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枢怀只得收住了脸上故作的表情, 朝旁边挪了几步恭敬的朝他说了句爹您来说。 他哥哥孤枢慈则是极为嫌弃的轻嗤了声,孤枢怀则是权当没听见。 妤蓼扫了眼自带阴沉感的孤枢慈, 显然, 这两兄弟还依旧如上世般不和。 “挽清道主, 虽然这新魔尊我们让他给逃脱了,但这簪花大会也算是结束了…”说着,孤辞九扫了眼妤蓼身侧的覃夙, 这才接着道:“您这弟子真是英雄出少年啊,合该是这簪花大会的魁首。” 妤蓼对此不置可否一笑,最后还是扫了眼他身侧的孤枢怀道:“孤掌门美言了, 我看孤二公子也不差, 两柄弯刀在他手上千变万化, 来日必有大成。” 孤辞九在她这话下扫了眼身侧的小儿子,最后还是将视线落到了大儿子身上, 眼眸里划过丝自得的骄傲。 百年来,孤帆山的小辈中,也就只有他的这两个儿子最为出色,尤其是大儿子枢慈,来日成就也不是不能和覃夙比肩。 这般一想,辞九笑意越发加深。 妤蓼见这孤辞九只是笑,只得耐心问道:“孤掌门找我可是有什么要事?” 这人,让自己儿子孤枢怀说正事,他自己倒也没说到正事,真是奇了怪哉。 覃夙低垂的视线一直便在师尊妤蓼哪,自是没错过师尊话语后的无奈表情,他眼眸里划过丝笑意。 “呃…是这样的,苏慕不是和我们一起去追顾伽了吗,顾伽把他给伤了,我们将他送到了神医哪。”说着他微皱眉目叹了口气,这才接着道:“苏慕他爹苏掌门眼下也是昏迷不醒,我和无垢山掌门商议了下,簪花大会该给覃夙奖励也不能就这么白白没了,结束仪式明日还是正式举办。” 这届簪花大会本是泽阳派举办的,结束仪式本也该掌门苏子阳来操持举办的。 然而如今才出他苏子阳和魔族勾结,即便他口中言辞皆是老魔尊拿他儿子苏慕逼迫,但这赫赫有名的一代掌门和魔界勾结的事,都是永远不可磨灭的事实,不然又怎么对得起那些宁为玉碎的英雄。 这届簪花大会的记载,泽阳派的口碑恐怕是再难恢复以往了。 妤蓼这般一想也就了解了孤掌门这趟的来意了,何况这中还有她师兄陈启无垢山掌门的名义,她泽阳派的没落乐闻其见。 两人对明日的流程做了些简单的交谈,最后妤蓼朝孤掌门轻点了下头:“嗯,我待会回去再和师兄商讨下流程的细节,明日也就多麻烦孤掌门了。” 孤辞九在妤蓼他们告辞时也笑着点了下头,末时朝行礼的覃夙扫了眼,一双眸子里闪烁着精亮。 他见着两人背影在走廊消失时,这才将微眯的眸子收了回来,朝身侧的大儿子问道:“慈怀,你若对上他有几分胜算?” 孤枢慈在父亲这问话下,眼眸微眨朝走廊尽头扫去一眼,唇角轻勾:“如果是点到为止的比试,儿子没有胜算,上届我败于他师尊挽清道主,这届我弟弟败于他徒弟,这本就理所应当。” 还未待他们父亲说什么,孤枢怀气愤道:“爹问的是你能不能和人覃夙打,你后边话什么意思?” “你理解的意思。”孤枢慈毫不客气道,话毕还朝他笑的阴狠。 就在孤枢怀准备直接动手时,孤辞九大喝一声:“闹够了没,你们是亲兄弟,常年闹这样丢的是我们孤帆山的脸面,枢慈你随我准备明日事宜,枢怀你在房间好好反思反思。” 闻言,孤枢慈似乎并不意外,他淡淡的应了声知道了爹,话毕朝自己弟弟挑眉一笑。 看着二人默契的直接离去,留下的孤枢怀大喊了声爹,最后朝父亲逐渐远去的背影自嘲一笑。 什么亲兄弟,不过是一个贱人生的,就因为比自己早出生了几年,孤枢慈就冠上了这孤帆山大公子的名头,而自己便只能被称一句孤二公子,呵。 出自名门世家的娘也因为爱慕爹,竟被迫承认下他这个孤大公子,他就和他娘一样,狐媚子,贱人。 越是这般一想,孤枢怀一拳打在了走廊的柱子上,走廊近处的木柱都因为他这带着怒气的一拳颤抖了下。 这方,妤蓼两人也正好遇到了过来的苏燕儿和孟询。 妤蓼朝二人叮嘱了几句明日事宜,两人都朝大师兄道了句恭喜。 覃夙朝二人微点了下下颌,似乎对这自己是簪花夺魁的弟子并无多大激动,更没啥期待明日的感觉,反而眼眸里有着些心事。 虽然他们的大师兄一直便是这幅表情,但苏燕儿总感觉最近两天的大师兄比以往更冷了。 苏燕儿在大师兄视线要看过来时,她急忙的收回了视线,好冷。 此刻,燕儿正向师尊提议着明早仪式过后去哪庆祝,最后她眼眸轻微眨动,几个小碎步走到师尊身侧,微仰下巴说了句师尊答应去我家的。 妤蓼任由小徒弟这说着说着手便缠上她手臂的习惯,伸手在她鼻尖刮了下,眉目舒展着应道:“当然,师尊什么时候骗过燕儿。” “好耶,二师兄你听,我就说师尊答应我了。”苏燕儿闻言彻底笑眯了大眼,几乎是蹦跳着扭身朝身后的孟询一笑:“所以愿赌服输,二师兄也要跟着我们一道走。” 孟询早在师尊说出那句当然便诧异了下,也知道自己这是着了小师妹的道,这明明是小师妹早就和师尊说好了的事。 见三人视线都聚集在自己这,尤其小师妹的视线尤为期盼。 孟询稍顷才无奈一笑,眼中有了坚定的决定,他微俯身朝师尊妤蓼恭敬一拜:“师尊,弟子身负家仇,弟子忘不了放不下…所以弟子不能留下。” 妤蓼闻言,上前半步将他扶起,轻声道:“阿询,只要你愿意,为师可以帮你一起查询家仇,如果你不愿意,我们往东临一道走,别的不说,至少为师能护佑你人身安全。” 孟询还能说什么,看着师尊殷切耐心的眸子,还有次次都是这般体贴的言辞,他的决定开始动摇了起来。 “二师兄,愿赌服输,你明明说了师尊要去我家就和我们一道走的。”话毕苏燕儿撅着嘴朝二师兄跺了跺脚。 妤蓼扫了眼踌躇的二徒弟孟询,最后视线落在小徒弟苏燕儿身上,温声道:“燕儿,不许拿既定的事来为难你二师兄。” “师弟,师尊和师妹都这般言辞了,家仇的事师兄也可尽绵薄之力,不用觉得这是负担,我们很是愿意师尊也能对你少些担忧。”覃夙说着直接上前拍了拍师弟孟询肩膀。 这两个便宜的师弟妹可真是个麻烦,明明上一世没这两麻烦精的。 师尊对他人的耐心也可真是足,师尊的温柔果然不是对自己一个人的啊,这般一想收回手的覃夙在身侧微握了起来。 下一瞬,覃夙微闭的狭长眼眸睁开,手也又松开了这抓握,现下还不到时候。 孟询没注意到他这眼眸闭合间的的动作,眼眸中的感激越甚,连大师兄都发话了,他心里划过一丝暖意。 他微抬首朝师尊和师兄师妹看去,三人仿佛都在等他一个回复。 这般,他的决定突然就在心中崩塌了个彻底,他辜负不了他们这份心意。他朝师尊郑重的点了下头,又是个微俯身恭敬一拜:“师尊,弟子不走了,此前是弟子思虑不周了。” 话毕,孟询眼眸里划过些闪烁的晶莹,惹得苏燕儿惊奇的瞪大了些眼睛。 苏燕儿偷偷扫了眼二师兄孟询,虽然二师兄也和大师兄少言寡语的很,但因为他们两人是一道入的临界,在临界他也能带她出去玩,所以他一直便觉得二师兄比大师兄性子好些,今天又发现了二师兄竟也有如此感性的一个一面。 她决定了,二师兄的家仇,她也要帮上忙,她是苏家的大小姐,父亲的掌上明珠,回到家总能拜托父亲帮帮忙的。 妤蓼自然高兴孟询收回了之前的决定,将他扶起眼眸中笑意加深。 这样一来,二弟子的安危也不用挂心了,明日后他们再一道往东临走,上一世没去的覃家这样也可去一趟了。 这般一想,她出声道:“覃姑娘呢?她不是和阿询你一道去追捕顾伽了吗?” 孟询闻言一怔,还是覃夙闻言眉目一思索便道:“师尊不必担忧我二姐,她应该是不辞而别了。” 听徒弟这言辞,看来他二姐覃酥是有着多次不辞而别了,这姐姐,还真是来去如风。 几人就着逐渐暗下来的夜色回了院子。 在回房时,苏燕儿收了个哈欠,临关门时朝师尊眼眸带笑道:“师尊燕儿今晚就不运唤生灵力了,我好累我要睡一觉。” 妤蓼对此伸手朝她点了点,有些无奈的朝她说了句明天可别偷懒了。 燕儿答应的极快,挥挥手让师尊也早点回房休息。 待小徒弟燕儿关好门后,妤蓼收敛脸上笑意也准备回房时,这才发现这院中又只剩下了她和覃夙。 就在妤蓼准备说些什么打破这尴尬时,覃夙开口了。 覃夙对她说:师尊,我开始有些讨厌他们了。 作者有话要说: 乌拉拉魔仙变:变出评论!
第70章 簪花 妤蓼闻言眉目微蹙, 覃夙这言辞是她未预料到的。 她第一反应便是,覃夙怎么会说出这般话来?这个他们,覃夙是看着苏燕儿的已经紧闭的房门说的, 也就是说这个讨厌他们, 指的是她的另两个弟子, 同样也是他的师弟师妹。 许是不肯相信, 妤蓼下意识将心中想法问了出来:“阿夙,你这个他们指的的是…燕儿他们?” 覃夙看着师尊眼眸中的错愕和受伤, 他强迫自己撇开视线,稍顷捏了下身侧手复又对上了师尊视线:“师尊难道不知道为什么?对,我就是厌恶他们。” 看着两人周遭这突然而起的浅绿灵力罩,覃夙微垂下了带着些狠戾情绪的凤眸。 他眼睫毛并不如师尊妤蓼的自带卷翘长, 只剩下直扑扑长和密, 在眼睫下方投下一片阴影,将他眸中的情绪掩了个干净。 师尊真的是个温柔致极的人啊, 都这时候了, 她还不忘施灵力加上这隔音罩, 都这时候了还在防止被有心人和师妹他们听到,都这时候了还在保护着自己。 这样美好的她,犹如话本圣人般, 她无时无刻都在散发着引诱他人的气息,吸引着周遭所有人的视线都在朝她聚集,她也同样予以所有人温柔。 这样的她, 她的答应都像是她的温柔罢了。 毕竟师尊一向温柔待所有人, 就连顾伽一个魔, 她都不忍心追杀不是,那么上一世她又怎么忍心对自己下了生死帖呢。 同样是魔, 顾伽就怎么不能杀了呢。 “阿夙你冷静,我不知道你何出此言,但我觉得你现下需要冷静。”妤蓼微蹙眉朝覃夙说道。 覃夙微闭了下眸子,最后还是忍住了心中的言辞,他怕问出来了师尊的答应也就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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