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衡带着阿布一路狂奔,在最短的时间走进一个小院。院内装潢华美大气家仆成群,但院子里静谧得出奇,仿佛针掉落在地也能听清,所有人都笼罩在一层低气压之中,压抑得让人难受。 “少爷你总算回来了!长老和二老爷都在房里等着你!”管家徐叔一直在大院里翘首等着,一看到药衡便迎了上来。他声音哽咽,听着像是刚刚哭过不久。药衡心里咯噔了一下,隐隐有不好的直觉。 果然,他们走进院子东侧主屋,里面已经乌压压站了一群人。房间最里面是张雕花大床,上面睡了一个人。因为离得有些远一时看不清,但仍能感觉到床上的人状态十分不好,周边的人正试图跟他说些什么,想要唤起他的注意。 药衡冲到床的前端,看清里面的情景后不禁踉跄了一步,幸好阿布及时扶住。他出门不过月余,临行前父亲虽然有伤在身,但脸色还好,怎么现在就变成了这个模样?床上的人耷拉着眼皮,眉头紧皱,脸颊凹陷,全身瘦得机会只剩下骨头,额头中心透着一抹灰白死气,看样子的确是病入膏肓快不行了。 “爹,爹,孩儿回来了!”不管药衡怎么叫唤,药老爷始终昏迷。 药衡眼睛睁得大大的,泪水子啊眼眶里打转,他不可置信地询问跟在身后的男子:“徐叔,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走的时候我爹还好好的,怎么现在就病入膏肓了?” 管家徐叔听到药衡的询问,脸色沉重地轻叹了一声:“少爷你走了没几天,老爷的病情就开始恶化,我们也不敢告诉你,怕打扰你拿药。” “灵医来看过了吗?怎么说?” “家里的灵医看过都没办法,死灵气缠在家主体内,我们唯有试着用灵力逼出来。但是我们越用力发功,家主体内的死灵气就缠得越紧,已经渗入经脉里面,一旦到达心脏就无力回天了。所以大家只能尽力守住老爷的心脉等你回来,眼下也许就只有神之血能救他。” 旁边一个衣着青色华贵长袍的白发老者回答道,他身侧还有一个同样装束的老者,一派仙风道骨,看来就是药家两位拥有灵尊初阶的长老。站在两人旁边的则是药衡的二叔药冲。 “衡儿在此谢过两位长老还有二叔,都是衡儿无用才得麻烦到三位,打扰了你们的清修。” “我们是药家的长辈,药家出事我们也无法独善其身。好了,别说那么多,神之血你带了回来没?” “说起这神之血,咱们少爷为了它也差点没命。”一直在身后的阿布插嘴道,长辈们有功。但他们家少爷也是拼了命的,这事怎么也该给大家知道。 “怎么回事?”大长老问道。 “我们在城外遇到了追杀,他们扬言是要神之血。”阿布于是把那天晚上的事详细说来。 “居然是夜冥殿的人!他们怎么会知道你有神之血?难道家主的伤也跟他们有关?!”二长老向来足智多谋,他听了阿布说道追杀的事,又联想到家主身上的死灵气,很快就想通了其中的关联点。 “只怕之前来偷袭家主的人,就是夜冥殿派来的。他们想要通过重伤家主,然后引诱我们去取神之血,这夜冥殿最终的目标其实就是要抢夺神之血。” “怪不得家主体内会有死灵气!也只有夜冥殿的人,才能使用死灵术施放死灵气。”大长老也明白过来了。“没想到夜冥殿沉寂了百年,居然这个时候又重出江湖。他们到底想干什么?” “大长老稍安勿躁,现在首要事情是得医好家主。这死灵气可不是一般棘手啊。”二叔药冲叹道。 这时候二长老突然想起什么,沉声道:“刚刚阿布不是说有人救了衡儿,他们是什么人?怎么那么巧就出现在小树林里,打退了夜冥殿的人甚至还治好了衡儿身上的死灵气?” “对,对!怎么那么巧,这其中莫不是有诈?”大长老也跟着说。 “长老莫急,我相信那两位朋友并无恶意,也非故意接近。跟他们虽然相处时间尚短,但我觉得他们都是光明磊落之人。”感觉到两位长老的怀疑,药衡连忙为云天他们说话。 “衡儿你初入江湖经验尚浅,此事过于巧合,还是让我们见见那两个人吧。” 二长老心思细腻,药家可不是普通人家,这些年为求丹药什么样的人没试过上门?这回家主出事,更需要慎重对待。听阿布的描述,那对男女年纪不过二十,居然就如此轻易打退夜冥殿的人,还一出手就除了衡儿的死灵气,这等惊艳才绝之人不可能没听过他们的名号。想到这,二长老心里的怀疑越深,说什么也要亲自见过两人才安心。 “好吧,三位请随我到正厅。” 药衡明白长老们的担心,如今父亲危在旦夕,他也清楚不能掉以轻心。于是转身对徐叔吩咐道:“麻烦徐叔带我那两位新朋友到正厅一见。” 另一边的云天和喜乐,早先被安排住进湖边的排楼。这里风景十分美,从窗户就能欣赏到整个山庄的美景,还能凭栏远眺青明山。一个丫鬟奉上香茗后便自觉退了出去,留下云天他们在房间自行休整。喜乐趴在窗台上欣赏美景,云天则是慢慢喝着茶,心里独自计较着。 药家家仆众多,但治家十分严谨,从花厅到客房一路上碰到不少干活的人,大多静默做事,看到他们自觉停下躬身行礼,丝毫不因他们身上的简朴装束而有任何怠慢之色,可见家规森严。看药衡行色匆匆,这药家上下都沉浸一种压抑气氛中,只怕是遇上大麻烦了。想起那天晚上药衡对着那黑衣人提到什么死灵气和夜冥殿,之前他师傅灵心大师受伤也是跟这夜冥殿有关,看样子是个十分棘手的组织。早知道如此,他们就不该来趟这片浑水。 想到这,云天不由狠狠地刮了紫尾貂一眼。要不是这畜生捣乱,他也不会被黑衣人发现,进而跟这药衡扯上关系! 紫尾貂懒得理他,很悠闲地陪着喜乐晒太阳。什么药家,死灵术,夜冥殿,他都不在意,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呗。 至于喜乐,则是十分欢喜。她刚刚一路走过来,发现药家还建有一个大药圃,里面有不少灵草的气息。自从戴上了水晶石后,喜乐发现自己的感应能力更强了,方圆十里以内的生灵,只要她愿意都能与之感应和沟通。那片药圃里,栽种着许多珍贵药材,小时候爷爷为了让她避开山里的毒物就曾教过她一些基础草药,后来长大她独自在后山满山跑的时候更认识了不少灵草仙果,灵应大师曾说她在医药一途上颇有天赋。所以到了药家,喜乐就等于找到了乐园一般。 就在这时有人敲门,是一位管家模样的中年男子,他自称徐叔说是药衡请他们到正厅。徐叔对着他们恭敬有礼,但隐隐带了丝疏离和防备,云天直觉正厅有什么事等着他们。他跟紫尾貂悄悄对视了一眼,后者领会立马攀上喜乐的肩膀,看似随意实则身体已经戒备起来。
第19章 试探 很快一行人就来到正厅,大厅上的主座有一把椅子,座位空悬,应该是药家家主的位置。 坐在下首的是三个精神瞿烁的老人家,右侧两个装束相仿,同样是白发长髯,一派仙风道骨。这两人看年纪都上了七八十,但身形劲瘦有力。看样子都是修灵士而且灵力阶级还不低。另一侧则是个黑衣锦袍的中年男子,相貌跟药衡有几分相似。药衡就站在他的左侧,想必是药家的长辈。 看见云天他们,药衡率先出门迎接:“你们来了,请过来见见我们药家的两位长老以及我二叔。”说罢,把他们引到三位面前。“这位是大长老,二长老,还有这位是我二叔。”然后又转身向二位长老介绍说道:“启禀两位长老,这两位是我的救命恩人,云天,还有喜乐。” 云天带着喜乐向三位一一作揖问好,药冲拱手还了下礼,而两位长老则是老神在在地坐在位置上,只是微微地点下头,脸上一副倨傲的神色,丝毫不因药衡的引见而给予面子。 云天不甚在意,反正他看人脸色也不是一天半天,这药家长老没有出言嘲讽已经算是不错。至于喜乐,对这些人情世故更加没什么认识,她的眼睛一直紧紧粘在两个老人家飘逸的长髯上面,满脑子里都是好漂亮的白胡须,不知道能不能揪揪看。能感应到她想法的紫尾貂,只能翻着白眼掩头叹息。这喜乐虽然能感应万灵,但在接人待物上也未免太过迟钝,灵应大师到底是怎么养出如此单纯的小姑娘。 “听说是你医好了药衡身上的死灵气?看你年纪轻轻不像是个灵医。”所谓灵医,就是专门为修灵师治病疗伤的医师。普通大夫只会一般的病症,涉及到灵力那就只能由专门的灵医负责。炎武大陆上灵医不多,一般都是用金针配以灵术治疗,金针的修炼极其严苛,同时又要求兼备灵力修为,这可不是件容易的事,很多人练到中途就放弃了。一个好的灵医无疑是个香饽饽,颇受修灵师们的敬重。 大长老看向喜乐,神色间颇有几份傲慢和轻视。他自恃是灵尊修为又是世家长老,自然有点看不起喜乐这种黄毛丫头。灵医一般都是四五十岁才能有所学成,这云天和喜乐看起来不到二十的年纪。尤其是喜乐一副不懂世事的模样,脸上还有那么明显的一块红斑,这先入为主的印象就不太好,怎么看都不像是高手,恐怕是瞎猫碰上死耗子才治好了药衡。 药衡也听出了大长老的质疑,连忙出来打圆场:“喜乐跟一般灵医不同,她不用金针调理,这是家传的医术。” “怕是根本就不会金针术吧!”大长老继续嗤笑道,他打从心底就觉得喜乐跟云天两个人不过是来投机取巧的。连金针都不会,还敢顶着灵医的名头,也就是药衡纯良,才会相信他们。 不同于他的轻视嘲讽,二长老一直沉默不语,当听到喜乐不用金针便医好药衡后,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心里快速思考起来。 灵医使用的金针术来源于炎武大陆百年前一位有名的医者,他因自身修为有限,为了避免在治疗中被伤者的灵力反噬才创造出来的一套行医术。修灵师的身体都较常人所敏感,灵力越高越容易自动开启防御,而且不同灵系之间多少都会有些排斥。如果要治疗灵术造成的伤,势必要对伤者体内的灵力进行引导调理。要是灵医自身修为不够稍有不慎就会被病患的灵力所伤,有了金针就能最大限度隔绝身体接触,避免灵力直接相碰产生反噬。后来金针术不断壮大发展,灵医为了提高自己的医术也在不断修炼灵力,大陆上的成名灵医至少都修到了灵师五阶,有了这种修为一般都不用担心被灵力反噬,日子久了自然大家也就慢慢地忘记了金针原本的保护作用。 再说,药衡当时可是被死灵气所伤。死灵气以生人的血气为滋养,它把伤者的血气都吸食干净后如果遇到另一个生人,自然会循着的接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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