要紧。程爹和程一观都在等你,还不快去见他们一解相思之苦。以后的事情,闲了再说。” “是,宗主。” 程一观继续黏黏腻腻挂在大哥身上,有好多的话要说给大哥听。无论是修为、最近发生的事情、和爹的琐事......一点点一滴滴、事无巨细,娓娓道来。 程爹立在两个儿子身边,一双浊眼老泪纵横,嘴里只有一句,“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呀。” 罗浮山一役出了三件大事儿,一件比一件离谱!就他妈的离谱! 第一件事,湖心小筑结束了息风宁云统治百年的局面,取代它成为天下第一宗门。 第二件事,罗浮山裂成两半了。像开西瓜一样。 第三件事,程一叙不但没死,还是湖心小筑的秘密王牌。 “那只萧很珍贵,但是不适合你。”花兰青突然开口。 话说得真难听。 “是是是,我不通音律,很丢人我知道。难道我不通音律就活该被你和聂倾寒联手折磨么。” 花兰青愣了一下。 “装什么蒜。弹琴扰我清梦的人不是你么,你敢说你忘了这档子事儿我就敢拿琴弦给你绑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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