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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家？”莫凡好奇，炎王朝有四大豪族：袁、云、薛、裴。云家是炎皇的母族，平常行事最为低调神秘，看起来没什么存在感实际历史悠久实力强劲。但家族已经很久没怎么参与到王族核心政务中。袁家是太子母族，原是草原上的土族，袁大将军负责守卫西山牧场，全家基本也是长期驻扎在这里。 “袁家是太子哥哥的母族，袁家尚武喜欢自由的草原很少回皇都，说来我也很久没见过袁家的人了。”比起薛家和裴家，祁钰更喜欢袁家的人多一点，他们有着游牧一族特有的豪迈和不拘小节，相处起来更舒服。 “以前在皇都就经常听说烤羊很好吃，今天终于有机会尝一下了！”祁钰伸出小舌头一副垂涎欲滴的模样，把喜乐和莫凡都逗乐了。“真的那么好吃啊？”两个人也跟着祁钰万分期待晚上的篝火烤羊宴。 很快便是夜幕降临，灵应大师已经下山，正和炎皇以及几个宗门首领开会商议事情，烤羊宴便由太子代为主持。 喜乐听说爷爷来了正高兴，打算等晚宴过后便去找他老人家。大家围在营帐里吃着香喷喷的羊腿，这时候一个身着粉色衣裙的妙龄少女从外面走了进来。因为外面光线暗淡的关系，一开始众人还没看清她的脸，只是觉得这女子身段婀娜，衣裙簌簌响动，腰间挂着的玉环随着她步伐时而相撞发出清脆响声，似是仙女漫步不禁让人浮想联翩。 待她走近，众人皆是哗然。居然是林菲儿，而且是没有带面纱的林菲儿。 她的脸上光滑如昔，原来那道骇人的疤痕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精致的妆容和瓷白如雪肌肤。林菲儿的美貌恢复了。 看到众人的反应，林菲儿心里得意极了。这几天她都躲在自己的马车上，一步都不敢下来，每天做的事情就是照镜子。自从擦了玉容膏后，她惊喜地发现脸上的疤痕在慢慢褪色。虽然不能完全清除，但只要施上香粉还是能盖得住。今天的宴席她可是期待了许久，就是打算惊艳登场，让大家再看看她美貌的脸，所以她刻意打扮了一番。 祁钰第一个反应过来，急忙上前对着林菲儿的脸仔仔细细打量，然后惊讶说道：“妙啊！妙！姐姐的玉容膏果然是神奇，真的看不出原来的疤痕。只是……”他凑近林菲儿的身子猛得吸了几下，然后皱着眉头继续说道：“怎么你身上好像有股酸臭的味道？” 林菲儿不由一僵。这玉容膏的确好用，就是有个坏处，擦多了会有股奇怪的酸臭味，说不出的恶心。她只能在脸上再擦上重重香粉，还特意用玫瑰露喷洒才算勉强盖住。谁知道这祁钰那么讨厌，鼻子又这么灵敏，居然凑近来闻。 喜乐几个知道内情的不由抿嘴偷笑。 “那玄武龟的口水当真厉害，不过是一点点都能臭成这样，当初你整个往身上浇的时候是不是特别的酸爽？”莫凡弯起胳膊肘撞了撞身旁的云天揶揄道。 云天被他这一问，不由想起苍梧山那夜，鼻子里似乎也闻到了那股酸味。他脸色瞬间黑了一层，挑眉看着莫凡：“你是不是想试试？玄武龟的口水没了，要不我把你丢进粪池里感受一下？应该也差不多。” “别，别，开玩笑，我开玩笑的。”莫凡立马怂了起来，然后又转向喜乐：“你是故意的吧，我记得你把那玄武龟的口水还做成了其他药膏，里面早就没了味道，怎么给林菲儿的玉容膏就有呢？” “是啊，我是故意的，而且我还加强了配方，那味道只要沾上身就洗不掉，还特别惹虫子！”喜乐吐了吐舌头，多珍贵的玄武龟口涎，想要漂亮自然是得付出点代价。 好不容易摆脱了祁钰，林菲儿终于也落座了。虽然给祁钰这一搅和，稍微破坏了点她刻意安排的出场效果。但那张漂亮的脸还是让在座的人都赞叹不已。感受到四周投射而来的惊艳目光，总算把她连日来阴郁的心情清扫一空。 宴会席上的另一侧坐着莫辰，正所有所思地盯着林菲儿的脸，眼眸中晦暗不明。对于林菲儿的脸伤一事，他一直都有留意。尤其是听说喜乐可以有办法帮她恢复容貌。据他所知，玄武龟的口沫就有这个功效，那天在苍梧山上喜乐几个也在，难道？ 不，玄武龟是灵兽至尊，当时的喜乐和云天都没有灵力，只剩下一个三脚猫的莫凡，凭他们三个根本不可能杀得了玄武龟。但他们也有很大机会知道玄武龟一事。如果让其他人知道他曾经上过苍梧山，还曾经想要猎杀玄武龟，说不定都会怀疑是他拿了口沫。 正当他思考入神的时候，突然看到林菲儿投过来的眼光，带着三分打探。莫辰心头顿时咯噔了一下，不会真的如他想得那样吧……
第130章 献舞 林菲儿一进来眼睛便黏在了太子祁钧的身上。刚到皇都的时候，母亲带她进宫拜见过皇家众人，当时祁钧正和炎皇商议事情来，身长玉立、俊朗自信，一双凤眼温和又不失威严，比起俊美得有点过分的云天更多了一分上位者的贵气。大概受母亲的影响，林菲儿对于权势地位也是十分地看重。虽然她也会为云天动心，但心底里始终看不起云天的身份。只有祁钧这样的一朝太子，才是林菲儿心目中真正的夫婿人选。 玉音公主自然也看出了女儿的爱慕眼神，言辞间的态度也是十分赞成。所以从那天起，林菲儿对祁钧就存了心思。奈何自己的脸伤一直没法痊愈，所以她也不敢过于靠近，加上祁钧一直不再皇都，两人见面的次数也十分之少。好不容易终于等到了今天，林菲儿可以摘下面纱，恢复原来的美貌。她特意装扮，就是为了能给祁钧留下一个惊艳的印象。 正是因为时刻留意着祁钧，林菲儿发现他的眼神，似乎总是有意无意地落在了喜乐那边。当她再仔细分辨时，更惊讶的是，祁钧似乎对喜乐身后的丫鬟特别注意，竟然是那个天香楼的依依！ 一个低贱的歌姬，凭什么能得到祁钧的关注？！ 林菲儿想起前两天在别苑湖岸边的事，自己堂堂一个千金大小姐居然逼着向一个丫鬟道歉，新仇旧恨加起来，怒火再次冲上心头，后槽牙都快要咬碎！ 因为并非在皇都宫里，车队没有安排乐师和舞者随行，宴席稍嫌有些无趣，大伙只能互相敬酒，进行到一半的时候已经开始都略微有些酒意了。 林菲儿眼睛一转，便在桌底下扯了扯一旁的裴莹，再用手悄悄指了指喜乐身旁的依依。裴莹会意，起身向炎皇敬了杯酒后说到：“听闻喜乐郡主身边的依依姑娘可是天香楼有名的歌姬，许多人慕名前去都是为了听她一曲，不知能否请她来为大家表演一下？” 裴莹特意强调了最后「歌姬」两字，话音里隐约带着轻视。就连炎皇听到了都不免皱眉。上台表演的都是乐伎，这些乐人的身份比宫里的太监宫女还要低一等，让喜乐的丫鬟上去这该成何体统？！虽说那依依姑娘之前也是卖唱来着。可如今她是喜乐身边的人，而且有眼色的都能看出来她们感情十分之好，名义上依依是喜乐的丫鬟，实际上这两人情如姐妹。让依依上台，这不明摆着是要打喜乐的脸？ 可是台下的宗门子弟听到后都开始起哄，他们留在皇都多日，自然对天香楼和依依的名字都有所耳闻。依依不论琴技还是样貌可算是皇都一绝，这些少年子弟又怎会错过。于是纷纷叫道：“好啊，没想到依依姑娘在，快请出来吧。”“对啊对啊，听说姑娘不仅琴弹得好，歌唱得十分动人。” 太子祁钧和袁家人的脸色都有些不自在。但又不好说些什么，气氛一时僵在那里。莫凡皱眉，刚想起身拒绝，婉儿便拉住了他。“没事，不就是表演嘛，我就给她们演一个。” 婉儿缓缓从喜乐身后出来，跪下对着炎皇说道：“承蒙大家错爱，依依愿意表演一曲。不过这次依依想要跳舞，而非弹琴。” “依依姑娘还会跳舞啊？真没见过！”众人闻言一阵惊喜，比起弹琴，美人跳舞自然更受欢迎。 “可是还需要有人给我伴奏一曲，不如就让裴小姐来吧？听闻裴小姐也是皇都有名的才女，琴棋书画无一不绝。”婉儿笑着说道。 裴莹闻言脸色一白，居然让她也跟着上台？！她可是贵族子女，怎可像普通歌姬一般随意上台表演，而且还是做伴奏而已！ 不等她拒绝，太子便笑说：“我看这提议不错！陛下，往日里总是听说裴小姐才艺不错，今日难得有机会可以看看。”炎皇听到太子的提议自然首肯，这事也就板上钉钉定下来了。 裴莹咬着下唇，一副不太情愿的样子。太子关心问道：“怎么？裴小姐不舒服，还是不愿意？”声音虽然温和，却莫名透着股寒气。裴恒连忙推了妹妹一下，然后拱手笑道：“不是，小妹只是一时没有准备，有点而已。” “原来这样，我的琵琶一直随身带着，习惯了，如果裴小姐不介意，就请先将就着用我的琵琶吧。”婉儿笑道，很快莫凡就帮她拿来了琵琶，这下裴莹更加无法拒绝。 都怪林菲儿在那撺掇，她才会顺着想让那依依上台表演好让喜乐没脸，结果把自己也绕进去了。 这时候婉儿早就退下去做准备，裴莹无奈，只好接过琵琶。莫凡还特别好心地帮她安排在角落的位置，说是要留下空间来给依依跳舞。这样一来，她就更加变得像是那些乐人。不，甚至比他们还不如，连露脸的机会也没有。 铮铮的琵琶声响起，接着是一阵风铃响动。锦幔飞舞，珠帘挑处，一名衣饰华丽的美人高挽飞天髻，脚踩丝履，轻盈地迎上来，套在玉臂的银钏上串着一个个铃铛，发出了风铃的鸣响。美人窈窕柔和的身姿洋溢着青春的色彩，眼神中却透着惆怅和愤怒。裙衫舞动，莲花绽放。营帐里的地面由铺着了大红地毯，雪白的玉足行走其上，一红一白交相辉映，显得分外妖娆夺目。 所有人的呼吸都随着那美人的舞动而上下起伏，此刻在他们的眼中，依依姑娘就如同是那古老壁画中走出来中的飞天仙女，再也看不见他人。角落里的裴莹下唇都快被咬出了血，拨弦的手一阵阵的疼，也不知道是不是她自己过于激动手太紧的缘故，总觉得那琴弦比普通的要锋利几倍，一曲终了居然把手指全都割伤了。可是此时，也没人会在意到她。 自婉儿走进营帐的一刻，祁钧的视线就已经紧紧地粘在她身上，一向淡然无波的眼神变得炽热起来。不管她跳到哪里，都能清晰地感觉到有一道狂热的目光落在自己的身上，如同是被野兽盯住的猎物一般，让她无端感觉到心悸和害怕。 结束之际，众人掌声如雷，婉儿停下来转了一圈向大家谢礼。她的余光看向角落里的裴莹，右手拨弦的五指已经鲜血淋漓。 婉儿的这把琵琶是精钢特制的琴弦，比一般琴弦要细上许多，就是为了能让琴声更加清脆动听。因为她自身有灵力所以艺高人胆大，其他人若是不戴手套直接去弹奏怕是会把手指给废了。这裴莹不是想要看自己出丑，没关系，反正她能付得起这代价便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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